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验证与反验证
MV拍得正在热闹处。
不是枪战，便是歌舞升平。
黑帮题材的构思，配合韩百烈新专辑《暗城》的同名主打曲，在Mr Tang的指导下，简直天衣无缝。
拍摄很顺利，为了配合这支MV，Mr Tang还专门从好友昆桑爵士那里借来一串镶嵌着365颗钻石的项链“月亮之泪”，用在女主角林天音身上，方便她惊艳出场。
因为项链太过珍贵，所以昆桑爵士为它投过保险之后，索性派人过来看着Mr Tang拍摄。
工作人员顿时觉得别扭极了。
平素都是他们看着别人，现在反倒有人跟在身后看着他们，仿佛把他们当成正在表演的演员一般，这感觉好奇怪，被人在背后那么盯着，连脊梁骨都觉得有些发痒了。
今天这一场，正拍到男主角韩百烈被仇人追杀，女主角策马而来，掳走他于危险之中。
林天音虽然长着一张漂亮的面孔，但是却有动物恐惧症，那匹早跟工作人员混熟的马一被牵出来之后，她就恨不能躲开八丈远，所以此刻她只是远远地坐在一旁看着。
“你行不行啊？”懒洋洋的问话声自然出自韩百烈之口，至于被问的对象，除了格格，还能有谁？
那天晚上的事，他们很有默契地没有说出来，所以他也得以保存自己花花公子的面子和里子。
格格看着他轻笑，“如果等会你害怕的话，我一定会骑马飞奔过去救你的。”
这个男人，明明现在就已经很紧张了好不好，看看他的手，已经第十七次地撩过他的头发了。
“好像应该是你紧张，我飞扑过去救你吧？”韩百烈被她说得脸上讪讪的，只好努力补救自己给她的印象。
“你乱改Mr Tang的剧本他会哭的。”格格耸了耸肩，当作没听见他这么幼稚的话。
韩百烈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地揉着鼻子走开。
过了片刻，Mr Tang的大嗓门响起，宣布开拍。
那条镶嵌了365颗钻石的项链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戴到格格的脖子上——这是Mr Tang的主意。
坚持正版，不要水货破坏他画面的美感。
所有的工作人员的眼睛几乎都盯着那条项链。紧张得仿佛格格戴在脖子上的是颗定时炸弹。
Mr Tang却笑得分外得意，果然假货和真品就是不一样，从他这边看过去，那项链简直熠熠生辉得让人恨不能据为己有，太漂亮了。
格格骑在马背上，原地走了两圈。
这匹英国小母马很温驯，拍摄的时候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她这边做着准备，那边Mr Tang一声令下，拍摄正式开始。
无数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将韩百烈包围其中，他脸上浮现出一抹似嘲弄又似无奈的微笑，手中的枪弹无虚发，杀出一条血路。
但是围着他的人却仿佛越来越多。
镜头从上向下俯拍，只见他渐渐被围在圈中，应付着蜂拥而上的敌人。
马蹄声踏碎了这样的混乱，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红衣女子策马疾行，一路敲开了血雨腥风，闯进了那不可知的未来。
“抓住我的手！”她大声开口。
马儿在靠近他的时候，她伸出手去，用力一带，男人顿时被拉到马背上。
她策马转身，手中的鞭子挥出去，驱散开挡在他们面前的障碍。
眼看就要逃离，但是却突然冒出来仇家的大BOXH1，手中握枪，瞄准了他们。
“砰”的一声枪响。
“哎哟！”
某人突然狼狈地叫了一声，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顿时打破了原定的情节设计。
所有的人全部都傻眼了，愣愣地看着场中的一切。
Mr Tang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吼了起来：“Andrew，你没事吧？”
“我中弹了，我中弹了！”他惨呼一声，随即两眼一翻，好像昏过去了。
众人顿时大惊失色，吓得手脚发麻。
格格翻身跳下马背，第一时间冲过去检查他到底哪里中弹了。
凡是能围上去的人全部都挤了过去，紧张地看着格格，生怕她从哪里摸出一手血给他们看。
片刻之后，格格幽幽地吐了口气。
“Andrew怎么样？”众人七嘴八舌，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没事。”格格很是无奈，随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你预备装死到什么时候？”
“我中弹了，我中弹了！”韩百烈很没用地哼哼，闭着眼睛躺在地上。
“不是说了你什么事都没有。”格格无奈挑眉看他。
“你就不要再安慰我了。”他凄凄惨惨地开口，“我知道，我肯定没救了……”
“啊，有蚂蚁！”格格突然大喊一声。
“哪里，在哪里？”一个鲤鱼打挺，韩百烈翻身而起，忙不迭地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格格依旧半蹲在那里，幽幽抬起眼眸。
其他人以同样的表情幽幽地看着他。
干笑两声，韩百烈撩了一下额前碎发，“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切！
围着他们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Mr Tang头大地盯着韩百烈，冥思苦想这男人到底因为什么而走红。
格格同样在盯着他，冥思苦想她怎么会以为这男人会是她记忆中的那一个。
韩百烈再次状似潇洒地撩了下头发，对她挑眉一笑，极其勾魂摄魄。
格格满头黑线，极其无语。
这男人还真是……时刻不忘记保持自己的翩翩风度啊。
为什么韩百烈会嚷嚷着他中弹了？
经过事后调查分析，证实了道具枪中居然混杂了一把小孩用的玩具枪，做得比道具枪还逼真，但是却是打子弹的——塑料子弹。
于是当那坏人大BOXH1“砰”的一枪打出去之后，韩百烈就不负众望地光荣中弹了。
拿着那把玩具枪，韩百烈有些哭笑不得。
就是这家伙害他出丑……
“怎么？还没研究够？”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回头，看到格格含笑的眼睛。
偷偷将那支枪随手一丢，他站直身子，笑得风度翩翩，“小格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格格只是略略挑眉，无可无不可地耸了下肩膀。
无妨，他想维持住自己大众情人的模样，就随便他好了。
她转身，准备找地方休息。
身后那人却跟了上来，不以为然地再次看着她颈子里的东西，“这东西真难看，跟你身上的衣服不搭配。”
格格垂眸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没错。”
因为这套衣服是戏装，本来就是为了配合从昆桑爵士那里借来的那条钻石项链的。
“这样好了，改天我送你……”韩百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格格打断了。
她客气地微笑，“不必了，我觉得这样挺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他频频摇头，忽地伸手过去，搭在她肩上，以一个巧妙的手势解下了她那条链子。
“喂，你做什么？”格格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随即警醒地眯起了眼睛，蓦地抓住他，“你还不承认？”
“喂喂喂，你做什么，我的手腕要被你抓断了！”他大呼小叫起来。
格格看着他紧紧抓在手中的玉佩，挑眉一笑，“还不承认吗？如果你不是那个人的话，怎么可能有这么轻巧的手势摘去我的链子？”
“切！”他突然忍着疼贴近她，“我更快的手法你还不知道呢。”
“是什么？”格格瞄着他，隐隐有些期待。
“那就是……”他突然凑近，伸手在她背上一碰。
“下流！”格格瞬间脸色一僵，随即一记锅贴，结结实实地轰上了韩百烈大帅哥的脸，“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犯于我？”
她真是糊涂了，眼前这个色狼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韩百烈同样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万分委屈地一变脸，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被打的地方，“不是你问我最快的手法是什么，那还能有什么，当然是解开女人的内衣了……”
他还有脸说出来！
“不要脸！神经病！”格格简直被他气到爆，蓦地伸手夺过自己的链子，便气呼呼地走开。
韩百烈继续站在那里，不停地揉着自己被打疼的脸，然后——
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
忙完了下午的拍摄任务——说得好听，其实就一个镜头，但是向来对镜头美感考究万分的Mr Tang为了等一个乌云欲来的镜头整整等了四个小时。
没办法，看来不论是什么地方的天气预报员都会有预报失误的时候。
格格看着林天音将佩戴在身上的那串满是钻石的项链摘下来还给昆桑爵士的保镖，然后再看着他们一副紧张万分的表情将它锁进保险箱，准备带着它返回昆桑爵士的府邸。
无所谓地耸了下肩，正要走开，却突然有一个人拿着一部手机过来，“请问……你是格格小姐吗？”
格格小姐？
这还真是超级恶俗白痴的称呼啊。
饶是如此，格格却依旧微笑点头，“我是。”
视线扫过那人，有一瞬间的迟疑。
不认识。
这人是谁？
“请接电话。”那人却非常恭敬有礼地开口。
“谢谢。”她点头，随手接过电话，“请问是谁找我？”
那头顿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是格格，真的是格格？爱新觉罗·琅华？”
格格的眼神微微一顿，随即弯眉一笑，“昆桑爵士。”
那头的男人顿时大笑了起来，“我记得你以前都叫我大胡子伯伯的。”
“那是小时候。”格格微微揉了下太阳穴。
“既然来英国，怎么不来伯伯这里玩？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一定会责怪我的。”昆桑爵士叹了口气。
“我想等结束拍摄之后才去爵士那里。”格格看着不远处那几个脸色慎重的保镖笑了笑，“爵士，项链保存得很好。”
“是你爸爸妈妈送的礼物，当然要好好保管，”他哈哈大笑，“怎么样，今天晚上到这边来陪我一起吃顿饭好不好？不许推辞。”
格格犹豫了一下，随即轻笑着点头，“好。”
“把电话给我的秘书吧，让我跟他说句话。”
格格把电话给了刚才拿电话给她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昆桑爵士跟他说了什么，挂了电话他就朝她走了过来，“小姐，爵士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格格略一思忖，便笑着点了点头，跟着他上了车。
但是很突然地，有人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冷眼一扫那车里的男人，“你要带她去哪里？”
格格伸手推开他按在车门上的手指，笑得天真无邪，“昆桑爵士邀请我到他家里做客。”
“啊，那个老不羞！”韩百烈大声嚷了一句之后仿佛才想到应该偷偷跟她说似的低声开口，“我跟你说，那个老头可是个花心鬼，年纪那么大了还在到处勾搭女人……”
格格礼貌地打断他的话：“请问，难道阁下不是同样喜欢到处勾搭女人吗？要不然怎么会练就那么一手绝活？”
韩百烈张口结舌。
格格微笑着回头，“开车吧。”
不再理会那个人，车子迅即发动，快速离开韩百烈的视线范围内。
无聊地耸了下肩，韩百烈迈着一摇三晃的步子，潇洒异常地转身朝对面走过去，对着适才被他抛弃在一旁的林天音笑笑地打了个招呼：“嗨！”
车子很快就到了昆桑爵士的府邸，装修得富丽堂皇一如古堡，管家穿着白衬衫黑西装满面笑容地站在大门口，看到格格之后一口一个“小姐”，仿佛是久违的熟人一般。
格格微笑不语。
进了大厅，里面灯火璀璨得仿佛白日。
留着一蓬大胡子的昆桑爵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虽然是年近七十岁的老人，但是他健康得仿佛年轻人，微笑的眼睛依旧很迷人，“格格，欢迎你来作客。”
“爵士，找我来有什么事？”格格抬头看着，神色了然，唇边依旧带着笑。
昆桑爵士很无趣地耸了下肩膀，“居然被你猜出来了。”
“因为我同我的父亲一样聪明。”格格俏皮一笑，随即拍了拍手，“好了，说吧，是什么事？”
昆桑爵士很无奈地指了指保镖带回来的那个箱子，“就是因为它。”
“月亮之泪？”格格好奇地开口。
“对!”昆桑爵士拉长了脸，接过管家刚才取过来的一张纸给她看，“有人准备上门找我索要它。”
格格去看他手中的那张纸。
很典雅的英国式纸张，上面的字迹非常飘逸潇洒，末尾的落款却只是一个压印上去的狐狸脑袋。
格格顿时大奇，“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昆桑爵士叹了口气，“我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跟我开玩笑，但是这一个月来，我已经接了三十封这样的信。”
格格朝那忠心的管家手中看过去，果然，齐刷刷的一摞同样的信纸。
“既然这样，看来就是有预谋的了？”格格拿着那信纸左右细看。
“没错。”昆桑爵士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
格格笑了，“爵士，这样吧，不如你将这串月亮之泪给我好了，作为回礼，我将我那面镜子送给你。”
“真的？”昆桑爵士乐得昏了头，“你真的把‘那面镜子’送给我？”
“有何不可？”格格耸了耸肩。
“成交！”昆桑爵士立即点头，唯恐她反悔似的，随即又担忧地皱起了眉，“可是这样的话，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
“爵士，我不是说了吗？”格格轻笑，“我和我的爸爸一样聪明，所以，会没事的。”
“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哪里？”昆桑爵士好奇地询问。
格格摇头，舒眉一笑，“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挖死人骨头呢？”
昆桑爵士无限向往，“可惜他们都不带我一起去……”
“爵士，如果你现在结婚生个儿子的话，我想我爸爸妈妈不介意等个二十年，然后带他一起去挖死人骨头。”格格忍不住笑了起来。
昆桑爵士捋了捋他那蓬大胡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天在拍摄现场，大家亲眼见到了昆桑爵士。
他带来了很多礼物，整个剧组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几乎人手一份，大方得几乎快令剧组所有的女性工作人员都在心里暗自思索能够嫁给这个老头的可能性有多大。
Mr Tang苦笑不已，“爵士，你是来拆我的台吗？”
昆桑爵士风度有加地欠身微笑，“只是对工作人员的辛苦表示一下我的心意而已。”
Mr Tang也只好随他去了。
镜头遥遥追上策马而过的格格，昆桑爵士装作无意间看到的模样，“她是谁？”
“我从圣茵莱挖掘出来的好苗子。”Mr Tang有些兴奋地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却依旧粘在那小小方寸镜头内，“怎么样，不错吧？”
昆桑爵士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镜头拍摄完毕，工作人员被通知稍时休息。
昆桑爵士径直朝格格走了过去，Mr Tang皱着眉看他，却不知道他跟格格说了什么，最后看到他居然笑吟吟地把那条出入都有保镖守护着的钻石项链亲自送到了格格的手中。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昆桑爵士回头对Mr Tang笑了一笑，“老朋友，如今这条月亮之泪移主，你想要借的话，就问格格借好了。”
这老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Mr Tang狐疑地看着昆桑爵士，万分怀疑他的动机。
再看看格格，她却只是站在那里浅笑，丝毫没有在意那条项链的样子。
真是怪。怪到了极点。
拉了昆桑爵士过去，悄悄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可是个小姑娘。”
昆桑爵士忍不住失笑，“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哈哈，想太多了。”
他笑得兀自开心，那边韩百烈却皱着眉，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走到格格跟前斜眼看她，也不说话，可是那表情，看起来可真碍眼。
“你做什么？”格格斜斜看他一眼，手里抓着那条月亮之泪甩来甩去的。
“怎么？那可是价值连成，你不小心把它弄坏了，等会儿哭可别来找我。”韩百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格格忍不住失笑，“我现在可有了大靠山啊。”
故意拖长了声音，她要笑不笑地摇着手里那串月亮之泪走开。
回眸看过去，韩百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在她回头的那个瞬间，却突然潇洒至极地掠一下额前的碎发，对她一笑。
还真是不会忘记随时随地放电啊。格格忍不住感叹。
下午的时候，是一场爆破戏。
男主角被敌人那方的大BOXH1堵在一个废旧仓库，赶来支援的手下火并之余不小心引发了一场爆炸。
按照要求布置好那个废旧仓库，Mr Tang左看看右看看，满意地连连点头。
在他的原定构想中，这个MV一定要拍得如史诗一般波澜壮阔，即便只是一支MV，拿出去的时候，也要成为一件艺术品。
正好韩百烈下一部电影也是同他合作，这次就算是拍电影之前的热身好了。
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那就是格格不肯将那串月亮之泪借给他，反而拿了串仿冒的给他，说是为了预防这场戏出问题，用仿冒品比较好。
看着工作人员已经结束那仓库的布置，再看看韩百烈已经等得颇不耐烦在那到处跟剧组里的女性工作人员眉来眼去的样子，Mr Tang终于点头决定开始拍摄任务。
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摄像机分为不同的角度对准男主角——韩百烈。
一袭风衣，眼神犀利。
独自一人单枪匹马杀到谈判地点。
敌人的大BOXH1下的赌注很大，他不得不来。
推开废旧仓库的大门，轰然声响中，被坏人绑走的女主角抬起头来看着他，虽然楚楚可怜，但是却忍着眼泪。
摄像机对准了林天音的眼睛，将她眼神中的隐忍和担忧淋漓尽致地抓拍了出来。
格格看得很认真。
难怪有人说林天音是一个花瓶式的实力演员，能将这样细腻的情绪展现在眼睛内，她实在不可小看。
不过想一想，也真的很好奇。
格格左看一眼摄像机中的韩百烈，右看一眼林天音，实在很好奇，以韩百烈这样见花就采的蜜蜂心性，怎么会独独放过林天音？
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谈判很快陷入僵局，大BOXH1一声令下，无数支枪对准了韩百烈。
但是在这样的故事中，男主角总是不会被打死的，所以，韩百烈连动都没动，自然有更多的枪支代表他，指向了大BOXH1的方向。
大BOXH1挟持了女主角准备逃跑，场面顿时变得混乱无比，打斗场景火爆激烈。
Mr Tang的眉皱了起来，手中的烟一支接着一支，地上不多时便丢了一堆烟屁股。
工作人员也开始紧张起来，所有的目光全部都盯着那个背负着重要使命的小喽。
仿佛是慢镜头一般，小喽先是不小心拽断了电线，再接着就是一片火花四射，众人眼花缭乱之际，那仓库里面堆积的易燃品已经烧了起来，连带着那断了的电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原本大BOXH1拿来做埋伏的火药被瞬间引爆，轰然声响——
“小心！”一旁的格格突然大喊一声，以众人几乎没有看清楚的姿势冲进了那仓库，一把抓起某个群众演员，将他朝外带去。
如果她不动手的话，只怕那个人一脚踩在火药上，就要酿成大的事故。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好好的大梁突然倒塌下来，格格脚下一滞，顿时止步。
身旁抓着的那个人却在瞬间给了她一掌。
“你是谁？”格格被迫接了他那一掌，瞬间冷喝出声。
“把月亮之泪交给我。”火光烟雾之间，那人一张脸朦胧无比，但是眉眼大致轮廓却普通到仿佛随时可以混入人群之中。
“办不到！”格格冷哼一声，“想要的话，自己来拿吧！”
那人也不犹豫，身子一纵，扬掌朝她扑了过来。
格格能听到仓库外面人员紧张的叫声，但是她已经无暇顾及，暗自做好准备。
但是那个人扑到近前的时候，却陡地掏出一把枪指向了她。
格格僵住，与他对峙。
那人一笑，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瞬间掠过一丝阴鸷，“不要动，老老实实把月亮之泪给我。”
格格看着他，没有做声。
“快点！”男人不耐烦起来。
格格伸手，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月亮之泪”。
男人看在眼中，一副恨不能咬她两口的模样，“这条月亮之泪落在你手中还真是暴殄天物！”
格格突地一笑，“你喜欢的话，便送给你又何妨？”说着便大方无比地将那串钻石项链递了过去。
男人不疑有他，一手持枪，一手便伸过去，准备接下那串项链。
只是在接手的那一瞬间，格格却陡地飞起一脚，将地上刚才在混乱中被扯断的电线一踢，瞬间接在手中，握住绝缘的那一部分，另一头则如灵蛟一般缠上男人的手臂。
男人只觉得手上一麻，手中的枪再也握不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但是他反应却极为快速，就势朝地上一滚，避开了格格准备将那电线当鞭子甩到他身上的可能。
只是两个人这一拉一扯之间，那条“月亮之泪”顿时被拽断，上面镶嵌的钻石顿时溅落在地。
“你……”男人顿时气得跳脚。
“不好意思，断了，”格格看着他笑，手中缠着那依旧带着余电的电线，“你还要不要？”
要她个大头鬼！男人火冒三丈，起身飞扑过去，准备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
“格格！”浓烟之中，突然有人大声咳嗽着冲了进来，手中还抓着一根长木棍，“你没事吧？”
居然是韩百烈？!
这个花花公子居然有胆子冲进来？!
格格微微迟疑了一下，对面那男人却已经一掌抓来。
“哇，你这家伙在干什么？”韩百烈茫然地看着那男人跟格格交手打作一团，突然提起手中那根棍扑了上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居然跟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动粗？!太过分了！”
那男人不提防，居然被他结结实实地在脑袋上敲了两记。
“手感真不错。”韩百烈满意地点头，再次举起手中的棍，预备继续将那男人的脑袋当木鱼敲。
男人被他敲得恼怒起来，猛地回身，愤怒的眼光几乎可以将他凌迟处死。
“看什么看？”韩百烈一棍敲下去，那男人顿时晕头转向。
格格禁不住啼笑皆非。
现在眼前是在演哪一出？爆笑剧吗？
那男人揉着脑袋上被敲出来的包，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吼一声，朝韩百烈冲了过来。
韩百烈被他吓得呆了一下，随即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不忘记提醒格格：“你还笑，快点捡起你脚下那支枪！”
男人的身形陡然一顿，三步两步快速朝火场外跑去。
韩百烈猛一回头，顿时大笑，“这下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就知道你没胆子来追我！”
“笨蛋！还不快跑！”格格看着此刻仿佛突然变得单蠢至极的韩百烈，实在万分无语，只好抓了他就朝火场外跑。
“你没事吗？”韩百烈一边跟着她朝外跑一边问她。
“我好得很，但是你再不快点跑的话，我只怕就会出事了！”格格无奈地抽空看他一眼。
“我们这样像不像在拍烽火佳人？”韩百烈一脸向往的表情。
格格懒得理他。
事实上，此刻的火势大得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想来是刚才那准备从她身上夺取月亮之泪的男人偷偷做了手脚。
“小心！”韩百烈突然一声惊呼，把她朝自己怀中一揽，忽地一个大回旋。
“啪”的一声，仓库顶上顿时砸下来一块犹自燃烧着的木头。
格格吃了一惊，顿时抬眸看过去。
韩百烈脸上呈现着少有的认真严肃表情。
刚才他那一下回旋躲得更是极为巧妙。
心中的问号再次浮了上来。
“喂，你看我做什么？”韩百烈突然对她眨了眨眼睛，“怎么？被我英雄救美的举动感动了？”
“切！”格格白了他一眼。
这个人当真会是她以为的那个人吗？
简直自恋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个时候都不忘记耍帅。
正想要跟他说做人不要自我感觉那么好，但是迎面却突然喷来强劲的水雾，并且夹杂着工作人员嘈杂的声音：“快点，救人要紧，他们都在里面！”
火势终于被控制了下来。
看一眼自己此刻可以媲美落汤鸡的造型，格格苦笑不已。
“上帝啊！”有个工作人员指着她叫了起来，“那个、那个……”
所有的视线集中在她的手上。
那半截月亮之泪以无比嘲弄的姿势垂在她的指间。
“没关系，”她抹了一下额上滑落的水珠，笑了一笑，“这个只是赝品。”
“哦，上帝！”又有人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
“我没事。”格格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
“Andrew! ”工作人员飞扑了上来。
格格转脸，视线一点一点朝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