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天扬率先从电梯里迈出来,冯程程却没有动。他回头,她就隔着电梯看着他,他觉得无奈,最后只得摊开来对她说:“你这样只是白费力气,根本就见不到江墨。与其在那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倒不如选择相信我,起码还有一半的机会。”
邵天扬带她去找一名相识的女服务员,死缠烂打、好话说尽地磨来一套员工服让她换上,随后又借来不少当期的杂志和报纸,还把她笨重的专业相机换成了超薄型的数码相机藏在杂志中间。这下,她总算明白了邵天扬的意图:原来他是要她装成服务员,借口送杂志混进去。
冯程程虽然干了两年记者,却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原本就心虚,到了17楼,就更加迈不动步子,紧张的喉咙发干,一句话说不出来,就连手指头都在微微地颤抖。
邵天扬看她那副如坐针毡的表情,笑话她说:“哟,你这个样子哪像是服务员,整张脸上都写着‘我有问题’这四个字,想不让人怀疑都难,别说混不进去,恐怕连相机都得被没收。”
冯程程心烦意乱地瞪了他一眼,他倒是识趣地闭上嘴,等她收回目光,他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17楼里依旧被记者们围的水屑不通,在邵天扬的鼓励下,冯程程拿着杂志和报纸,硬着头皮往里闯。好在那些职业保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记者身上,只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服务员,并没有多加阻拦,于是,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地混了进去。
江墨住的是极其豪奢的总统套房,内外三个套间,隔音极好。冯程程走到门口,竟然发现门没有关死,她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她本想再等一等,却一眼瞥见墙边那座用不同石材砌成的壁炉。
她还记得小时候听《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抽出一根火柴,哧地一声点燃,接着就看到一座壁炉。壁炉上装饰着美丽的铜饰,就像是金子一般耀眼。火苗烧得旺旺的,暖烘烘的,她就靠在旁边取暖,十分舒服。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向往自己的家里也能有这样一座壁炉,她甚至还会想,等她遇见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一定会请她进来烤烤火。
于是,当她看见这里有这样一座壁炉,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布置和格局尽显欧式田园风格,夸张的花纹壁纸、色彩凝重的油画、还有松软的地毯,总让人觉得舒适惬意。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透过纱帘上的缕空,分散陆离地落在深色的藤桌上,斑斑迹迹。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气,好像是奶茶,又像是可可,带着隐隐的一点糊味,却又泛着浓郁的淳香。
一切都让她觉得恍惚,好像这里就是一间充满温馨感的小屋,而窗外就是阳光明媚的庄园,只要推开窗子,就有一阵沁心的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这就是江墨的房间。她进来了,她就这样进来了!
冯程程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立即拿出相机一阵狂拍。她想,就算是做不到专访,至少也能发几张独家照片,起码她努力了,在最后考虑正式编制人选的时候,好歹也能将她算在其列吧。
她几乎快要忽略自己是冒险混进来的,而并非光明正大,正拍的忘乎所以,突然听见有个带着怒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谁?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