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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太可爱了

四面环壁,气息有些冷然,加上不知为何,她总能有意无意感觉到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一种不明的阴凉之感,导致这室内的温度更加低迷了。

但是!

怎么会有人这么木讷老实呢?

傅念初一边用左手吃力地奋斗着碗里的白饭,一边还不时分神瞟了瞟对面,那个正襟危坐,一脸备战状态的男人。

泄气地丢下手中的汤匙,傅念初哀怨地嘟囔:“你干吗一直盯着我?”

“没、没有啊。”被突然发话的傅念初吓了一跳的晏聍慌张地收回视线,把头埋进碗里。

“没有吗?晏聍,你抬起头看着我。”某女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副大野狼盯上小红帽的狡诈神情。

“哦,哦……”晏聍抬头欲接话,下一秒,只见他睁着一双无害的黑眸愣愣地盯着傅念初,完全噤声。

唉!

她好喜欢他这么可爱地盯着她哦!要是她的完美情人也能这么看着她,只要有百分之一的神韵,她,她一定立刻扑上去献吻!

太可爱了!

她真想一口把他吞了,谁让他眼神这么的清澈,这么的无邪,好似膜拜神祇般那么专心而诚挚地凝望着她!

从他洁净不染尘的眼神,单纯而又透明好猜的心思可以看出,他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啦,让她的自信心小小地被打击了一下。

傅念初敛下笑颜,决定大发慈悲放过这头单纯的熊,“晏聍,回神了。”

好笑地瞪着立刻恢复进食动作的晏聍,她也跟着抓起汤匙,“说啦,告诉我,你刚才在看什么?”

“哦哦。”又扒了一口饭,晏聍才含糊不清地回答,“我、我看你……”

“看我怎么样?”发现喜欢上她了?

“你的……饭粒掉了很多出来。”晏聍迟疑地咬着唇。

“啊?”

“咚”的一声,汤匙掉到桌面上。

傅念初一脸完全无法置信地瞪着晏聍,她觉得自己好呆。

自我唾弃加鄙视了良久之后,她没好气地开口:“麻烦你回想一下,我这样是谁造成的好吗?”

心里有点不平,傅念初噘着小嘴,再次抓起汤匙,然后再次把米粒贡献给了桌子。

“我,我知道。”认错态度良好的晏聍“砰”的一声,放下手中的碗,长臂伸过桌面,左手端过傅念初面前的碗,右手接过她的汤匙,“我来喂你。”

傅念初仍然嘟着小嘴,轻扇长睫,睨了他一眼,咕哝道:“为什么这么煽情的话,你讲出来就这么没情调啊?”

叹了口气,认命地张开嘴含入他送到唇边的米饭,决定先把这顿饭解决再说。

时间在傅念初张嘴合嘴中一分一秒地度过。

“晏聍大哥。”傅念初哭丧着一张小脸,双颊涨红。

“有什么事吗?”晏聍不明所以地停下喂食的动作,大哥这两个字让他又腼腆地搔了搔后脑勺。

“你行行好,给我口汤喝吧!”人快被他噎死了。

“哦哦哦。”一个动作一个指令,晏聍立刻舀了一匙汤送到傅念初嘴边,硬声道,“来,小心烫。”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木讷的神情来诠释这句这么贴心而又暖人心扉的话呀?

傅念初几乎都想跪下来求他了。

这只熊,怎么就没有一点浪漫细胞呢?

难道是她太苛责熊了?

呃,她好像没有权利要求一个认识一天的男人对她温柔,对她浪漫哦……

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木讷的熊!

咽下最后一口饭,傅念初振作起精神,“晏聍大哥,饭也吃完了,我想知道我们这顿吃的是早饭还是晚饭啊?”

简单地说,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了,她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晏聍直起身,低垂着脑袋,双手局促地平放在膝盖上,“你、你叫我大哥?”

手撑住桌面,傅念初伸长脖子,探究的眼神停在他的脸庞,“难不成你比我小?”

不会吧?!

看他一副岁月沧桑的模样,而且头上脸上一撮撮类似杂草的毛发,年纪应该是比她大才是的!

没叫他大叔已经厚待他了。

“我年方二十,”傅念初停顿了一下,才噘着嘴往下说:“外加四岁。你呢?”

“我、我二十八岁。”

还好,还好!

她果然还年轻,而他也不算太老。

“那叫你大哥没错吧?”祭出一抹笑靥,娇俏而动人。

“嗯……可以。”二十八岁的大男人居然又脸红了。

忙不迭收回甜笑,傅念初无奈地叹了口气,“称谓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跟我讲讲我想知道的事吧。”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在,在日常巡视的时候……”晏聍刚要往下说,就被傅念初打断。

“晏聍大哥。”

“呃,怎么了?”

“请你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好吗?”这样她比较有参与感。

傅念初不懂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盯在桌面上,“好歹也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吧?”

“哦哦。好。”双眸立刻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傅念初。

唉。

又在心里偷偷叹了口气,这男人,实在傻气。

“接着说。”

“然后,就在草丛中发现你了……”又被打断。

“是踩到我吧?”傅念初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毫不意外地又获得一次免费观赏熊脸红的机会。

“嗯……当时你昏迷了,我就把你抱回来了,哦,对了,这里离发现你的地方不远的。”说到后面,晏聍还小声地补充道:“这次,不,不是我打晕的。”

哈!

这男人,未免太可爱了吧?

“我了解。”傅念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神情严肃,“然后呢?”

“现在是第二天中午,你昏迷了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

啊?!她昏迷那么久了啊,那她老爸老妈应该快急死了吧?

呃。

傅念初嘴角抽搐,头顶不由飘过一朵乌云。

那对以度假之名,行造人之实的恩爱夫妻,估计可能还没发现她不见了。

不管了,既然这样,那她就留在这养伤,顺便观光旅游几天好了。话虽这样说,还是应该跟老爸老妈交代一声,免得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察觉到她不见了,进而报警登报处理,这个结局就不是很Happy了。

瞪着正在努力收拾碗盘往厨房走的男人,傅念初大喝一声:“站住!”

“啊?”手一抖,碗盘差点跌落地下,哀怨地抬起头,晏聍讷讷地低问:“有、有什么事吗?”

傅念初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正色地用高分贝的音量吓他:“快说,你是坏人吗?”

“啊!”乍听这话,晏聍吓得急忙把碗盘放回桌上,两手局促地放在大腿两侧,急急地解释:“我、我、我绝对不是坏人的。”

狐疑地睨着他神色慌张的模样,傅念初粲然一亮的黑眸闪过一丝狡黠,“这样啊……”一只手摸了摸下巴,两眼调皮地扫了他一眼,“那你是好人啰?”

晏聍漆黑的眸子都亮起来了,他上前一步,重重地点头,“嗯!我、我是好人的。”

望着他认真而纯净的眼神,傅念初恍然未觉一缕异样的柔情悄悄地爬上了她爱笑的眼眸。

突然没了逗弄他的兴致,这男人,傻得把她从来没有显现出来的母性的一面都激发出来了,好想把他抱进怀里好好疼爱哦!

吓!

被自己荒唐的念头吓了一跳的傅念初赶紧撇过脸去,双手捧住发烫的双颊,天啊!她的脸热得可以煎蛋了。

呼!呼!

深呼吸了一会,傅念初才一脸愧疚地转过身来,她实在是不该这样作弄他的,明明知道他木讷又老实,还故意戏弄他……

“晏聍。”

“怎、怎么了?”一贯的说话方式。

“我才是坏人。”还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专门欺负善良动物的坏人。

“不、不是的。”晏聍急切地摆着手,汗都从他的额际冒出来了。

“唉,其实我就想跟你借个电话打回家啦。”傅念初的心没由来一阵揪疼,“不要用这样无辜的眼神看我……”这让她很有罪恶感。后面这句话她说给自己听,呜呜,她以后再也不欺负善良的小孩了。

“哦,哦。好的。”晏聍一听,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动作有些笨拙,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呵呵,给你。”

接过电话,傅念初突然抬头凝视他,“晏聍。”

“什、什么事?”

“你养我几天好吗?”哀戚的眼神还眨出两滴泪珠。

她太无耻了!居然还使出哀兵之计。

她真唾弃她自己。可是没办法,看到他,就很想欺负他!

她是万恶之人!

“你、你别哭……”晏聍顿时手忙脚乱,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我、我会养你的。”

“真的啊!”傅念初开心得眼儿眉儿都弯成一抹新月,“你真是好人。”

“呵呵……”盯着她的笑颜,某熊开始茫然傻笑。

欣喜地低头开始打电话,傅念初心情好得都快飞上天了,“喂,老爸。我是你女儿啦。”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电话里爆出一声巨吼。

光速把电话拿开一米,傅念初无奈地掏了掏耳朵,“老爸,做人干吗那么认真冲动呢?”

“你这个不孝女,滚哪去了?”声调又上扬了一倍,电话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不孝女?!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她也只不过撞破老爸的好事而已,就被冠上不孝女的恶名了,老爸果然很冲动很认真!

“小声点啦,臭老爸。”傅念初不忘机会教育下。

“你说什么?!臭丫头!”

“老爸,我就是告诉你,我要玩过几天才回去,不要太挂念我哦。”说完,就要挂上电话,老爸摧残耳朵的程度又更恐怖了。

“臭丫头,这样就想挂电话?!”哇!老爸有千里眼不成?

“没有,没有,哪敢啊?”傅念初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当然是先祝老爸成为一夜七次郎之后才挂啰!”“啪”的一声,结束通话,断绝噪音。

“好了。”把电话递回给晏聍,傅念初娇笑出声,“说好了,你要养我几天哦。”

“嗯……”晏聍傻了,在她所向无敌的甜笑之下,被卖了也会乖乖帮她数钞票的。

调皮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傅念初娇嗔道:“这位大哥,回神了。”

“哦……”晏聍的视线随着她移动,“你要……去哪?”

“呃……”傅念初低下头瞄了自己身上一眼,答非所问,“你……觉得我的造型还可以吗?”

“……可以。”状似沉思,晏聍两颗忽闪忽闪的黑眸盯着她看。

她蹙眉,“你过来。”朝他招招手。

晏聍十分听话地趋近她,等待她下一步指示。

“你闻闻看……”傅念初一边念叨,一边把手臂凑到他眼前。

晏聍完全不问她这个举动的原因,毫无疑义地开始认真地嗅了起来。

“闻出什么了吗?”小心翼翼地睨着他。

“没、没有。”他该闻出什么吗?

闻言,傅念初一脸怪异地瞪着他,而后,重重地点点头。

“你视觉和嗅觉都失调了!”明明全身脏污,又经过石棺毫不透气的熏制,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异味,熏得她快晕倒了,而他居然一脸不为所动地否认。

该说他修养太好吗?极有绅士风度地睁眼说瞎话……

“没、没有。”浓眉微皱,晏聍一脸正色,“你、你很香……”

乍听这话,傅念初差点没当场扑倒在地,她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我很香,很好吃呀?”

“你、你不能吃的。”她是人不是食物。

纵使身为一个空服员,她有着极好的心理素质和应对各项突发事件的心理准备,但是她还是无法不用惊诧的眼神又扫视了他一遍。

窒了窒,傅念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幽默的,我有罪。”神啊,这男人是您虔诚的孩子吗?

“你,要洗澡?”被傅念初从头瞪到尾,晏聍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你发现啦?”她终于表现得明显到被他察觉了,她自己都觉得不简单啊,“那你现在知道我要去哪了哦?”洗澡当然往浴室去,难不成还钻厨房去?

“这、这是浴室。”晏聍让出高大的身躯,指着厨房旁的一扇门。

快步走进浴室,傅念初以为会看到一只大木桶,好的话还附带一个大葫芦瓢,她甚至已经做好劈柴烧热水的准备了!

咦?!

这是浴缸吗?

怎么可能?

环视整体,这是一间极具现代化色彩的高级浴室!

举目望去,整个空间视觉效果极佳,淡黄色瓷质装修的地板,通透玲珑的天顶设计,上面雕绘玫瑰色花纹,五盏绅士帽款型的灯饰,皆用高级绒布与丝质缎料制作,内里金银两色的搭称,营造出浓浓的英国风味,幽谧温馨的灯光,宽敞适宜的白色浴缸,与浴缸同款的白色洗手台摆放着最好的浴液、牙膏、洗发水,线条优美柔和的白色瓷质衣帽架立于一旁,上头已经挂着极尽精巧的浴帽、浴巾、浴衣,甚至,在一步之遥的小篮子里放了满满的玫瑰花瓣。

呆呆地再一次揉了揉双眼,傅念初才如梦初醒地转头望着站在门口待命的晏聍,“这是你家浴室?”

“是、是的。”晏聍回视傅念初,眼神一如既往澄净如水。

“我不相信。”说这是熊的浴室,她宁愿相信第三次世界大战提前开打。

“真的,是真的。”一脸困扰,晏聍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相信?

“你、有老婆?”傅念初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出她跨进浴室后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没有。”否认加摇头。

“有女朋友?”

“没、没有。”摆手加慌张。

嗯,如她所想!

但是怎么解释眼前的一切呢?

是这只熊某日突然开窍,觉得应该好好享受人生,所以置办了这样一间浴室?

不对啊,他的客厅,还有……床,尚在让她不敢恭维的范围内。

那……

算了,这是人家的事,她无权置喙,尽管她觉得要是她问的话,这木讷的男人绝对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带着满脑子问号,傅念初对着晏聍点了下头,关上门,自动忽视他看似欲言又止的表情。

转身,傅念初闪闪发亮的水眸紧紧盯住浴缸不放……

不管怎样,她决定先洗一个舒服的澡再说。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傅念初才慢悠悠,一脸餍足地从浴室出来,让她咋舌的是,她在浴室的置物柜里找到了一整柜不同款式的全新女式内衣裤,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未及多想,情况所迫,她只好未问自取了,而且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她只能裹着浴袍,反正,她相信这只熊是个正人君子,只爱脸红。

“好舒服哦……”傅念初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石质餐桌前坐下。

浑身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她探近身子瞄了瞄正埋首书本的晏聍。

“晏聍大哥。”

“啊?”被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庞吓了一跳,晏聍低喝一声,慌张地推开座椅,踉跄了一下才起身站好。

呵呵,傅念初暗自偷笑了下,这男人,动不动就脸红,实在傻得可爱。

“你、你洗好了。”抬眸看她一秒钟,连忙移走。

突然,他把视线定在她身上。

“怎么了?”刚沐浴后的傅念初双颊染上一抹酡红,精致的小脸蛋显得越发迷人。

“这、这是……”晏聍又祭出经典招牌动作,搔了搔后脑勺,局促地说,“小姐的。”

“小姐的?什么……”傅念初狐疑地睨着他,还想再问,眼前的男人已经迅速从旁边的石箱里拿出一件黑衬衫递给她了。

“穿、穿这个。”末了,见她恍若未闻,怔愣着没接,还一把把衬衫塞进她怀里。

“咦?”这是为什么啊?

秀眉紧皱起,傅念初脑袋瓜子的问号又多了一个,这男人,实在神秘得很。

意识到她这个模样出现在一个不是太熟的男人面前好像也不是很合适,所以她没有多问,拿着衬衫进去准备第二次的换衣奋战!

不用怀疑,刚才的一个小时里,她有二十分钟是在努力地实践一只手穿衣的伟大壮举。

二十分钟后,一个性感女郎从浴室再次走出,如丝长发被随意地盘起,偶尔几缕散漫垂下,落在浮现晕红的粉颊旁,灿亮水眸,迷离魅惑,樱唇微启,娇艳红润,营造出一种随性而醉人的柔情,黑色半敞的领子露出细致光滑的锁骨,过宽的衬衫下仍旧显露曼妙玲珑的曲线,未及膝的衣摆被随意地打了个结,正好充当短裙的长度掩盖不住她若隐若现的修长美腿。

如果手上过分显眼的白色绷带去掉,该是一个多么完美而诱人的一幕啊!

“这样可以了吧?”傅念初率先打破沉默,这男人从刚一开始就傻住了,

“可、可以。”晏聍迟缓的眼神只来得及捕捉到她的背影,“你、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出去走走啊!”说完,理所当然往大门走去。

“呃。呃。等等……”晏聍高大的身躯挡在傅念初面前。

“怎么啦?”往左移一小步。

“没、没有。”也往左移一小步。

蹙眉,傅念初往右移一大步。

非常执拗地,晏聍也往右移一大步,而且比她更大步。

“站住!”轻喝一声,唇际漾出一抹迷人的浅笑,“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

醉人的嗓音娇柔得动人,足以魅惑任何男人。

晏聍更加不例外。

觑见这个空当,傅念初快步往门边移动。

呃,两扇巨大的石门,凭她的力气肯定推不开。

摆出正经的表情,她回头柔声说道:“让我出去啦,外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不是这样的,”晏聍从怔愣中回神,眼神局促不安,“我怕……你会怕。”

“怕啥?”傅念初眉毛挑得老高。

“怕这个地方。”寻常人都忌讳的。

“我不怕,你开门让我出去看看。”不说还好,这一说,她更好奇了。

“真的……不行。”晏聍为难地垂下脑袋。

傅念初佯怒地瞪着他,“难不成你打算这几天都把我关在这里啊?我发誓我不怕,你快开门啦。”

好奇心可以杀死猫。

晏聍拧着眉头,望着她跃跃欲试的小脸,叹了口气,“好吧。”

走到门前,轻轻一推,两扇看起来厚重无比的石门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推开了。

哇!

手臂真像柱子!

傅念初目瞪口呆,双眸开始熠熠发光,为从门外陡然洒入的阳光。

呜呜。

好感动,感觉好像很久不见天日一样。

门前的野花迎风飘摆,绿草凑凑抖动,微风轻拂过傅念初的脸颊,心湖顿时柔情荡漾。举高双臂,她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甜美的空气。

视线所及,皆是石头。

傅念初开怀地转过头,唤着晏聍:“晏聍大哥,这里风景这么好,有什么可怕的呀?”

晏聍随手关上石门,转过身,硬着头皮迎视她,“你……仔细看看,你真的不怕吗?”

“有什么好可怕的,不就是有很多石头屋子嘛!”对哦,为什么这么多石头屋子?而且坐落得十分有次序,再仔细一看,怎么每个屋子上都有刻字呢?

脑海中闪过一个绝对不可能的念头,傅念初表情空白,嘴角抽搐着,一寸一寸转动已经僵化了的脖颈,“拜托,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那太荒谬了!

“呃……”晏聍欲言又止。

“呜呜……”傅念初一脸欲哭无泪,神情悲怆地奔回晏聍站的地方。

“我……说了你会怕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的晏聍讷讷低语。

“妈呀!妈呀!墓!墓!那是墓!一整座起伏叠嶂的山区墓园!”傅念初跳起来,一脸悲愤,“那你没告诉我这里是墓场啊!”

天啊!

她还真是哪里不好掉,偏掉到这种地方来了?!

置身满山满谷的坟墓,吓都被吓死了!

她一定是疯了,她一定还在做梦,一定是的,现在只要她回去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开门啦……”拍着石门,傅念初转头哀怨地瞅着晏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好、好的。”晏聍这个老实头忙不迭推开门,侧身等着她进入。

傅念初无力地抬眸睨了他一眼,垂下双肩,默默地往里踱步。

“救命啊,人家不是祝英台啦……”嘴里喃喃低语,她一脸沮丧,“也不想当祝英台啦……”

呜呜,回到石室内,看到摆放在石台上的石棺,一再地提醒她这是事实!

哇!

她不要啦,她不玩了啦,她就这样睡在墓场一个晚上,还很开心愉快地跟上千上万个兄弟一起吃午餐,想起来她都头皮发麻,全身发冷。

“你……不要激动。”晏聍尾随其后,关上大门。

“我哪能不激动啊?”这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了,她还不激动,那什么时候才是该激动的好时机啊!

“好恐怖,好恐怖……”傅念初喃喃自语,神情慌乱。

“你……冷静一下。”晏聍不断地安抚她的情绪,奈何,他本身就不善言辞,说的话一般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冷静不下来了!”傅念初的声音开始夹杂着哭腔,她泫然欲泣地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晏聍,“我的手脚在发抖……”

“那、那我该怎么办?”晏聍傻傻地问着,如墨的眸子溢满诚挚。

“你、你、你……”傅念初指着他,手指都在发抖,连说了好几个你,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能怪他吗?是他把她救回来的,要不是他的话,说不定她早就暴尸荒野了。

呃,好像没那么夸张哦。

哎呀,这个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他已经事先提醒过她了,说她一定会害怕,是她自己坚持要出去的。

说来说去,就是自己的好奇心害到自己了。

望着他足以令人沉醉其中的眼眸,傅念初奇迹般地冷静下来了,“我,没事了。”虽然还有点心有余悸。

只要不去想刚才那个壮观的场景,她的心情还是可以平复下来的。

“你……真的没事了?”晏聍试探地轻问着,并提出中肯的建议,“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好!”

一听到回家,傅念初立刻反射性地答应。

现在,此刻,她只想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来,你……跟我来……”晏聍敛下眼眸,反身推开石门往外走。

“好。”立刻回家,她一定要去庙里拜拜收惊!

傅念初疾步跟上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