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已至,贾府上下热热闹闹的过了节。因水溶初一就来登门拜年,贾府的主子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北静王乃四王之首,能够正月的第一天就登门造访,这该是多大的面子。贾母和贾政暗自合计,这多半也是占了元春的光。
因着初一又是元春的诞辰,加上水溶的的登门。真可谓是双喜临门。贾府又是大摆筵席,好不热闹。
这过年几日,因为要有拜祖,祭祀等事宜,故而贾府的子孙都聚会齐了,水溶反倒不能入内室和黛玉等相见,自是和贾府的一应族人寒暄。间或还有贾府的门客等,这起人见水溶风流倜傥,为人谦和,最重要的是身份高贵。都像群苍蝇似的纷纷飞过来溜须拍马。烦的水溶只想一甩手就此离去。然因早有母亲的训诫,借此机会也要广开人脉,也为日后的家族地位巩固,故而少不得忍耐着虚意逢迎。
到了晚饭光景,水溶被几个门客拉着喝了好几杯酒,只觉有些不胜酒力,便借故推脱身体不适,来到园中散步。此时,大观园也于除夕前竣工,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已悄然绽放了她那独特的芳姿。水溶闲庭信步,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大观园门前,有几个小厮正在门前当值,因水溶近日多出入贾府,故而早就熟识,忙将水溶引进了庭院。
水溶信步赏玩,但见楼台亭阁,山石盆景,无不精巧别致。走着走着,水溶只觉视野开阔,心旷神怡。复又想起了那日与黛玉的梅林相会,不由暗自惦念:不知黛玉如今在做什么?自从那日在贾母房中见过一面以后,一直未得相见,也没有机会为那箱精巧礼物而向她当面致谢。
“王爷好雅兴呀!”一声召唤,让水溶停下脚步,却见是宝玉着一身朱红的猎装走了过来。
水溶问道:“原来宝兄弟也是席间逃脱呀!”
宝玉笑道:“那一起人皆是阿谀奉承之辈,在他们中间呆久了,恐怕要染上更多的铜臭气,我若再不走,恐怕就要变得像他们一样了!”
水溶道:“我也是如此,被他们闹得头痛,这才出来走走的。咦?表兄弟,你为何这番打扮?”
宝玉笑道:“不怕王爷笑话,我先前太过脂粉气了,只知道在姐妹闺阁中厮混,浪费了不少大好的时光,近日我终于顿悟出来,再不好这样瞎混了。男子汉大丈夫,将来就应该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故而除了每日刻苦研读圣人之书以外,也练些拳脚功夫,如此方不枉费林妹妹对我这番良苦用心。若能像王爷这样年轻有为,文武双全,那才不枉活着一场!”
“林妹妹?”水溶听她提起黛玉,心头又是兀自一动,忍不住问道:“你林妹妹到和你说了什么?我还记得上次你对我说,你似乎对你这妹妹一往情深呢!”
宝玉听罢,面上微露遗憾之色道:“幸而我顿悟了,要不然岂不是要害了妹妹终身。先前也是我太在这儿女情长的事情计较,以致不能看不清实情。我对林妹妹乃是一厢情愿,妹妹只是把我当做哥哥。但是妹妹却是一心一意的为我好,前几****对我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忠言。也是因了林妹妹的关系,我才能发愤图强的。再者,林妹妹那样仙子般的人物,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我这个须眉浊物,又岂能配得上她?若说能配上妹妹的……”说到这里宝玉顿了顿,似有意又若无意地说道:“能配上妹妹的,我看只有王爷这样的人物方可!”
水溶没料到他竟有此话,但是既然自己和母亲都摊牌了,少时,也会和贾母说明的。而宝玉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又何必瞒他!遂便把心中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宝玉听罢,暗自慨叹道:“怪不得呢,原来林妹妹命里有这样的美满姻缘呢!幸而那一梦警示了我,若不然我岂不是误了他们!”遂拉住水溶的手高兴说道:“若果真如此,倒是一件美事!不过,说句大不敬的话,还请王爷不要在意。”
水溶坦然道:“我既然把心里话都与你说了,自然不拿你当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宝玉便直言不讳道:“如今林妹妹年纪尚小,还请王爷不要过早的对她提及此事,不然反倒让妹妹有负担。再者,希望王爷能够谨记今天所说的话,日后若负了妹妹。恐怕我这眼里认得王爷,这拳头恐怕就不依了!”
虽然宝玉如此说,水溶却感到万分高兴。这说明宝玉真的能放下对黛玉的那份情了,遂拉住他的手道:“好兄弟,此话真真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今日咱们就在这里八拜结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宝玉道:“只怕高攀不上王爷!“
水溶道:“你素来不是一个如此看重等级的人,怎么今日到吞吐起来?”
宝玉忙道:“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水溶道:“这才像个男子汉的话。今日咱们就以日为证,结交成生死兄弟。”
二人一番叩拜之后,水溶扯下一根松枝道:“还请宝兄弟做我的见证人,他日我若负了黛玉,就犹如此枝,任凭兄弟处置!”说罢,水溶猛一用力,就将那手腕般粗的树枝一折两段。
“好!”宝玉大赞一声,紧紧握住了水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