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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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当晚,安亦辰如约来市区花园的高级公寓里。本来他大可以完全将她置之不理,可是她很聪明的抓住了他的罩门,只要是与希乐有关的事,他就无法置身事外。

这套公寓他还过好几次,熟门熟路的按了门铃。

这时,门吱哐一声打开,在昏黄暖昧的灯光下,方昧穿着一袭火红的吊带睡裙摆着腰姿走了出来。

“不是有事要谈吗?不进来吗?”方昧侧身靠在门边上,睨着媚眼凝视着怔忡发愣的安亦辰。

安亦辰斜着眼将方昧上下轻打量一番后,沉下暗眸,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

方昧微漾着轻笑关上门,看到安亦辰僵立在客厅的时候,她从酒柜拿出两个酒杯和一瓶年份已久的红酒走来到沙发上坐下。熟巧的打开红酒塞子,在透明高脚杯上倒满,端起一杯递到他面前,媚眼轻笑:“喝杯酒暖暖胃吧。”

安亦辰移开身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姿态悠然的坐下,锐利的双眸紧盯着她,说:“不必了,我今晚来不是跟你喝酒叙旧的,你不是说有事要谈吗,那就早谈早散,我们也不必拖大家的时间。”

“你就这么等不及的想甩掉我啊。看来就算李希乐她结婚生小孩,她在你心里的份量可真是一点也不减,你心里看到的想到的只有她,却把我的痴情爱意丢弃在一边,你知道吗,恨她,嫉妒她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方昧解气的仰着头,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所有的怨气怒恨一并爆发。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扯上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安亦辰上前扯住她继续倒酒的手,他不想跟一个只会发酒疯的女人谈事情。

“就是因为你这么小心翼翼的维护,我才更讨厌她。”方昧甩开他的手,继续往酒杯里倒洒,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真正伤心的时候只有酒才能一解她的千愁。

“就是你这种把她当成宝奉着的态度最让我恨。我自认没什么比不上她,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不是一个更强更漂亮更聪明厉害的女人,这样还能叫我输得更心服心甘。知道为什么我会跟她成为好朋友吗?那是因为你,因为我想更好的打击她,报复你。看着你们痛苦我才解气,因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方昧发疯似的,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她就要是要让自已疯狂,让自已糜醉,只有这样才能忘掉爱他的痛,等他的痴。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沉醉在自已编织的梦里不醒来。

“方昧,爱情是不能比较的,爱了就爱了,没有任何理由可说。你是你,她是她,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希乐,你永远代替不了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安亦辰背过身去,仰望着落地窗外星光斑点的夜空,寥冷的夜跟他的心情是那样的相符。

“可以的,真的可以的,只要你愿意多分些目光给我,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的女人并不是只有希乐一个,你还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方昧醉眼迷离的从身后搂住安亦辰,死死的揪着他腰间的衣衫哭求着,在爱情面前她是个弱者,真的败得一踏胡涂,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

“呵,是吗?不会有更多更好的,希乐是独一无二的。在这四年里,跟我交往过的女人不乏才女,美女,但每次醒来我都会发现这个残酷的事情,再美再好的女人,她们都不是希乐,都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要的女人。于是,内心的失落更大,空寂越深,她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怎么也忘不了了。”安亦辰挣脱开方昧的拥抱,转过身将她推开一些距离,眸底暗含着隐疼,哑声道。

被推开的落空感凌迟着方昧,泪如雨泣般在脸上肆虐着,她捂着耳朵摇着头就是不肯相信:“不,不,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你是骗我的,你是想要我死心才这样说的,亦辰,我是爱你的,是真的真的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要我死也愿意。不要这样推开我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独守在那个黑暗空地里好吗?”

“方昧,你冷静点听我说。”安亦辰上前摇晃着方昧的双肩,试图想让她清醒。他凛下眼,抿着冰唇,“你是个好女孩子,但我不适合你,女人的青春有限,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去找那个更适合你更值得你去爱的男人吧。”

“可是,最适合最值得我去爱的男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要我。如果这样的话,我情愿死了算了,最起码可以不用这么折磨。”方昧双手捂着胸口,密长的眼睫上沾湿着晶亮的泪珠,噬痛斑点的啃咬着她。

安亦辰颓放下手,垂着眼睑,轻声叹道:“你这又何苦呢?”

“你不也是,一直苦苦的追在希乐的身后,绝望而执着。”方昧纤指轻轻一拉,将身上单薄的吊带睡裙扯落在地,跨出白皙小巧的脚踝,赤身扑进安亦辰怀里。

踮起脚尖,饥渴的在那片薄唇上寻求着慰藉,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能找到心灵的依属。

安亦辰怔立着没有回搂,也没有推开,任着她亲吻。即使方昧吻得再炽情,他没有给她回应,因为除了希乐之外,其他的女人都一样,根本给不了他情动的欲望。

“没用的。”安亦辰稳扶住方昧的肩膀轻推开,然后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套在她光裸的身上。

“你好残忍啊,连敷衍我一次都不行,连让我做梦的机会都不肯。那……那一晚又算什么,那个激动狂情的晚上,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再的拒绝让方昧心痛得崩溃,难道她就真的那么差吗,难道她就真的不值得他看一眼吗?仅仅只是一眼啊……

安亦辰抚着她的脸拭掉泪痕,声音暗哑:“那晚我很抱歉,因为我把你当成她了,所以忘掉吧,它本来就是个错误。”

“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他撇过头不去看她,当走到门边时,无比冷然却心痛的撂下一句:“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你自已保重。”

当关上门时,安亦辰仰着头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拒绝一个好女孩的爱意真的残忍,但是不爱一个人却勉强接受她那对她更残忍啊。

方昧的深情他受不起,更不想委屈她。现在她或者会很难过痛心,时间长了所有的伤都会结痕变淡,没关系的,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她需要去适应,而他也会学着去适应。

客厅里,随着安亦辰的离去,方昧颓身倒在地上,放肆的啕哭。她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小到大,即使受到再大的打击困难,就算再苦再累,她也决不轻易流泪,因为流泪的女人最就软弱的,可她不是。但这唯一一次的爱情让她清楚的认识到就算自已再逞强,她也不过是一要需要爱而软弱的女人。

只是,在爱情里,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她再也无法逞强,卸掉所有防护的盔甲之后,她只是一个脆弱不堪的女人,一个可怜乞求着爱的女人。

辞完职后,希乐就专心在家里安胎,每天都享受着万受瞩目的对待,可这对于希乐本人来说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她很想大声的宣布:只是怀个孕而已,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可是,不可以。谁叫她嫁的那个人是叫慕伊凡,谁叫她嫁进的是有名的豪贵之家慕家,谁叫她怀的是慕伊凡下一任继承人呢?万一有个闪失,这个重担可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唉~~希乐第N1次次叹气,看来以前看电视说豪门少奶奶不容易做,什么婆媳问题,添丁生子,礼仪形象之类的一大堆。可她嫁进来还从来没遇到这些烦扰,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个少奶奶不易当呢?

难道说她命太好了,庸人自扰。

看着一天天飙升的体重,希乐除了郁闷还是郁闷。对着镜子日渐臃肿的身材,她才意识到黄脸婆是怎么来的。话说她现在正被伊曼跟将宛心所罗列的保养品补得滋润,脸色红润光滑,多了一份精神,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寂寞,有些凄凉,脑子里老爱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产前忧郁症?

意识到这个重大问题后,当天晚上,希乐就娇柔柔的腻到坐在床边看经济股市报的慕伊凡怀里。

“怎么了老婆?一整晚都愁眉苦脸的。”慕伊凡放下报纸,接搂着依进来的娇躯,轻俯着头蹭着她的脸,呢声问道。自从这个小女人怀孕后,他的耳朵就没少慕家两人的荼毒,说什么怀孕的女人情绪会大一些,当老公的体贴的照顾。这不,今晚一回来,这小女人的情绪还真有些异常。

“我觉得不开心,胸口空空闷闷的,像被人偷挖了一块似的,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希乐在他怀里舒服的窝着,有些发肿的双脚紧贴着他的,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有种快要失去他的感觉。

“这样啊,那我帮你揉揉好不好?”慕伊凡一脸认真的将大手罩在希乐丰满膄的胸部,揉捏轻按的,很光明正大的享受着。

希乐一脸愤愤的拍掉他的手,顿时红了眼眶中,嘟起嘴埋怨道:“人家可是跟你说真的,你还在闹,都不关心我。”

不会吧,还真的说哭就哭啊,慕伊凡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这小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慕伊凡捞回娇躯紧搂在身前,嘻皮笑脸的讨喜好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没能关心你,还在开玩笑,老婆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好一次好不好?”

“哼,每次都用这招,谁希罕你啊?”希乐撇撇嘴,还是不怎么解气。这个臭男人每次一惹她生气就用美男色来诱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可恶的时,每次还真让他受用了。

“那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情可以叫我的宝贝老婆如此的苦恼不堪啊。”慕伊凡好玩的捏着她红鼓鼓的小脸颊,都快要当妈妈的女人,怎么还那么可爱,连生气都那么可爱,真叫他爱得欲罢不能。

被他这么哄一哄,希乐还是很没志气的窝回到他怀里,娇叹几声道:“老公,我怀孕后的样子好丑啊,你会不会因为这样而不喜欢了?我告诉你可不能喜欢别的女人,不然我做鬼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慕伊凡紧紧圈住连威胁都那么可爱的小女人,心里暖和和的,双手交叉抚在她略为凸起的小腹上,这里正孕育一个属于他跟她的新生命,低磁着嗓音轻笑着:“傻瓜,怎么会呢。不管老婆变成怎样我都爱,何况你可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这才这样,我应该更疼爱你才是。”

“可是……不是有很多男人的出轨都是因为老婆怀孕而无法兼顾到他们的需求,所以……你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会嫌你脏的,你以后都不可以碰我还有孩子。”希乐低着头,羞红着脸,小声的喃喃。虽然是夫妻,但讨论起这种敏感话题还是让她羞堪不自在。

“那是他们,虽然男人好色乃本色,但是我可不像他们那样重欲,我是很有分寸跟定力的哦。”慕伊凡拿着他的桃花眼乱抛着,像极一个拿到一百分的小学生骄傲的炫耀着自已的光辉。

“你之前的花花莺莺还不是一大堆吗?现在还在这儿得瑟什么。哦,对了,你还有简暖这个终级骨灰追求者。”希乐看不惯他那一副春风荡漾的样子,死揪着他腰间几下,忍不住炒炒冷饭酸一酸他。

只是冷饭炒过头了,气氛一下子冷沉了下来。

希乐有些怯怯的掀起眼细看了看慕伊凡,只见他抿着薄唇紧绷着一张脸,搂住她腰身的手也加重了不少。

“疼啊……慕伊凡你弄疼我了。”腰间被他勒得有些发疼,她蹙着眉头挣扎着示意他松手。

思绪反应过来的慕伊凡马上松开了手,微带着歉意的看着她红了的手腕说:“对不起,有没有伤着。”

希乐摇了摇头,巨大的空洞撕扯着她的心,想说的话全都隐没在恐怖里。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她也不是那种神经大条的女人,自从跟他说了怀孕的事那晚开始,他就变了,变得沉默,变得隐晦,变得让人更捉摸不透的冷漠。

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正在改变碰上他,只是他不说,所以她也不会去问。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们这样下去真的会好吗?

“我一时激动,所以忘了力道。”慕伊凡偏着脸,沉着邃眸,隐晦地说:“希乐,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去计较了好不好?我说过每个人都不是完美无缺,每个人都有过去,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是现在我们结婚了,我不想拿过去的事来牵绊着我们。就算以前我跟简暖有过什么,但我答应过你今后都不会,所以我也不会拿你的过去来要求你现在。”

从灯光的打照角度,希乐可以看见他孤傲的侧脸隐隐透着寂寥。她听得似懂非懂的,想给他回应些什么,可是都了嘴边的话,几度掀了掀唇,还是咽了回去。

之前她认为他只是个被宠坏的高傲嚣张公子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花钱养女人,可看到他认真的负责工作,还有他的体贴细心,为了多一些时间陪她,特地将工作带回到家里,现在又说出这么一番在情在理的话。最终,她发现自已根本一点也不了解他,一直以来,他就像个迷,像个未知,在等待着她的探索,可最后她才发现,自已根本进不了他的心。

“我不是要拿这些事说你的,我只是……”只是什么呢?只是太在乎了,只是太害怕了,因为这些幸福来得太快太美满,反而让她觉得更不真实,心里的得失更重。

“没什么的,反正我也不在意,只是占有欲不只是你一个人有,我也会有,而我的占有欲会比一般人的大。”慕伊凡大掌轻罩上希乐的头顶,细细的抚摸着柔软的秀发,嘴角略微一弯,勾起好看的弧度,低沉磁性的声音懒懒地:“所以,你在要求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以身作则示个榜样。”

“你……什么……”希乐被他突然凑上前放大了好几倍的俊脸吓得身子往后一仰,有些紧涩的问:“我不明白?”

慕伊凡手掌延下到她的脸庞,抚触着底下细滑紧致的手感,然后那张紧张得一张一合的小嘴上狠狠的咬上几口,戏谑道:“你明白的,你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敏感,怎么会不懂呢?”

“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一次也没有。”希乐反握着他的大手,与之十指相交,咬着唇,长长的眼睫扑扇扑扇的,带着几分羞怯。

“傻瓜。”慕伊凡舒着眉头揉揉她的头发,带着甜蜜的宠溺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