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苌弘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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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为成仙苌弘修方术,欲实验同伴道滑稽

话说苌弘沉迷于仙道,希望自己成为神仙,那样就可以遨游世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了。对于那些传说他就是神仙的说法,他只是付之一笑,因为他自己很明白,他还不是神仙,他只是做了一些让人见笑、与神仙对话的可笑的事情,他不知道他的举动是不是都被神仙看在了眼里。

苌弘与伙伴们在先生的教导下,与日俱进,但能坚持读书的人,连同苌弘一共只有五人了。乃苌弘、山鸡、毛狗、水牛、泥鳅和苌玖。苌玖字仲,是苌弘的同父异母哥哥,也就是老爷的三太太所生。苌玖自幼身体羸弱,经常生病。奇怪的是,苌弘每每进城之前,苌玖就要大病,但是一旦苌弘到了城里,苌玖就会突然病愈,并且还会和苌弘玩在一起,情同手足。时间长了,苌玖母亲看出其中奥秘,觉得苌弘就是苌玖的福星,因此希望老爷把苌玖也弄去高岩山,和苌弘在一起。老爷觉得苌玖多病多灾,一旦病了求医买药都十分不便,弄到山上反而不好,开始并不同意。后来见苌玖老是病痛,三太太一再提出把苌玖弄去高岩山,再说苌玖也十分愿意去高岩山,老爷也就同意了。就这样,苌玖也来到高岩山,和苌弘母子住到了一起。说来也奇怪,自从苌玖上山以后,就再也没有病过。而且,因为在山上经常与孩子们追逐嬉闹,上山打猎,下河摸鱼,无所不与同伴们相随在一起,兴许是锻炼得多了的缘故,体质也一天天壮实起来,三太太为之十分高兴,就打算让儿子长期住在山上,进不进城都无所谓了。

随着时光流逝,老爷请来的先生已经无法满足苌弘的求知欲望,很多时候,先生被苌弘稀奇古怪的探问所穷,自知学识有限,提出另请高明,老爷虽遍寻名师,但却无胜任者,无奈只好挽留先生,勉强敷衍。

再说弘莹,眼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长大了,老是从城里提供生活用品也不是长久之计。因此弘莹就想,高岩山有山有水,地域广阔,方圆土民不少,就地取材自己提供生活用品,也就会减少许多进城的麻烦。于是弘莹就请了一些土民,在庭园周边开荒种地,土民也乐意住到庭园附近来,于是,庭园很快就人丁齐聚,六畜兴旺,热闹起来。除了五谷杂粮,各种各样果树也是应有尽有。春有桃李,夏有梨苹,冬有橘柚。尤其冬日橘子,漫山遍野,金灿灿一望无际。橘子成熟,通过沱江,运到上至蜀国都城,下至巴国江州,远远近近,十分有名。此后这里的橘子数千年繁衍扩展,越种越广,如今已然成为橘的海洋。此乃后话,搁下不提。

再说老爷派人连年从城里到高岩山运送物资,沿无名溪走出一条旱路来,这条旱路渐渐地成了兴义码头连通城里的大道,走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之后上千年,居然成为后世从川中通往西南的交通要道。而高岩山下的学堂所在地,因为人气越来越旺,居然形成场街,第一个管理这个乡场的人姓廖,于是这地方就称为廖家场了。这就是前文所述的无名坝。

且不说弘莹创立了廖家场,开创了繁衍至今的橘海盛况,只说苌弘一直被世上有无神仙所困扰,仍然始终不渝的和假想的神仙对话。虽然苌弘自知从来没有和神仙对上话,但是社会上传言他见过神仙,结合他15个月才出生这个奇迹,人们甚至说他就是神仙,苌弘觉得自己的出生确实是个奇迹,因此人们传言他是神仙,他一点也不否认,但也不肯承认。苌弘的内心很矛盾,他知道自己根本没见到过神仙,他却无法否认人们传说他见过神仙;他也清楚,自己的肉体与凡夫俗人并无两样,并不是传说中可以变化无穷。他倒是希望自己真是凡胎仙体,修炼了就会成仙。但是怎么修炼却无师可问,苦于无仙师指教。

一个偶然的机会,苌弘听到了世上有一种人,他们介乎人与仙之间,就像神仙介乎上天的神与地上的仙一样,这就是巫师。据说巫师作法的时候,既可上天,又可入地。苌弘很想见到这样的巫师。苌弘问先生知不知道哪里有巫师,先生说,巫师在哪里可是说不清楚,也许在城里,也许在更远的地方,或许兴义码头也有巫师路过。巫师是半人半仙,所以呀,他们来无踪去无影,很难寻找!

先生越说得神秘,苌弘的兴趣越大。他立即跑到兴义码头,见人就打听见到过巫师吗?人们对苌弘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无从回答;有人觉得苌弘这个娃儿又在发什么神经,多半是脑子有问题。也有人想给苌弘开个玩笑,所以就说,巫师嘛,当然见到过啦,他们长着三头六臂,样子十分凶恶,谁见谁害怕。更有人吓唬苌弘说,巫师是魔鬼,他们要吃人,他们会想许多歪点子,想诅咒谁肚子痛,谁的肚子就会痛;诅咒谁要断脚,那人就一定要断脚。假如诅咒谁要死,那人就活不了。说话的人还胡乱编了一通怎么诅咒的话,说得苌弘云里雾里,觉得巫师太可怕,但也很了不起。心想,如果自己也会巫师一样的诅咒,那么谁要干了什么坏事,他就用咒语把那个人咒死,或是把他咒得残脚断手,叫他不得有好日子过。

苌弘一心想着成仙,成不了仙,至少也要像巫师那样有了不起的魔法。访问巫师不见的情况下,苌弘就按照人们所说的方法,自己编造了一套一套的咒语,成天挂在嘴边念诵,心里还想着针对某个人诅咒。他本想找一个做了坏事、遭人痛恨的人来做实验,可是这个人却不是那么好寻找。在苌弘看来,身边所见所接触的人,并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可以诅咒他们呢?假如任意找个什么人来诅咒,岂不自己就是在做害人的事情,岂不自己就该受到诅咒吗?

苌弘为找不到可诅咒的人而十分苦恼,没事的时候就练习着念诵咒语,转悠着寻找可诅咒的人。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苌弘并未找不到可以诅咒的人。

苌弘太想实践一下自己的魔法灵验不灵验。有一天,苌弘看见一头牛正在山上吃草,他想试验自己的咒语灵也不灵,他就念念有词,诅咒那牛肚子会痛,谁知牛的主人当天下午就在土民中说,他家的牛,莫名其妙就发病了,先是狂跳,而后就倒在地上抽搐,像是要死了。苌弘听了这个消息十分得意,心想一定是自己的咒语起了作用。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诅咒有点过分了,他没有要把那牛咒死的意思,他只是要那牛肚子痛,所以他希望那牛不死,死了的话,就太对不起那个土民了。好在那牛后来并没死,这下苌弘心里就更得意了,以为自己真的有巫师的本事了。他决定继续修炼,一定要越练越精,修成正果。

仅仅是对一头牛做实验还不足以说明魔法就很灵验,还要继续实验。苌弘想,自己身边的人都很好,都没做什么坏事,那么远一点的人有没有干了坏事的呢。干坏事的人肯定有,只是没有发现他,或者没人揭露他,就是在自己周围,也有做了坏事没人发现或者没人揭露,自己苦苦寻找不着,是自己一个人的接触面太狭窄,没有找到或是不知道做了坏事的人。自己有那么多的好伙伴,为什么不动员他们帮忙寻找呢?也许伙伴们早就发现了做坏事的人。

于是苌弘就把山鸡、毛狗、水牛、泥鳅和苌玖等伙伴们叫到僻静的地方,问他们见到过做坏事的人吗?伙伴们问,什么样才算是做坏事?苌弘对做坏事也没个明确的标准,就说:“什么才算坏事呢,我也说不出来。坏事有很多很多,总之你们觉得哪个人做了一件在你看来是坏的事情,这个人就算做了坏事。你们说说,你们都看见了哪些人做了坏事?现在每个人说一个出来看看,只说一个就行。”

伙伴们装模作样,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好长时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人做了什么坏事。苌弘就给他们提示,说,你们当中,有没有受过欺负,或是被人打骂?这下伙伴们就都想起来了,山鸡说,那天我把家里一个碗打烂了,我爹把我摁在板凳上打了我一顿,打得我屁股都红肿了,坐都不敢坐,我娘心疼我,还哭了,说我爹下手太重了。你说,我爹打我,是不是做坏事?

“这个不能算!”孩子们纷纷说,“谁叫你把家里碗打烂呢,你爹打你,那是因为你做错了事,那是对你的惩罚,不是做坏事!”

“我有一件事,”泥鳅说,“有一天,我在河里摸鱼,我摸到一只团鱼,摸到那只团鱼的还有野猪。你们知道野猪是谁吗?野猪就是跟我们上学只读了两天的那个胖子,野猪就是他。我摸到了团鱼的两条腿,野猪只摸到一条腿,可是野猪却说团鱼是他摸到的,我说是我摸到的,我俩就争夺起来,结果那团鱼掉进河里跑了,我和野猪就打了起来,野猪太胖了,他抱着我,把我摔在河滩上,整个身子都压在我的身上,我都快被压死了,我就哭了,野猪才放开了我。野猪太可恶了,太坏了!”

孩子们认为,野猪确实有点坏,可以算是做了坏事的人。但是苌弘却说,野猪并不十分坏,野猪只是做得有点……怎么说呢?只是有点不那么好,嗯,就是不太近人情,并不是做什么坏事。这个可以不算。

“那么我看到一个人,那是肯定做了坏事。”毛狗说,“那天,我从学堂里散学回家去,走到河边的时候,我看见我们邻居那个臭小子,把我姐拉进树林里,我就悄悄地跟去,我看见那小子把我姐摁到草地上,正在扒我姐的衣服裤子,我气愤极了,冲上去就踢了那小子几脚,那小子赶紧给我跪下,求我不要回去给大人说。我姐也求我,不要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我想那个臭小子做的事一定是坏事,要不怎么不要我告诉任何人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那个臭小子欺负我姐,我得为我姐出口气,想什么办法收拾那小子一顿!”

对于毛狗的问题,大家都觉得那小子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可以算是做坏事。苌弘也认为,那小子不地道,怎么可以把毛狗的姐姐拉到野地里去扒衣服裤子呢?扒衣服裤子是要干什么,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不是做好事,那就是要做坏事,不可能是做不好也不坏的事。因此苌弘说,毛狗说的那小子可以算是做坏事的人。不过那小子扒毛狗姐姐的衣服裤子到底是想干什么,如果是做坏事,但他还没有做成坏事,可以不算坏事。暂且只算他是做坏事的人,记到这里就行。

现在轮到苌玖说了。他说:“我想了很多,真的想不起谁做了坏事。不过我有一个可恨的事,那就是我被狗咬了的那次。大家都知道那件事,我觉得那狗太可怕也可恨。那一次,如果不是你们大家帮我,我就可能被那狗咬死了。我腿上这个伤疤,你们看,永远都去不掉了,我恨那狗,恨不得把它撕来吃了。可是狗的主人却说那狗看家的本领很强,不准打它,现在它的主人把它拴起来,可是我一想起它就恨得牙也痒痒,我想去打它一顿,却不敢,我怕它又咬我!”

孩子们认为苌玖说的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确实应该惩罚那条狗。苌弘说,那好,我们就惩罚那条狗吧!孩子们问怎样惩罚,苌弘说,我自有办法。

孩子们一心想知道苌弘用什么办法惩罚那条狗,苌弘却很神秘。他说,过几天你们就会知道,那条狗已经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了。这是个秘密,大家千万千万要保守这个秘密,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孩子们知道苌弘本事神奇,定有办法惩罚那条狗,既然苌弘不愿把他的秘密说出来,大家也就不深问。苌弘要求大家发誓,大家就发誓说,谁要说出去,就一定烂掉舌头,永远不能说话。

要知苌弘如何惩罚那条可恶的狗,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