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闻言,如遭晴天霹雳,要紧站起身,急急地就往外走。
“这是怎么回事?”林如海闻听也是吃惊不小,赶紧追上了贾敏,一边还回过头,问王嬷嬷。
“我才去给少爷送碗莲子羹,却见婉容和婉秀两个都睡倒在地上,卧榻上早已不见少爷的踪影。”王嬷嬷连声说道,那声音里已然带着些哭腔了。
“相公,这却该怎么办呀?”话刚说完,贾敏只觉面前金星闪动,一个趔趄就栽倒在林如海的怀里,不省人事。
了空大师忙道:“施主莫急,先把尊夫人放到榻上来吧!”
林如海急忙把贾敏置于榻上,了空大师号了号脉,说道:“施主不必心焦,尊夫人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只略加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娘。”望着贾敏苍白的面庞,黛玉一阵心痛,伏在床榻前,焦虑地呼唤着。
了空大师见状道:“小施主,你也不必心慌,令慈没有大碍,只略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
林如海道:“有劳大师了,只是我那小儿怎么会无故失踪呢?”
了空大师道:“在我的独居别院之内,公子岂会走失呢?想来是醒了,不见了母亲,他心性顽皮,去哪里玩了,也未可知吧!方才,舍下的佣人只是如此的高声叫扰着公子走失了,这才令夫人急火攻心的。”
王嬷嬷一直在旁垂首站立,听了了空的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望着依然躺在床榻上昏迷的贾敏,自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唐突了,遂对林如海说道:“老爷,大师说得颇为有理呀,都是我这贱奴妄加推测了,鲁莽言行,使得夫人一时急得晕了过去,老爷且在这里守着夫人,我这就去找找,准是小少爷走出去玩了!”
此时,事端骤起,已令林如海心乱如麻,他很后悔不该携夫人和儿女来到这荒郊野外。眼前的这个了空大师,把卓玉走失的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好的圈套?可是自己与他并无冤仇,更何况他到底是一个出家之人,真的就狠心在佛门境地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吗?
“爹,您不必担心,我随王嬷嬷看看就回来。”黛玉知道父亲此刻定时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帮父亲分忧,于是只得这样说道。
林如海拍了女儿的肩膀一下道:“黛玉呀,不着急,既然大师说卓玉没准去玩了,他玩累了也就回转了,所以咱们也不必急着找他,倒是你母亲在这里终究也歇不踏实,还是把你母亲移到客房中去休息吧!”林如海决定唯今之计,在发生那么多的变故得情况下,断不能让一家人再分开了。
了空大师闻言,也不加阻拦,只是客气地说:“是呀,是呀,不如我着人把尊夫人抬回客房吧!”
“不必了!”林如海客气而坚决地阻拦道,“不劳烦大师了,我让自家的仆人来就是了,王嬷嬷,你还不快去叫人来!”
“是!”王嬷嬷连声应着,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
一时把贾敏抬回了客房。
见卓玉方才睡过的床榻果然是空空如也,床榻上未见任何挣扎过的痕迹,由此可见要么就是卓玉在熟睡时被人抱走,要么就是卓玉醒来自己走的,可是婉容和婉秀都瘫倒在地上,这又该如何解释呢?林如海忙命仆人把她们二人也都抬到了床上。便对下人们说:“你们劳累了这一日,定然乏力的很了,都下去歇息吧!”
“可是,老爷,少爷他……”王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如海摆手止住了。遂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客房。
黛玉一直默然不语地望着父亲做着这一切,聪明如她,已然猜出今日所发生的事定没有那么简单了,她的心中虽有千百个疑问,但知道也只能隐忍着不去发问,因为那样,只能是令事情越发的糟糕。待下人们都退出去后,她为父亲端上了一盏茶,悄声问道:“爹,如今我们一家是不是深陷险境了?弟弟到底是不是失踪了呢?”
林如海接过茶碗,掀开盖子,抿了一口茶道:“为父心中也是一团乱呀,到底也没有理出些头绪来,这了空大师今日设下如此丰盛的宴席,究竟是何意呢?卓玉怎么会又会昏睡不醒,怎么又会突然不见了呢?难道是……”
黛玉惊慌道:“弟弟怕不是被贼人绑架了?”说完后,她又马上否定自己说:“佛门净土,哪里来得这么胆大妄为的贼人,再者爹您早就辞官不做,隐居家中,素来与人没有什么恩怨纠葛,哪里会来的仇人呢?”
见女儿分析得头头是道,林如海频频点头,道:“女儿说得极是,是为父没有考虑周全,才使得咱们落入这如此被动的局面,现在我们除了静观其变,已经没有他法了,这个了空大师的底牌还没有完全亮出来,假使卓玉真的在他手上,我料想他也不敢擅自胡为,就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吧!”
黛玉思忖片刻,又走到房门前,打开大门,见院内确实空无一人,这才折回房内对林如海说道:“爹,女儿今日在大师的别院内还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少年?”
“哦?竟有此事?”
“正是。”黛玉简短地把事情叙说了一遍。
林如海急忙道:“玉儿,那块玉佩在何处,快拿出来让为父瞧瞧。”
黛玉把玉佩交到了林如海手上,如海看罢,颜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