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虽然修为差劲,但这眼光还算凑合。”张郎似乎对宇煜能辨认出此剑身份感到大为高兴。
宇煜道:“依仗这等神兵利器便算你的本领,亏得还是曾经叱诧一时的青年高手,原来以不过靠着他来成就你那虚名而已。”
“既然你都说这是虚名我还在乎他什么,十大青年高手么?嘿嘿…多么荣耀的虚名,谁要谁拿去,只要我手上掌握足够的实力,岂止青年高手,即便是天下高手也不在话下。再说我们修道者修的不就是驾驭身外之物为己用的能力吗?”随即一顿道:“既然你知道此剑是纯钧,那你更该知道它是你无可抗拒的神兵。此剑为天人共铸的不二之作。典籍记载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它也是欧冶子生平最得意只作,难道你以为在此剑威之下还能善终不成?”
纯钧剑光一转,茫茫天地霎时风雷俱消,整个街道都被剑光笼罩,雪花在剑气之下早在半空便被蒸成水雾,原本呼呼狂啸的街头转眼间便如湿蒸室般雾气腾腾。宇煜脸色骤变,飞快运转着体内两道截然不同的真元抵抗着来自头顶的压力,他已经顾不得去计较那两道真元给自己带来的后果了,心中暗自吃惊:“纯钧果不愧神兵之名,这转瞬变化如臂指使,挟天地之威绝对不是常人能承受。”
“嗤…”一声微不可闻的撕裂声同时传入两人耳畔,宇煜扭头望去却阵看见一道拳头大小沉沉的黑光如破开乌云的朝阳般穿过纯钧的光芒射了过来,纯钧发出嗡嗡的噪响便要朝着那团黑光追去,张郎心神一禀,对方能破开自己兵刃的剑光想来也非泛泛,虽然自己也未施展全部修为。打出一道真元朝着上空长剑一指:“唑——”,长剑发出一串颤音忽然回到鞘中,剑光一敛,沸沸扬扬的雪花又悠悠洒落下来。
黑光一落到地面便慢慢扩散开来,转眼间已经有两米直径。下一刻张郎和宇煜都呆住了,因为他们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从那团黑光中走了出来,即便是亲眼所见他们也难以相信这事实,先前那拳头大小的空间如何能容下这一百八十公分的男子。
“胆子倒是不小,敢坏张某的好事,想来阁下也非无名之辈吧!”似乎宇煜性命和洛书已然成了他囊中之物。
“大胆!”那男子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暴吼,风雪中八道红光如燃烧这的陨石般朝着这边射来。宇煜感觉到自己不是那八道利器的目标后连肩膀也没晃动一下,任由利器贴着自己衣襟飞过去却浑然不动。
那黑袍男子的声音适时想起:“算了,何必与你们两个后辈为难。”随即一道微风拂来。风很轻,连雪花也没有惊扰,但那八道利器却如撞在铜墙铁壁上般一转方向直直没如距张郎半尺不到的积雪中,振眉望去却是八根四尺左右的长箭。
汗水慢慢侵出张郎额头,悄悄打望了那男子身后的八个黑衣箭手几眼,刚才那八箭速度太快,若自己有所防备还不难躲闪,可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突然到他只能原地发呆,若多挨上那一点点的时间自己这身体可能就成刺猬了。
对这长箭宇煜却不陌生,再加之那身后几名箭手的修为似乎比自己曾经认识的箭手更要厉害上几分,每一个箭手都有和他不相上下的修为,在弓箭这方面还有谁比他所认识的乌蛮拥有更厉害的属下?那么对方的身份更是呼之欲出了。
果然,那男子整整衣襟缓慢踏步上前到:“他们叫我月神,当然这不是本座真名,真名早已经忘记了,我来此的目的你们也该明白!”话一出口张郎便大惊起来。
“月神!黑月盟月神。”随即又迅速将脑袋昂起来,心中不服道:“月神又能怎样,我有神兵纯钧难道还会惧他不成?”
月神看着神色变化不断的张郎道:“年轻人,最好把你心中那套高傲收起来。没错,纯钧是上古利器不假,但你能发挥他的十分之三威力吗?即便是你师父持有此剑也不定能在本座面前讨得便宜,洛书你是别想打他注意了,因为你还不够资格。”说完黑袖一荡,张郎整个身子便如一片雪花般轻飘飘的飞了出去。空中想起月神漫不经心的声音:“我现在不伤你不见得下一刻仍旧这般,洛书让你拿去只能是种糟蹋,再回去潜心修炼几年吧。”
随即打量着螟毫道:“你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实属不易,虽然你师弟曾经和本座弟子有所冲突但我以可以既往不咎,下面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当然。”宇煜点点头:“你是想要我交出洛书是吧。可是很遗憾,我宇煜一生贱命对别人的要求总是喜欢拒绝。”
浑厚的真元如塞满火药的木桶瞬间炸裂开来,宇煜身子好比风中残荷剧烈摇摆起来,可是脚跟没有移动半点,微微弓着腰满含敌意地盯着对方。
月神黑袍罩着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不错,能对抗本座三层修为,这普天之下应有你螟毫一席之地。”三层修为!这是何等狂妄的口气,换着别人若说他面对大名鼎鼎的螟毫只施展三层修为定然会被别人当成吹嘘,但是宇煜知道他说得不假,虽然月神没有出手但先前挥手退张郎和眼下对自己的这手段便让一向狂妄的自己醒悟过来:“原来我一直不过坐井观天,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不算决定高手,但相信凭自己实力也许还能应付过去,谁想竟然输得这般快,若是对方再加一成、两成修为自己便立时丧命。”
月神收回真元道:“你还坚持先前的观点吗?年轻人,要知生命不易,偶尔换一种方式生活也许对你更好。”
“呵呵…老夫在山中便听闻黑月盟林林总总。月神,几十年过后我们见面怎么和以前一样,又看见你在威逼别人,难道你也不能换一种态度解决问题吗?”风雪中传来一个虚无的声音,那声音时近时远,如一团棉花般在空中飘浮着,也许随便一股寒风都能将他吹散,但却终究还是清晰响彻在众人耳畔。
月神身后八人齐臂张弓,八枝箭分别指向四面八方,从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便让人不敢小视。月神神情一顿,随即示意手下安静下来才朝空中笑道:“白毛,几十年没见你声音还是一点没变,来都来了我们便见上一面何妨?”
宇煜心一下沉到低谷:“原以为来了一个帮手。幼稚,这洛书可不是糖葫芦,那有人这般轻易舍弃。”
“我一直就在这里,只是你们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罢了!”那声音更近了。宇煜猛然一抬头朝茫茫苍穹望去,隐约可以辨别出一个米粒大小的白点始终悬浮在几百公尺的上空。白点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离地面不足十米的上空。白光是一柄长剑,从剑身散发出来的真元如江南水乡中静静盛开的白莲,带着一股飘逸,剑虽出鞘却感受不到半点锋芒,便是青山中众多柏树的一株,那般平凡、普通。
大剑至钝、大巧不公!
虽然宇煜见到过驭剑飞行的孔宣,但仍旧抑止不住心中震撼,作为体修的他深深明白一个道理:反璞!而眼前这人修为无疑到达了一个异常恐怖的境地,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境界!那人举步轻抬,如闲庭信步般跨步来到众人面前,先前那柄飞剑已在不知不觉将飞到他肩头,斜斜地挂在背上,从那粗糙的剑柄可以发现那根本就是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铁剑。
来人也没异常突出的装束,袖口还一边倒卷着,活象刚从农田里跑过来赶集的庄稼汉,唯一让人诧异的是那头银白色的头发,想要从中间挑出一根青丝都是那般困难。松松散散地站立在两人面前,和宇煜、月神的站立点结合起来刚好成为一个三角形。
“白首太玄!”
月神话一出口宇煜便恍然大悟,以前空空和乌蛮谈论当今天下高手时候曾提及过此人,只是这名字在脑海中打转却就是叫不上来,当初虽然说起过不少高手名字,但都坦言承认不是魔主万源的对手,若真如此那万源不知又是何等厉害。
“月神别来无恙!”太玄微微作揖道。
“活得挺自在的,好久没有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故人。”相对于面前这个农民月神更像一个西装革领的上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