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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坐立不安

站在红色的赌桌前,傅念初才真正感觉到坐立不安。

这下子完蛋了啦!

还不仅完蛋这么简单,最凄惨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赌资?!

有,有是有啦,但是她拿不出手……

都怪她,没事干吗答应得那么快,还一副天塌下来她顶着的跩模样!

盯着正在洗牌的庄家,傅念初冷汗开始涔涔地往下滴,“等、等一下,你不用跟我们解说一下游戏规则吗?”

赌场的庄家犹疑地望了下傅念初,才正色道:“这位客人,简单来说,就是比点数的大小,但是如果您手上的牌加起来有21点就算赢了,那么只要是小于或等于庄家的牌点数,都算输,而总点数超过21点也算输。您了解了吗?”

“哦……”缓慢地点着头,她的脑子还在消化他的话呢!

“念初。”站在她旁边的晏聍伸出厚实的大掌握住她汗湿的小手,轻柔却紧握不放,“跟我说它的规则,我来赌。”

“晏聍……”喃喃地低喊着他的名字,这个男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是傻气憨然,却更有着一种可以让她全心全意信任依靠的感觉。

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说了一些连她自己都听得不是很真切的话,他居然了然地点了点头,还说他知道了!

不知道他都知道些什么哦?

这时候庄家已经洗完牌了,他把牌拿在手上,问:“玩家要切牌吗?”

闻言,傅念初立刻举手,“我要,我要!”这种二十一点,还可以让玩家切牌哦?

“好的。”庄家把牌递给傅念初。

她随便地切了几下,聊表意思,就把牌还给庄家了。

庄家宣布:“那么我们开始吧。”

傅念初看着庄家在发牌给他们每个人之前,首先翻了最上面的那一张牌。

是么点!

庄家立刻把牌盖上,重新洗牌。

接触到她犹疑的眼神,庄家解释道:“首张翻开只要是么点,我们就重新洗牌。”

然后,直接进入发牌阶段,庄家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盖着的牌,接着道:“现在请玩家看牌后下注。对了,请玩家记住,有人头的牌一律算10点,其他点与牌面所示相同。另外,么点可以当成1点或11点,端看玩家如何运用。”

下,下注?!

傅念初神色紧张地偷瞄了下自己的衣兜,不知道一百元人民币够不够哦?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换钱呢!

“一百万!”一声大喝从她的耳边传来。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旁边笑得阴险的两个人,脑袋一阵昏眩。

一百万?!

把她卖了都没有这个价钱啊!

看来这两个人不只是无赖那么简单,而且还是有钱的无赖!

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傅念初嘴里念念有词:“等下,我还没看牌。”

她压低音量,靠在晏聍耳边嘀咕:“他们下注一百万耶,我只有一百块钱,你呢?你带了多少出来呀?”

“我有一千块,不过……”

他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她打断:“啊?一千块!”差点就失声喊出来了!

再次鬼鬼祟祟地嘀咕:“看来我们还是不要跟人家赌了,这样吧,等下我大喊有贼,然后我们就趁乱跑掉?你觉得怎么样啊?”

瞥了眼门口,晏聍万分抱歉地戳破她的美好遐想,“好像很难。”

“啊?!”随着他的视线,她看到起码有二十个凶神恶煞的人守在门口,一副有闲杂人等进出就格杀勿论的凶狠模样,“那,可是我们没钱啊?”

这下子,该怎么办呀?

一边飞快地动着脑筋,一边分神瞄了眼自己的牌,是K?

盯着牌沉默了很久的晏聍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笔和一叠纸,飞快地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从容地撕掉一张,放在桌面上。

如醇酒般沉厚迷人的嗓音抚过她的耳际,震动着她的耳膜,“这是两百万。”

两百万?!

瞠目结舌地瞪着身旁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那样出色的外貌下隐隐散发出一种深沉悠远的不凡气韵,洋溢着一股从容自在的风采,雍容尔雅,卓然不群地突出于众人之间。

“你,你,你……”震惊到话都说不全,傅念初指着桌上的支票,“哪来的钱?!你不是说你只带了一千块?”

还是她听错了,其实他带了一千万?!

不,不可能!

两百万?!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卖了两个她,都没这样的价钱啊!

腼腆微笑,晏聍好看的脸庞陡然又出现了憨色,“我话还没说完啊。”

好吧,是她的错!

正要开口询问他到底有多少家底的时候,被彻底忽视的无赖二人组发话了。

“臭小子,别不知好歹!”被吓到的不只是傅念初,还有那两个自认为他们根本拿不出赌资的男子。

他们佞笑着,眼中满满的算计,“看什么看,发牌!”

庄家又给每个人发了第二张牌。

“是么点!”傅念初惊喜地低呼,兴奋之情毫不掩藏地流露在脸上,原本精致的小脸因激动越发的光彩照人。

“二十一点了。”晏聍摊开两张牌,直直望着庄家。

纵使看惯了这样场面的庄家也不由得微愣了一下,然后才露出公式化的微笑,“这位玩家,您赢了,这是双倍赌注。”

“双倍?”像好奇宝宝似的,傅念初什么都要问一下。

“是的。如果第一次拿到的两张牌总点数为21点,则可赢得双倍的赌注。”

眼见晏聍第一局就赢了,两名男子的神色瞬间多了一分阴狠,冷声道:“再来!”

重复刚开始的动作,傅念初多少已经掌握了一些技巧,正当她想谨慎下注的时候,旁边一声“五百万”的低喝,差点把她的魂都给吓丢了。

五、五百万?!

惊得她差点把手上的牌掉地上!

这些人是有钱没地方花是不?就宁愿来这种地方挥霍掉?

要是这样的话,她很愿意帮他们花费,看是要做善事还是建立基金会,或者成立一个类似诺贝尔奖的某某奖项……起码钱花得有价值!

“好。这是五百万。”行云流水般在支票上签名,晏聍眼都不眨一下。

“等、等一下!”傅念初惊呼。

来不及了,他已经把钱放下去了!

哦!她的心在滴血,要是这把没赢……

五百万……

她眼神开始出现呆滞,神情骤然恍惚,她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沧桑……

无力地瞟了下手上的牌,这一把拿到的是么点,那么她只能祈祷了!

“二十一点。”平稳柔和的嗓音如歌般优雅动听。

这,这简直就是天籁……

瞪着摊开的两张牌,连庄家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好的,这位客人,您赢了,这是双倍赌注。”

两个无赖不敢置信地瞪着晏聍,其中一个人更是扯着另一个人的衣服,小声道:“别赌了!这可是我们在刀口上舔血换来的钱啊!”

另一个人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别管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他把女人留下!”

“再来!”

“二十一点。”

“******,我还不信邪了!再来!”

“二十一点……”

……

赌局进行到第十局时,两个无赖已经面色苍白,如丧考妣……

“啪”的一声,有人牌品不好,开始拍桌子,砸椅子了。

“******,臭小子,你出老千!”

“他说什么?”语言不通,好抱歉,他实在没法感受他的怒气。

“他说你出老千……”同声传译中。

“没有啊……”摊开双手,他低声辩驳着,模样十分无辜。

“没有啦!”阿拉伯语。

“没有?!不可能!”有人运气好到连续拿到十个二十一点吗?打死他都不相信!

“可是,我真的没有啊……”中文。

困惑地看着他们,他连赌都不会,出老千?怎么可能?!

“你们别含血喷人,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再自曝其短了,我们不赌了,你们走吧!”傅念初在一旁搭腔,虽然她目前还处于震惊到呆滞的状态。

真的很邪门啊!

他真的连续十次拿到二十一点耶!

这下子,他们不仅没损失半分钱,反而赢了巨额赌注。

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上掉馅饼了!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和这个女人别想离开这里!”输得脸色发青,他已经开始朝门口的恶汉使眼色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从赌场二楼下来一字排开了二三十个身穿黑西装的保镖,朝他们走来的是一个脸上挂着和善微笑的中年男人。

“今天只要进我赌场的都是我的客人,你刚才是说,他们别想离开这里吗?”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环视众人。

“呃……瓦林老大,我刚才、我刚才和他们开玩笑的……”一脸恐惧地看着被他称为瓦林的中年男子,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瓦林是江湖上人称“笑面虎”的黑帮老大,别看他一脸笑眯眯,行事手段阴狠毒辣,毫不留情,其黑帮势力早已控制了开罗大部分的地盘,开罗几个最大的帮派都是在他庇护之下才能生存,更何况是他这种小帮派…

但是瓦林也是黑道出了名的重义气,行事原则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是开玩笑的啊……那你今天也玩挺久了,是不是该把你的人带回去了呢?”声调平静,瓦林一脸笑意。

“是,是,我想起帮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瓦林老大。”畏畏缩缩地点头哈腰,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了,不用了……”惶恐赔笑,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和他的几十名兄弟已经不见人影了。

消失速度之快,让傅念初叹为观止。

“两位,希望没有给你们造成困扰,请问两位贵姓?”瓦林转过身来,语含歉意地赔笑。

“没有,没有,我是傅念初,他是晏聍。”傅念初赶紧跳出来说话,眼眸中尽是对他的疑问。

“傅小姐,晏先生,看来今天你们手气很好啊,不过我看你们也累了,不如就让我做主,免费招待二位到我们赌场五楼的总统套房休息一晚,你们看如何呢?”

“呃,好啊,好啊……”几乎是立刻的,她一脸雀跃地答应了。

“既然这样,那二位请。”

“晏聍,我们走,这位先生免费招待我们到赌场的总统套房住呢!”扯扯晏聍的袖子,示意他跟着她走。

“哦……”迷糊的神情昭告着他根本还在状况外。

“呼!吓死我了……”确定房门严严实实地关好后,傅念初才一脸余惊未定地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虽是关切,却也疑惑。

“我开始有点羡慕你语言不通了。”红唇微噘,她皱了皱可爱的小脸蛋,“多方便啊,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为什么呢?”眸心一紧,他急急发问,“刚才你们在讲什么?”

“刚才那个笑得一脸奸诈的男人是这里的老大,你没看到那两个人怕他怕得要死,看也知道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我们碰上黑帮老大了!”

“哦,这样啊。”受教地点点头,一脸镇定。

啊?!就这样啊!

难道他们遇到的事情很平常?

不对啊,她刚才甚至有一刻以为她要是不答应那个老大的邀请,明天他们就会身首异处地被抛尸到某条阴暗的小巷中……

“你就这样的反应啊?!”这人也冷静得太可怕了吧,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善良到觉得这个世界都没有坏人?

“可是他不是免费招待我们住这里了?他人不是挺好的吗?”漆黑的眸子满满是对这个世界的美好向往。

“你,你,你……”这男人绝对是古墓派的!“那是他怕我们赢光他赌场的钱!”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一个晚上上万美元的总统套房还能让他们免费住!

“啊,是这样啊!”恍然顿悟,而后在心里默念,他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啊。

“对了,说到钱,你哪来那么多钱啊?”迷人的眼眸闪闪发亮,煞是动人。

“呃,那是我配音赚来的。”漆黑瞳眸流露腼腆,渗出点点笑意。

“哇!你配音可以赚那么多钱啊?”瞪大双眼,她语气中饱含深深的难以置信,迫切追问,“那你有钱到什么地步啊?”

她声明哦,她不是拜金,而是快好奇死了!

搔搔头,晏聍微露赧然,“没有啊,我只有两百万。”

两百万?!

兴奋雀跃的神情陡然僵在脸上,模样看上去有些傻。

“那你刚才签支票签得那么顺手,是签好玩的啊?”看他一脸镇定,完全没料到他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了,“你还签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哦!你签空头支票!”

傅念初再一次以怀疑的目光瞅着晏聍,她也许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个男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憨厚!

“可是我们不是赢了吗?”晏聍喜形于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瞪大明亮的眸子,她简直快要吐血,“你,你这是哪来的自信啊?”

要是他们输了,岂不是要倾家荡产外加凄惨落魄!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一脸傻笑,让她彻底没了反驳的立场。

“好吧,你赢了。”下一刻,她突然大声惊呼,露出光彩夺目的甜笑,眼中闪烁的眸光比刚才更甚,“快,快!告诉我,我们赢了多少钱?”

俊朗的脸庞漾出一抹傻笑,结结巴巴地说道:“一共、一共是五千万,还有一幢西雅图的别墅,一辆凯迪拉克加长型轿车……”

天啊!

他的话化作一道惊天响雷直直劈中她的脑袋,劈得她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快告诉我,我在做梦。”喃喃低语,她神情恍然。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辆载着五千万现金的卡车……

实在太惊人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没有啊,你还没睡呢……”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得她一阵冰冷,立刻回到现实。

“好吧,你又赢了……”

“呵呵……”

“我觉得你运气这么好,肯定你们家宰相大人在庇护呢!”傅念初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开始打量起这个住一晚上要花去天价的房间。

这是一间偌大的起居室,目测估计有二百平方米。室内装潢极尽奢华,金碧辉煌,宛如宫殿,抬头可见一组气势宏伟的连廊楼梯,环绕圈连着室内一二楼,客厅的一角有两扇现代感十足的金属门,推门一看,一间设备齐全的电影厅,另一间是装备齐全的健身房。厨房占据了客厅的右边角落,干净明亮,半开放式的设计,让两者之间的界限反而不明显,无形中给人一种开阔的感觉。抬眼望去,客厅的落地窗外是一个室外游泳池,另外可隐约窥见有一座私人观景亭。踱步上二楼,这层楼拥有4间卧房,主卧风格高贵却温馨,最有特色的是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带有红色顶棚的圆形卧床,床下的地板居然是可以旋转的!

瞪着这张足以供四五个人在上面翻滚的红色大床,傅念初不禁感到一阵燥热,不知名的悸动隐然浮现。

“你怎么了?”一路上默然无语的晏聍觑见她的脸色似乎不正常,遂开口问道。

惊慌失措地掩面不看他,她故作镇定地回答:“没事啊,只是有点惊讶,这地方奢侈到这种地步了!”

“是啊。这是我见过最好最漂亮的房间了!”晏聍也不禁感叹地四处张望。

是啊,比起他那间阴暗湿冷的墓室,这间房间不知道好上几千倍几万倍呢!

“咦,那里还有一间小房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啊?”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她率先冲到那扇门面前,霍地打开。

惊愕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她的下巴掉到地上再也阖不起来了!

“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她转身用力地深呼吸了下。

僵硬着双脚,步履沉重地踱回他的身旁,她的神色开始闪烁不定。

“怎么了?里面是做什么的呢?”眼见她神色不安,他满腹疑窦,就要上前察看。

陡然惊声尖叫,傅念初快步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站住!不准去!”

被她突然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愣的,晏聍还以她古怪的眼神,“怎么了?”

“没有,里面没什么好看的,就浴室而已啦……呵呵……”脸蛋出现不寻常的红晕,她掩饰般干笑两声。

“这样啊……”深信不疑地点头,他没发现她一双迷人的眼眸此时漾满羞怯之色,娇柔媚态愈显醉人,“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呢?”

“呃……我们……”苦思中,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疑惑地把视线调往床头骤然响起的电话上。

“您好,这里是门房,我们给两位送来了您们的行李,麻烦请开下门,谢谢。”傅念初听到一串有礼而亲切的声音。

挂掉电话,她快步走出房间,“走啦,去拿我们的行李。”

飞快地打开门,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谦卑有礼地弯着腰,“傅小姐,您好,这是您和晏先生的行李。”

“哦,好。”愣愣地回应着,傅念初没有接过行李的动作。

“我来就好了,谢谢你们,辛苦了。”

晏聍把两人的行李提进客厅后,傅念初才疑惑地发问:“请问一下,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行李在哪里呢?”

中年男子弯身一笑,“这是我们瓦林经理吩咐的。”

恍然大悟!她懂了,这个瓦林老大还真是势力庞大啊,居然连他们的落脚处也能在几分钟内查出,情报网之精密快速可媲美丐帮啊!

“傅小姐,我是您的私人管家,这位是您的私人厨师……”管家侧身,让站在后头的一群人有机会露脸,“另外,这十位是您的佣人,这是传唤器,您可随时传唤我来为您服务。那么,傅小姐,晏先生,希望两位住得愉快!”

恭敬地往外退去,管家贴心地顺便把门带上,这时,傅念初的脑子还处在停滞状态。

“念初。”搔了搔额际,晏聍迟疑地上前碰了碰她的肩膀,“你怎么啦?”

他发现她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开始心神不定,频频发愣。

“没有啊,我在想这个黑帮老大可真神气啊……”瞥了他好看的脸庞一眼,傅念初转身提起行李往房间走去,“好了啦,今天也很累了,我们早点洗洗睡吧,我住主卧哦,嘻嘻,其他三间房间你随便挑一间吧。”

用光速说完以上的话,傅念初咚咚咚地跑上楼,“砰”的一声,关门睡觉。

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晏聍轻蹙了下眉头,站在原地苦思片刻无果后,只好上楼如她所说,准备睡觉。

他挑中离她最近的一间房间,没有多想就走进去了。

贴在房门冰凉的木板上,傅念初心头的惊惶才渐渐歇下,她喃喃自语:“我今天是怎么了?”活像一个色女,春心荡漾,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立刻像有几万只小鹿在心头乱撞,扑通扑通,她都快怀疑自己心律不齐了……

唉……

颓然地踱回床边,翻开行李,掏出已关机多时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她准备给袁晓恬打个电话,告知现在的情况,以免她担心。

几乎是立刻的,手机一开机,就有一串提示音响起,而且还是接连不断的。

过了几分钟,她才得以看清楚屏幕上的信息提示。

她有三十几通语音信息,三十几条未读短信。

呃,她太久没开机,造成信息堵塞了……

坐到床上,开始一一察看,渐渐地,她姣好的面容开始出现了波动,眼眶不听使唤地发红,鼻头的酸楚刹那间袭上,快得让她招架不住,下一刻,水雾便弥漫了她的眼睛。

“晏聍!”一声震天价响,惊得晏聍霍地睁开双眼,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火速打开房门,一步并作两步,冲到傅念初房门口,以过人的体格优势撞开房门,

“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间,发现她坐在床头,脑袋低垂着,默然不语。

房内静得可怕,极度诡异的气氛让他心生不安,走上前,他把头凑到她脸下,想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

“念初,你、你怎么了?”小心翼翼地低问,他发现他的动作是徒劳无功的,及腰长发披盖住她的脸颊,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

蓦地,傅念初抬起头,抹去眼角的泪珠,双唇颤抖地低喃:“没事,我没事。”

看到她两眼哭得红肿,一张漂亮的脸蛋上交错布满了泪痕,晏聍心头不由得一阵抽痛,他不知该如何压抑下此刻如此陌生的感觉,只能笨拙却地拭着她不断往下坠的泪珠,“你、你别哭啊,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脸颊上不时传来一阵疼痛,昭示着这男人手劲实在太大,她瘪了瘪嘴,嗔道:“就是你这头熊!”

啊?!

顿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他一脸无措地望着她,“我没有,我没有欺负你啊!”

“还没有?!”端起潋滟的水眸瞪他,“你看你,我的脸肯定都红了……”

缓慢地把视线集中在她的脸颊上,晏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脸颊在他的过分擦拭下出现了一道道嫣红。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沉声低呼,用着饱含浓浓歉意的眼眸凝睇着她,他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哼……”黑白分明的眸子开始继续积聚雾气,“你说,你为什么要每天打一个电话给我?”

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更加无措,这下子,他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了,“我,想听你的声音……”

一串晶莹的泪珠倏地扑簌簌从眼眶中滚落,她眨了眨迷离的水眸,又哭又笑地哼道:“那你就不想看到我的人啊?”

他慌忙地伸出手就要拭去她的泪水,手伸到半空中,又陡然放下,澄澈眸子净是无辜,“不是的,不是的,你别哭,我也想看到你的人。”

满意窃笑,她继续往下问:“那你为什么每天叫我的名字?”每一通的语音都是他用着沉稳迷人的嗓音生涩地叫着她的名字。

头埋得更低,他小声答道:“这样,你就可以高兴地笑了。”他其实都有注意到他只对她才有的结巴让她很介意。

成串的泪滴一发不可收拾地滑落,她胡乱地抹去,却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开始抽噎了起来,“你,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

她不介意的,她真的不介意,她喜欢看他为她结巴,为她手足无措,为她傻气,为她……所有的只专属于她的一切。

“对对,我是笨蛋,我是傻瓜,所以你别哭了……”焦急地把所有罪名揽上身,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眼前的泪人儿停止哭泣。

声势进一步加大,她抽泣着控诉:“都是你啦,眼泪它自己要掉下来,我也没办法啊,人家也不想啊,你还不赶紧叫声我的名字来听听……”

谁说女孩子无理取闹很讨厌,此时的她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梨花带泪而又含羞带怯的魅人模样让晏聍的心房蓦地一紧,呼吸开始紧促了起来。

“念初。念初。念初……”睁着澄亮如镜的黑眸,晏聍无意识地低喃。

“闭嘴,不许叫了……”一股不知名的窒闷沉沉地压在胸口,她半睁着双眸,呼吸困难地抚着胸口,无力地低喊。

发现了她的异状,他猛地攫住她柔弱的身子,“你怎么了?”

趴在他耳边,她轻启双唇,“我喘不过气来……”

心头涨满太多太多的感动和无法宣泄的情感,她就快要承受不住了!

“怎么会喘不过气呢?”晏聍一边担忧地自问,一边完全没有意识到男女之别,毫不避讳地轻拍着她的胸口,“现在好点了吗?”

“不好,不好……”明明是严词否定,声调却恍如柔情的蜜语。

手掌僵在原处,他睁大眸子望着她,“那、那怎么办?我去找医生!你等等哦!”说着就要起身。

猛地拉住他,“回来!坐好!”

闻言,他立刻正襟危坐,一动不动,只能用焦急万分的眼神盯着她。

“我问你,为什么每天晚上发‘晚安’两个字给我?”在一秒钟之内接到三十几个晚安,让她为这木讷男人的温柔举动心折不已。

俊脸一下子布满红潮,他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睡不着……”

呃……

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

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让她复活了——“因为我、我想你了……”

水眸瞬间发亮,她惊喜地大呼:“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也就是说,这男人每天都在想她啰?

心头甜滋滋的,她猛地扑上去抱住他,大喊:“晏聍,我好喜欢你……”

脑袋一片空白,晏聍开始一个劲地傻笑,“你说,你说喜欢我?”

是他听错了吗?

他听见天使在说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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