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无比的好奇心,海志紧跟着白柯返回顶峰,从盘天擎的树底下一口气冲上树梢,穿过密集如云的顶层枝叶,如同破土而出,登上了山外之“山”,当将盘天擎完全踏在了脚下时,整个蓬莱的境况一览无遗,四面是一望无垠的碧蓝海洋,一直延伸与晴空相连,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远离尘俗的净空之域,仿佛能洗刷内心一切的污垢,抚平烙刻在记忆当中的伤痕。
“哇啊!没想到从这里看下去会如此壮丽!我都快觉得两只眼睛不够用了!”海志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
“你看那边!”白柯指着蓬莱的北方向说道。
海志顺着指引望了过去,发现远方有一座孤立的岛山耸立于前,与蓬莱隔着一条狭窄的海峡,这座岛山形态奇异,整座山体从底部到腰部平滑而无陡坡,而到其山顶则突然得浑圆而鼓凸,像根巨大的柱子顶着个圆球插入海底,但又并非垂直而是与海平面形成一个斜角,向前而倾。
“这岛山的外形为何如此怪异,上宽下窄而且还呈倾倒之势,好像随时都会摔入海中,越看越让人汗颜。”海志不解地说。
“不会倒的,只因它与主体是相连的。”白柯解说道。
“主体?相连在一起?”
“你眼前的这座岛山其实是蓬莱的脖子和头颅。
“你……你说什么?脖子和头颅?”海志听得是云里雾里,瞪大着双眼。
“哈哈……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前仆后继地冒险进入东海寻找蓬莱,但却从来都是一无所获,即便他们手中拥有所谓的蓬莱方位图,甚至他们当中还有目睹过蓬莱的向导,其结果都一样,因为蓬莱并不是岛,而是一只活生生的鳖!它时刻都在游动当中,自然无从探寻,无踪可觅。”
“你是说这……这整座蓬莱岛都是一只鳖?”海志惊奇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啊,要长成这副巨大的身躯,这只鳖该有多少年岁了?”
“具体的年岁已无从得知,但据我先辈流传下来的说法,早在盘古开天辟地,破混沌而成三界之前,蓬莱就已经在无极之海中生活,也就是说,它的年龄比三界还要大,正由于蓬莱与三界并无干系,所以在此生长出来的生灵自然就与中原所生有着天壤之别。”
“白柯兄恕我愚钝,虽然你说得有理,但我实在难以置信……”海志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脸惊讶地说,“你刚才说蓬莱一直在游动,可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呢?”
“蓬莱有此巨大无比的身躯,动弹起来自然也是极其缓慢的,它每向前划动一下就得要花一整年的时间,而它每天所能游过的距离仅有七八丈左右,你终日在它身上呆着,当然无法察觉,不过说到变动,难道你忘了这些年在蓬莱发生的一切吗?”
“你是说鱼人离开蓬莱前后的变化?”
“正是,鱼人以前在这里胡作非为,蓬莱恼怒之下便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四处荆棘丛生,为的就是要赶跑鱼人;而鱼人被你赶走后,蓬莱便舒缓了过来,逐渐焕发了生机,这才有了现在这般欣欣向荣的景象,看得出,它十分愉悦呢!如果你还有怀疑,可到蓬莱的西北、东北、西南、东南和正南五个方位下海走走看,就可以看到它巨大无比的四肢和尾巴了,如果不知情,还以为是海底呢,不过去的时候你可千万小心,要是不经意地走到了尽头而沉落了真正的海底就危险了,即使你水性再好,也难抵东海的激流,再说你人一下海,与蓬莱彼此间的距离就在时刻变化,想回来也会变得困难。”
“那按白柯兄所言,这长在蓬莱背上的盘天擎可就是天底下最老、最高大的树木了?”海志渐渐接受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现实,冷静下来继续问道。
“若论树龄,盘天擎自然当之无愧领衔于三界,但说到树高,可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说,三界之中还有比盘天擎还要高大的树木?会在哪呢?”
“盘天擎树高不过三百丈,而有一棵树,则多倍于它!”
“多倍?”
“在东海继续向东二万里,可抵达扶桑国,其国内遍地而生一种奇特的树木,其叶似桑,而每两棵树同根偶生,相互依倚而长,固称之为扶桑树,而扶桑国也因此得名,而当中最高的一棵扶桑树王高达二千丈,要两千人手拉手才能抱住,其树根盘于冥界,树干长于地界,而树冠则伸于天界,就连太阳也是沿着它的枝叶而升,直到越过树冠,日出才得以显现。一千年以前,我才刚刚出生不久,那时蓬莱还在扶桑国近海一带游弋,让我得以亲眼所见。”
“那据白柯兄之描述,那扶桑树王岂不是直通了三界?”
“不错,也正因如此,天下的各路神灵也在那交汇,可谓三界之枢纽桥梁,琼楼玉宇、仙阁宝殿在树身之上层出不穷,并且全部悬空而建,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