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程程下了车,站在楼底下往上望,周围是一片灯火通明,唯独自家的窗口是黑漆漆的一片,猜着是王珊珊还没回家,她竟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想法。
邵天扬从车里探出头来:“我送你上去?要是从哪儿窜出个猫啊狗的还好说,这要是窜出一条狼来,我这责任可就担大了。”
冯程程心里一暖,嘴里却说:“狼不就在车里坐着呢吗?我上去了啊,你千万别跟来,不然我告你尾随。”
邵天扬正在抽烟,结果听见“尾随”两个字又笑又气,一不小心就呛着了,一声连着一声地咳嗽,而冯程程却头也不回地跑了。
下了电梯,冯程程开始找钥匙、开门、点灯、换鞋,再抬起头一看,王珊珊竟然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她吓了一跳,连声音都开始发颤:“你在家怎么不开灯?想吓死我呀?”
王珊珊哼了几声,笑的极是诡异:“不关着灯,怎么能看见有个男人送你回家?你中途跑偏,洛阳也不见了,我以为你们俩跑到哪儿旧情复燃去了,结果打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另外一个男人。快说,这个男人是谁?认识多长时间了?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
面对王珊珊连珠炮似的追问,冯程程决定三缄其口,打死不说。但王珊珊何其精明,岂肯就这么轻易让她应付过去,不得不下了杀手锏,把她按在床上挠痒痒,最后,冯程程只得投降,把自己和洛阳在小凉台上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
王珊珊听了她的叙述,脸色一阵一阵地难看,最后,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问:“我刚才就那么一说,敢情,他真的想跟你旧情复燃?怪了,他和那女的过的不舒心了,所以又想回来?还是他想跟那个女的一生一世,却仍忘不了旧情,于是还想跟你继续勾勾搭搭?”
冯程程抱着抱枕,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嚅嚅地说:“在你心里,洛阳就跌份儿到这个程度?”
王珊珊挑眉:“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甩你的吗?你忘了你一个人哭的时候,他在搂着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再现实一点,恐怕他和那个公务员连床都上过了。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原本他跟你分手,我还想这种事情勉强不来,就算他的理由不算正当,但是,毕竟他有选择的权利。现在,他又反过来跟你说这些,我真是打骨子里瞧不起他。”
“这么跟你说吧,”她凑上来,指手划脚地对冯程程说,“洛阳现在就是一张信用卡,但在我这里,他的信用度已经是零了。”
洗过澡,冯程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洛阳站在凉台上抽烟的样子。
以前,她哪里肯让他抽烟,往往是还没等他把烟拿出来,她就已经立起了眉。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她不肯,他就同她商量,把每天十支烟降到五支。她摇头,他就再降,最后,连一支都不行,他就急了,搂着她在她耳边小声喊着我反对,我反对,于是她就学着港版电视剧里法官的口吻说:反对无效。
既然反对无效,他只得无条件服从。其实,他一直在她面前控制的很好,但她知道,他背着她的时候也会抽。不过,她整个白天都和他腻在一起,只有晚上才放他一个人,而他总归是要睡觉的,所以,他最多也就抽个三、四根解解馋罢了,于是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自然。
今天,他在她面前,还是控制的很好,或者他是真的没有忘,但是,当初是他说不要她的。他走的那样决绝,如果他肯回一回头,就一定可以看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可是他没有,连作作样子都不肯,现在,他有什么资格还想回来,有什么资格若无其事地来求得她的原谅?
还是王珊珊说的对:他就是吃定了你还爱着他,所以才敢这么说。
冯程程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角,越想就越纠结,最后,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冯程程,当初是他先放弃的,所以,你绝不能再让他这么轻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