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有趣的书法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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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时有位挚友想求傅山写一幅李白的《静夜思》诗,他也毫不例外,坦率地对朋友说:“我每每在作书画前,总先要观察天地万物,待到有所领悟,便展纸泼墨,一挥而就。今君之书事,约以中秋为期,如天气晴爽,风定月明,当准备纸笔。”

到了中秋节那天,果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朋友容光焕发,他知道傅山嗜好饮酒,便设宴盛情款待。夜幕降临,傅山书兴勃发,他先让侍者研好一大盘墨,然后将四尺玉版宣平铺在桌面上,并取来铁界尺镇住宣纸的四角。一轮明月升上中天,秉烛为之。不多时,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蔚蓝的夜空上,向大地散射着银色的光华。

傅山乐陶陶地叫侍者取来墨盘,放置在桌面的右上角,要众人退出房去,便独自开笔作书。朋友觉得好奇,并没有真正退去,而是悄悄地躲在门旁,窥视傅山的举动。一会儿,他见到傅山走到早已准备好的书桌旁,乱写一通,接着又凝望着窗外的皎月发愣。突然,他手舞足蹈、急奔乱叫。朋友看到这里,不觉大吃一惊,连忙跑到傅山的背后,用力将他抱住,直往床上拉。傅山回首一看,正是自己的朋友,便十分叹息地说:“啊呀,你败坏了我的书兴,怎么办呢!”说着即掷笔揉纸而废。

朋友拾起宣纸,瞧着那张尚未完成的书面,十分后悔地叹息道:“傅山作书,物我两忘,我当初真不该打扰他啊!”

《姜帖》流传轶闻

安宸英(公元1628年-公元1699年),字西溟,号湛园,浙江慈溪人。年七十始举进士,以殿试第三名探花授编修,后因科场案牵连,死于狱中。他工诗文,精书法,行草尤妙,与同时代的朱彝尊、严绳孙号称“江南三布衣”。

姜宸英对书法理论有独到的见解,曾在所着《湛园题跋》一书中说:“古人仿书,有临有摹,临可自出新意,摹必重规叠矩,然临者或至流荡杂出,摹者斤斤守法,尚有典型。”他的书法在同时期的名家中久推第一。清人钱泳在《书学》一文中说:“本朝如姜西溟、汪退谷亦从松雪出来,学之而无弊也。”还在姜宸英活着的时候就己遐迩闻名,为人所重。身后更是片纸若金,价值连城。

当时宁波有一个姓赵的寒士,不幸因火灾而家产被吞噬殆尽,生活面临着绝境。赵寒士的父亲有一个朋友,见到赵家遭受这场不测之祸,很是同情,就慨然拿出一册自己心爱的珍藏已久的《姜宸英行草墨迹》送给赵寒士。赵寒士得了姜帖,顿时窃喜不已,心中暗暗想道:“拿它到市上去换米,我家八口,不是可以吃饱半载了吗?”想着,便兴冲冲地跑到街上去。

这时,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闪电交加,突而下起了倾盆大雨,赵寒士连忙将姜帖往衣袖内一藏,飞也似的往回跑去。他途经一座破庙,顾不上挨在门边喘粗气,就去摸袖口。糟啦,姜帖掉了。赵寒士煞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寻找,但始终没有下落。

当地有个叫柴上林(梓廷)的人,好尚义气,喜藏书画。他正路过一家酒肆,见有个老兵拿着一册姜帖在换酒,便凑上前去一瞧,见卷内书法娟秀,心里立即沸腾起来,一把拦住老兵说:“我以两坛家酿老酒为代价,买下这一本法帖吧!”说着立即把老兵引到家中,交付了老酒,小心翼翼地铺开字帖披览起来。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哭声,柴上林闻讯后,开门问过缘由,才知道这寒士正是姜帖的丢失者,于是就忍痛割爱把姜帖归还给了赵寒士。

柴上林的这种济人之难的行为顿时被传为美谈,当时就曾有人赋《柴上林还帖》一诗,来记载这一件佳事。

康熙误题灵隐寺

康熙皇帝(公元1654年—公元1722年),是我国清代具有雄才大略的帝王政治家。他喜读书,甚至请西洋教士教他天文、地理和数学。他也很爱书法,每于闲暇,即以临池自娱。他在位六十一年问,曾六次南巡,有五次到过杭州。他在杭州每到一处风景名胜,必题字、写诗并刻石以志,表示自己的“贤明”和“风雅”,但即使像康熙这样能够刻苦临池,重视实践的帝王书家,有时也不免发生一些误笔。清人笔记《庄谐选录》中就曾记载了一个饶有兴味而又发人深思的《康熙误题“云林”匾》故事:

有一天,康熙帝游览杭州山水来到灵隐寺。寺里的和尚因为皇帝驾临,不胜光荣之至。就要求康熙亲题一块寺匾。康熙慨然答允。他提起笔,饱蘸浓墨刚一落笔,由于疏忽竟把“酃(líng)隐禅寺”中的“酃”字的“雨”首写得太大了,几乎占据一半的地位,再写下截就头重脚轻,比例失调。正在踌躇不决之际,被站在一旁的大学士高士奇(字澹人,号江村,杭州人)看到了。

高士奇灵机一动,立即在手心上写了“云林”两字,假装替皇帝研墨的样子,把手掌朝向康熙。康熙见了顿时心领神会,如释重负,急忙写了“云林禅寺”四字(“云”的繁体字为“云”)。

直到现在,灵隐寺最前面的天王殿上,还悬着这块名不副实的寺额。凡到过灵隐的游客,看到这块“御匾”,都会想起这位“好名”皇帝的这件趣事。

郑板桥学书法

郑板桥(公元1693年—公元1765年),名燮,字克柔,号板桥道人,江苏兴化县人。他是清代着名的书法家和文学家。所作书法隶楷参半,乱石铺地,布局生动,自成一格。说起他在书法上的造诣,还与妻子徐氏的帮助有关。

郑板桥年轻时就喜爱写字,由于科举考试制度的束缚,他的字写得大小一律、墨色全黑不变,成了缺乏艺术个性的“馆阁体”。后来郑板桥登上仕途,一心想要更张换辙,摆脱这种庸俗板滞的书体,但又苦于写不出新意。

有一天夜里,郑板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有一个创造书体的疑团解不开,因而右手有意识地在自己的身上画来画去,一会儿描摹唐代行书大家李邕(字泰和,江苏扬州人)的《麓山寺碑》(又名《岳麓寺碑》),一会儿又叽叽咕咕地念着李邕所说的“似我者生,学我者死”的话。由于比划人了神,不知不觉地竟划到了睡在身旁的妻子身上去了。

郑妻好梦正酣,突然被吵醒,不由得轻轻埋怨丈夫道:“我有我的体,你也有你的体,人各有体,你为何不写自己的体!”真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妻子的这一句埋怨的话,竟给了郑板桥莫大的启示。“对呀,我从前写字亦步亦趋太像古人了,现在应该学一半,撇一半,取各家之长,补自己之短。”

郑板桥越想越觉得妻子的话有理,于是他急不可耐地翻身披衣,伏案挥毫,将历代书家的书法特点以及绘画中的某些线条有机地熔铸在一起。他取各家之长,融会贯通,以隶书与篆、草、行、楷相杂,用作画的方法写字,终于形成了雅俗共赏、受人喜爱的“六分半书”,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乱石铺街体”,成了清代享有盛誉的着名书画大家。

刘墉与翁方纲论书

清代着名书法家刘墉(公元1719年-公元1804年),字祟如,号石庵,山东诸城人,乾隆进士,由编修官至体仁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他以楷书见称,用笔刚柔相济,深得钟繇、颜真卿书法的神韵真髓。刘墉有一个得意弟子,是同时代的书法家翁方纲的乘龙快婿。

翁方纲(公元1733年—公元1818年),字正三,号覃溪,晚号苏斋,直隶大兴(今属北京)人,官至内阁学士。他精于鉴赏,经他考证题跋的着名碑帖颇多。他又擅写楷、行书,虽刻意求古,功力深邃,但没有跳出欧阳询“拘束寒俭”的藩篱,恰与善学前贤而不受前贤束役的刘墉相反。

有一年正月初一,刘墉的学生到岳父翁家拜年,恭贺岳父翁方纲福体安康,万事如意。接着又奉上一卷不久前刘墉送给他的董其昌法帖让岳父观赏。翁方纲一行一行仔细地披览着,禁不住为董其昌高超的书法造诣而惊叹。但是当他读到卷末刘墉的跋语时,赞声戛然而止。翁方纲手指刘字严肃地对女婿说:“请你问问令师大人,他写的字哪一笔是古人的?”刘墉接到转告后,不假思索,当即回答:“请你也问问令岳父大人,他写的字哪一笔是自己的?”

这个故事既耐人寻味,而又富有深刻的哲理,它启示我们:任何一门艺术,都是学古和创新两者的有机结合。只有在学象一、二家笔法的基础上,如蜂采蜜似的融会贯通,才能升华到更高的艺术境界。

梁同书书名播中外

清代中叶,钱塘(今浙江杭州)有个叫梁同书(公元1723年-公元1815年)的人,字元颖,号山舟,晚自署石翁、新吾长,官至翰林院侍讲,能诗词,书法之名尤播中外。论者谓刘墉朴而少姿,王文治艳而无骨,翁方纲临摹唐碑,面目仅存,汪时斋谨守家风,典型犹在。惟梁氏兼数人之长,出入苏、米,笔力纵横!如天马行空。汪文瑞、张文敏后仅此一人而已。

梁同书平生爱用许虚白宣纸和夏岐山、潘岳南生产的毛笔。他年逾八十,还能在明灯下书写蝇头小楷。当时,东南一带的士大夫、道院和佛寺大多慕名求他撰写碑文和匾额,他虽一天到晚笔耕不辍,但仍还不清累累“书债”。他的儿子怕父亲年老体弱,会累坏身体,就对他说:“古往今来,大凡名书法家,多有代笔的人。王羲之的代笔人是任靖,苏东坡的代笔人是高述,赵孟烦的代笔人为郭天锡,而董其昌则由吴楚侯代笔。父亲大人何不也物色一个代书人呢?”可是梁同书却认为:“别人诚心诚意地来求我的字,我怎能采取这种冒名敷衍的办法!”

那时,日本国有个王子酷爱学习汉字书法,他久闻梁同书的大名,就挑选了自己历年所学的书法数十幅,托一个舶商带至中国,代请梁同书评点。舶商既到中国,便邀了一个日本在中国的青年留学生同往。梁同书本来并不想接见他们,但由于远客的再三恳求,才出来晤面。舶商道过寒暄,即取出书件,转达了日本王子对他的问候,梁同书也就认认真真地披览了一番,提了意见,便将原作还给商人。

舶商临走的时候,梁同书又问青年留学生:“你为什么要与他一同来?”青年学生回答道:“前不久,我接到本国国王的令旨,要我在离别贵国前去拜访梁先生一趟,并求他题幅字。如今我学习期满,即将毕业,故不得已只好打扰梁先生一下。”梁同书听了深受感动,即舒纸濡墨,提笔写下了一幅恭笔楷书,送给了这位异邦年轻人。

童钰解人之危传美德

情代着名书法家童钰(公元1721一公元1782年),字璞岩,又字二如,号二树,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弃举业,专习诗、古文。与同郡刘文蔚、沈翼天、姚大源、刘鸣玉、茅逸、陈芝图称“越中七子”。工书法,尤善写梅,生平所作,不下万本。

童二树性情慷慨,乐于助人。他客居河南编修一省三十六州县的志书时,书画之名已传播大江南北,求其笔墨之人,门庭常满。他总是不厌其烦,尽力而为,对于贫苦书生,更是免费赠送,分文不取。

有一次,童钰去朋友家做客,途经一条小巷,忽听得前面传来若隐若现的抽泣声。揪人的哭声震动了童钰的心弦,他循声而去,只见草舍旁有一位姓高的中年妇女正泣不成声,悲伤欲绝,童钰忙上前询问实情。那妇人用手擦着眼泪告诉他:“我靠做针线活维持生活,不久前老母病故,家贫买不起棺材、坟地,叫我怎么做人啊!”

童钰怜悯她的困境,便用安慰的口吻说:“大嫂不要过分悲伤,我有办法替你解决。”说着即从随身携带的“朝文袋”中取出墨和砚台,研了起来,并提起笔洋洋洒洒地挥舞一阵。不一会便把几张宣纸书写完毕交给她说:“可拿到市上去卖!”这妇女半信半疑地来到大街上,刚摊开宣纸便被一些书画爱好者和收藏家团团围住,有的人竟愿意出纹银百两买一幅童二树的字。不过一刻,她拿着的童书就被抢购一空。那妇女将卖字所得的数百两白银,不仅办完了丧事,还造了几间新房呢。

俗话说“好事无脚走千里”,这件事就像春风似地传遍了许多府郡县的街头巷尾,人们都在称颂童钰解人之危的美德。

吴历学书忘友人

在中国书画史上被誉为“清六家”之一的杰出书法家吴历(公元1632年-公元1718年),字渔山,号墨井道人、桃溪居士,江苏常熟人。擅长山水画,兼工楷法,由于勤学苦练,青年时代就已写得一笔端庄肥重而又略带天真烂漫的苏体行楷书,在书坛上崭露头角。但他并不因此而沾沾自喜,而是遍访名碑,更进一步钻研书法的体势和墨韵。

有一年秋天,吴历应浙江吴兴郡守的邀请,前往湖州拜访,不料郡守遇事小出,吴历便留了便条,先上街游玩。他听说离湖州不远的碚琏镇上有一个永欣寺,是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七世孙、隋朝书法大师智永禅师书写《千字文》的地方,而且寺内还留有历代骚人墨客题刻的诗文,便决意前往观赏。吴历信步进入寺内,首先发现庙宇壁间镶嵌着一块后人移置于此的苏轼手书的欧阳修《醉翁亭记》楷书巨碑,高兴得不得了,立即换来笔墨纸砚,布席展卷,全神贯注地临摹起来。

不久,郡守回到府署,见了纸条,一直等待着吴历,谁知时间已过去了半天,还是不见客人的到来,这使主人十分着急,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际萦回。为了及早与吴历相会,他当即派人四出寻访,终于在永欣寺里找到了吴历,但时间却已过去了整整三天。

吴历见主人寻找自己,这才想起留条湖州府的事来。这几天,自己醉心于书法,竟还没有拜访过主人呢!他十分抱歉地对郡守说;“你看我,竟把‘父母官’忘得一干二净了。”郡守已知底细,他深为吴历的那种精勤学书的精神所感动,从此也拜吴历为师学习书法艺术。

钱坫左笔生奇辉

情代书法家钱坫(diàn)(公元1744年—公元18O6年),字献之,号十兰,别署篆秋,江苏嘉定(今属上海)人,官乾州州判。他从小就博览文史,喜爱书法篆刻。特别在篆书上,他专攻秦朝李斯的《泰山刻石》、《会稽刻石》和唐代书法家李阳冰的《三坟记》、《城隍庙碑》。博采诸长,融于一体。他曾刻过一方“斯冰之后,直至小生”的闲章,足见他对自己书法的自重。

钱坫五十六岁那年,赖以握笔的右手不幸得了结核性腕关节炎,虽经名医多方诊治,但仍无显着疗效。一个书法家不能泼墨挥毫,岂不是等于艺术生命的终结。怎么办呢?是在惊涛骇浪中拼搏,还是在湍流的漩涡中沉沦,钱坫陷入了深思……

突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了书画前辈陈延(遐伯)、高凤翰(西园)等人在右手病废后,刻苦锻炼左手的故事,决心选择后一条路,也尝试用左手来写字。在艰难的作书练习中,钱坫逐渐体会到用左腕运用,势逆笔反,与右手相比反而能增添一种奇拙生动的韵味。由于钱坫知难而上,打好扎实的基础,因而晚年的篆书艺术不仅没有后退,而且还突破了以前的板滞姿态,大大前进了一步,成为一代左笔名家。

黄慎承母教览群书

黄慎(公元1687年—公元1760年)是“扬州八怪”中具有高超艺术造诣的书法家。他字恭寿,又字恭懋(mào),号瘿瓢子,福建宁化人,久寓扬州。黄慎幼年时家道中落,失去父亲,养育的责任就全都落在他母亲的身上。

黄慎的母亲贤德通达。她一方面承担家庭的生活重担,帮人洗涤,做针线;另一方面严格督教儿子要用功读书,日后成为一个有道德有学问的人。黄慎在读了一些书后,就对书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整天写写画画,忙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