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问题
打开门的一瞬间，无数的镁光灯起此彼伏地亮起，直晃得人睁不开眼。
如潮水般的记者堵在酒会场入口处，看清从车上下来的是什么人后，瞬间一拥而上，从左右将一干人等围了个严实。
兰错等人与赶来的保全扯手拉出一道人墙，将不停向前挤的记者挡在安全距离后，可记者手中的话筒还是不断伸长了直往人嘴里送，活似话筒可以吃似的。
问题也一个接一个地抛过来，也一个比一个敏感。
“有传言说此次唐宣在电影中的表现不是很尽如人意，请问唐宣本人是如何看待这种传言的……”
“早间新闻中播报出了此次参演电影的女二号高颖小姐意外身亡，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国内有媒体报道说唐宣与高颖关系甚密，两人是不是情侣关系……”
“昨晚高颖发生意外时唐宣有没有与她在一起……”
兰错端着职业性的微笑，一边步履稳健地拨开挡路的记者，一边协助着身后的唐宣向会场内走，嘴上对众记者的问题也一一回答着，大气不喘一下，语音清晰。
“唐宣在电影中的表现如何，你不妨亲自去看下片子。”
“对于高颖发生的意外包括唐宣在内的所有剧组人员表示遗憾，详细的情况请去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
“关于这一点，我无可奉告。”
“案件相关的问题请恕我无法回应……”
……
她回答得冷静，漂亮的眼眸中隐隐带着丝冷光，兰错的样貌本就不差，此时看去隐隐有种高傲的气势流露出来，让众人忍不住都迟疑了下。
如唐宣这种当红的艺人，自然是整天被媒体追着跑，作为他的经纪人更是整日与记者碰面。
说来道去，唐宣与兰错和这些记者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刚刚这几个问问题的记者也都是国内娱乐版的老江湖，大家都算是老熟人了。
也因为熟悉，这几个记者都知道兰错这个经纪人从来不怕得罪人，而兰错也用事实告诉了他们，她绝对有办法能堵住他们的嘴。
在前面几个生猛的国内记者迟疑的空当，兰错拨开后面语言存在代沟的国外媒体，英语的提问一概无视掉。
如此经历了一番波折后，唐宣等人终于平稳地踏进举行酒会的会场大厅。
脚还没站稳，气还没喘均，兰错回身道：“小米，给唐宣补妆；小余你注意一下导演他们，看是不是被记者堵在外面了？”
“哦，好的。”被点到名的两人齐声回答，分开做事。
唐宣老实地任小米拿出化箱妆里的工具来给他补妆，一双黑亮的眼眸牢牢地定在兰错身上。
“我脸上的妆花了？”感觉到他太过明显的灼热视线，兰错皱眉问。
“没有。”这种场面兰错素来应付自如，长久下来唐宣觉得兰错面对如此蜂拥而上的媒体记者时，从中走过头发都不会乱一下。
“那你看什么？”兰错眼眸一瞪，被瞪的唐宣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俊雅不凡，倒是同样向兰错看过来的小米被瞪得抖了下。
大厅里除了保全，并没有多少人，唐宣轻轻地抬起手，跃过小米的头顶，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兰错的脸颊，“遇到记者时这种冲锋陷阵的事，还是交给男人的好。”弦外之音十足。
兰错恨恨地瞪了唐宣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个洞来，这男人越来越不会看场合、分地点，绝对的欠教训。
状似认真地在给唐宣补妆的小米则禁不住内心一阵激动，她听到内幕了，绝对的第一手内幕啊！
刚刚唐宣“好像”在和兰姐表白啊！
她待会儿一定要和小余分享一下这个消息。
如果不是考虑到向媒体爆料这个消息，被兰错知道后会死得很惨，小米真的想说出来啊！她多年的猜测成真了啊！唐宣真的喜欢兰姐！
不过还好小米的智理还在家，不然……
不然后面所存在的无限可能霎时间吓回了小米的神志，让她正经地继续自己手上的工作。
已经安排好的行程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地顺利走完，因为唐宣参演的这部电影才刚刚拍摄完成，目前还在宣传阶段。
到东京电影节也仅是宣传中的一部分，并不参与电影节中任何一项奖项的角逐，所以也省下了不少麻烦。
直到电影节正式落幕，兰错窝在舒适的沙发中，放松自己地看着窗外东京比夜空还要美丽的夜景时，觉得她终于可以小松一口气了。
至于唐宣已经约定好的那些工作，大部分能延的都让她延了，不能延的则全数推掉，而公司方面则出于对艺人人身安全的保护和兰错的信任，完全没有任何不满。
何况唐宣今年也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借此机会休个假，调节一下长久工作积攒下的压力，也是有必要的。
一切看似都非常的顺利，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兰错对于高颖的案子还是有着顾虑，总觉得这起案件哪里有些不对头。
似乎哪里少了点什么……兰错缩成一团坐在沙发里沉思，怀中抱了个靠枕，减少了一些白日里女悍将的气质。
“还有什么事情没处理吗？”唐宣和家人打完国际长途，从阳台上回来，就看到兰错一副想什么事情想得入神的样子。
摇了下头，“在想高颖的事。”兰错回道。
唐宣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其实不是他敏感，总觉得……兰错当经纪人之前所从事的职业，或者曾接受过的教育十有八九和法律有关。
兰错那种遇事非常理性的分析方式，条理分明的做事手法，缜密的心思，与唐家那几个从事司法工作的人身上所具有的特点非常的相像。
“兰错，经纪人是你第一份工作吗？”唐宣问。
兰错眉眼一扬，“不是，你问这个干吗？”现在才来调查她的身家背景是不是晚了些？
某个不怕被打击的知名艺人放下自己的手机，坐到兰错身边，伸手想将人揽进怀里，不巧先一步被对方塞了个靠枕到怀中，扑了个空。
“对自己喜欢的人总要有所了解才好啊！”唐宣又露出那种有点无辜，又非常坦然的表情。
打出一个敬谢不敏的手势，“喜欢是建立在彼此了解的基础上，你的顺序颠倒了，pass。”兰错扭身就想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这次唐宣先做出了动作，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就此跑掉。
“你至少也要给我一个了解的机会，看是否合适再讲pass吧。”
兰错上下打量了唐宣一遍，“可是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了。”
“所以为了公平一些，你也应该让我多了解一点才好啊，女人在恋爱时不是都会担心自己比对方付出的多而吃亏吗？我主动给你便宜占不好吗？”唐宣说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情话。
“第一，我们还没有在恋爱；第二，我对你的了解只基于从工作的角度出发；第三，唐宣你的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恭喜你可以更上一层楼。”兰错的眼眸对上唐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口齿清晰地道。
唐宣心里不免有点挫败，想也没想就垂下头靠到兰错肩上，“知道你现在的神情像什么吗？”
“嗯？”
“在对犯人解释有哪些因素对其不利，这场官司必败时，律师的官方表情。”
兰错微微地怔了下，转而轻笑，“感谢你的夸奖。”
唐宣失笑，真是被她打败了，“接受我又不是什么坏事。”靠着她的肩，将人抱个满怀，手指绕着她的发，唐宣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到兰错的颈边，让她轻轻地皱了下眉。
“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和一个当红艺人交往，兰错所能想到的就是会给自己招惹一大堆处理不完的麻烦。
“为什么？”他就让她这么嫌弃？
“麻烦。”不客气地甩出两个字，兰错诚实以告。
现在整天应付媒体只是她的工作，她还拥有她的私人空间。
可一旦她和唐宣交往，那么她就要做好随时被记者抓包发现，恋情曝光的心理准备，到时就不单单是应付那么简单了，兰错可没有让躲避记者成为自己生活一部分的打算。
脑中瞬间想到报纸上会登出一条“知名艺人唐宣与其经纪人陷入热恋”这种报道，兰错直觉地感到一阵恼火。
“嗯？”唐宣疑惑地发出一个单音。
“你——会带来非常多的麻烦。”兰错点着某人的肩说，他以为她这个经纪人做得不累吗？他以为她平时跑前跑后都是在做什么？想着兰错忍不住用力戳了唐宣的肩膀一下。
“申请上诉。”唐宣委屈地喃喃，会惹来麻烦的是他的职业，而不是他本人。
“驳回。”
“兰错，你是不是学法律的？”话题一转，唐宣出其不意地问了句。
就知道这人在打别的主意，兰错想将抱着她不肯放手的唐宣拉开，不过现在她是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手找不到借力点，一时居然推不开他，“不是。”兰错边推着人边回道，想着唐宣现在是怎样，学习树袋熊吗？
“骗人。”
“唐宣你以为你几岁？”推了几次无果，兰错终于扬眉，怒骂道，“死开。”一个大男人耍什么无赖，像个小孩子似的。
推不开人，但她还可以掐，兰错掐上唐宣的腰际，想逼他松手。
唐宣倒抽一口凉气，“痛！”嘴里叫着痛，揽着兰错的手却没松一下，反倒拿自己的脸蹭上兰错的面颊。
肌肤相贴，说不出的亲昵，唐宣的脸上由带着丝夜风的凉，刺激着人的感官，兰错本能地想往后退，却退不出他的怀抱。
“唐宣！”
“真别扭。”被唤的人喃喃地说，“真的是怕麻烦才不想理我？”唐宣不死心地问。
在说她别扭之前，先检讨下自己好吧！固执的家伙，兰错扯了下他的头发，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飘入她的鼻中，她的头发上带着与之相同的味道。
那是唐宣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也是兰错这半年来在自己发上闻到的味道，亲密有时从细节上就可以体现出来，只不过需要更细心地留意罢了。
而从很多细节中，兰错觉得她与唐宣的关系早已超出了艺人与经纪人的界限，只不过某位艺人的神经偏巧在此时粗了一点。
兰错在心里冲天翻记白眼，她真不知道唐宣是假迟钝，还是真的傻。
既然现在这个人自己不开窍，她干吗那么好心地去点拨他？自生自灭吧！兰错用了个不大恰当的成语。
“哼。”兰错冷哼一声，决定放任不去管唐宣，等他自己什么时候开窍吧。
唐宣却不知道兰错瞬间转了这么多心思，倒是这声冷哼听到他耳中成了变相的回答，“不要这么无情嘛！”软绵绵的声音，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兰错怒极反笑，“你再装下委屈试试看。”她可没忘他是靠什么吃饭的。
“我是真的很委屈。”唐宣蹭着她的脸颊，语气正经地说，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
他都快要被箱子里那只画皮鬼笑话是国父了。
而最让他觉得挫败的，是他怎样做也打动不了兰错，她的脾气实在硬得让他无计可施。
“委屈就去墙角种蘑菇。”兰错给他一条“明路”。
“可不可以抱着你一起去？”唐宣将头埋得更深，声音也闷闷的听不清晰。
兰错终于忍不住失笑，“懒得理你，放手，我要回去休息了。”
“兰错，我想吻你。”沉默了下，唐宣说。
禁不住一愣，兰错微微侧过头，看到唐宣耳侧的短发和略显白皙的颈项，突然好奇他是以什么表情讲出这句话的？“唐宣，你抬头我看下？”怎么感觉贴着她的这张俊脸的温度有一点点的不寻常？
……
“怎么不说话？”兰错动了下肩膀，晃了晃唐宣。
怎么说？难道说自己在镜头前和一大堆女演员吻过无数次，却从没和自己喜欢的人接过吻？这种话说出来只要是个人都不会信，他又不是女人。
兰错挑眉，又动了下肩膀。
“如果我说我到十岁前性格都内向得从不和外人说话，你信不信？”半晌，唐宣试探地开口道。
“为什么不信？”他以为他现在就不内向吗？他以为他那些绯闻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因为对方女士相邀，他不好意思拒绝才搞出来的，想到个中的乌龙原因兰错就一肚子气。
唐宣自然没看到兰错此时的表情，听到她的回答，顿了下便继续说下去：“小时我性格很内向，家人都怀疑我有自闭症。上了初中后，也因为很少和同学接触而没什么朋友，到哪里都是一个人。直到最后二叔实在看不下去，便办了休学，带着我大江南北地到处跑，在外面整整走了一年，接触了不少新鲜事物和许多陌生人，慢慢地学会怎样与人相处，性格上总算有了些改变。”
“考大学前，二叔说我如果走唐家人的老路，不是累死在部队里，就是闷死在政治上，要不然也会在法庭上和人家吵架，吵输给对方而被气死。不如选个能接触到人群的，挑战自己性格的事来做。”于是他就报了戏剧学院，因为事前只与唐家二叔商量过，其他人知道他考了什么大学后，着实惊吓不小。
“我欣赏你二叔。”措辞犀利，有话直说，这种类型的人才比较符合她的胃口啊，“So，你话中的另一层含义是在讲你真的在害羞是吗？”兰错解读出他一大串话背后的含义，心底有股笑意慢慢地上升。
唐宣哑然，“欣赏就可以了，你不必有样学样。”立即就用这么直白的话来讲他。
“我有必要学别人吗？”兰错挑眉。
唐宣叹息：“索个吻真困难。”
挑眉，兰错再度用手指去戳他，“做男人有时候应该要强势些才对。”索吻自然是要直接吻下去的，哪有像他这样还礼貌地先问一声的。
真煞风景。
“就像这样……吗？”闻言，唐宣微微抬起头，兰错觉得腰间一紧，炽热的手掌牢牢地将她揽在怀中，将她的头轻放到沙发背上，让她无从逃避。
唐宣过长的睫毛若有似无地扫到她的脸上，微微的有点痒。
如人一般温润的唇轻轻地与兰错的唇摩擦、吮吸，带着点试探轻轻与她的唇肆磨。
待感觉到她并没有拒绝，唐宣才渐渐地加深这一吻，开始向里面侵入，小心地以舌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炙热的唇舌在她的口中攻城掠地，肆意地放荡来回，让她的呼吸中渐渐染上他的气息。
随着唇舌的深入，两人的身体也慢慢地贴近，直到紧紧地贴在一起，再也插不进半根手指。
气息在彼此的贴近中渐渐变得浑浊，脑中的神志被一点点地放空，只能凭本能单纯地去回应着眼前的人，昏昏然不知身在何处。
在这个吻将要抽走她全身的力气前，兰错的脑中突然掠过一丝清明，这位性格内向，向人索吻还会害羞脸红的唐宣先生，吻技似乎不、差、嘛！
下一瞬间，唐宣感觉到一阵更加刺激的天旋地转，待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平躺在地毯上，而那个被他吻着的对象则单膝压在他腹间，手肘以相似的姿势固定在他颈间，将他制服在地，动弹不得。
“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清晨出发。”看着表情尤显得迷茫的唐宣，兰错心情很好地道。
也不待他回应，兰错拍了拍手，优雅地起身离开。
唐宣平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兰错走出他的房间，心里有种淡淡的笑意与幸福感浮了上来。
“如果你躺在地上不幸着凉了，我想在这里停留的日子里，她一定会让你在酒店里待到霉掉。”妖娆的女声再度凭空响起，如此挖苦的话以她的声音讲来，依然是那般柔媚婉转，少了抹挖苦人的犀利。
画皮鬼仍是背对着唐宣，侧身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手指轻柔地梳着自己长曳至地的乌发。
唐宣起身，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与他仅一臂之遥的虚幻身影，“你好像很喜欢兰错。”他不是很确定地道，只是直觉地这样认为。
当初二叔将封住画皮鬼的那块八卦玉给他时，便明确地告诉唐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至于为什么会将这种怎样看都不算吉利的东西放到唐宣身边，唐家二叔没细说，只道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有麻烦，但放在你身上也许另有作用。
所以唐宣也没再多问，二叔说的话相信就是了，总是有他的道理。
唐宣对兰错告白是在这只画皮鬼跟在他身边不久后的事，从那时起这只鬼好像就对兰错很有好感。
这种感觉让唐宣觉得很有趣，却又不得不思考画皮鬼对兰错的这种态度从何而来？
“你不也喜欢她。”画皮鬼轻拨了下自己的头发，唐宣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脸颊上抚过，带着股不同于晚风给人带来的凉意。
“人鬼有别。”
“我是你的未来式，你是我的过去式，有什么区别。”画皮鬼继续轻柔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慢条斯理地道。
唐宣微微睁大了眼睛，歪头以一种自下而上的角度看着画皮鬼，“辩证法理论，想不到你还看新闻。”
“不用太崇拜我。”画皮鬼得意地笑道，笑声里带着无限的风情，那轻挽乌发的动作也别有风韵。
“这算是与时俱进吗？”唐宣笑道。
画皮鬼的动作顿了下，微微抬头看向窗外深蓝色的夜空，东京的光害十分严重，当夜晚来临，整个城市就犹如一片银河，只需放眼看去，便满眼星辰，根本不需抬首仰望。
画皮鬼看着深蓝色没有任何星子点缀的夜空，唐宣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觉得她这个动作好像似曾相识。
“只是无聊罢了。”沉默片刻，画皮鬼轻声呢喃了句。
“嗯？”唐宣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顾好你自己吧！”语气一转，收起方才瞬间泄漏出的低弱情绪，画皮鬼绕开这个话题，将重点转回唐宣身上，“吻到一半被人摔出去，你也算是古今一奇人，失败的记录又增加了一次。”
“爱打击人的鬼。”
“哼，明明是你自己笨。”画皮鬼冷哼，不过她也不明白兰错为什么会将唐宣摔出去，但作为一个在人世存在了几百年的鬼，怎么可以在气势上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了好几百岁的人。
太、没、面、子、了！
唐宣苦笑，被一只鬼挖苦还真是让他感到无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兰错？”这句话问得有点怪，但唐宣却找不到其他合适的措辞。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画皮鬼依然以问句来回答问句。
人在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都会选择躲避问题，鬼也一样，她不想回答，就会带着你绕弯子。
“因为她的性格。”唐宣道。
兰错为人好强、不服输、倔强、要求完美的同时又严于律己，直率，从不隐藏自己的喜好，说话坦白得让人讨厌不起来，相处久了反而会被她迷住，唐宣抿唇微笑。
似乎很想回首白他一眼，画皮鬼收回看着外面的视线，身体向唐宣的方向侧了侧，“好坦白的人。”
“我又不是别扭鬼。”唐宣话中有话地道。
“哼，要你管。”某只鬼冷哼一声，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这分明是借故逃避问题，唐宣瞪眼看着没了鬼影的小沙发。
今夜的月色很好，银白的月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洒入，总觉得这银色中带着点微蓝的颜色，莹莹的给周围染上一层奇异的色彩。
唐宣站起身，拿起睡衣，准备去冲个澡，然后上床休息。
“你印堂的黑影加深了，出行的路上要小心遇到的陌生人。”冷不丁的，画皮鬼的声音再度由唐宣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