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梨耸动喉结艰难地咽下口水说道:“就冲这钱,我们还犹豫什么?虽然我们不能像螟毫那样挥手之间让数十人头落地,抽冷枪对我们来说也不是难事。”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三书生摇摇头:“钱的确是好东西,我们谁不喜欢。不过前提是不能为了这些钱把我们自己给陪进去,我们是买卖人,可不能被人当枪杆使了,二哥你是否想过,教廷能将螟毫重伤,一百个我们加上也会被人家活吞下去。”
“吞就吞吧,这样半死地活着对我们来说也没多少意义。”汇梨抿着嘴唇,半响才突然冒一句:“就像螟毫那样,走到那里人家不是把他搁在首要位置。古往今来功成名就者,谁手上干净过,我们现在鞋已经打湿了,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今天朝教廷开枪了,也许明天整个利物浦都属于我们了,也就不必在仰息于越南帮。”
书生皱着眉头:“二哥,我看你是被钱给迷糊了。谁都可以许一个美好的未来,目光放在远处固然是好,但有时候也得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处境,我们在他们那些人眼里不过三只蚂蚱,你没看见那个老毛子手段吗?脸不红气不喘、赤手空拳放倒数十个越南人,这样身手的人还要我们去对付那些教廷吗?”
“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困难只是针对胆怯者。”汇梨坚决地反驳道:“刘关张三人当年也不过市井之人,若是畏惧他们能非得三分天下吗?唐太宗不杀自己哥哥能坐上黄帝宝座?朱元璋一个小小沙弥不是因为过人胆识而得到一个大明朝吗?和那些比较起来,一个教会又算得什么?”
“可是现在握着刀子和别人肉搏的时代已经不复存在,教会存在欧洲数千年,横跨数十个国家,势力之大并不是一个利物浦所体现的。”
“好啦!”奎明一拍桌子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冒这个险。钱可以慢慢挣,命却是唯一。”说着将手伸到汇梨面前。
汇梨茫然地问道:“什么?”
“桌上的支票,难道不是你拿了吗?”
汇梨抬眼望去,先前还静静躺在桌面的支票却不翼而飞,这桌面是农家常用的柏木大桌,直径有两米多宽,正是因为它大所以他们三兄弟经常在这桌上装卸枪支。先前支票就放在最中位置,若要想拿到它就必须得起身,而他们三兄弟刚才都没站起来,难道见鬼不成。
汇梨和大哥对视一眼,突然想起什么,心中一股寒意从心里冒起,迅速拔出双枪朝翕开的门口飞快扣动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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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怪异的声音在房间里突然响起,吓得张虎端在手里的汤药哐地摔在地上。好奇地拔开垃圾箱,却是师父那从来不曾主动响过的手机。呵呵地提在手里笑道:“这玩意还真好使,机身里面都沾血了居然还能使用。”
宇煜看了电话上号码:“本市的,莫非是那三兄弟不成?”随手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声音道:“宇煜,我来利物浦了。”
“宇痕?”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这会连伤痛都忘记了:“没事你来这里干吗?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别给我添乱…”宇煜声音有些严厉。
“地址。”没等这边说完宇痕便打断他的话道:“你现在的地方。”
面对倔犟的弟弟,宇煜也束手无策:“你现在在机场吧,在出口的大厅乖乖休息,我马上叫人来接你。”
电话那头似乎有些不耐烦,稍微提高了一点分贝:“我有脚,你只要说地址就可以了。”
宇煜无奈地叹口气说了地址,随后又叮嘱弟弟道:“机场右边是出租车站台,你去那边坐车就可以了。那边人多,注意自己的行礼和贵重东西……”话还没说完,对方啪地便挂了电话。
宇煜软软地靠在床上:“无缘无故的这头凭地生疼,你俩说说,他都这么大了还不让人省心,莫非上辈子我就欠他的了。”
博格罗夫老神在在地蜷在沙发上,翻来覆去数着手上的硬币道:“不省心的只是你一个人而已。他应该有21岁了吧,这么大的人谁愿意被别人像小孩一样照顾着,太监比国王还要着急这话你们中国怎么说的?”
“行了行了。”宇煜发觉博格罗夫越来越没大小之别了:“有这样形容师父的吗?你们两个都去吧,这里离机场不远,约摸他也快到了,出去接一下。他没来过这里,也不熟悉街道,万一找不到点就完了。”
“估计这会还没出大厅。”张虎也觉得宇煜担心有点多余,那么大一个人至于连门牌号也不认识吗?
宇煜眉头一展:“对啊,张虎你不是有太皓梭吗,你速度快。去机场把他接过…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
旁边俩兄弟一看师父居然打算御驾亲征,这不明摆着不信任咱办事效率吗?连忙拍着胸口保证带个完整的‘小’师叔回来。博格罗夫整天整天呆在这里没多少透气的机会,连忙也拍着胸口立下军令状跑了出去。
宇煜本来想趁着这会让自己安静一下,结果心里总是放不下,不时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终于,两兄弟带着宇痕回来了。
看着宇痕走进房间他才舒了口气:“接个人至于要这么长时间吗?博格罗夫,你脸怎么了,路上遇着麻烦了吗?我就知道那些约翰船长会给我们一点见面礼的,好在你们都平安回来了。”
博格罗夫气鼓鼓地朝沙发上一坐:“那帮孙子现在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铁定撕了他们。”
张虎靠在门上呵呵地笑:“师父你别理会屠夫,他脸上这是小..师叔咳咳…给他的见面礼,这家伙一上前就问调侃那个…小师叔来利物浦渡蜜月怎么没见着新娘子,小师叔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这礼物。”
宇痕站到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哥哥,看不出脸上的表情道:“你居然也有受伤的时候。”
宇煜知道他这是在嘲笑自己,也不想俩兄弟一见面就吵架,有些不悦道:“在这里玩两天就各自回去,别在外面野惯了。”
“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宇痕啪地重重扇了宇煜两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吓得博格罗夫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师父脸颊上那红红的掌影突然发怒地闪到宇痕身后,一把捏住他后领提了起来:“操!在车上老子没还手是因为你是师叔,你敢打师父那就是天理不容,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的整个脖子就断了,你信不信?”
宇痕毫去惧色地道:“你要杀我就动手,否则放我下来。”
一句话说得博格罗夫不知如何是好,动手吧,对方是自己‘小’师叔;放了对方自己脸上又不好受。
宇煜躺在床上说道:“放了他,这里没事了,你们俩练功去。”
博格罗夫愤愤地一松手将宇痕抛开,二话不说便出去了。宇痕如一只猫般在空中轻盈一翻落在宇煜面前:“这巴掌是老爸叫我带给你的。”
宇煜脑子轰然一震,半天才问道:“他们知道我的事了?”
“能不知道吗?神州第一刺客、全世界赫赫有名的恐怖份子,你那些七杀门的师兄弟门可把你捧上了天,见天的发布消息说你又杀了多少多少人,闹得整个中国沸沸扬扬。现在老爸他们一出门,整条街立刻没了人影,他们只好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宇煜咬牙切齿道:“这帮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突然又问道:“那你不在家陪着他们跑出来干吗?”
“带你回去。”宇痕从口袋里掏出一巴掌大的证件递到宇煜面前。那是张比名片大不了多少的证件,正间上面印着一条腾云驾雾的黑龙,龙爪四肢从云张嘴昂首,大有破天而去之势。
宇煜无声地苦笑一下:“龙组。没想到你终于还是进了龙组,这次你该是出来执行任务的吧,是想把我这个杀人犯押解回国呢还是就地正法?”
“我已经说过了,和我回去。”宇痕笔直地站到床前道:“我不想让别人指着家人脊梁说‘看,他家出了个杀人犯’。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自私!你一边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一边也剥夺了家人的自由,就为着自己的一时之快。”
宇煜没想到自己这个固执的弟弟居然能说出这样正义的言辞,正义到就如同舞台上那出话剧般做作,但同时也有些兴趣阑珊:“两兄弟,一个兵一个贼的两兄弟。和电视里面的剧情如出一辙,看来上天真是喜欢作弄人。你不来我也要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你看我现在这些伤,在利物浦,还有些人欠着我的债,我总要收回来才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