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煜怎么也不敢相信镜子里面那个手脚被齐齐折断耸拉着倒垂下去,左右两边脖子处的锁骨被硬生生拽出体外;碎裂的骨头上身子还看见一些如米粒大小的白色蛆虫在上面爬行,胸腔的肋骨也被一根铁链锁住一口气喘不过就要死掉的人是自己,好在刚才有一道力量打进自己体内,他才有力气缓缓睁开眼睛。宇煜虚弱地转动着干枯的眼珠:“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若有说求必礼下于人,我只要一闭气你便永远得不到你要的。”
莱菲尔优雅地将手绢收回口袋:“你连我为何这般对待你也不知道便这样肯定?既然这样我也干脆一点,洛书!我也同样喜欢它,只要你说出洛书的秘密你还是东皇的银徽…不,金徽!你将成为东皇的金徽,并任意支配东皇银徽之外所有杀手的权利,你看见旁边这位红衣教士了吗?就算是死人我们也能将他救活,因为赫尼尔教士擅长的就是生命的极至力量,只要说出洛书的秘密你那些伤都不在话下。”
宇煜讨价还价地说道:“那好,我告诉你洛书的秘密,前提是你必须先将我同伴放走。”
莱菲尔摇摇头:“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是我们的阶下囚,你唯一的权利就是点头。”
宇煜思量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想知道我现在的情形究竟如何,我的力量为什么消失了,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这是我们交易之前的先决条件。”
莱菲尔当然明白宇煜问这话的原因,偏头朝旁边示意了一下,那个被成为赫尼尔的教士微微迈出一步道:“不用担心,你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封印起来,不过这之前你最好别浪费精力在一些无聊的妄想上,因为禁元石不是你能够解开的。等交易达成之后我们会将你应有的力量还给你。”
“禁元石?”宇煜好奇地问道:“这似乎是我们中土的玩意,不过怎么会到你们手里。”
“这可不是我们交易的先决条件。”莱菲尔礼貌地回绝了宇煜,看得出来他曾经是受过良好的礼仪训练,面对现在这浑身恶臭的宇煜居然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地谈话。
似乎这都在宇煜意料之中,只是轻轻地说道:“一杯水不知算不算要求,我现在连说话都异常吃力,至少你们也不想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情理之中!”莱菲尔微微一笑:“也许你的胃还没有坏掉,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你这小小的祈求呢?赫尼尔,他交给你了,如果问到消息请尽快通知我。”说完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赫尼尔取来一杯白水在宇煜面前左右晃着:“螟毫先生请慢慢享用。”手腕一翻,整杯水当头淋下来。宇煜身子一颤如被硫酸浇过般传来专心的疼痛,尤其是碎裂的锁骨处已经患脓的地方再次流出涓涓的血迹。
宇煜扬着头想张嘴去接住,但脖子处那钻心的疼痛让他终于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待一杯水完全倒完之后赫尼尔才一脸内疚的表情:“噢,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是高浓度的盐水,连这样都还能忍受,看来你嘴巴一定比城门还要牢固。”
宇煜咬着牙苦苦支撑着问道:“你不是想要做交易吗?把抓起来的那个女孩放了,我马上告诉你洛书的秘密。”
“不急!”对方悠哉游哉道:“一个连这种痛苦也能忍受着不出声的人会这样轻易将这东西说出来,换着是你会轻易相信吗?我有的是时间陪着你玩,我今天压根就没想过从你身上得到任何消息,折磨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变态!”宇煜从牙逢里挤出一句话便在不出声。
“我把这当着夸奖。”赫尼尔莱菲尔从旁边拿起一个杯子:“放心,这次绝对是再纯净不过的饮用水,因为我还要你留着足够的体力陪我玩,将神力花费在你身上简直是一种侮辱。”说罢从旁边随便取来一个硬物便将宇煜门牙撬开,一股脑全将水全倒进宇煜嘴里。
宇煜连着呛了几口突然问道:“禁元石是从哪儿来的,你认识中土的修道者?”
“难道就只有中土才有吗?这是我一个印度朋友制作的。”
“不可能!”宇煜摇头道:“你们砸断我锁骨这还在情理之中,不过我的四肢恰好是在筋络关键处被你们用刀子挑开,这作何解释,禁元石只是封闭住人的真元,而我的筋络却不可能也一同被完全封闭。”
“那是因为你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的缘故。”
宇煜道:“我虽然力量尽失,但还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从肝脏而行至手三阴的筋络同样没有半点反映,看来你们这样做显然是别人授意,而这法子绝对不是你们老外能够知道的,只能是一个了解中国武术和修道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赫尼尔似乎失去了再谈下去的兴趣,叫来两人将宇煜带下去,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你似乎没有说道过他有这样聪明,不过也算得一条硬汉,伤成这样仍是面不改色。”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上帝降临下奇迹他也不能再站立起来。”轻轻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如果宇煜在的话一定能够恍然大悟,因为这声音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算陌生。
赫尼尔一想也放心下来,那熟悉的声音突然又说道:“有一点是我不明白的,以他的态度而论,先前却为何要主动讨一杯水呢,他明明知道我们是不会让他这么早就死,大可不比如此。”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候妥协是再正常不过的,若你还担心别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就会明白,那里牢房虽然简陋一些,但给他们再插上几支翅膀他们一样徒劳,因为他们飞不了。”
宇煜被抬回牢房原位,姬曦因为严重脱水仍然人事不醒。他连忙朝两位狼人道:“等等,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管事的若我师妹死了,他们永远不能知道想要的东西。”
“别忘了你现在是囚犯。”右边狼人说道:“你还以为你是东皇那不可一世的螟毫?我呸!”随即一口浓浓的唾沫喷在宇煜脸上。
看着对方一脸大爷的模样宇煜肺都快气炸了,平时别说吐自己口水,就是被人恶眼相向也要对方拿性命付出代价的,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在他心头:“这样下去不需半日她便会死去,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能把我和她靠在一起吗?面对面的,我想在她临去前一直这样看着。”
“没想到螟毫居然也有怜香惜玉之时,既然你这样想着你师妹,我也不能不成全你吧。对你,用你们中国的说法叫——花下死!不过还没轮到你死的时候,现在你看着花死吧,让你们嘴贴着嘴这样算不算帮忙了?”对方拽着椅子将宇煜的嘴贴到姬曦嘴唇上才哈哈大笑着离去。
宇煜闻着姬曦的嘴唇,感觉自己如吻在一块百年老树上一般,姬曦嘴唇已经如河床般彻底干裂了,四片嘴唇就这样紧紧靠着。
角落里传来安目安达奚落的声音:“这里是牢房不是公主的城堡,王子一吻公主便从睡梦中转醒的故事只有小孩才信。”宇煜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古怪地从他身体里发出一声异响。
奇迹出现了!
姬曦最初只是无意识地蠕动着嘴唇,最后又幽幽地睁开眼睛、醒来……
“这家伙聪明得让我感到害怕。”在一间密室里观望情形的赫尼尔毫不掩饰地说道:“他似乎将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讨那杯水了,原来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若我们不给她师妹进水,他就自己动…嘴。也还算有些本事,喝进肚子里的水也能随随便便吐出来,简直就和黄牛反刍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