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想走那便转身过来我们好好谈谈。”虽然对方言语客气,但却夹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宇煜相信只要自己一摇头便会立即遭受至狂风暴雨般袭击。猛咬牙关挺胸迎着那滔天气势转身过去:“阁下正说到在下心坎上去了,我到想见识见识阁下究竟何方神…”怒目圆睁的宇煜突然闭口了。
一个男子站在离他不出十米的一方圆石上,一席月白长衫在风中随风摇摆,近一尺的长发被脑后二指宽的丝带紧紧束住。就这形象若是往大街上一站,不被人当作行为艺术便定会以为是疯子,这都啥年代了还穿这这样古朴古香的长衫,尤其是对方腰间还插着一根三尺左右的长箫。望着那略带苍白的面孔,宇煜突然一愣:“你没死!”
“拜阁下所赐!”那男子晃着一边空荡荡的袖管冷冷一笑:“我胡天月终日打雁没想到前几天竟然被雁反啄一口。”
“我先前还在想凭地这声音这般熟悉,原来还真是相识,只是没想到成名数十年的云边断雁胡天月竟是这般年轻,那晚夜暗你又藏身暗处所有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真正见面吧。毫无疑问你也是冲着洛书来的,你们道心宗除了背后偷袭、乘人之危还剩下什么?要书不难,先取走在下人头不迟。”
“说到偷袭在你这刺客面前我不是贻笑大方了吗?”胡天月鄙夷地瞟了宇煜一眼,高傲地望着天:“我尽管恨不得将你措骨扬灰,但还不屑倭寇那般偷摸行径,给你三十分钟疗伤,让你心服口服地离开这世间。”
“鬼才相信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之人的话。”这话宇煜自然没说出来,只是暗自衡量了一下彼此间的距离,右手一挥:“螟毫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何必假惺惺要讨你这可怜的仁慈,洛书在我怀中,要书先从我尸体上踏过。”
“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胡天月右臂一摊,插在怀中的洞箫竟然飞至他手心,缓缓在面前抡了半圈,一声声低沉的箫声如少女悄声私语般传来。声音一入耳膜便如跌进泥潭的手雷霎时炸裂开来,一波又一波延绵回荡在脑海。
面对排山倒海般声浪和胡天月自身强大的气势,宇煜知道自己已然失去进攻的先机。突然一声怒吼,须发尽张,双手一左一右在空中带出一阵阵紫黑光带,光带中精光颤动,其中传来隐隐暴戾的嚎叫之声,如地狱下受着最严厉酷刑的小妖在撕声力竭地诅咒。周围那些被严冬、寒霜拜访过的枯草簌簌地倒卷上天空,浓浓的血腥和杀意瞬间盘踞了整座山头。
胡天月仍旧那幅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冲你这戾气也不知经过多少鲜血的祭练,今日若不诛你便有负浩荡天恩。”手中洞箫突然一滞竟然脱手飞离掌心,夹着道道箫影便朝着宇煜点来。
“何必说得这般动听,你们一个个的陆续登场最终目的不就是为着洛书吗?说得再好听也没人鼓掌,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传闻中云边断雁的真正手段。”冲天而上的败草渐渐凝聚隐隐急出一道龙形,飞快地俯冲下来,游曳于宇煜身畔将那上千道箫影严严据挡在三米外。
“好!这年轻一辈中能挡住我这式‘箫弄影’的也算不多。可是别骄傲,这只是我三层修为,接下来可就没这么轻松。”胡天月一掐剑指,对面箫声陡转,发出刺耳的声浪如巨锤般猛烈撞向那道草龙。
那草龙嗖地猛一张嘴,一道雪亮的剑光从口中激射而出朝着几米外的胡天月射来。阳光端端照在剑身上,聚奎剑在一抹精光中夺闪而现。胡天月一察锐气扑面,连忙运转真元,浑厚的真元如一面铜墙铁壁般拦在面前。聚奎虽然不俗但终究只是一柄不错的法器,又如何能抵挡胡天月这般修炼数十年的真元,轻微的颤响中,剑尖已然露出一道龟裂的痕迹。胡天月面无表情地抽动一下肌肉算是笑了:“你以为凭着这样一点伎俩便能奈何…飞针!”最后两字他几乎是尖叫起来,一挥手连连打出数道气墙,而他本身却如闪电般穿梭在一块块的大石之间。
“不过,亏你还记得这东西。”头顶一蓬紫黑色精光如云团般遭下来,宇煜双手更是毫不停留地拍向他身上。
“呜..嗡!”长箫突然爆裂出层层声浪,数以千计的箫影陡然急转收敛住所有残影,从箫孔中射出六道颜色各异的精光。宇煜毫不怀疑那散发出强烈气劲的真元会将自己瞬间撕裂成碎片,心中暗叫一声可惜,舍弃即将到手的胡天月连忙朝旁边散去,手掌夹着紫光虚空连拍。
胡天月好似整暇地静立在前方:“这只是我五层修为,能应付过去再得意不迟!狂妄的你竟想用一对拳头来封锁我这六道真元…不得不承认你螟毫的确有骄傲的本钱,换着任何一人在这样距离之下能全身而退也不大可能,就凭你这手段也足够傲立于青年一辈高手之林。”
宇煜体内真元如即将干枯的小溪般缓慢地顺着筋络流动,用真元强行震散这六道真元已经是一种奢求了,即便是他能发挥他曾经的百分百的水准也一样怀疑自己能不能逼开那如影随徒的真元。双脚半扣,朗笑着挥拳而出,两脚一前一后呈外8字不断绕行,一双铁拳将自己走神守护得水泄不通:“老家伙,你一定听到过‘拳打卧牛之地’一词吧,当今世间能见着南拳精要的可是不多,请容许我说声:你很幸运!”说话间拳势激荡而出,一揽一放间那六道精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天月丝毫不在意宇煜化解掉自己射出真元,如少女捻花般捻着聚奎得剑尖,手腕轻扬,聚奎画着一点耀眼的白光便朝着宇煜双拳而去。“便是你这破剑也不能奈我何,难道你认为拳头还可以靠近不成?”
宇煜笑了,这次是开心的笑;如看见阳光般露出胜利的微笑:“今天就让我卸下你另一只手,不会武术那是你最大的失败,你凭借真元驾驭长剑尽管声势霍然,但这更暴露了你对武技的无知,武之一道贵乎击、技。上者伐智,下者求力!你手上没有了兵刃还能奈我何,真元吗?”宇煜身形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胡天月这等修为也不明白宇煜是如何办到的,只能飞快地朝后退去。
手疾、眼快、身滑、腿捷这是此刻最能概括宇煜这以瞬间的动态,未带多少真元的双拳竟然也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虽然沉闷却半点不输胡天月先前的箫声。这瞬间的动作已然将南方拳术八诀发挥得淋漓尽致,手、眼、步、神、气、劲、术被这一个众人视为魔道贼子的此刻演绎得酣畅,周围杀气隐隐消失,在淡淡的血腥中紫黑色的拳头如两朵并蒂黑莲凭空闪现,胡天月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两朵莲花如何茁壮成长,却已然盛开,左右两边胸膛几乎是同时被莲花印中,轻柔的力量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体内真元好似被大力推卷的浪潮一波胜过一波从心坎朝着整个身躯席卷而去。
就在宇煜双手接触道胡天月胸口瞬间,一道绚烂的精光如跳出地平线的旭日散发出耀眼精光的刹那。从他体内透出。宇煜整个身躯被拉到精光扫中如遭雷噬般剧烈颤抖起来,心里高声咒骂:“这家伙体内居然有护身法器,见鬼,这…竟然能穿透我身体!”来不及多想的他双脚猛蹬,整个身子在阳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朝着山下的树海落去。
胡天月喷出一口血沫抬眼过去却那里有螟毫半点踪迹,虚空一扬召来长箫再低头望着肋下被戮神刺戳出的硕大针孔。咬牙切齿地骂道:“狡猾的家伙,两次都让你这样突然逃走。懦夫、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