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贪恋
其实,流苏并不是真的讨厌林安。她只是在看到他的时候,直觉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而已。她不想沾惹这样的男人,一点也不想。
也许是那首歌的缘故。今晚,她有点恍惚。
所以,走出钱柜后,流苏抬头看着夜空良久,才淡淡地开口:“陪我去喝杯酒吧。”
林安说:“好。”
他们没有开车,只是静静地走着,也没有说话。流苏的高跟鞋在空旷少车的大街上撞击出不紧不慢的节奏,听着很悦耳。
寂静了很久之后,流苏突然低低地开口:“林安,其实,我并不是真的讨厌你。我只是……害怕你的强势。”
林安始终在她的左边,跟着她,不紧也不慢。
“我知道。”
然后他们都不再说话。街角的右转,有一家叫做“ING”的酒吧,流苏经常光顾。
服务生很熟稔地跟她打招呼,也不问她要喝点什么,径自递了一杯酒给她。然后问林安要喝点什么。
林安说:“随便。”
服务生说:“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随便’这种酒。”
林安终于抬头看了一眼服务生,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服务生,而是一个留着长头发和小胡子的调酒师,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玩味和调笑。
林安点头,看了看流苏的酒杯,说:“你最拿手的,不管是什么酒,只要你最拿手的就行。”
其实,流苏喝的只是红酒,最普通的那一种。
很快的,调酒师放了一杯桔红色与蓝色相间的,但是上面却飘着一层紫色火焰的酒在林安面前,他看了看,对着调酒师说:“谢谢,这酒叫什么名字?”
“取舍。”
林安仔细地端详那杯酒,无奈地摇头,“我没看到这杯酒跟名字有多大的关系,或者说,我这人鉴赏能力实在一般?”
调酒师耸了耸肩,笑道:“我也没看出来。这名字是你在问我的时候,我随口取的。”
林安笑了。
他们说笑之间,流苏已经是三杯酒下肚了。虽然只是红酒。
林安啜了一口他眼前的酒,审视流苏迷蒙的神情。
“看不出,你酒量挺大的。”
流苏冷笑,“你看不出的事情多了。”
“你这样喝很容易醉。”不是劝她,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薄醉的女人或许美丽,但酗酒的女人,却是可怕的。
流苏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酒,侧头看着他,眼睛并非迷蒙,却是剔透的清亮,这会儿,又成了一泓清泉。林安早就说过,流苏有一双最能让人无法忘记的眼睛。而现在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嘈杂的暗乐中,暧昧的气氛里,她的眼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如果你是担心我喝醉了以后会麻烦你的话,那你是多想了。我痛恨醉酒的感觉,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喝醉。”
林安无奈地叹息:“你似乎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竖起你那一身的刺,刺得别人遍体鳞伤不算,也累得自己不好过,何必?”
流苏站起身,走到林安的身后。
“把你的背借我用一下,我保证现在就收起这一身的刺。”说完她用额头抵着林安的背,“借我靠一下,只一下就好。”
林安没有回头,却伸手很快地将她拉进怀里。
“何必说借,只要你愿意,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
这一次,流苏出奇的没有挣扎。可是,这个时候的她,仍然是冷静的。她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吐出来的话却是这样的冷静淡然。
“你必须得明白,林安,现在这个时候,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依靠而已,却并不是你。”
林安抱紧她,低叹:“流苏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迷糊一点呢?”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流苏明明知道现在是该撤出的时候了,可是却仍然迷恋于这样真实的温暖里不舍得松开手。
老天,请原谅我这一次的贪恋吧!
林安的头一点点地低下来,呼吸可闻。流苏早已听到,可闭上眼睛,仍是不愿睁开,现实太过残酷,虚妄的世界如同罂粟,沉迷一次是一次。
这一次,只这一次吧。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这一次,让林安轻易得逞。
流苏那一次有意的放纵,让林安以为他离她又近了一步。可没想到依然很难近她的身,她依然在面对他的时候将自己浑身包裹得像是一只刺猬,虽然不再时不时地对他进行攻击,但每一次他再试图靠近,她就会竖起浑身的刺以一种防备的姿势盯着他。
这个时候的林安,征服的欲望远远超过了挫败感。
流苏以为这是她最安全的一种防备态度,却没有想到,此举已然使得林安体内的雄性激素大量激发,多到足够淹没她小小的方流苏。
无关其他,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输赢。
“周末我安排了休息时间,一块去看电影。”这个男人,仍然习惯于自作主张地安排着一切,从来不会以祈使句来询问她的意见。
流苏推着购物车走出商场大门,头也不抬地回他:“抱歉得很,我不喜欢看电影。建议你去找二十五岁以下,年轻貌美的姑娘陪同,我想她们会很乐意陪你去的。”
今天课不多,瑜伽馆里也没什么事,她就先回来。购物中心本就离家不远,她没有开车,就步行出来,却没想到在楼下又碰到了林安这个恶势力。
林安耸了耸肩表示遗憾:“那真是可惜了你这么好的建议,本人不大喜欢二十五岁以下年轻貌美的姑娘,偏就对三十岁左右青春不再,却美丽如昔的老女人最感兴趣。”伸出手想要帮她拎最重的一袋米和大桶食用油。
流苏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这个恶势男人,摆明了说她是老女人!既然他都这么说她了,那她又何必再跟他客气?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可林安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变成免费劳动力,甚至还掂量着将她手上稍沉一点的大包小包捞过来自己拎着。
流苏忍不住笑,大男人主义就是这点最好,老认为女人是天生的弱者,永远仰着下巴以48度角瞧人,还在女人面前以保护者自居。瞧你拎个东西稍重了点,男人之责立刻跳出来横眉竖眼,指责女人不自量力,拎不动了还偏偏逞强。于是英雄主义再现,天天救美。然,到底是谁在逞强,这点仍是有待商榷。但聪明的女人却是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扮弱。在关联不大的前提下,有人愿意帮她吃苦受累,她也乐清闲自在,毕竟聊胜于无嘛!
“我虽是老女人,却也绝非是你要的那一个,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林安轻松地笑,“我不知道死心是什么感觉,不过我想我肯定是不喜欢这个种感觉的。所以,你也就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妄想让我死心了。没用。”他拎着所有重物却仍是步履轻松如常,反观流苏,怀里抱着手上拎着,全是杂物,步伐零乱气喘吁吁。
林安回头看她,摇头。
“再给我一点。”
流苏没好气地说:“再给你一点,你怎么拿?挂你脖子上?”真是后悔,怎么就没开车呢?
林安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疲惫或狼狈时候的流苏,是脾气最难控制的时候。她想踢他,想骂他……可是还有一些些的想笑……
同一个灯管再次坏掉,并且厨房水槽下水道堵塞,这让流苏觉得林安他就是一个霉星,只要碰到他,她的情绪生活不论任何东西都会脱离她原本设定好的轨道,完全不受她的掌控。
她讨厌,甚至说是痛恨这种不受自己控制和无助的感觉。
“我从不认为女人是万能的或全能的,总会有一些棘手的事情是你们女人无法摆平的。所以,我一直认为,在女人的世界里,男人必不可少。并且永远都会站在一个被需要的位置上。”依旧是同一个凳子摞在同一个茶几上,林安站在上面对着下面的流苏微笑,“就像我现在站的这个位置。但是流苏,这里却绝不适合你来站。”
灯光突然明亮,也许是睁得时间太长,又被强烈的光芒刺到,她的眼睛突然酸得发痛。她别过脸看向别处,再回过头时,已然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似笑非笑,“难不成你还就真想登堂入室?”
她那一瞬间的神色转变,林安已然看到,只是跳下来后却假装没有看见,向厨房走去。
“在这方面我已为我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流苏由似笑非笑转成防备的冷笑,灯光的探照下,脸色惨白,“若你果真这样想的话,那么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你想登堂入室,绝无这个可能。”
林安从厨房探出头来,“流苏,有时候话不要说得太满。到时候如果尴尬起来,你这薄脸皮,恐怕承受不起。”
流苏站了一会,才慢慢地把大包小包拿出来或归类,或摆放到冰箱。
“林安,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已经过了小女孩爱做梦的年纪。我真的陪你玩不起的。”她的声音很慢,很轻,混杂在方便袋嚓嚓的响声里,听不太清。
林安在放水,很响,林安的声音在哗哗的水声中也一样的听不太清,可听不太清也终究是听到了。
林安说:“流苏,其实我与你一样。游戏是年轻人玩的,我也一样玩不起。为什么你总是看不透这一层呢?”
流苏的手顿住。
不是看不透,真的不是。只是,人总不可能在一个门槛儿上跌倒两次吧?虽说是不同的男人,可是却有着相同的气质与强势,怎能不防?
跌不起了啊!若再跌倒,这一次,可还能再爬得起来?
若无法保证这一次一定不会跌倒,那么她总还有让自己避免再次跌倒的权利吧。
无法越过,那就只好躲开。
可是如果连躲都躲不开,那又该怎么办?
“哎,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声明一点。”曲玲的表情跟语气绝对称得上是义正词严,“那就是,你别以为我跟你学了三四年已经是资优生中的资优生,你就可以在我的上课时间企图偷懒发呆打发时间。方流苏,这已经是你第五次趁我做动作时发呆了!”
“曲玲,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真的糟透了。我觉得我像只无处可躲的耗子,在林安的追逐中已经耗尽了体力。”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真不像是个瑜伽教练的作风,丢尽了瑜伽大师的脸面。
曲玲的表情绝对称得上是幸灾乐祸,“我一直觉得你生活太死板,没想到,加点调味品还真就挺有味道的。”她拍拍流苏的脸,“恭喜你,重又回归正常女人的生活状态。”
流苏没好气地说:“那么请问韩太太,你所指的‘正常女人的生活状态’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呢?”
曲玲扬眉,“这种生活状态不要太简单哦!身边有男人就是一个三十岁女人的正常生活状态。”
于是流苏第一千零一次怀疑眼前的曲玲,她到底是不是所谓“这个城市上流社会的代表”曲家的大小姐曲玲?上流的淑女会这么直白地说:女人的身边不能缺少男人吗?
“就算是我身边真的需要男人,这个林安也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曲玲觉得奇怪,“我就觉得奇怪了,早两年吧,看你对找男朋友这事还挺上心的,怎么这两年就越来越淡了呢?莫非你是立志要当尼姑?还是准备一辈子就这么过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青春一点点地葬送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流苏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地笑,“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前的时候吧,是挺恨嫁的,但是这两年这心真的就越来越淡了,甚至别人跟我谈起来的时候还会觉得厌烦,觉得一个人这样过也挺好的,没必要再让一个男人来生生打破我这种平静,与其浪费时间适应,倒真不如一个人过来得好。但你若是说我想当尼姑或是一辈子不再爱上别人或结婚,我觉得没这么严重。顺其自然吧。”
只是,似乎这种平静已经被谁破坏,她试图平复,却是螳臂当车于事无补。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曲玲却绝非是吃素的主儿。且不说这些年的商场打拼,只单单上流社会上的勾心斗角也让她的心肝儿比别的人来得剔透。流苏这样平淡里略带着无奈的表情所代表着什么她一眼就看得出来。
“你要是真想顺其自然,又何必这么排斥林安?这只说明你心里仍然没有放下,你在害怕。”
流苏扭头,看着四面墙上的立体大墙镜,嘴角泛出一个苦笑来,“有时候就觉得,人活着真累。”
曲玲看着她,她的表情不是寂寞不是伤心也不是怔忡,那表情只是极淡极淡的,细看,却又是一种累到骨子里的疲惫。她垂下眼睫,只能看到睫毛垂到眼睑处的一片阴影,像是一种脆弱的保护膜。曲玲突然间就觉得心疼,为这个倔强的女子。
“活着已经很累了,你又何必这样不给自己留条活路呢?”曲玲探过身拍拍她放在腿上的手,带着安慰的笑,“你这样,难免将来不会孤独终老。”
流苏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不会啊,我可以去领养一个孩子嘛。如果到时候不够条件的话,说不定还要到你家走后门,请你老公帮帮忙咧!”
曲玲脸上立刻爬满了黑线。
于简不知怎么就认识了一个瑜伽大师,相谈甚欢之下,就邀其到流苏的瑜伽馆任教。没想到大师二话不说点头答应,且课时费不是问题。这话于简听了自然高兴,就打电话向流苏献宝,急召她到餐厅一叙。
其实流苏对这大师倒不是很有兴趣,只是不好驳了于简的面子,也就去了。
流苏还记得于简曾说过:干瑜伽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饭。
现在流苏看着这个大师,对这话就信了四五分。说是大师,其实也只是一个年轻的印度男人。第一眼望过去,轮廓很像布拉德·皮特。流苏眼前又是一亮,帅哥永远是赏心悦目的。
“clor先生您好。久仰您的大名,今日能与您一同用餐,真是三生有幸。”
这一番文绉绉的恭维语,让略懂中文的clor听得一知半解,有些吃不消。于简立刻瞪了流苏一眼,她故意的!
这女人真是的,帮你的瑜伽馆跑东跑西找名教,拉知名度,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拉我后腿!
流苏笑得很无辜。我以为他能听得懂嘛!
流苏跟clor说:“课时费你没有问题的话,那我这边也不成问题。你哪天有时间,我先跟你约一下,到时候我帮你空出一节课来,你先试教一下。如果一切OK,我这边可以随时与你签约。”
Clor想了想,看了看于简,问流苏:“星期四可以吗?”
流苏略一思索,周四的晚上六点正是高峰期,那节课本应该是由她来上。她点头,“没问题,周四的晚上六点,我在瑜伽馆等你。”
Clor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上,不时地看向于简,问:“你会去吗?”
流苏对着于简笑得意味深长,看得于简浑身直冒冷汗。可偏偏clor在场,又不好多做些什么解释,只得笑得尴尴尬尬的,一边后悔自己平白无故的干吗这么古道热肠,给她找什么劳什子的教练,害自己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其实流苏早看出clor根本就是冲着于简这个人,才答应到她这里来任教的。课时费当然不是问题。问题只在于,于简是不是常到这个瑜伽馆里来。于是,想也不想地出卖于简的日程安排。
“你放心,周四的时候她肯定在的。她是我的会员,每周二、四、六都会来上课的。”
于简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流苏一脚,表面上仍旧笑得一派和煦。
“这还用说。大师周四要去上课,我就是再忙也肯定要抽出时间去参加的。”
看到于简吃鳖,流苏闷笑,终于报了于简把林安安排给她的一箭之仇了。没理由她水深火热而于简却坐壁上观,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笑意回转间,忽然看到门口处有一男两女气质不凡地走进来,一边跟着引路的侍者往里面走,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流苏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一个转眼间,却又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切着牛排。
于简没有留意流苏脸上瞬间的神色转变,一边保持着优雅的淑女风范,轻轻拭着嘴角,一边恶意提及:“呀,流苏,我忘了问,你最近跟林安相处得挺好的吧?”刻意打量了一下流苏,又掩嘴笑,“看,我这又是多问了。瞧你这神色就是一副热恋中的小女子模样,一定是正情深意重呢吧!”
流苏很想用手里的牛排堵住于简的嘴。拜这个女人所赐,她最近一直在玩一个自她上了小学以后就再也没玩过的游戏——躲猫猫。现在她居然还有脸提及?!真想掐死她!
“听说这家牛排不错,今天一定要尝尝。哎,显玉,今天一定要让你家老公请客啊。”
离得近了,声音传过耳朵里。流苏放了一块牛排在嘴里,这家的牛排,味道是挺不错的。从流苏的身边经过,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干净。
于简送了一块牛排进嘴里。流苏的嘴角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很显然的,她也看到了他们。
“哎?流苏?”
这个声音让流苏的表情又有一瞬间的僵硬,但转瞬却又笑靥如花风情万种。
曲玲扬了扬眉,“原来你也在这儿。”
流苏撩了撩额边的散发,“早就听说这里的牛排不错,刚好今天有空,就来尝尝。”她看向旁边的一男一女,点头,“二位好。”
那女子伸出手,很羞怯的一张笑脸,称得上是眉目如画,身材很姣好,站在男子旁边,颇有小鸟依人之感。但不说话的时候却又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出来。也不知道为何,流苏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种叫“Lily Of The Valley”的花,这种花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那样的纯洁和清新,羞羞怯怯的,惹人千般怜惜万般呵疼。
“你好,我叫孙显玉,很高兴认识你。”她又指了指旁边,“这位是我先生,宋启之。”
流苏笑着点头,“我姓方,方流苏。您很漂亮,您先生真的很有眼光。”
孙显玉扭头看了看她的先生,宋启之,有些不好意思。想来,这是一个容易害羞的女人。而宋启之从头到尾默不吭声,看着流苏的眼睛,深且沉。也只在这个时候回了孙显玉一个温文的笑来。
孙显玉又忙着同于简还有clor打招呼,流苏没有看于简,只是听到她娇媚的声音和轻俏的笑。
曲玲问流苏:“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你家林安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块儿?”
流苏垂下眼睫,却依然嘴角含笑,“今天是来跟于简还有大师谈课程问题的。”
曲玲看了clor一眼,摇头,“跟这么帅的男人一块出来吃饭,林安要是不吃醋就有鬼了。他不是平常最怕你甩了他,今天居然这么放心?!”
流苏知道曲玲是故意这么说,只觉得心中淡淡。尚未回答,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林安?”
曲玲接口:“是的,加美的林安。你应该跟他认识吧?”见他不接口,曲玲自顾自地说下去,“他这人,从初中开始谈恋爱,风流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他会一直死性不改下去。但是谁成想,一看到我们流苏就迷上了,天天粘流苏不知道有多紧。就生怕不要他了。我呀,都给羡慕死了,我家老公要是有他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流苏也不多反驳什么,只是眼角稍带着娇媚的笑,任曲玲这样说下去。
这时,孙显玉挽了宋启之的胳膊,对流苏和于简说:“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桌子,边吃边聊吧!”
流苏遗憾地道:“恐怕这次是不行了,刚刚店里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事情,我得回去处理一下。下次吧,下次我请客。”
曲玲瞪她,“去吧去吧,就知道你放心不下你那瑜伽馆。”
流苏对着孙显玉和宋启之抱歉地笑笑。于简与跟着起身,说:“流苏我们搭你便车吧。一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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