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莫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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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真正的毕业考核---王安的回忆

对于四大世家,盟友都是用来卖的吧。

那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知为何林莫二人不欢而散。

混乱的战局中,被迫钻进深山老林的我们逐渐得知:豫州军主帅李宏说服徐州军主帅叶藏,勾结南楚,在其夜袭时放开口子,青州军在毫无防备之下,几近全灭,主帅庞图战死,残部败退青州。

而二十万楚军与青州军激战时,五十万豫州军徐州军又封锁了楚军退路,围歼了楚军,趁势攻下了虚弱的鸿门山,却被防了一手的楚军左右夹击,丢盔弃甲的退下山来,仅剩三十余万人,双方再次隔疆相望。

战报传来,朝野震惊,而李宏叶藏只推说是防守不当,令青州军损失惨重,但围歼楚军,功过抵平。我不知道皇帝什么心情,但我知道皇帝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愚弄,用十几万军队换取对南疆的绝对控制权,此举何异于裂土为王?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北赵南楚一时都元气大伤,无力再战,两国获得了暂时平静,与其这样说,不如说西魏在边疆的动作引起了两国警惕,谁都不愿鹬蚌相争,他人得利。

皇帝还有多少军队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清楚,在世家层层渗透下,拉拢威胁下,朝臣边帅谁还怀着一颗忠君报国之心?想想前几年皇帝那些触及世家利益改革的试探措施,今天青州军的全灭谁能说不是一种警告呢?而朝堂之上鲜有人敢指责四大世家。

因为挫了南楚虎豹骑的锋锐,作为功臣,我们和两千余白袍残部,要一起返回,接受封赏。关院长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不愿说话了,我不知道当年名震天下的“青州狼”是否就这样放弃了,也不敢去问。返回前夜,我们被带去测试,据说这才是易水真正的毕业考试。

相隔五里的两地,站着被捆绑的的百姓,脚下是草垛。我、莫苍茫、林蔚然、路岩十余个易水的学员,在两地中点彼此又相距甚远。关院长背手站在高处告诉我们,他一声令下,两边士兵会同时开始点火,一炷香内,火必焚身,而两边一边是北赵百姓,一边是南楚百姓,根据我们的脚力,轻功,只能救到一方。

我不敢相信这居然是易水的考试,虽然身在赵国,为赵国战,但无论哪国,百姓都是人啊。看着两边士兵肃杀气氛和院长淡漠的眼神,我才意识到,他们是军人,也是杀人机器。当有人开始斥责的时候,关院长已然下令,我得承认,那一瞬间我不知所措,心中像烧了一把火,烧到了嗓子眼。

师傅,我该,怎么办……

师傅是个酒鬼,是个当年在三国交战中,幸运活下来的老兵,代价是少了一只胳膊,我不知道他是否因此嗜酒成性,后来他说是因为他不喝酒,一闭眼就是鲜血,我问他喝酒呢?他笑着不回答。

他还是死了,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在王家村交不起高昂的组田的费用,而许多村民被上面那位大人物当做奴隶贩卖乃至虐杀时,他反抗了,而他死了。

他再也不会像我跪在他门前,求他收我为徒的时候那样耐心地询问我学武原因了,再也不会像我想放弃学箭的时候那样嘲笑我了,再也不会像我发现自己具有修炼天赋的时候那样高兴地喝酒哼唱。

死的时候他说:“别难过,我早该去见他们了。”

他说:“出去吧,呆在这里,你只能像我一样。”

他说:“尽力吧,能救多少是多少,心安就好。”

他尽力了。

我开始跑,玩命的跑,斩断了那个北赵百姓身上的绳子,我玩命的跑,我看到了那个南楚百姓我想射断他的绳子,可我的箭被收走了,我绝望的看着火烧到了他的身上,我失败了,我尽力了,力竭倒在地上。回头看时,有人因为犹豫,一个也没救成,有人只救了一个便停手了,有人只差一步成功救下两个了,有人……用枪尖指着院长的脖子。

“这场考核没有分数。”院长面无表情道,那没被救的“南楚百姓”纷纷挣脱了绳子“这是一场关于行走天下的回答,这是关于黎民苍生的选择,而我也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哪条路能走到最后。没人给的了你们答案,除了你们自己,如果你已经选择了,那就请你一定要走到底!诸位,你们学业已经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