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恶意的砝码
时间轴再往前推一点，青梅竹马的友人拦住了楚宵和苏夏。
杨子琪郑重其事地朝楚宵欠了欠身，“对不起！我知道不论怎么解释，也改变不了他伤害了你的事实，但是请相信知寒他……真的是无心的。”
是无心还是有意当事人也无法再去分辨，就算是楚宵也不得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半天才想起一句：“不关你的事。”
“不，是我的事。”对方斩钉截铁地表示，“知寒的事就是我的事。”
苏夏的肩膀霎时僵住。楚宵显然也察觉到这个说法的不妥之处，皱了皱眉。
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苏夏这个正牌女友的身份，杨子琪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啊，对不起，我这么说苏夏你不会介意吧？”
苏夏咬紧唇，摇了摇头。
对方显然松了一口气的神色，“那就好，我就说苏夏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嘛。”顿了顿，“不过啊，我和知寒从小一起长大，本来就是你插一脚进来的嘛。”调皮地比了个手枪的手势对着苏夏晃了晃。
苏夏一愣，对方又拍了拍她的肩，“啊，我开玩笑的，不要在意啊。”笑意盈盈。
苏夏按捺住心底不安的猜测，弯眉笑了笑，“怎么会呢，杨子琪你和萧知寒本来就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嘛。”
楚宵眉头锁得更深，考虑到对方毕竟是来道歉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杨子琪想起正事，又是郑重其事地躬身致歉：“除了那件事，还有你妹妹楚楚的事。是知寒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
“楚楚？”楚宵眼神一紧。
“其实知寒并没有恶意……也许是因为家庭环境太好了，人又很聪明，从小就众星捧月，被家里人宠着惯着，在学校呢，则完全是被我给宠坏了。”杨子琪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从幼儿园起，他就有点，嗯……看不起人的那种，不跟成绩差、家庭条件不好的人一起玩，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说话有多傲慢，把人都得罪遍了。小时候人际关系一直很差，每次都是我在他背后帮他收拾烂摊子，现在长大了，懂得怎么和人好好相处了，但是那种傲慢的脾气还是没怎么改变。我也说过他很多次，可他就是认为自己只是实事求是——其实那样就是傲慢啊！”
楚宵有些沉不住气了，“萧知寒当时到底和楚楚说了些什么？”
“其实，我当时也在场的。”杨子琪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不要生气，知寒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当时知寒正被一群女生围追堵截，所以你妹妹告白的时候他非常的不耐烦……”
已经不想再听到更多了。我所做的譬如“杨子琪是故意要破坏我们的关系”这样最恶毒的揣测，已经无法挽救什么。
可你为什么还要在失去平衡的天平上一再加上你恶意的砝码？
萧知寒，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了呢？
临近文化节，排练也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大礼堂里一片嘈杂，舞台上的人一个帅气潇洒的撤腿蹲身单膝点地的动作，为这场华丽的舞蹈划下休止符，立刻激起前排女生们的一阵尖叫。
“顾川南，我爱你。”
“太性感了啊啊啊啊啊！”
“顾川南，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顾川南。”
男生跳起来，冲下面的人挥了挥手，“行啦小姐们，再来一次场务真的要来赶人了，我们还是把舞台留给后面的人吧。”张望了一番，反而走到舞台最前面，示意围在前面的女生们让开，手一撑地面，已经轻松地跳了下来。
小跑向大礼堂最后面的几排座位，苏夏已经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上。
顾川南接过去拧开瓶盖畅快地喝掉小半瓶，这才有空和她说话：“你怎么坐在这里？”
“唔，前面太吵了。”
“那也不要挑这种离舞台远得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啊。”在苏夏“怎么了”的询问眼神里，叹息了一声，“这么远，你怎么能欣赏到我那华丽无边的舞姿啊。”
“那还真是我的损失啊。”苏夏忍住吐槽的冲动。
“我不介意你躲在舞台后面偷看的啊。”顾川南大方地表示。
苏夏无奈地弯了弯眉，“行啦，我知道没有欣赏你华丽的舞姿是我的错。”双手交叉，比了个框，将他的笑脸框在其中，“等到正式演出的时候，将你的每一个动作，一举手一抬足全部都牢牢地记在脑海里，行了吗？”
顾川南满意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这才乖。”
“纳西塞斯殿下，你的自恋值好像一直在直线UP啊。”苏夏摸着被揉乱的头发，恼怒地瞪过去。
顾川南这才意识到她的发型是“造型师”特地打造的，有些心虚，“哈哈哈，没事啦，在我眼里超人小姐无论什么造型都永远光芒四射。”
“希望‘造型师大人’也这么认为。”
顾川南顿时变成了苦瓜脸，可怜兮兮地来扯苏夏的袖子，“不要跟学姐说，我已经弄坏了她三件衣服，知道我把超人小姐这么美丽的发型给破坏了，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我还真是佩服你。”苏夏很无语，指的是弄坏三件衣服的那件事。
“说起来，你的节目是排在萧知寒同学后面的吧？”
“是啊。完全是故意把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放在一起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的嘛，我已经做好接受臭鸡蛋攻击的准备了。”
“同学，这叫中西合璧好不好？”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对方的太阳穴，“不要这么没自信啊超人小姐，没看到彭老师那赞赏的眼神吗？我敢打赌到时候她一定舍弃数学课代表的萧知寒同学而把票投给你。”
“……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得有被安慰到啊？”
“不过说起来也很神奇啊。”顾川南反而发现新大陆似的，“我在盛樱将近四年，初中数学虽然不是彭老师带的，但还是经常听说数学教研组那个彭老师如何的年轻有为这样的消息。很精英的感觉，印象里彭老师也一直是那种冷漠高傲的女强人形象。你也看到了吧，彭老师这人还真是不太好亲近，可是偏偏对你和知寒格外的另眼相看，那天居然微笑着打趣知寒什么时候请她喝喜酒。”
“……哦。”
“你们这一对在学生这一边能获得多少舆论支持我不知道，但在老师们那里，从班主任到沈老师，没有谁不乐见其成的。强强联手双剑合璧的精英组合就是这点好啊。我都快嫉妒死了。”
苏夏总算找到了话题：“你每次恋爱那么招摇，不仅我们班的老师，就连校长政教主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那不同啊。他们是拿我没辙，干脆放任自流。可是你们，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的。”
总觉得对方话中有话，苏夏不解地看过去。顾川南果然叹了口气，自然地伸出手想去揉对方的头发，在那之前想起对方的发型，转而改为拍上肩膀。
“不要生气了。知寒那天是做错了，可他不也知错就改了吗？那天在校长室，他可是和张老师据理力争，差点没把张老师给噎死。你看，现在也证明了楚宵是被冤枉的，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好吗？”
萧知寒为什么做了和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是想挽救些什么吧？苏夏的鼻子有些酸，点了点头，“我没怪过他。”那只是他十几年来一直养成的思维模式而已，虽然给别人造成了伤害，但本心并非恶意的吧？
“也不要再想自己会不会根本配不上知寒这样的事情。”迎着苏夏错愕的目光，顾川南微微一笑，“超人小姐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最可爱，最值得每个男生珍惜的女孩。能够得到超人小姐的青睐，是萧知寒同学今生最大的幸运。”
苏夏哭笑不得，“你确定你是在夸我？完全是在形容另外一个人嘛。”
可是我的担忧和不安，为什么你都会知道呢？
周五下午，全校大扫除。
班主任在教室里转悠着检查教室“受污染”程度，最后不得不站在讲台上感慨：“这栋大楼建成距今也才两年吧？居然能脏成这样，你们每天值日都干什么去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下面有胆大活络的用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辩解：“肯定是上一届留下的。”
“胡说八道！”班主任愤怒了，“去年暑假你们搬进来的时候学校里才重新粉刷过，关上一届的什么事？”
班主任指指地上，“水磨石的地板，看这东黑一块西黑一块的，没到一年的时间能积这么厚，也算你们有本事。”抬头指指天花板，“看看灯管，漆黑一片……”
有不怕死的继续唱反调：“老师，那是钨丝高温下蒸发，氧化……”被班主任一个凶狠的眼神秒杀了，赶紧抓着本书挡住脸。
“那边的天花板，墙角那边，都快有蜘蛛结网了吧。”把所有反对的声音扼杀之后，班主任的气焰更加高涨，手向两边一指，“第一组和第四组靠墙的同学，看看墙上都是些什么，抄小抄也就算了，居然各种稀奇古怪的脚印都有，你们都是小学生吗？”
“老师……”第一排的女生吞吞吐吐地提醒，“你的脚现在也踩在墙上……”
全班刹那间沉静下来，班主任赶忙收起脚，低头果然看见黑板下的墙壁上层层叠叠各种各样的脚印，一时词穷：“呃……”
有人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满脸的了然和狡黠，“老师，放心，我们不会责怪你的，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嘛。”
“咳……顾川南，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顾川南早料到如此，镇定地站了起来，“用磨砂纸。”
班主任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那就派人去买磨砂纸，对了，还有洗衣粉、抹布和比较好又柔软的卫生纸。班费还够吧？”问的还是管班费的团支书顾川南。
“大扫除过后全班去聚餐都没问题。”
“聚餐等到文化节拿回最佳班级奖再说。”班主任很快下了定论，“这次大扫除就由顾川南和萧知寒负责，你们俩先把全班人数统计一下，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一项事情。就这样，你们俩先商量着吧。”
“老师，卫生纸是用来干什么的？”有人提出疑问，一听就知道不是盛樱初中部升上来的。
“擦窗户用的。”班主任走到门边的窗户旁，示意了一下，“先用沾了洗衣粉水的抹布擦，然后换清水，之后用干抹布擦干。当然干抹布擦的时候都会在玻璃上留下纤维，不能达到学校要求的标准，所以还要用柔软的卫生纸再擦一遍。好了，就这样，有什么不懂的问顾川南和萧知寒，他们是本校初中部直升上来的，都懂这些。”
趁大家哀嚎之前赶紧走人。
好在两位负责人对这种事情有经验又可靠，很快就分好了各个小组，并对各个小组负责的事项做了一下简单的说明。男生们开始按照顺序把课桌搬到教室旁边的大厅里，女生们则用有限的抹布擦起课桌来。
这边同时派两个人去买需要的物品。
“呐，银行卡给你，就是学校旁边的建行，知道吧？密码是045051。”顾川南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转身又招呼苏夏，“苏夏你过来，你和知寒一起去买东西。”
苏夏怔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凳子走过来，“要买多少？”
“购物单在知寒手里。”顾川南把苏夏往萧知寒那边推了一下，“两位快去快回啊，这边急着用呢。”
“去买东西吗？”站在几人斜后方的杨子琪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蹭了过来，拿过萧知寒手中的单子看了看，主动请缨，“还是我去吧。你和知寒不是要留在这里指挥大局的吗？那帮家伙们也就只有你们两个能镇得住。”
“还没正式开始，有我一个人就够了。”顾川南嬉皮笑脸的，“子琪要是担心我一个人镇不住的话，可以留下来帮我镇住他们啊。世界第一美少年+世界第一公主殿下的完美组合，可是男女通杀啊。”
“去死！”杨子琪显得格外的冷血无情，“我情愿和知寒组成世界第一王子殿下+世界第一公主殿下这样的组合，绝对比和你在一起要完美。”
“小琪，单子给我吧。”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萧知寒忽然开口，倒是没忘记自己被叫过来的目的。
“不行，还是我去吧。”杨子琪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坚持着，“你这几天总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我们不能随便放小朋友上街的，街上车子太多，不安全。还是我和苏夏去好一点。”
萧知寒神色有些尴尬，“小琪，是你想太多了。”
得到杨子琪斩钉截铁的反驳：“那昨天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到是怎么回事？”
局面被搅得复杂起来。
“说了我一个人留守没关系的啊。”顾川南也没辙了，拼命朝对方打眼色，杨子琪根本没看见，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好吧——要买的东西很多，难道不需要个男生拎东西吗？”
杨子琪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萧知寒的脸色，“那好吧，我和知寒一起去。”一把拉住萧知寒的胳膊就走，还不忘回头向两人解释，“他魂不守舍的，不看着他我不放心。”
萧知寒颇为无奈，“小琪你爱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口气却是无比的温柔宠溺。
“只针对你一个人而已。”
……
留在原地的两人大眼对小眼。顾川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沮丧，“怎么我感觉我这完全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苏夏转身去搬桌子，“好啦，来帮忙一下啦。”
是自己多心了吧，总感觉杨子琪像是故意要针对自己。
可是对方是杨子琪，即使一再被中伤，也丝毫不影响她的人气和魅力——这样的女生，完全没有针对自己的必要吧？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喜欢萧知寒的吧？
果然是自己倒插了一脚。
同时，萧知寒的态度也显得暧昧不明。得知对方为楚宵的事情奔波后，苏夏曾经几次找机会表示感谢，对方的回应都很冷淡，甚至感觉和杨子琪走得更近，两人同行同止，经常在后桌讲两人亲密无间的过往，谈笑风生。听在苏夏耳朵里，全部是刺耳和挑衅。
自己又被排除在他们的话题之外。
越来越厌恶这样的自己。
嫉妒和难过的心情反复交织，多疑、脆弱、虚荣，不堪一击。曾经的风轻云淡，谈笑自若，都去了哪里？
先把四面墙上的污痕字迹擦掉，再把灰尘打扫干净，之后才是彻底地冲洗地板。
教室里一时灰尘飞扬。
顾川南从旁边蹿了过来，一面用砂纸擦着墙壁，一面冷不防伸出手迅速在苏夏脸上抹了一把。
苏夏吓了一跳，不解地看过去，“你干什么……”
顾川南摆正了脸色做专心致志擦墙状。苏夏皱了皱眉，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不过倒是没有多加追究，转过脸专心对付墙上的脚印。
这次对方的手干脆捏上了鼻子。顾川南捧心做吐血状，“超人小姐，你的神经是用来开飞机的吗？”
“哈啊？”苏夏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摸了摸有些发痒的鼻子，这才察觉不对劲，手掌摊开，指尖是白色粉末，也不知道是粉笔灰还是石灰。苏夏内心深感无力，“这次大扫除你是负责人好吧？要以身作则啊以身作则！”
对方摆上没心没肺的笑脸，“有什么关系嘛。”亲昵地蹭过来，“看那边，早就玩起了粉笔灰大战……呐，同学爱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嘛。”
转头一看，果然人人都玩闹起来。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不期然地，也看见了杨子琪和萧知寒的追逐打闹的场景。
杨子琪跑到苏夏背后，得意地冲萧知寒扬眉，“知寒你认输吧，就你那弱不禁风的体质，还想抓到我，切。”
萧知寒在不远处站住，眼角敛成不可思议温柔的弧度，“好吧，我认输。”目光却径直穿透苏夏看向杨子琪。
苏夏心里塌下去了一片，手指下意识地握紧再握紧。
“真的？”杨子琪小心翼翼地打探对方的神色，防止对方是诈降，“不许骗我。”
顾川南看了苏夏一眼，扑上过一把勾住萧知寒的肩，同时沾满粉笔灰的手毫不客气地往对方脸上招呼。在萧知寒察觉不对劲反击时跳开，一脸的“有本事你来追我啊”的欠扁表情。
旁边忽然有人叫：“哎，你们女生谁来帮忙擦灯管？”
苏夏走过去，“我来吧。”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叠在最高处的凳子解释：“男生身体太重，反而不如你们女生灵活。你小心一点，我会扶稳凳子的。”
苏夏点了点头，弯眉笑了笑，“没关系啦，我能行的。”动作干练地爬上去，过高的高度让她微微有些昏眩，镇定了一下，接过下面递过来的抹布。
“我也来我也来。”杨子琪主动请缨。
“唉，可是这上面只能站一个人……”
“再添一张凳子。”卷起袖子，搬起旁边的凳子叠上去，一把抓住苏夏伸出的手，借力爬了上去。
下面几个男生扶着摇晃的桌椅如临大敌，“你们小心一点。”
“没事没事。”杨子琪伸手去接下面人递上来的抹布。
抬头对着上面的灯管奋斗了一会儿，苏夏转头问了一句：“班上的电闸都关掉了吗？”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动手干脆利落地拆下了灯管，立刻引来一阵喝彩声。
下面的人喊：“好了好了，现在上面留苏夏一个人就可以了，杨子琪你下来吧。”
凳子摇晃得厉害，几个男生后悔之前没有把下面的桌子摆整齐。
萧知寒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小琪，快下来，上面不安全。”已经张开了怀抱。
杨子琪调皮地眨了眨眼，“太过分了，我就这么不可靠吗？啊，你再站过来一点，接不住晚上回去别想我做饭给你吃。”
萧知寒顺从地站到对方指定的地方，仰起头，“这里可以吗？”得到对方肯定之后，紧张地等待着杨子琪的纵身一跃。
苏夏站在在最高的地方，视野出奇的空旷。
同样在教室另一头擦灯管的楚宵皱眉看了看她，远远地喊了一声：“白痴，快下来！”
苏夏扬眉给他一个“我能行的”的眼神，远远瞥见楚宵不放心地跳下来，扔下抹布朝这边走过来，内心深感无力，“我真的没关系的……”
变故也只发生在一瞬间。
杨子琪轻盈地扑入萧知寒张开的怀抱，同时力量也反作用到凳子上。苏夏脚下一阵猛烈的摇晃，身体跟着失去重心，不受控制地向下栽倒过去。
“啪嗒！”是凳子摔到地上的巨大声响，颠覆的视线被一片温暖裹住，耳边听到惊呼，却看不到到底是什么状况，然而苏夏却无比肯定地抓紧身下人的衣襟，“顾川南，你有没有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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