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收的是人命吧!”一柄金光流溢的长剑已摆在两人面前。
望着那如动物獠牙般的剑身,宇煜点点头道:“好剑!这本身就是夺人性命的玩具,没事还是别取出来。你知道吗,我在你这个年龄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大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大侠,现在看来似乎是老天和我的有一个玩笑。你能有这番话我当然是高兴的,只希望你能一直将这颗心坚持下去,这也算替我了结一个心愿。”
“和我回去。”宇痕握着剑柄再次重复道。
“要是我稍微摇头一下你可能都会动手吧!”宇煜坐在床上没动道:“我想想这是第几次在我面前递剑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长大,背着你每天走上几十里的山路去上学,背着你写作业、背着你去地里挖菜、做饭,那时候邻居说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两兄弟,我高兴地把这话告诉爸爸妈妈,乐得全家人都直笑。现在我还是以为我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
“住口!”宇痕似乎有些愤怒,将长剑抵在他胸口道:“我哥早死了,活在这世上的只是那个满手血腥、以杀人为乐的魔鬼。”
宇煜打了个呵欠道:“我没想过和你在这个话题上争辩。坐飞机一定很累吧,先去休息一下,我会吩咐他们为你预定好返程的机票,明天你可以在利物浦随便逛逛,也不枉白来一次。”
张虎适时出现在面前:“小师叔,你去看看给你安排的房间是否妥当。”
宇痕哼了一声收回长剑,望了宇煜一眼才离去。
博格罗夫从旁边悄悄跳出来,拍着胸口道:“乖乖,看来他打我的这一拳还算客气的,连自己哥哥也能动手的人还真少见。师父是个角色,做弟弟的果然也差不到那里去,就这狠劲足够让所有人吃不消,对了师父,你怎么不让他和你一样做一个杀手,不出三年绝对比你还要出色。”
“在我们家乡,杀人犯是给祖宗抹黑的事,会被大家唾骂。”宇煜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随即说道:“这两天你们也别闲着了,带上奎明他们三兄弟给教廷的人找一点乐子。”
博格罗夫面有难色道:“刚才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遇着了一点麻烦,越南帮的人找上门来了,他们现在没精力帮我们办事了,至于收下的钱会慢慢还上来的。我估计会不会是越南帮的人把钱给抢走了。”
“越南帮?”宇煜想了一下道:“不能因为那些小角色把我们影响了,你去帮他们一下,顺便把钱也讨回来,给那帮蛮子一点教训。”
博格罗夫嘿嘿一笑:“我们还得感谢那帮蛮子,不是他们,那支票又怎么会回到我们手上。一会我把张虎也叫上,最好把越南帮连锅端了。乖乖,他们金库里面应该有不少钱吧!”
宇煜面色一整道:“随便你怎么弄那些蛮子,不过那三兄弟也不容易,该别人的钱一分不少还给他们。张虎就不用去了,他看见你杀人肯定又会和你吵架,这两天就让他陪着宇痕。”
博格罗夫学着清朝官员领命的模样一甩双手,滑稽地应声:“啧!”呵呵地推窗而出。
宇煜揉着太阳穴长叹道:“连跳梁小丑也跑出来捣乱。也好,正愁手上没钱立刻有人主动埋单。”看看墙上的钟慢慢闭目调息。
晚饭的时候,宇煜破天荒地的下床用饭,宇痕仍然是爱理不理的神情,好像谁都欠他钱似的。宇煜将一盘蟹黄放到宇痕面前:“赶紧吃,这玩意凉了就没味了。”
宇痕装着没看见地扒着碗里的饭,连正眼也不看面前的东西。宇煜毫不动怒,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道:“米饭有什么吃的,还有菜呢,尝尝这个…这个也不错,还有这…”宇痕啪地放下筷子:“你以为我是你眷养的宠物?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说完转身回房。
“眷养?”宇煜望着弟弟的背影气得身子不停颤抖,朝张虎质问道:“你见过有这样不通情理的人吗?扭曲别人的关爱是他最大的能耐。”
“多少还是吃一点吧,气坏的身子可是自己的。”张虎在旁边劝解道:“他毕竟不是小孩了,你爱护他固然没错的,但有些时候的行为难免会让他感到不信任,所以才会有抵触情绪,再加上本身对你可能有些误会或者看法。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好好谈一次,别以兄长的身份。”
宇煜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是啊,不然这样下去两兄弟终究会成为仇人的,我现在就去和他谈谈。”说完起身就朝宇痕房间走去。
张虎望着桌上花费几个小时的心血却还没来得及动的菜肴发愣:“屠夫不知道溜那里去了,要是他看见这些菜还不摸着之际口袋直叫心疼。”
屋子里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两兄弟似乎在房间里争论着什么,隔着老远张虎根本不能听得清楚。一会,门嘭地被拉开了,宇痕站到门口朝屋里吼道:“杀人犯始终是杀人犯,别把自己看得那般伟大,没有你好像我就不能生存了。”
“你滚,马上给我滚回去!”
宇痕没有说话,甚至连行李也没提,只是冲宇煜冷笑一声便出门而去。
直到大门被甩上那一刻,宇煜才疲惫地从先前那个房间走出来,靠在墙上不断喘息,也许是动怒的缘故,身上的伤又开始涓涓地流血不止。
“师父。“张虎叫一声便要去找绷带,宇煜摆摆手又朝弟弟离去的方向指了指没再说话。张虎倒是明白过来,连忙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会照顾他的,你在这里稍作休息,我马上给屠夫打电话要他回来。”说完一边掏手机一边朝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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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门被悄悄推开一道缝隙,张虎轻如狸猫般闪进屋子,没有开灯只是慢慢摸索着朝自己房间走去。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他现在怎么样了,安顿下来了吗?”
张虎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不轻,良久才拍着胸口:“我以为师父你休息了,怕吵醒你。他在南边一条街道的宾馆住了下来,我问过他有什么打算,他没回话。”
“那你回来干吗,去陪着他。”宇煜声音沧桑得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若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将宇煜击倒的力量,估计便只能是对宇痕的关爱了。
“我先前出去的时候没打通屠夫的电话,我放心不下只好等他睡下了再回来看看。”张虎说着便将灯打开。
宇煜孤独地坐在还没来得及拆去的餐具面前,被血浸透的衣服已经发黑、结痂,如盔甲般套在身上,脸上的憔悴如一个饱经风霜的旅人。张虎从来没见过师父这样颓废,震撼之余慌忙取来纱布、药棉等物。宇煜接过递上来的热毛巾在脸上敷一一下道:“你还是回去吧,尽量让他回国,他呆在这里我总觉得不踏实。还有,屠夫出事了。明天我要去华人街那边,这你不用操心,把该干的事干好就成,顺便把这东西交给宇痕,我曾经答应过他的。”
“河图!”张虎接过骨甲半天才回过神来:“还是算了吧,连云笈七箴这样的书都有人抢破头皮,他拿着河图你会更不放心的。尤其是那个古怪的乞丐,在那片土地上他总能轻易察觉到河图、洛书的气息,到时宇痕可能又有麻烦。”
宇煜一想也是,连忙催促张虎赶快离开。当宇煜再次从调息中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老三书生早在华人街入口边焦急地等着,看见宇煜来了连忙上前问好。宇煜板着脸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看来那些蛮子请了高手啊,连博格罗夫也失手了。”
书生稍微靠上前一点小声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那边都没有人出面,有脏东西在中间作祟。”
宇煜心神一震,中国老一辈人中有把鬼魂一类形容成‘脏东西’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