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顾躲着雪雁飞过来的雪花,已然跑得离水溶越来越近。这时黛玉正回头看雪雁是否追过来,并没有看到前面的水溶,故而冷不防一下子朝水溶撞去。
“姑娘,前面有人,小心!”雪雁这时也看到了水溶,忙焦急地大喊起来。
然而此言一出,已经为时晚矣。黛玉方回过头来,却已然撞到了水溶的身上。其实凭水溶的武功满可以抽身躲开,但是这样的话,黛玉很可能会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故而他以瞬移之功,只将身体移开了少许,这样正好留出一块空间,使他可以伸出手去扶住黛玉。这样既没有让黛玉撞到自己的身上,也使得黛玉不会摔倒。
“林姑娘,这位是北静王爷!”贾府门前的小厮见出了状况,忙不迭地跑过来说道。
黛玉站稳身形,看到面前站着一位眉目极为俊朗,气质极为轩昂的翩翩少年。脸上不由飞起一朵红霞。心中暗暗感激他方才的举动,正因为是这位年轻王爷,才使得自己避免了窘迫。忙盈盈下拜,柔声说道:“小女子黛玉这厢拜见王爷,方才只顾贪玩,竟没有看见王爷站在这里,失礼了!”
听着黛玉的莺声燕语,水溶只感到一股温暖的春风拂面而来一般,让他好不惬意。看见黛玉那羞怯款款的样子,水溶的心湖又泛起了层层的波浪。遂忙说道:“小姐不必多礼,才是我站错了地方,小姐玩得意兴正酣。不由得也让在下生起了玩意,只想加入其中,可又恐唐突。刚在这里思忖之时,小姐便跑了过来。应是我冒犯了小姐才是,没有吓坏小姐吧?”
见他一番话说得如此谦逊有礼,黛玉心中更觉这位王爷乃是人如其貌。细致周到,彬彬有礼。遂浅笑道:“明明是我冒犯了王爷,怎么王爷到自谦起来了。”说罢,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秋水剪瞳莹莹望了过来。
水溶与黛玉四目相对,心中暗暗感叹:好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丽呀!这样貌,这气质怕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与之媲美吧!水溶一时被黛玉的样貌所折服,痴痴看住不知言语。
黛玉虽然觉得水溶此举有些唐突,但是她的心里却毫无厌烦之意。相反却奇怪地觉得,水溶那温暖而朗朗的目光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熟悉,和亲切。此时无声胜有声。
雪雁一直站在黛玉身后,方才水溶的一言一行皆被她看在眼里,她不禁也觉得这位年轻英俊的王爷很是讨喜。见二人只是静默无语,却知二人之间的默契,遂也不忍打破。只站在身后微微笑着。
“青儿,你这是引着王爷哪里去了?老爷都更好衣,迎出来了!”才去通禀的小厮,寻着往梅林这边来了。
雪雁机灵,听到他说的话,立时想到:若让老爷见了黛玉和北静王在此,恐对黛玉不利,遂忙上前附在黛玉耳边瞧瞧说道:“姑娘,那边有人喊,老爷这就过来了。”
黛玉猛然一怔,随即莞尔笑道:“王爷既然和舅舅有要事相谈,我就不便打扰了,我这厢去了。”说罢,自由雪雁搀扶着走出了梅林。
水溶顿感怅然若失,此刻。那方才喊叫的小厮已经走进了梅林。朝着水溶躬身施礼道:“原来王爷在此呀!我家老爷已经更衣出来相迎了。”
水溶不由瞪了他一眼,暗想:若不是你在那里大喊,黛玉姑娘也不可能走得那么快。因想到黛玉方才称呼贾政为舅舅,料想必不是贾府的本家小姐,便问身旁那个唤青儿的小厮道:“方才那位小姐可是你们贾府的千金?“
青儿忙回道:“回王爷,不是,那是我们姑太太的女儿,前监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
水溶恍然,在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黛玉的容貌如此出众,原来是当年京都第一美女和第一美男的女儿。自小就听父母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那方才在梅林外大喊的小厮名叫越儿,因被水溶瞪那一眼,不知为何。这会子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诺诺地说道:“才刚奴才的声音大了些,惊了王爷,还请王爷治罪。”
水溶心里虽恼他,但毕竟这时在别家的府邸里,打狗还要看主人,若较真计较反而不好,遂和缓说道:“我早说了,你们不必拘于我的身份,诚惶诚恐地,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
越儿如释重负,忙叩谢道:“多谢王爷宽厚仁德。”
“王爷在哪里?你们这一起人是怎么办事的?给王爷带路带到哪去了?”梅林外传来贾政训斥仆人的声音。
水溶忙踱步走出梅林,见贾政一身郑重其事的官衣在身。遂歉然施了一礼道:“贾叔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贾政立时受宠若惊,忙躬身到地,诚恳说道:“王爷行此大礼,岂不折杀下官了。下官不才,怎敢受王爷如此大礼,并以叔父相称呢?”
水溶朗朗说道:“叔父客气了,您与我父乃是至交,父亲生前总在我面前提起您。再说我与令郎交往过密,无论如何也该尊称您一声叔父呀!”
自从先北静王故去后,贾政这还是第一次和水溶打交道。可万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王爷竟然如此的谦恭有礼,心头一喜道:“王爷,你看,这大冷的天我们还是到屋里叙谈吧!”
见他还是执意称呼自己的爵位,水溶也不再说什么,遂慨然一笑,自随着贾政朝贾府待客的正厅走去。一路上,贾政不时地介绍着贾府里的景物,可是水溶却了无兴趣。眼前一直晃动着黛玉那袅袅娜娜的身影。
一时到了正厅,贾政早命人沏好了上等的香茶。已经晾得刚好入口了。水溶客气几句,坐下来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贾政又闲谈了几句,方进入了要兴建园子的正题。水溶也无心细听他的话,权且都答应了下来。末了,水溶说道:“贾叔父放心,我家重修园子时,我也曾跟随父亲左右,虽然那时年纪尚小,但越小反而有些事越发记得真切。横竖这些日子我呆在府里也无事,不如我就帮您一起出谋划策可好?”
贾政一听,正合心意,遂忙道谢道:“王爷肯屈尊帮我们贾府督办建园,真是我们阖府的大幸呀!”
想到日后来贾府,就有可能见到黛玉,水溶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甜蜜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