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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冯程程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相机扔出去。她心孤意怯地回头,正好对上一双深遂的眼睛。

是江墨。

他的眼神很沉,在那道英气非常的剑眉之下,看上去还多了一丝冷漠。正是这样的神情,让冯程程一下子想起了动画片《灌篮高手》中的流川枫来。她暗暗揣测,是不是他也和流川枫一样,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只肯把精力投入到某件自己喜欢的事情上来,并且过份地执着?

冯程程收回思绪,礼貌地跟他道歉:“对不起。”

然而,他却置若罔闻,一再追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的目光还是过于凌厉,就那样落在她的脸上,如同一道X射线,看得人心虚万状。冯程程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愣了几秒之后才满脸谄笑地说:“江先生,我是NN报的记者,想给您做一篇专访,不知道您……”

“你不是服务员?”江墨微微扬起了眉,略显意外地打断她的话。

冯程程不可否认地点头,却看见他的眉心越来越紧,于是心里一慌,赶紧解释说:“江先生,想见您一面实在太难,我也是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

“嗯,的确是不容易。”江墨点点头,语气却又在下一秒钟变得更为冷漠,“那么现在,请你出去。”

虽然那句话里带了个“请”字,但却并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

冯程程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混进来,怎么能这样就被赶出去?于是,她又堆起一脸笑容,厚着脸皮缠上来:“十分钟。江先生,您只要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就好。”

“对不起,我很忙。”

“江先生,拜托您,真的只要十分钟。”

“不行。”

早就料想到他会拒绝,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不通情理,任凭她怎么哀求,他终究是不肯。冯程程垂下眼帘,心情沮丧到了极点,只得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地往门口的方向蹭。

其实,她的心里还想着一些事,关于江墨的,却又与工作毫无关连。刚刚的简短接触让她觉得他这个人太傲慢,只怕自己说出来,他会恼羞成怒。但她思量了一下,又忽然豁然开朗:反正采访不成,倒不如索性说个痛快。

于是她把心一横,转过身来往前走了几步,说:“江先生,我能给您提些意见吗?”

江墨愣了愣,但眼底却蕴起一缕烦燥之色。

冯程程直言不讳:“江先生,我不是一个小提琴迷,为了采访您,我临时恶补了很多功课,也听了许多您演奏过的作品。但是,我发现您所演奏的每一部作品,都是那些享誉中外的世界名曲,可是,您为什么就不能演奏属于我们中国风格的曲子呢?

虽然,我们国家的小提琴发展史远远比不上外国一些国家,但是,我国也先后涌现了大批的小提琴演奏家和作曲家。就像大家所熟知的《梁祝》,部分取材于越剧的曲调,但是结合小提琴细腻、圆润的音色演奏出来,豪放中带着深沉,阴柔中又裹着厚亮,极富美感……”

她旁征博引、侃侃而谈,许久之后才忽然发现似乎气氛不太对。刚刚的剑拔弩张之势已经不在了,剩下的只有安静。

江墨一言不发地坐在藤椅上,看似正漫不经心地翻书,表情却极其凝重,像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冯程程见他心不在焉,以为是自己说的太多了,惹得他不高兴,于是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打算趁他没有发火叫保镖的时候迅速逃离现场。

“站住!”

冯程程心里一揪,也只能认命地收住脚步,硬着头皮静等着他大发雷霆。她想,或许还会有一本书,或者一个烟灰缸飞出来撞在某个角落,发出哐的一声,然后把外面的保镖引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出去。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江墨非但没有发怒,反倒从眼底深处蕴起一丝赞赏的笑意:“死缠烂打的记者我见的太多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给我提意见的。好吧,固执的小姐,你赢了。”

冯程程一时觉得莫名其妙,于是瞪大了眼睛,奇怪地问:“我?赢什么了?”

她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迷失的小鹿,忽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神情懵懂地左顾右盼,极为灵动。

江墨无奈地皱皱眉,嘴角终是弯出一个弧度来:“你说的很有道理,最起码这个‘音乐没有国界,乐器也没有国界’的论调听起来很有意思。所以,我决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但是,仅限十分钟。”

由于她事先做足了准备,所以采访起来格外顺利,江墨不仅十分配合地摆了几个POSS让她拍,最后还送了她几张音乐会的票。

一票难求,外面已经炒翻了天,她却凭空得了几张来。也许是因为来的太容易,她并不是很珍惜,反倒拿来到处送人。

她特意留了两张送给邵天扬,让他请女朋友去听。邵天扬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没有女朋友。”

冯程程不置可否:“那就随便吧,反正今天能采访成功,有一半是你的功劳,感谢感谢总是应该的。尽管有点借花献佛的嫌疑,但是,这‘花’可绝对物超所值哦!”

她没有夸张,是真的物超所值,但邵天扬却极为不屑:“音乐会我听的多了,没什么意思,你拿去送别人吧。”

“真的?”冯程程眉开眼笑地把票收起来,又觉得不好意思,“那我请你吃饭吧。”

邵天扬漂亮的眉眼总算舒展开来,英气非常:“这还差不多,你上次还欠我一杯酒呢。怎么样,今天晚上?”

冯程程摇头说:“今天不行,刚采访了江墨,我还得回去弄稿子呢。”

邵天扬倒不强迫,只是笑骂她忘恩负义,于是她笑:“唉呀,邵大哥,多体谅体谅我嘛,就算我欠你的行不行,过些天你来找我讨,我一定奉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