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寒烈只想把水瑶留在身边,已经不再去计较用什么方法了,他已经不求她原谅了,再恨他一些又何妨,现在,总比刚开始,她冷漠以对要好,起码他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即便是,恨。
龙寒烈每天忙着和皇帝协商交涉两国的交往,小然则大多数时间和水瑶在一起。现在的水瑶,一天不见小然,就会心发慌,小然成了她生活的重心。
她教小然识字,看小然练武,看他摇头晃脑的读诗,鬼精灵一样会逗她开心,这样的日子,要是一直维持下去,那该多好啊。
小然一直对摄魂家的暖暖念念不忘,还经常拉着她去看暖暖,有暖暖陪着,她这个娘也得靠边站了。她也在担心,忘尘的伤是不是好了,她不知道他的住处,身份,只能等着他出现,然后对着他明亮一笑,健健康康的在她面前。
水瑶在小然的再三央求下,只能顶着酷热向摄魂家走去,小然小手拉着水瑶大手高兴走着,两人走在十字路的时候,突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而来,眼看着就要撞上来,水瑶一惊,慌忙的抱住小然一个飞身,安稳落地,小然却突然大喊道:“娘,有个小妹妹……。”
水瑶一回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完全被吓傻了,而那马车疯了一样的狂奔着,水瑶放下小然,忙去救那小女孩,说时迟那时快,水瑶揽住小女孩的腰提着她便飞身离去,躲过了马车的冲撞,小女儿却张口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钻心的痛,水瑶站稳忙将那孩子放在地上,那小女孩得了自由,几下子便钻入了人群中不见踪影。
水瑶皱眉,怎么回事,这什么孩子,难道是吓坏了?她低头看向被咬的手腕,齐齐的牙印,渗出乌黑的血迹来,一条手臂也开始发麻。
不好,水瑶脑海中一惊,有毒。小然也急急忙忙跑过来,看到水瑶乌黑了的手臂,担心的问:“娘亲,你的手怎么了,她为什么咬娘亲?”
水瑶伸手点主了穴道,护住了心脉,唇色却开始发黑,可是看着担忧的小然,她还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小然忘记了,娘亲会解毒,这点小毒难不倒娘亲的,别怕!我们先去摄魂舅舅家,再研究怎么解毒。”
小然担忧的点头,忙扶着水瑶向摄魂家走去。
本就快到摄魂家了,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摄魂看着水瑶脸色不对,忙应了出来扶住了她,焦急的问:“出什么事了,你中毒了?”
水瑶点头,摄魂忙扶着她坐下。
水瑶皱眉,有些疑惑的道:“是我太大意了,也没有防备之心,一个小孩子,咬了我一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一切都是人安排好的。”
“能解吗?”
水瑶点头,“可以解,不过,我要先将毒逼出来,麻烦你派人帮我去抓药。”
摄魂忙点头,“你说,需要什么药。”
水瑶说了药的名字,摄魂一一记下。写下来忙命人去抓药了。水瑶看着小然担心的小脸,笑了笑道:“小然去玩好吗,娘亲需要把毒逼出来,不能被打扰。”她只说不想吓到小然,这毒,挺厉害。
小然虽然不情愿,可是怕影响水瑶逼毒还是下去了,不是去玩了,而是急急忙忙的出了摄魂的院子,去找龙寒烈了。水瑶则被摄魂抱着上了二楼,自己坐好,用功逼毒,让摄魂出去了。
这毒很毒,她的一条手臂已经麻木了,而且流走的挺快,如果不是她及时护住心脉,怕是已经没命了,那孩子,五六岁的样子,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下毒,那么,那个孩子,也必定是个毒人了,怕是……活不了多久的。水瑶没有恨那孩子,反而有些叹息。
水瑶拔下头上的银簪,在被咬的地方划了个口子,而后用功逼着毒。黑色的血迹顺着伤口处缓缓的流出来,乌黑的手臂也开始慢慢的恢复常色。
水瑶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正想停下却已经晚了,胸口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乌黑的鲜血来。
而此时,门被人粗鲁的踢开,四个男人一起闯了进来。水瑶忍着痛望去,却见是忘尘、摄魂和龙寒烈,还有儿子小然。四个男人看水瑶的情况,很是不妙。
龙寒烈喝道:“你们都出去!”
忘尘冷着脸道:“我留下!”
摄魂则拉着小然的手道:“小然,跟舅舅出去。”小然不甘心的被摄魂拽走。
龙寒烈则上前,想要为水瑶用功逼毒,水瑶却伸手推他,“你……出去,我不需要你救……。”
“什么时候了,你还怄气?!”龙寒烈满脸焦急,想强行为水瑶逼毒,水瑶却用功抵制着,冷笑道:“我宁愿死,也不要承受你的恩情,你……出去,出去。”
龙寒烈的脸一阵青衣阵白,心里又是担忧又是痛苦,水瑶的话,像绵绵细针,扎入他的心里,痛的难受。忘尘一撩衣摆坐在水瑶身边,“水瑶,别说话,逼毒要紧。”
水瑶点头,不再说话,安静的要忘尘为她用功逼毒,而龙寒烈则僵直的站在那里,她不需要他,宁愿死也不承受他的恩情。
水瑶的毒被慢慢的逼了出来,手臂终于恢复了原色,摄魂命人弄来的药草也已经捣碎了,弄了糊状,送了过来,忘尘为水瑶糊在了伤口处,又用感觉的白布包上。
水瑶的身体有点虚,软软的靠在忘尘怀里,龙寒烈慢慢的退了出去,水瑶对忘尘的依赖,刺痛了他的心也刺痛了他的眼,他的位置已经被人取代了,他怎么就不甘心呢?
水瑶恨他,厌恶他,而他也不打算求得水瑶的原谅,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只要她还是他的就行,他不计较使用什么手段。
小然得之娘亲没事了,便跑过来看,没见到自己的父王,却见那个狐狸男守在一边。娘亲的脸色很苍白,精神也不好,躺在那里对他努力的微笑。
“娘亲,您没事了对不对?小然好担心哦。”小然说着趴在床边,拉住了水瑶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小脸上还是有着不安和恐惧。
水瑶摩挲着小然冰冷的小手,微笑着道:“没事了,明天娘亲又可以陪着小然玩了,现在娘亲有事和这位叔叔谈,小然去找暖暖玩好吗?”
小然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的狐狸男,敌不动我不动,他先听娘亲的话,便点头道:“那娘亲不可以说太久话哦,要好好休息。”
水瑶点头,小然这才离开。
忘尘为水瑶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这才有些歉意的道:“水瑶……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告诉你我是谁,你也不曾问过我,可是,今天的事,让我震惊,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出什么事,对付你的人,害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无法再来看你,不然只会给你带来灾难,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时候,我也身不由己,不过我今天慎重的问你一句,水瑶,愿意做我的女人吗?虽然,我无法给你唯一,可是,我会好好爱你,照顾你,保护你。”
“其实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你身份不凡,你的好,你对我的关心和情意,我都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心底有伤,对男人,对爱情,惶惶不安,甚至说我从来都不想要爱也不想再要男人。你刚才也说了,你无法给我唯一,忘尘,你有妻子的对吗?不要让她伤心了,好好的对她,我们只做朋友,这样也好。”
“他快走了,你……会不会和他一起走,为了孩子,你会吗?我不想……以后的日子看不到你,这样说,我知道自己自私,可是,我舍不得你走……。为什么你会不能爱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让你失望的……。”
水瑶微微的摇头,她遇到的男人好的不少,可是坏的也不少,伤她也很重,楚天殇的伤害是一辈子无法磨灭的恶魔,龙寒烈的伤害是刻在骨子里的痛,每呼吸一下都会痛,她幽幽的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恨不相逢未嫁时,忘尘咀嚼着这几个字,淡淡的笑了,却很苦涩,是啊,只怪,他们相逢的太晚了。
忘尘心底都是伤、失落,却还是哪一淡淡的笑,“累了吧,先睡一觉,让我该走了,水瑶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应该有好久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水瑶点头,不再多言,就这样吧,她和忘尘只能做朋友,既然没有结果,何必要给对方留有念想,不见面也好。
一直守在外面的龙寒烈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望着一片漆黑的屋子,他的心好似被油煎了一样,那过什么忘尘的为什么不出来,他一直守在那里做什么?
正想冲进去的时候,摄魂却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龙寒烈回头,冷厉的眸子望着摄魂,“放手,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摄魂微微一笑,“王爷既然这么在乎水瑶,为何当初又放弃,既然放弃,又何必苦苦纠缠。难不成,失去了,才知道,真的爱着水瑶,这样的话,是不是已经晚了?你的错误已经铸成,不能去勉强别人去接受你的改正。你即便是勉强了她的人,可是你勉强不到她的心,只会让她痛苦,王爷有何苦为难她?”
龙寒烈冷冷一笑,“本王在乎的是人,心在不在又何妨,在一起,不一定要与爱情有关,本王是她的男人,一辈子都是,所以,即便是不爱,她也属于本王。”
正在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水瑶的门被打开,忘尘从里面出来,龙寒烈眼中冒着火,似要把忘尘一把撕碎了。忘尘冷冷的斜了龙寒烈一眼,拱手向摄魂道别,虽然龙寒烈是王爷,他不屑。
忘尘走后,龙寒烈甩开摄魂的手,有些怒气冲冲的走到水瑶屋子伸手推开了门,水瑶似乎要下地喝水,
龙寒烈的心燃起一阵妒火,冷喝道:“放手!”
水瑶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怒色的龙寒烈,她皱眉,有些不高兴的道:“王爷,你是不是走过地方了,这里似乎不是你该发号施令的地方,麻烦你出去。”
龙寒烈想着水瑶对忘尘的温柔,看着水瑶对她的厌恶和痛恨,冷魅一笑,望着水瑶,“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你是小然的娘,如此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似乎有些不合礼数!”
水瑶气的恨不得找东西塞住龙寒烈的嘴,口气冷硬的道:“王爷,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我没有关系,我即便是再嫁,也轮不到你说话。”
再嫁?龙寒烈头嗡的一声,“再嫁,别忘了,你还是我龙寒烈的妻子,我们拜过天地,发过誓言,怎么?你忘记了吗?水瑶……即便你恨我,我也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永远是我的女人……。”
水瑶坐起身来,怒视着龙寒烈,冲着门外大喊道:“来人,来人!”
丫环被呼喊了进来,忙不迭的问:“您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拿笔墨纸砚来!”
“是!”
丫环退下,不一会儿拿着笔墨纸砚进来。水瑶撑着身子下了床,走到桌前,摊开纸,研磨,悉悉索索的写着什么,龙寒烈坐在有着水瑶味道的床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心想,她能翻出什么花来,也不阻止她,看着她生气的脸,武媚而有生动。
水瑶写好了,拿起纸张,唰的一下执向了龙寒烈,冷着脸道:“龙寒烈,别再用我是你妻子的这个荒谬的事来说事,我们没关系了,请你立刻离开。”
龙寒烈低头看着纸,俩大字首先映入眼中。
休书!
休书!
她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