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伊凡放开希乐,在咖啡馆内循视一周,然后扭过头朝她咧开嘴一笑:“你跟方雨泽两人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嘛,不过我得郑重的提醒一下,到目前为止你的身份还是我慕伊凡的老婆。”
希乐瞬时霎白脸,震惊的望着他,带着强烈的不可置信质问:“你没有签下离婚书。”
“你以为我会签下离婚书入任你跟方雨泽两人双栖双宿吗?你太天真了,告诉你,就是你是我慕伊凡用过的丢弃物,我也不愿便宜别人,因为我有洁癖。”慕伊凡勾起冷笑,眸底毫不掩饰他的蔑视。
他的讥嘲蔑视将希乐拉回到现实中来,他还是那个霸道强势,自以为中心的慕伊凡,那还她奢望着什么呢?奢望他还能爱她,奢望他还心存一丝爱意吗?
“那你这次来是什么意思?追妻的老戏码吗?我的记忆不会错的话,那天可是你说要离婚的,我只是先一步帮你把离婚书弄好签好字给你,省得你麻烦。”希乐板起脸,一脸悠然自处的说,仿佛在诉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慕伊凡恼怒的扯过希乐的手腕掐住她的脖子,发出噬吼:“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甩掉我吗?你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脖子上传来的扼痛,希乐有一瞬觉得自已就要死去时,脖子上的力道放轻了,她了得了喘息的时间,睁着迷朦的眼挑看着他,勾勒出一抹破碎:“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甩掉了我这个包袱你就可以跟你心痛的人在一起了,不用再偷偷摸摸的顾忌自已已婚的身份,说到底我是在帮你。”
为什么说出这些话后心会这么疼呢,不是说要将爱深埋的吗?即使不爱也要保存自已的尊严的吗?可是心仍在痛,像被什么东西在剧烈撕扯着。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还得感激你的慷慨成全喽?”慕伊凡眯着狭眸,冽谲而危险的朝希乐苍白的脸上呵着热气。
他绝对是故意在扰乱她的思绪,可是偏偏她受这一招,只要他一靠近,她的思绪就全乱套了,什么坚持什么骄傲自尊都抛置脑后,从来就知道,在他面前,她只是卑微者。是她一直在乞求着他的爱,不仅烦了他的心,更困了自已。
希乐揪扯住他的衣袖,卑微的哭泣着:“你到底想怎样,告诉我,不要叫我去猜,我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我还是猜不透。每一次的猜测揣摩只会让我更痛苦更痛恨,你的冷酷你的漠视像千百万的利刀锉穿我的心,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呢?”慕伊凡扶住她渐软下去的身子,呢喃的亲吻着她眼角的泪水。心里正微微生着疼,丝丝缕缕的朝四周蔓延开去。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是上天派来惩治他的克星,心里就是再恼火再愤怒,对她,终究是恨不起来。她的离开,让他发狂,他想去找别的女人证明并不是非她不可的。可是,当他看到其他的女人赤身躺在床上搔首弄姿的时候,胃里涌起一阵作呕的恶酸正在翻搅着要冲出口,最后他慌乱的逃走。
这时他才明白,他算是栽了,栽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身上。慕伊凡的确是非李希乐不可,可李希乐是不是也非慕伊凡不可呢?
“那你呢?在你心里我又算什么?摆放家里的花瓶吗?”希乐眨了眨眼睛,揉碎了泪水。
她在要求他,在这场婚姻爱情中,她不能再被动的牵引,人不能只求回报而不问付出。原谅她的自私,她已经不想再卑微的当爱情中的弱者,她想坚强的为自已争取地位还有尊严。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命的呢?”慕伊凡轻咬着她苍白的唇,让他思念饥渴了多少个日夜的唇,还是那样的甜美。
“不。”希乐推开他,闪到一边的墙角上,瞪着怔大的眼睛,发肆的哭喊着:“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不是男人随便两句甜蜜的话就能哄得团团转。慕伊凡如果你真把我当成你的全部跟你的命话,今天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不管是你还是安亦辰,或是简暖方昧,你们从来都是自私的人,而我,现在也是。”
碰的一声,慕伊凡发怒的踢倒身旁的桌子,暴走到她面前,盛怒咆吼道:“难道这一切是我造成的吗?你说我欺骗你,那你又何时真心待我?跟你安亦辰的私混不是一次两次,你有没有顾虑都我的心情呢?难道天底下就只有你李希乐才有心吗?”
“我没有……。”面对慕伊凡的指责,希乐惶乱了,这样的罪责太重了。
“你敢说在这场婚姻中你一点欺骗都没有吗?那安亦辰,方雨泽这两个人你跟我交待过吗?我说过以前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结婚后你仍然跟他们藕断丝连的纠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要忠诚信任呢?你在质责别人自私之前你有没有想过自已才是最自私的,不肯付出真心,却一直要求着别人对你付出真心,你真残忍。”慕伊凡紧握着拳手愤怒的砸向希乐身后的璃璃上,顿时璃璃碎满一地,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手背上汩汩而出,滴落在光瓷地板上,绽出妖娆的艳花。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不知道是不是慕伊凡疯狂还是他的指责,希乐浑颤着身子,小腹底下绞缩着疼痛,像有什么要流下来一样。
慕伊凡看到希乐双手捧着肚子疼痛的模样,将一切的愤怒的抛后,他搂紧她的身子,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老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真恨自已,明知道她现在怀着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忍忍自已的脾气,为什么要说这些尖锐的话来刺激她。
“伊凡……我肚子好痛啊,孩子是不是要没了……”希乐瞳孔惊缩的扯住慕伊凡的衣角,恐慌的问:“我不能没有孩子……我想要留住他……我们的孩子……”
慕伊凡打横抱起希乐冲出去,奔走途中俯下头轻吻着她的额角安慰着:“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出世的。”
听着产房里传来的阵阵痛叫声,徘徊在产房外等候的慕伊凡的心被揪着焦虑,交握纠绞着的双手正冒着湿汗,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想冲进产房里代替她去痛。
间隔时,有一位护士跑了出来,慕伊凡马上上前揪住的,急问:“护士,我老婆她怎么了,怎么痛了这么久没还生啊。”
护士仿佛看惯了这种情况,冷静的对他说:“先生冷静一些,孕妇产前情绪太过激动,有流产的迹象,医生正在全力的抢救当中。”
流产?慕伊凡呆住了,扯着护士的手也垂了下来,薄唇轻颤着合动。
是他,要不是他在这个关键时刻去刺激她的话就不会导致流产,他是个刽子手,害死自已妻子跟孩子的刽子手。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只是想劝她回去的,可为什么局面会被他弄得这么僵呢?为什么他就拉不下那点尊严骄傲呢?
“不,她一定不能有事,她一定不能有事。”慕伊凡冲到产房门前捶打着嘶吼道,如果没有她的话,那他还有什么意义?他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他都愿意为她妥协。
“先生,你不要这样,这样会影响医生的抢救工作。”护士上前想去拉住他,毕竟这里是医院。
“我要进去陪她,听到没有,不管怎么我都要进去陪她。”慕伊凡紧捏着护士的肩膀,摇晃着咆吼,什么尊严骄傲,名誉地位,他统统都可以不要,只乞求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无事的陪在他身旁。
护士抵不过慕伊凡的要求,让他进来陪产。
慕伊凡蹲下身子看着隐着剧痛的希乐,心像被刀割一般难受,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受痛,却什么也帮不上。
他伸出颤抖的指腹轻轻抚着她痛得冒汗的额头,声声柔情的唤着:“加油!我会陪在你跟孩子身边的,这是属于我们的孩子,他一定会坚强的挺过来,所以你也要坚强的持下来,孩子一定是满怀希望要见他们的父每的。”
“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我一定要将他平安健康的带到这个世界上。”希乐痛的睁着迷朦的眼,偏着头看他,伸出纤细白嫩的小手。
慕伊凡马上接过她的手紧握放在脸侧上摩挲着,扯出微弱的笑,细语柔声的唤着:“会的,我的老婆是世界上最棒的,我们的孩子也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幸福的。我们不要再这样害伤下去了好不好,我们明明是相爱的,难道真的要看到对方痛苦才肯罢休吗?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愿意看到他的爸爸妈妈这样的,他还等着我们给他生许多的弟弟妹妹玩呢,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希乐紧咬着牙关,痛忍着使出最后的力气扯出一抹脆弱苍白的碎笑:“嗯,我们答应好的,以后再也不争吵了,我们之间还有孩子,会幸福的,一定会。”
然后在慕伊凡深情的叫唤声中,希乐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