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弃
梁宛宛想,自个儿应该还算是所谓的“清白之身”吧,虽然和那个BT男搂搂抱抱了一个晚上,被摸了,被亲了,可是却没有做到那最关键的一步。当然,这不是她拼死抵抗的成果,她也没那份不怕死的勇气去反抗。这归根结底,是君幻雪不愿。
甚至于当清晨醒来的时候,梁宛宛是被君幻雪一脚踹开的,他的脸上已经恢复成了最初见面时候的那种华贵倨傲,仿佛昨夜对她又搂又抱的是另有其人一般。
“昨天你看到了什么?”他卧在床榻上,对着屁股贴着地面的她勾勾唇角,眼神中,有着一股子说不出味儿来的东西。
梁宛宛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想了想道:“我什么也没看到,真的,我可以发誓,要不,写保证书也行,大爷,求你放过我吧。”
他的眉梢扬起,慵懒得如同吃饱喝足的野兽,冷眼瞧着眼前这个可以说是陌生,却又可以是无比熟悉的人。曾经,他想过无数次,属于他的命依会是什么样的,却原来是浓密的黑发,鹅蛋小脸,弯弯的柳眉下那眸子泛着丝水汽,表情似嗔似怕又似委屈,小小的鼻子偶尔一耸一耸的,倒像是有些富贵人家中养的小狗儿。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啊?”她一惊。
“你过来。”他的长发披散着,红色的外袍松松地披在身上,支起一只手,朝着她勾了勾指头。
“干……干吗?”她反而往后挪动着脚跟,脸上的血色褪了大半,那水汪汪的眸子更加显得可怜了。
他不语,只是维持那姿势,那凤眼沉沉地凝视着她,像是已经等待了一生一世。
老天!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梁宛宛赶紧避开君幻雪的眼,权衡了一下此刻的形势,终于瘪了下嘴,慢吞吞地挪到了他的跟前。
他的手朝着她扬起……
她骇然,想着他是不是打算要杀人灭口。
他用着那白玉似的手指轻柔地抚着她颇凌乱的发丝……
她呆愣,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在她瞪大的眼眸中,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把她的头拉近了自己。
“想要我真正地相信你,其实很简单,或者你死,或者从此以后,你跟着我,永不弃我。”吐气如兰,呢喃的语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跟着他,永不弃他吗?她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直觉地摇头,这怎么可能,她还要回现代的。
他面色一沉,扣着她后脑勺的手微微用劲。
“疼。”她嚷了起来,眼中的水气又冒了上来。
“既然怕疼的话,就好好想想该怎么选择。”
梁宛宛囧了,看似二选一的答案,其实只有一个答案,“我……我跟着你。”她很勉强地说出了她的选择。
“不会弃我?”
“不……会。”
君幻雪浅浅地笑了,只是那笑容依旧是高傲的,像是把一切都掌握在股掌之中。
而当松幽、奇詹和那赶车的中年汉子在看到梁宛宛跟在君幻雪身后走出房间时,脸上的那种诧异表情,简直可以用精彩来形容。
梁宛宛是千不甘万不愿啊!虽说君幻雪是个美人,可是和这样的人呆在一起太过危险了,如果把江湖传闻中他杀过的那些人串联起来,估计都能组成一个营了。一想到自个儿接下来在古代的日子里,要和君幻雪在一起,梁宛宛就觉得自己的生命处于风雨缥缈中。
掌柜在得知情况后,看着宛宛的那种目光,简直就像是她命不久矣似的。哽咽着,掌柜拍了拍她的肩膀,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句:“丫头,活着的时候能多吃点就多吃点,这是你张姨给你做的点心,都是你平常爱吃的,路上带着……”
梁宛宛满头黑线,颤颤着伸出手,接过了掌柜递过来的点心盒子,正想好好地和掌柜话别一下,松幽却走到了她的身旁,“梁小姐,该启程了,别让家主等太久。”
她抬头,望望停在客栈门口的那辆马车,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揣着她的点心盒子和少得可怜的行李,一步一步地朝着马车挪了过去。
马车内部,布置得很是舒适,软软的毯子铺在室内,一边还有矮几和暖炉和瓜果茶点,看得梁宛宛是一阵目瞪口呆。
那汉子驾着马车如履平地,整个马车不抖不晃,足见驾车技术的高超,而君幻雪的另外两个下仆松幽和奇詹,早已坐到了车厢外,整个车厢内,只有君幻雪和梁宛宛两人。
君幻雪身子斜倚着厚实的软垫,半眯着眸子,似在想着什么事。梁宛宛抱着她的点心盒子和行囊,缩在了角落里。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梁宛宛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看看矮几上的瓜果点心,她也不敢去拿,便打开了掌柜给她的点心盒子。
里面装的赫然是她平时让张姨做的那些现代食品,什么蛋挞啦、土豆泥啦、慕斯蛋糕啦……全都是她最喜欢的几样。
一想到掌柜和张姨,还有那当店小二虽然有点苦,但还算自在的日子,梁宛宛就觉得有点悲戚戚的。看着盒子里的点心,她拿拿这样,又拿拿那样,有点舍不得吃。
“这些是什么?”君幻雪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梁宛宛抬头,看到君幻雪不知何时已经侧过了身子,视线正落在了她手中的点心盒子上。
“是客栈里的厨娘张姨给我做的一些点心。”她回答道。
他扬扬眉,“以前倒是没见过这些点心。”
“那当然,这可是我家乡的点心。”要是他有见过,那才奇怪呢。
“你家乡?”凤眸轻轻地眯起,君幻雪状似随意地道,“在哪儿呢?”
“苏州啊。”她很顺溜地说道。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大北方的客栈里当店小二?”
“都怪那两个小孩啦,要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穿……”倏地,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马上她住了口。毕竟穿越这码子事,算是她的秘密。
“你也不会穿什么?”他上半身探了过来,近得直到彼此的鼻尖轻轻地抵着。
梁宛宛很尴尬地一笑,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被两个不认识的小孩带到了北方,所以就打算在客栈里当店小二,赚点路费好回家。”
“哦?那你家在苏州的哪儿呢?”
“本来在苏州的,后来家里的屋子被拆了,就没家了。”她继续睁眼说瞎话。
“那你爹娘呢?你离家他们不担心?”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尾音有些上扬,像是不经意地在问。
“失散了,我也找不到他们。”一个瞎话,就需要更多的瞎话来圆,事到如今,她明白了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
君幻雪定定地看着梁宛宛,却不言语,那目光,像是要把人看透似的。
她的身子一点点地僵直着,只觉得那捧着点心盒子的双手里全是冷汗,就连额头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在这样的人面前说谎,原来也是需要勇气的,梁宛宛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样的认知。
突然,他的眸子慢慢地敛下,低低一笑,“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热吗?”说着,抬起袖子,动作甚是轻柔地拭了拭她额头的汗。
梁宛宛只觉得浑身寒毛竖起,她倒宁可君幻雪是像清晨起来那样把她一脚踹开。
“还……还好,对了,你要尝尝点心吗?这些点心都挺好吃的。”她颤巍巍地把点心盒子挡在彼此之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也好。”君幻雪不置可否地颔首,坐回到了原位,伸手从盒子中拿起了洁白如雪的慕斯蛋糕。
白色的慕斯,被含进了艳美的唇中,宛如雪花停泊在了曼珠沙华的花瓣上,妖中带着几分洁。梁宛宛一下子只觉得视线被彻底吸引住了,竟然舍不得把视线从他的唇上移开。
“好甜。”他的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梁宛宛脸有些微红,“这个叫慕斯蛋糕,本来就比较甜。”
“是吗?”他虽然并不见得喜欢吃这慕斯蛋糕,但是却还是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了。
直到君幻雪吃完了最后一口,梁宛宛才松了口气,才转身把点心盒子放下,身子却陡然被一股力道压向了车壁,男性的气息,霎时之间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的胸前被撞得生疼,而背后却顶上了他结实的胸膛,他自她身后压着她,唇移到了她的耳边,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道:“你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只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永不许弃我!”
“我……哪有说假话!”她死不承认,
他嗤笑一声,“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梁宛宛,你给我记着你答应过我的话,每一个字都给我记着,要是有一天,你敢忘了其中一字的话,我可以有千百种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话,狠厉而无情。
可是他的唇,绵绵地印在了她露在衣领外的脖颈上,柔软至极。
不弃……
不弃……
那声音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了她的耳边,华丽的声音,却像是一根极细极细的针,狠狠地从她的耳蜗穿入,刺进了心脏。
像是一生都无法摆脱的魔咒,此时的她,永远也无法明白,在以后的日子里,这个“不弃”缠绕了她多少个日日夜夜!
不弃,是一个很单方面的词儿。
梁宛宛怎么也想不通,君幻雪为什么非要她说什么不弃他之类的话,真的要说到会“弃”的话,也是他弃她比较有可能吧。
梁宛宛发现,几天的相处下来,越是和君幻雪接触久了,就越会觉得他美。外貌的美还是其次,君幻雪真正的美在于他妖中带净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会给人一种残艳般的美感。
当然,除了这个无聊的发现之外,她最好奇的还是那一只被拖在车后的女人。有时马车急驶,这女人就被关在一个木栅笼子里任马车拖着走,有时马车慢慢走的时候,这女人双手缚着,而缚着她手的绳子接着马车的横档,那女人便要一路跟着马车跑,如果步子慢了,免不了就被马车一路拖得鲜血淋漓。
这种折磨人的方式,简直可以说是残忍了。梁宛宛是万分同情这个女人的,虽然同为没有人生自由的人,但是那女人显然比她惨多了。
中午时分,马车停歇,梁宛宛蹲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松幽端来了一些糕点供梁宛宛食用。梁宛宛看了看那蜷缩地躺在马车后的君落花,“不用给她吃吗?”前几天,都是在沿途的客栈中吃了午饭,算起来,今天倒是第一次在野外用餐。
“家主吩咐过,一天只需喂那人一顿饭即可。”松幽答道。
一顿饭?人就算不死,也会饿出个胃病来吧。梁宛宛同情地看着君落花,想帮她,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
松幽离开后,梁宛宛吃完了大半的糕点,留了一块芙蓉糕,小心地藏在袖子里,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蹭到了囚笼边。君落花躺在囚笼里,合着眸子,神情萎靡。
因为隔着囚笼,梁宛宛够不到笼内的人,只能在笼子外小声地喊着君落花:“喂,你醒醒!醒醒啊!”
约莫喊了四五声后,君落花慢慢地睁开了眼。
梁宛宛一喜,手滑出了袖子,手心中还捏着那块芙蓉糕,“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说着,她把芙蓉糕塞进了笼子里。
君落花沉沉地望着梁宛宛,并没有去拿那芙蓉糕。
梁宛宛想了想,又道:“是不是要我去给你把风?”
“你是什么人?”君落花突然开口道,沙哑的声音,却依然还算吐字清晰。
“我只是个普通的小百姓,只是迫于无奈,暂时跟着君幻雪他们,我和他们可不是一伙的。”她怕那女人以为芙蓉糕有问题不敢吃。
“迫于无奈?”君落花一点一点地眯起,盯着梁宛宛猛瞧,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似的,“幻雪从来不可能没有原因地让女人跟着他。”
“啊?”梁宛宛诧异于囚笼里的人对于君幻雪的称呼,那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对君幻雪的恨意。
突然,君落花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猛然弹了起来,扑到了木栏旁,双手死死地抓着那木栏,呼吸急促地问着梁宛宛:“告诉我,幻雪有没有对你说过命依两个字,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是他的命依?”
下巴掉地,梁宛宛讷讷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这句话一出,女人却像是疯了一般,双手使劲地从木笼的空隙中伸出,血迹斑斑的十指,狰狞着,像是恨不得能掐住梁宛宛的脖子。
梁宛宛吓得身子后退,一个踉跄,眼看就要跌在了地上,一双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扶住了她整个身子。她仰头朝后看去,却是君幻雪。
他的脸色莫测难明,手一扬,她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边。
君落花看着梁宛宛的眼神,满是恨意与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君家会同时出现两个命依……不可能的……不可能……”
君幻雪却只是淡淡地道:“以前没有,并不代表不会出现。”
“不会的,你是故意想要骗我的,对不对,幻雪?”君落花的手抓着木栅,一道道的血迹染在了那木头上。
君幻雪却不再言语,只是拉着梁宛宛走入了车厢内,徒留下君落花依然在不停地用着身体撞着木栏,不停地喃喃着不可能。
梁宛宛不安地坐着,眼前仿佛还会闪过君落花那恨意的眼神。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和那女人并没有什么恩怨,她甚至还好心地带芙蓉糕给那人,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舔舔唇,她看着一旁的君幻雪,问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个什么命依,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想来想去,这个命依似乎是个关键,满月的那天夜里和刚才那女人的口中,都提过命依二字。
君幻雪单手撑着右颊,身子靠在软枕上,“命依并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某类人特定的统称。”
“那命依又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
“那么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不需要知道。只要记得以后别再去接近那个女人。”
梁宛宛看君幻雪并无意对她多说什么,不由得习惯性耸耸鼻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样折磨她,是不是因为她以前得罪了你?”
“得罪?”他的唇漾起了一抹妖艳的浅笑,“她的确算是得罪过我。宛宛,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得罪过我的人,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是她该受的,也是她必须受的。”
她呆愣愣的,从他的眼中,明白了他这话的含义。
他在告诉着她,千万不要得罪了他,否则……她会万劫不复的。
天黑了吗?抑或者是亮着的?
朦胧的眼,看不清,鼻尖,只能闻到那快要令他窒息的檀香……
肌肤的碰触,汗水的洒落,似乎就连思绪都开始停摆了。
那素白的纤手,是谁的手?又是谁要拼了命地伸过来呢?
简直是……恶心到了极点……
少年半睡半醒间地躺在床上,那满是红潮的脸妖美而应荧惑着人心——赫然正是他的脸!
“啊!”君幻雪猛然地睁开眸子,却看到了一张娃娃似的脸正带点好奇,又带点吃惊地看着他,而那只软软的素手,则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梁宛宛问道。从半个小时前,她就看到睡着的他脑袋摇来晃去的,嘴里还似乎在喃喃着什么,到后来,就连额头都沁出了一层汗。
“别碰我!”他猛然地把她挥开,那贴着额头的柔软,也骤然消失了。
马车车厢也就那么点地方,虽然就梁宛宛和君幻雪两个人呆里面,但是她被这么一挥,还是难免撞到了一旁的矮几。
估计腰上又要多一道淤青了,她抚着腰,咕哝道:“不碰就不碰了。”
他沉着一张脸,长长的黑发落在他的颊边,夜色之中,昏暗的车厢内连油灯都未点,昏暗暗的,也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片刻,梁宛宛听到君幻雪的声音响起:“你过来。”
“干吗?”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他有些不耐。
梁宛宛翻翻白眼,还是把身子挪到了君幻雪的身边。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他抱住,他把头靠在了她的左肩上,整个身子,几乎是倚着她的。
拜托!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梁宛宛很无语地想着,刚才像是赶苍蝇似的把她挥开,这会儿却又主动地靠着她。
“说些让我可以睡着的话。”君幻雪懒懒地道,仿佛刚才的那个噩梦,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都给耗尽了。
“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只要可以让我睡着不再做噩梦。”
“你常常做噩梦吗?”话就这样问出口了,就在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挥开一次时,却听到了他的回答。
“已经好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莫名地,这一次从梦中醒来,却格外的疲惫。是因为有她的存在?因为命依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放松了,即使在睡梦中,身体却会不自觉地接受着她的靠近,她的碰触。
君幻雪半合着眼眸,闻着身旁人儿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很好闻的气味,和梦中那让人反胃的檀香是如此的不同。软软的身子,如同她那带着一丝软调的声音一样。他知道,她面对着他的时候,有害怕,有胆怯,或者,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知道,自己不会放手的。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了她。
找到这个他心心念念,幻想过无数次的人儿。
只是真的找到了她,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若是她知道了他以前……那么她会不会……
胸口,似乎被什么压着似的,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想到了那种可能,他竟会如此的不能接受。
倏地,那软软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好重啊,要不换个姿势,我给你讲点故事,没准你能睡着。”话音落下,那软嫩的小手开始推着他的肩膀。
这一刻,他没有抗拒地任她把他的头搁在了她的膝盖大腿上,而她的手,则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抚齐了他披散的长发。没来由地,胸口那股压抑的感觉在一点点地消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消失,又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挤进去。
唔,这样的姿势比刚才舒服多了。梁宛宛动了动有点酸的肩膀,又看看安静地卧躺在她大腿上的君幻雪。说实话,现在的他让她感觉怪怪的。就仿佛是褪去了一身的风华绝代,卸下了高傲漠然,只剩下了丝丝令人疼惜的脆弱。
梁宛宛觉得自己的心被小小地触动了一下,只为了他此时的这份寂寞的安静。
“从前有个国王,当然,不是中原的国王啦,总之,是个很远很远地方的国王,他非常喜欢穿好看的新衣服,为了要穿得漂亮,把所有的钱都花到了衣服上去,他每过一个时辰就要换一套新衣服,并且到处炫耀,除此之外,他一点也不关心其他事情……”
她尽量把《国王的新衣》这个熟悉的安徒生童话故事,用古人能听得懂的方式讲述着,柔嫩的嗓音,飘散在了车厢内的每个角落。
君幻雪合着眸子,静静地听着。心,在慢慢地安定着,这也是命依的魔力吗?
让他慢慢地,一点点地……沉溺在这片祥和之中。
如果……如果说君家的人,注定会爱上自己的命依,那么命依呢……
命依又会如何的选择呢?
是生死相随呢,还是……弃如敝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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