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鸣惊人
每周的一次例会,董事局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但今日的气氛比起往日更显得不寻常。若上周的会议让李年和周锡书的关系变得僵硬,那么今天的会议将是又一个升级。
李年烦躁地把记事本扔在了桌上,“这会是开还是不开了?”都超过了五分钟,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与他同一战线的几个董事,也纷纷表态。
又过了五分钟,会议室的门被打开。
大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简单干净的黑色职业套装,利落大方的短发齐耳垂落,瓜子脸上是无比精致的五官,那双灵慧的眸子在门被推开的刹那就扫视了全场。
所有人都被这一刻夺去了心神,忘记为何在董事会里会出现这样一位美女。
只见她不慌不忙,落落大方地走到会议桌的末端,朝着大家淡淡一笑后坐下。
然后周锡书才和自己的秘书走进来,大家的视线还是没有调回。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加入董事局的董事白暖暖。”周锡书的话马上让大家的理智回笼。
李年第一个开口:“新加入的董事?怎么回事?”
“白暖暖手持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理应是我们的董事。”周锡书拿出文件展示给大家看,那是父亲留给白暖暖的。上面还有签字。
大家都沉默了,李年领悟过来,“你就是周老的三姨太?”
白暖暖轻缓一笑,“是也不是。”名义上或者事实上,都不是,但外界如何认为她也没必要解释,“希望我们日后工作愉快。”
“等等。”某董事提出质疑,“董事局向来都有规章制度,怎么可以说来就来,谁来定的?”
李年知道白暖暖与周锡书一同出现,两人肯定是同个战线的,也跟着说:“三姨太既然都不管公司的事情,又何必在此时插一脚呢?”
“我人都来了,还能如何?”她还是微笑着。
有人觉得不舒服,“那也要按照公司的章程走。”如果每个持有公司股份的人都可以入主董事局,那还得了。
她沉吟了会,点头同意,“好,那我们就按照章程走吧。”
周锡书的脸色沉了沉,她难道不知道这里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站在李年那边的吗?如果反对票多她就不能加入董事局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可显然他的疑虑是多余的,因为李年连宣布投票的机会都没有。她抛出自带的一份文件,那是她自己百分之三的股份,加上其余两位姨太百分之五的股份,还有收购散股得来的百分之二,加起来她有百分之十,比李年还要多。
他不得不佩服起她来,如此不动声色地得到了这些股份,若不是他请来了她,她一个人都有可能在背后收购所有可以得到的周韵股份。
大家看到文件后也都相继沉默了。
“如果还想看,我的不止如此。”她的眉眼都带了笑意,大家随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到了会议视频的大屏幕,居然是远在欧洲的周欣海。
周欣海微笑着说:“我愿意将手头百分之七的股份转让给白暖暖。”
也就是说白暖暖总的持股百分之十七,比总经理周锡书还多。
众人一片哗然。
“既然按照章程走,那么现在的我,可以被任命为执行董事长了吧?”白暖暖带着春风般温和的笑,直视着各个目瞪口呆的董事。
李年和周锡书也都不吭声了。
“看来大家是没有异议了。”她说着,站起来。走到会议桌的主位上停下来,“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周锡书看着她坐到自己原本坐的位子上,心里不是滋味。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就让出了自己的位子,还把她推向了另外一个更高的职位上去。可他连她是敌是友都还分布清楚。如果她是狼子野心又该怎办呢?
他想着,看到了大屏幕上的姐姐。
姐姐外表柔弱,但个性坚强冷硬而且十分理智。她都敢于这样做,表明她对白暖暖的信任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程度。
现在他除了拭目以待,似乎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白暖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削了周锡书总经理的职务,并重组了公司的各个中心。把营运中心分成了两个中心,一个是营销中心,一个是运营中心。前者管理开发市场客户,后者跟进老客户。
周锡书对自己由总经办搬到营销中心颇有不满,可是又不能对她发泄不满,只能不给好脸色看。
“不知道是不是引狼入室。”他坐在营销总监的办公室里干瞪眼。
李年本是营运中心总监,此刻也变成了运营中心总监,看似他被削弱了力量但实际上团队没有变化。他还是带领着那些精英干部,只留了三四个残兵给周锡书。
运营中心掌握了以前所有的客户资料,但营销中心就像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什么都没有,档案都是空的。那几个新进的职员也是垂头丧气没有斗志。
“周总监,暖暖说半个小时后请所有的营销中心成员去会议室开会。”冷然挂了电话道,她被安排做了周锡书的秘书,而他原本的秘书连嘉则做了白暖暖的秘书。
他对这事没有异议,有连嘉替他盯着白暖暖,也是比较放心的。
“知道了。”周锡书应了声,还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这个季度过去了一周,可是手头一点客户资料都没有,该怎么入手呢?
白暖暖的手轻轻地抚过自己齐耳的短发,坐在会议室里微笑着道:“大家这个季度的计划书都写了吗?”
一阵沉默。
她不介意地又笑了下,“陈方你的住房公积金批了,等会去人力资源部补办个手续。秋静你的客服管理系统被公司采纳了,我们将在下个月投入使用。徐燕的年假也通过了,可以从后天开始休息到周末。”
话音刚落,原本鸦雀无声的会议室热闹起来。那几个菜鸟职员全都睁大了眼睛,窃窃私语。
她不打断他们此刻的激动心情,过了一会才道:“明天下班之前把计划书发到我的邮箱里,有意见吗?”
“没有。”齐声的回答。
她轻轻地微笑起来,目光放到离她最近的周锡书身上,“你定的额度很高,这个季度可以完成吗?”
他沉默着,那是在她来之前,他同意给予董事局的数字,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前途一片迷茫。
“等会散会后,陪我出去一下。”她道。
周锡书想留下他也只是告诫他太自不量力了吧,居然敢在内贸如此差的情况下还贸然说出这样的承诺,可他当初如果不这样承诺,上周的董事局就已没有他立足之处了。
但她什么也没有提,只是把自己车钥匙给他,让他充当了一回司机开车送她去书城。
“你到底想要……”他话还没问出来,手里就被塞入两本书,他低头一看是钢琴曲谱。
见鬼的!
白暖暖又灵巧地穿梭在书柜之间,从中抽了好几本全都塞到了他的手中,“去付账吧。”
他黑着一张脸,提了一大袋的书籍走出书城,“你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她却有时间来研究钢琴的起源?!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书!要摆高雅也不该是这样的吧?
“不是我要做什么。”她迈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而是你要去做什么。”
“我?”他困惑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指着被他无情抛到后座的大袋书籍,“这两天你什么事也不要做,只要去看这些就可以了。”
“白暖暖!”她以为自己跟她是一样的吗?
“我没耳聋,不需要叫这样大声。”她轻柔地一笑,绽放出笑靥,“日后你就会感激我了,你答应过我,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
“这也是工作之一?”他狐疑地睨着她。
她点点头。
见他还是不苟同的表情,叹了口气,“周锡书,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
这样说,他可明白?
周锡书觉得白暖暖这个人实在有够可恶,让人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仰仗她的帮忙。
他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但政府那边竟然同意了他们春季的产品展销,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他又把心思动到了本月省内的鞋业交流会上,如果在交流会上表现优异,有可能会拿到一些订单也说不定。
可是也不确定。
“晚上你没事吧?”白暖暖拨通了他的内线。
他想说有事但又想了下,“没有。”
“好,六点半楼下停车场见。”她说完挂了电话。
他气得大叫:“这算什么意思!”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电话另一头的白暖暖又拨通了冷然的电话,“东西都寄了吗?”
“寄了,而且附赠了东方假日酒店的自助餐券。”冷然道。
她满意地笑了,“嗯,辛苦你了。”
冷然迟疑地问:“举手之劳,只是花那么多钱从别人手里买两张郎朗音乐会的门票寄给对方是否值得?”她知道白暖暖是很喜欢郎朗的,可是为何要再买两张送给政府宣传部长呢?
“值得,日后你会知道的。”白暖暖不想多谈。
偌大的体育中心挤满了人群,郎朗跨年音乐会在即,即使是寒风阵阵的夜晚,看台票也都销售一空。各个入口处都站了好几个检票人员,仔细地检查着持票者。
白暖暖和周锡书一起进入,她早前订的两张票本是要和冷然一起的,没想到今日却用到了商业上。
郎朗出色的弹奏像是天籁之音般地响彻夜空,繁星下的体育中心在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中被烘暖了。
白暖暖咬着不知什么时候带进来的零食吃得津津有味,与旁边那些端正姿势坐好的高雅人士们不同,她今日只穿了随意的便装,嘴里还吃着面包,这让周锡书大感不解。
她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从袋子里摸出一袋小饼干递给他,“要吃吗?”
他摇摇头。
别说不饿,在这样的场合吃零食让他觉得有失格调。难不成她把这里当成电影院了吗?
她耸耸肩,无所谓地收回东西,咕哝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他不置可否,倒觉得她的做法有些奇怪。
直到散场后,他还没见到她拉自己过来的目的,“接下来做什么?去后台找郎朗签名吗?”他半开玩笑地说。
她摇摇头,“不,签名的事情自然有人帮我们办。”
他挑高眉,还真有签名啊?!
“现在,我们要正式奔赴战场了。”她露出莫测的微笑,朝拥挤的出口看了一眼,“我买给你的书,都看了吗?”
“那些书是我付的钱。”他微有不满。
“呵呵,”她不以为然地笑,“那么我替你选的书,你看了吗?”
他摇摇头,“我向来不喜欢音乐。”
虽然音乐和画画都属于艺术类,可他只钟情于画画。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恼怒,可也很快不见了,“没有人要你去喜欢音乐,但你必须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令自己全身心地喜欢上它!”
她的口气冷硬带着命令,让他想反驳,可是她已经发动了引擎,车子就像是一辆咆哮的狮子般奔跑在公路上。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他只默默地注视着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
干净、白皙而且漂亮。
其实她和姐姐的外表差不多,都是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女子,只可惜她的面部线条在工作的时候太过于严肃与冷硬,就像是她的那个私人助理冷然的名字一样的冷然。
车子停在了市内有名的东方假日酒店门口。泊车小弟乐呵呵地上来服务,她熟稔地把钥匙交到泊车小弟的手中,等到周锡书也走到门口时,她挽起他的手臂。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一下,也忘了应该推开。
“走吧,一起去吃自助餐。”她对他甜甜一笑。
他一震,仿佛她的话有着奇异的魔力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直到电梯徐徐升了上去,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白暖暖,你到底要做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她卖着关子。
电梯“当”的一声打开了,她替他拉了拉领带,然后说:“走吧,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看那些书。”
周锡书几乎是被她推出了电梯。
东方假日酒店的自助餐是市内有名的,不仅菜式多而且位子很难订。
他对吃一向不太讲究,只是遇到棘手客户的时候才会运用一些关系网去订好的酒店,晚上过去了一大半他还是没有猜中她今天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嗨,白小姐。”他们刚在预定的位子坐下,就听见身后有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惊讶地看到是政府宣传部长和他的妻子。
白暖暖大方地会意一笑,“两位晚上好。”
部长妻子温婉地朝他们走来,“多谢你的票。”若不是她提供的两张音乐会门票,她还会为了在家里没看郎朗的音乐会而遗憾。
“呵呵都是同学,何必言谢。”白暖暖一个月前报了钢琴培训班,认识了这个女子,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政府宣传部长的妻子。
部长也走过来打招呼:“多亏了你,不然内子到现在都生我的气。”
“呵呵。”白暖暖微微一笑,“我也是别人给的,借花献佛罢了。”
周锡书看了她一眼,据他所知,那两张票花了公司一万元。
“不打扰你们用餐了。”部长寒暄后要离开。
她也点点头,边抽出纸巾边不经意地问:“书,你觉得郎朗演奏的第二首曲目如何?”
“嗯,很有童年的味道。”周锡书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隐隐觉得和眼前的人有着莫大的关联,随即跟着道。
部长妻子停下了脚步。
“嗯,我很喜欢他弹奏的第四首,那是他自己最喜欢的呢。”她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我也很喜欢那首。”部长妻子忽地也插了一句,原本走了几步的部长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折了回来。
周锡书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真正的意图,“嗯,那首曲子寓意深远,尤其是弹奏者需要掌握的几个要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三个人围坐在位子上,侃侃而谈郎朗音乐会盛况的地方。部长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妻子,直到她倾谈完了自己所想,才一起双双离开。
“看来那些书,你回家之后有看。”白暖暖满意地道。
周锡书讲得口干,起身去拿东西吃,才发现离打烊只剩下半个小时,除了一些甜点几乎没有东西剩下了。
难怪她在音乐会的时候猛吃,看来是早就料到了此刻的情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先知。”
她摇摇头,“世界上没有事情是有先知的,这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出来的步骤而已。”
他不太相信地看着她。
“自助餐的票就放在音乐会门票的信封里。”她说得直白。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所以你知道他们欣赏完音乐会一定来这里?”
她点点头。
“万一他们没来呢?”那又怎样?
她深深地睨他一眼,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不可能,因为部长爱妻是有名的,而且他的妻子唯一的习惯就是看完音乐会后吃自助餐。”
居然有这样奇怪的癖好?!他又一次用重新的目光看白暖暖,“为什么你会知道这样多?”
她笑了,“因为我和她在一个钢琴培训班。”
“你一个月前就开始部署今天的事情了?”他更加诧异。
她一口气喝光了水,“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要加入周韵。”又何必多此一举,“下周的交流会好好准备,先给上级一个好的印象是必须的。而我能为你做的,就是树立一个健康有涵养的良好形象。”
她没有想通过这场音乐会给周韵鞋业带来什么契机,所有的机会都需要靠自己的真实本领去争取,但是每个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过去周韵鞋业给人的感觉是死板而无创意的,她费尽心思让部长在交流会开始之前认识周锡书,只是为了帮他建立一个最佳的第一印象而已。
看来目的已经达到。
“你……”他面对眼前的这个短发女子,竟然哑口无言。
姐姐没有找错人,她真的值得他放弃自己的高傲。
或许从现在开始相信她,也是可以的。
他举起自己的水杯朝她的空杯碰去,“敬周韵的明天。”
她温和的笑意,渐渐地加深了。
一年一度的鞋业交流会在东方假日酒店的商务会所举行。
省内知名的企业都在受邀之列,这次交流会将会选出最好的三家然后参加国内的交流会,有机会还会推到国外的展销会上去。
这对周韵鞋业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契机。
虽然周锡书在管理和销售方面没有很好的才干,但是在设计与理念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公司重组之后,倒他派和挺他派也分得更清楚了,经过了音乐会的事件后,他对白暖暖是百分之百信任了,也慢慢领悟到她之所以要拆分营运中心的原因。
如果一直让李年主管销售,他就永远不会有翻身的机会,反而让他也分一半倒有了生机。
他联络上了自己大学时代的好友,恳请他们加入自己的设计团队。几个好友中还是有怀才不遇型的设计师,看到周韵开出的条件,自然是欣然答应了。
他用这些设计师和自己团队做出的完美方案,轻松地过了初审,然后到了复审又在交流会上正式见到了各个企业的代表。
当他阐述完自己的设计理念与公司近几年的努力成果后,他发现主办方位子上的部长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这说明什么?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双手在桌下握成了拳头。
如他所预料的般,在交流会结束之后他们公司也成了推举到国内交流会的企业之一。
回到公司后,众人都欢呼起来。他带领的小团队一改前几日的垂头丧气,全都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白董呢?”他第一个就是想向她报喜。
连嘉看了一下行程表说:“出去见广州那边的客户了,大概下班前回来。”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也逐渐冷却了心情。
其实这些成功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吧?所以她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像别的企业老总虽然没上场但都到了会所,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他回来了也没见着她。
“周总监,下午有空吗?我们讨论一下国内交流会的改进方案?”一个设计师兴奋地跑来。
他看了下时间点点头,反正她也出去了。
白暖暖独自坐在咖啡茶座里,双腿盘在沙发上,手里抱着枕头望向窗外发呆。
“想什么呢?”冷然坐到她对面,“下班了怎么没回家?”
她收回目光,朝冷然微微一笑,翻开服务员早前放在桌上的菜单,“我还小,最爱胡思乱想。”
见她自己揶揄自己,冷然也不禁乐了,“在他面前,你怎么不说自己还小?”
她知道冷然指的是谁,边看菜单边说:“我跟他说我与他同龄,他都够呛了,如果告诉他我比他还小,我看他要怄死了。”
“哈哈,说得也是。”冷然想到那日周锡书精彩的表情,忍俊不禁,“大概他以为能做他小妈的人都该是比他成熟的吧。”
白暖暖点了一杯青瓜汁和一份水果沙拉,“我是比他成熟,只是比他小了三岁罢了。”
她今年才二十五岁,但单看外表与打扮绝对可以让人相信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她不是刻意隐瞒自己的年龄,只是她觉得这是个可有可无的问题,没有深究的必要。
况且她比他年纪小,但内心比他成熟许多是事实。
“暖暖,真的谢谢你为公司做的一切。”冷然再一次道谢。
她不满地故意皱起眉头,“嗳,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你吗?要说感谢也不是你吧?”
冷然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总之,我替周家的人谢谢你。”
“哦?”她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着冷然,“替他们谢谢我?那他们谢过你吗?”
冷然愣了一下,尴尬地撇开脸,“我……不需要。”
手被她握住,白暖暖温和的嗓音犹如冬日里的一杯开水,轻微地暖着她的心灵,“冷然,总有一天,我会让周家的人认同你的存在。”
周锡书等人加班到晚上十点多才下班,他疲惫地上了车,可是手却不由自主地把车开到了白暖暖所在的公寓楼下。
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跟她道一声谢谢。
“丁冬、丁冬——”
门铃响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难道她还没回来吗?这么晚了……
正在他要再度按响门铃的时候,门打开了。
白暖暖披着一件外套,里面穿着中式的棉质睡衣,头发蓬乱地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她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他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找错门,“白暖暖?”
“你有病啊!”她忽地大喝了一句,“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砰——”门再度重重地关上。
他尚未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刚才……他看到了吧……
传说中的……河东狮吼?
“喂,白暖暖,白暖暖——”他大力地拍打着门,他还没把话说完呢。
里面悄无声息,他也固执地按着门铃。
终于过了十分钟后,门再度打开。
白暖暖身上的外套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右手上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不想死的,快点走!”
“呃……白暖暖……”周锡书愣在了原地。
她刷下三条黑线的脸上,尽是不耐,“生平,我最讨厌两件事,你给我记好。”
“第一,打扰我睡觉。”她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我向来过了十一点就睡。”美容觉是她的人生重要必修课。
“第二,冬天来临。”
而他,今晚就犯了她两个大忌。
在冬天来临的夜晚,打扰她睡觉。
“如果我是你,聪明点的话掉头就走,然后牢记我说的话当作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的口气不善。
他却不怒而笑,“白暖暖。”顿了一下才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周韵取得参加国内交流会资格了。”
她应该也知道了,但他想亲口告诉她。
“哦,是吗?”她不冷不淡地应着,手里的水果刀晃啊晃的,像是随时有可能要飞出来。
他又说:“谢谢你,我只是想来这里对你说这句话。”
她半阖着的眼,慢慢地睁开了,“周锡书。”
“嗯?”他等着。
“你——给、我、滚!”她一字一顿地说完,再一次“砰”地关上了门。
周锡书盯着被震动了的门久久不能回神。
他举起手想要再试一次。
“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地掉头就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他转头看到对门不知何时开了,而冷然就站在门边。
“你住对面?”他以为两人是一间公寓的。
冷然笑了笑,“对。”
“你都看到了?”刚才他狼狈的经过?
冷然不客气地点点头,“从你按门铃那刻开始我就出来了。”
“你知道她的禁忌?”
她点点头。
“那你不告诉我?”
她双手环胸,斜倚在门边,“为何我要告诉你,就算她亲口告诉了你,你不还是打算继续骚扰吗?”
呃……的确。
“作为你的盟友我提醒一句,千万不要挑战她这两个禁忌,否则后悔不及。”她是过来人,所以一定要相信她的话。
“大不了以后她睡觉不来找她,可是冬天来临我怎么阻止?”难道他要让她冬眠吗?
冷然笑了笑,高深莫测的,“你不要在冬天的夜晚找她就可以了。周锡书,你要记得,你找她进周韵是为了帮你坐稳位子,而不是挑战她忍耐的极限。”冷然想先把话挑明。
周锡书沉默着,然后道:“我自有分寸。”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