书城传记苌弘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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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矜贵隐居龙水坳,苌弘谋划离蜀国

且说苌弘押解着银钱,在路非止一日,到了雁城,先给矜贵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住下。苌弘告诉矜贵,切莫出去乱跑,以免被人看出破绽,招惹是非,等把训练事宜安排妥当了,就来接矜贵去发轮。矜贵说,你只管放心,矜贵绝对哪里也不去,一心一意就在客栈等着你归来。一切安排妥帖,苌弘押解着银钱,直接奔高岩山。

此番苌弘归来,已不是普普通通的庶民百姓,而是监事大将军,雁城令伊不敢小觑,亲率合城大小官员前来朝贺,也有推荐人选,要求加入监事团队的。苌弘指定苌玖等一帮弟兄,一一严格挑选,不合格者,一律清除。用了十多天,三千监事基本招募齐备,全都驻扎在高岩山及兴义码头,分成几个团队,轮流着分别训练。今天这个团队训练摸爬滚打,明天那个团队训练投掷石弹,整个训练场热火朝天,令人异常佩服。尤其投掷石弹的团队,每天站在高岩山脚下,朝着高岩山的石壁投掷石弹,一天又一天,石弹打在石壁上,开始是一点点痕迹,渐渐的痕迹成了弹坑,最后则成了弹窝,至今弹窝保存完好。有的弹窝,居然可以容得下两三个人蹲进,可见当年投掷的人们花了多大的功夫。

不说训练场上龙腾虎跃热闹非凡,且说苌弘把训练场的事情交代给苌玖等弟兄负责以后,借故要去都城向蜀王禀报训练情况,便只身离开了高岩山。到了雁城,苌弘在雁城令伊处逗留了片刻,说自己要去都城向蜀王禀报训练情况,问令伊可否有话要捎给蜀王,令伊觉得这是一个巴结苌弘的极好机会,就当着苌弘的面,写了一封书简,请苌弘转给蜀王,书中极尽夸奖奉承之能事,说苌弘如何如何用功训练,监事团队如何如何刻苦,功夫如何如何进步惊人等等。写好了,还请苌弘亲自过目,苌弘莞尔一笑,说“过奖了”,然后叫令伊把书简还是按递交规则封存好了才交苌弘保管起来。其实苌弘要的就是令伊的奉承吹捧,有了令伊的书简,苌弘心情舒畅,悄悄告别了矜贵,然后即往都城而去。

到了都城,蜀王看了雁城令伊的书简,非常高兴,说苌弘训练实在辛苦了,而且很有成效,将来蜀道修筑成功了,秦国美女和“会屙金子的石牛”运到蜀国之时,苌弘就是大大的功臣,那时,蜀王一定加封苌弘更高的官职,就是任命苌弘为宰相也不是不可以的。蜀王一高兴,还叫奏乐,叫舞女跳舞,并叫苌弘演奏了数曲音乐,最后还叫苌弘演绎了他的绝世真功,蜀王高兴得几天几夜都处于兴奋之中。末了苌弘说要回去督促训练,蜀王才不得不依依难舍地让苌弘离开都城,但是叫苌弘每个月都得来一次都城,否则会想念苌弘想出病来。苌弘乐得利用晋见蜀王的机会去看望矜贵,于是欣然答应蜀王,保证每个月到一次都城,并且每个月都将有可喜的进展向蜀王禀报。

且说苌弘辞别蜀王,立即赶回雁城,悄悄地接了矜贵,迅速来到发轮。发轮紧邻球溪河边。这天,苌弘领着矜贵正寻找安身之处,抬头一望,却见一条山脉酷似一条长龙,龙头高昂,刚好雨后斜阳,可见水雾从龙口喷出,注入球溪河,球溪河水好似来自龙口,苌弘感到十分神奇,随口即称这里为龙水坳,并决定就近找地方安顿矜贵。不久在龙头下找到一个山洞,山洞长约六七丈,宽约十丈,高约两三丈,山洞外有一奇特的水池,池水清澈甘甜,终年不枯不溢,这地方正是矜贵得以藏身的极好所在。于是,苌弘把矜贵安顿在山洞里,矜贵装扮成巫师模样,即在山洞住了下来,有人问起,就说在此修炼。为了防身,苌弘教了矜贵一些速成的防身术,一般两三个人也奈何矜贵不得。为使矜贵有个伴,苌弘还在乡下找了一名村姑,陪伴矜贵,免使矜贵寂寞。后来这个侍女便一直跟着矜贵,这是后话,搁下不提。这之后,苌弘借故每月去见蜀王,便来龙水坳与矜贵相见,他们在龙头的地方找到一个晒席般大小的平台,在这平台上读书说爱,后人即称这里为苌弘读书台。

说书的到这里,且把后世的事儿赘述几笔。苌弘安顿矜贵住在龙水坳,因而这地方后来很出名,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了集镇。到了隋朝,龙水坳的名气更大,居然在这里建立了龙水县。龙水县分管着现如今的资阳、仁寿和资中,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七年(公元587年),《旧唐书》记载,隋恭帝义宁二年(公元618年)时就有龙水县的事迹,直到公元1243年,宋朝才废除,前后存在六百多年。但正如当年苌氏在蜀国的突然消失一样,不知是什么原因,龙水县却突然消亡,不知所终,至今发轮镇龙水村还有许多有关龙水县城的遗址遗迹。比如县衙门的遗址、“太平缸”和“八卦古井”、古城墙遗址,至今还有一座“龙水桥”(现名石坪桥)被淹没在水里。

再往后,也即唐朝,人们为了纪念苌弘,在龙水河对岸的岩石上,雕塑了一座大佛,佛像高8.4米,宽7.1米。宋朝时,有人又在大佛像的两耳边各雕塑了一尊小佛像,有说两尊小佛即是矜贵和那名侍女的化身,而大佛当然便是苌弘的化身了。这些佛像至今保存完好。此外,人们还在矜贵曾经藏身的地方修了一座寺庙,名为“云台寺”,寺庙里有一座三拱小石桥,桥下奇特的水池,就是当年矜贵藏身时使用的水池。后因寺庙修桥,改变了水池原貌,现在的水池用石块砌成,呈边长4米的正方形。至今池边石壁已长满青苔,但水质依然清澈。而今的发轮镇龙水村,除了上述遗址遗迹外,当地还有苌弘洞、苌弘读书台的传说,因而现如今的资中人也有把苌弘说成是资中人的。其实苌弘只是与“准夫人”矜贵在龙水避难而留下遗迹,并不等于苌弘就是资中人。倘或仁寿有人站出来说,龙水曾经置县,龙水县管辖过仁寿的一部分,也有理由说苌弘是仁寿人,那就更扯不清了。

赘述这么多,无非是说苌弘有什么样的足迹。现在再说苌弘训练监事队伍。这支队伍因为个个都很年轻,身手灵活,各种技法长进就很快。三千人的队伍,有一千人更是进步极大,身手不凡。为了显示这支队伍的不同凡响,训练到五个月的时候,苌弘特地挑选了三百人,一起去都城,把他们所学的本事一一地展示给蜀王,蜀王经过检阅,感到十分满意。为了检验这些监事所学的本事是否管用,蜀王还把宫中卫队调来,开始是一对一地对打,结果卫队的兵丁们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蜀王不尽兴,又叫二对一,后来是三对一,结果还是拜了下风,蜀王还想以更多的人对付监事们,但是苌弘说,这样就已经够了,如果大王要把宫中的卫队全部用上,可能会打出问题来,假如我的三百人被打倒了,大王的卫队也许就是上千人要遭殃,而我再去训练三百人,又不知要什么时候了,所以比赛还是就到这里,证明我的训练确实不同一般就很好了,并非要分个高低不可。

蜀王觉得苌弘说得十分在理,就没有要求再继续打斗下去了。不过蜀王还是命令苌弘加紧训练,六个月一到,就把所有的监事调到都城来,那时候,蜀王要举行一个演武盛会,让满城百姓都来欣赏苌弘训练出来的监事们如何了得。为此,蜀王要求宫廷管事早早做好演武的一切准备,只待苌弘把监事队伍带来都城,演武盛会即可隆重举行。最后,蜀王一再希望苌弘按时把监事队伍带来都城,不可误了演武盛会。蜀王说,之所以要举行演武盛会,就是要让百姓们知道监事队伍的厉害,要让人们惧怕监事,尤其是在筑路工地上的那些修路的奴隶们,不敢再偷懒耍滑,不敢随便逃跑,只能老老实实地卖力,早早把蜀国到秦国的道路修好了,早早地把秦国美女和“会屙金子的石牛”运到蜀国,那时候,本王才高兴。苌弘说,大王你尽管放心,一个月后,苌弘一定把监事队伍带到都城,绝对误不了演武盛会!

离开都城,苌弘自然首先去了龙水坳。又是一个月不见了,矜贵当然很是想念苌弘。这一次,苌弘得把自己的意图彻底的向矜贵说出,首先要得到矜贵的理解和支持。苌弘说,他想尽快结束矜贵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远走高飞,不知道矜贵可否愿意。矜贵说,她愿意,十分愿意,她愿意跟随苌弘,走遍天涯海角,不管苌弘到哪里,她都跟随到哪里。

苌弘问矜贵,你说,我给蜀王训练三千监事,六个月速成,训练好了,我能真的把这些人交给蜀王吗?矜贵说,苌弘你不用问我,你的心思我早就理解,你绝对不会甘心为蜀王修筑蜀道而屈服蜀王的,你训练监事只是幌子,你一定有你的打算。只是,我不知道六个月以后,你怎么向蜀王交差?苌弘说,这个,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苌弘说,还有一个月,蜀王就要举行演武盛会,然后就要把三千监事派驻到筑路大军中去,这些监事,年轻、身手灵活,我也是认认真真地教给了他们一些功夫,三千人,其中至少有三百人功夫确实不错,把这三千人派驻到筑路大军中,凭他们的功夫,镇住那些奴隶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蜀道修通了,迎来的不是秦国的美女,也不是“会屙金子的石牛”,而是蜀国的灭亡,我苌弘就要背上亡国的骂名,你说,我能那样做吗?“当然不能,绝对不能!”矜贵说。

苌弘说,所以,我下了决心,要离开蜀国,决不能留在蜀国!

矜贵很惊讶,说,你要离开蜀国,那你去哪里?

苌弘说,不是我要离开蜀国,而是我们,我们都要离开蜀国!

矜贵更加惊讶,说,我们都要离开蜀国,就我们俩?我们走了,爹娘怎么办,苌氏宗族怎么办?

苌弘说,不是我们俩,我说的我们,是指我们所有的人,爹娘,苌氏宗族,还有你的爹娘,通通离开蜀国,通通,知道吗!

矜贵愣眉愣眼,觉得不可思议。通通离开蜀国,去哪里,爹娘,苌氏宗族,合起来有几十人,能去哪里,这么多人,住哪里,吃什么,谁会接纳这么多人?离开了蜀国,哪一个国家能有容身的地方?矜贵一时间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白。所以她干瞪着两眼,不知道苌弘会有什么法子。

苌弘好似胸有成竹,他说,我们的时间很紧,再有一个月,蜀王就要举行演武盛会,一旦去了都城,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得利用去都城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蜀国,这个事情,可以说,从一开始我就有了准备。只是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意图。现在我告诉你,就是要你早做准备,一旦说走,即刻就走。我还要回高岩山去,还有很多事要我去做。你只管放心,在这耐心等待,走的时候,我会提前来接你。矜贵说,你可千万要小心,千万暴露不得,暴露了就是灭族大罪!

苌弘说,放心,暴露不了!矜贵说,我什么都听你的,就等你来接我。苌弘说,一个月,记住,一个月我就来接你!

苌弘告别了矜贵,回到高岩山,脑子里一直思考着怎么样和爹娘敞开自己的心思,说出自己的意图。其实这半年来,苌弘一直就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准备。他以将来要载监事兵团进都城为由,征集了二十艘大船,每艘大船可容纳二百人,经过改装,这些大船全部配备了一应生活设施,十天半月不下船也可在船上生活。为了掩人耳目,苌弘还在兴义码头大张旗鼓准备为冬生家修造庄园,原来柳家庄送来的物品,没有地方堆放,就都搬到了征集来的大船上。为了更进一步的掩人耳目,最近,苌弘还大张旗鼓地进行了选址、测量、准备木料等,预计监事训练结束后就开始动工。庄园修建起来,加上兴义码头的原有风貌,定要成为沱江上游第一大码头。为了造势,苌弘从训练监事开始,就在兴义码头租赁了一条街,全部改造成酒肆(相当于现如今的酒吧)、水肆(相当于现在的茶楼,或者又叫水吧),训练之余,兵士们可以分期分批,轮流去酒肆、水肆放松放松,消除疲劳。酒肆、水肆也对他人开放,往来商贾,也可以驻足酒肆、水肆,尽兴吃喝玩乐。因此短短几个月时间,兴义码头居然名声大噪,远近皆知。看看兴旺起来的兴义码头,还有即将修建的冬生庄园,苌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假如真把冬生庄园修建起来,假如兴义码头继续扩建发展,假如高岩山能够建成演武山寨,那么兴义码头百年后将是令人向往的处所。然而这个美丽的梦想很难成为现实,现在已经到了最艰难、最关键的时刻,怎么样顺利地离开高岩山,这才是苌弘感到最棘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