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进候机室前宇煜刻意搜索了一番,神念虽然感应到附近零星有三五个修道者,遗憾的是没有发现文妍踪迹,不过转念一想:“她修为已是炼虚合道的境地,别说是到南京这小小距离,就算直取南极之地也不再话下。上次在祖宁婚礼上她修为似乎差强人意,莫不是真元不稳定。”想起胖子心里也极其不畅,好歹也是发小,待手上空闲也该和他电联一下。
封稀问道:“看什么呢?”他嗓门一压低就如战斗机在宇煜耳旁嗡嗡掠过。
“忘了这家伙也到了实证空明境界,我太大意了。”宇煜神念故意在头顶盘旋一圈才慢悠悠地收回,笑笑道:“附近有几个修道者,至少也到了炼气化神程度,莫不是我们行踪暴露了。”余光瞟着幽影闪烁的眼神,显然他也察觉到自己神念,只是没有言语罢了。
“扯淡!”封稀将手上登机牌递给服务员,头也不回道:“在飞机上碰上几个同道那是再自然不过,但是彼此间不会有半点接触,因为我们都不想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你是干这行的你该最清楚。”
这道理宇煜当然明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宇煜也顺利通过安检和幽影一起追上封稀问道:“黑月盟毕竟是一个大鱼,剑尊难道就如此相信我们能完成任务?”
“剑尊当然在忙着,他可是…”
幽影及时干咳一声:“有神州第一刺客之称的螟毫出手自然不会有任何差错,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在一旁协助吗?”
封稀一反常态地呵呵直笑:“是啊,这次剑尊采纳你的意见,等于是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宇煜心里渐渐明朗起来,失重的感觉终于将他思绪拉回到眼前,对幽影刚才的话颇有不悦。
替螟毫掠阵,这口气也忒大了。
五月的南京景色格外秀美,晴日下那些盎然的绿意正蓬勃着旺盛的生机,娇媚的秦淮就如温婉的少女缓缓流淌,任一艘艘游艇转着轰鸣的马达从身上碾过。
宇煜突然失去了最初的兴致,懒洋洋地坐在眺板上看着身边游艇与自己擦肩而过。
一个身影停留在他旁边,幽影冷冰冰地站得笔直:“封稀再如何说也是泥旗堂堂主,秘魔殿的江山有一半是他打下的,你应该尊重他。”
“他只是不会如何欣赏风景罢了。”宇煜不在意地摇摇头:“我来南京已经不下三次,却从来没有好好看上一眼,今天时日还早便想一遂心愿,那想看到的却全是人头。对了,我先前提议来河上转转你为什么也欣然答应?”
“我也是想一看这载誉千年的秦淮,昔日十里秦淮可惜眼下却不足半里的横跨度。”
宇煜目光在人群中游走,嘴上顺势接到:“是啊,书上表述的才子卿相却是再也见不着了,除了这整河的铜臭。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不是为风景而来,过去才子来此为着会佳人,如今世人为着陪佳人来到这里,不过他们虽然名为看风景,可这般喧喧嚣嚣的反倒惊扰美景;还有人驾着快艇劈波斩浪、高声大叫,让真有心看风景的人也只好望自兴叹。”
幽影赞同地点点头:“宇堂主还少说了一类人:这类人似乎在看风景,也的确在看风景,可是更让别人以为他是在装模作样故作清高之人。”说完便慢吞吞地走回驾驶舱。宇煜望着幽影背影嘿嘿直笑,他不是傻瓜如何能不清楚对方在挖苦他,还真让幽影说中了,他的确不是为风景而来,只是猜测如果文妍来到南京的话必不可能错过这秦淮。
封稀快把船舵给拍碎了,嘴里不住嘀咕:“有这功夫老子还不如花百十块钱搂娘们去,掉头掉头。”
算算时间大概已经是下午6点,宇煜也起身拍着发麻的屁股:“回吧,有些兄弟应该已经到了。”三人后又弃船上岸,七歪八拐地引导着出租车往目的地开去。
坐在前面的封稀突然回头望着宇煜:“黑月盟算得一条好的地头蛇,老子前脚刚上岸他们后脚便马上跟了上来,我们是不是…。”他轻微做了一个扭脖子的动作。宇煜半点也不担心跟来的是文妍,若真被自己料中了只能算封稀二人倒霉,只要今天文妍一来封稀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也是他容忍封稀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原因,一个死人还和他计较啥?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封稀兵解,而且还在不能暴露自己的情况下。
幽影将完全陷入后座沙发中的身子一挺:“尾巴就交给我来剪,停车!”出租车拐入辅道稍作停留又继续上路,封稀通过后视镜望着宇煜:“螟毫面子可够大的,连扫尾工作都要幽影去做。那跟踪的家伙修为倒是有些奇怪,居然可以幻化着一只乌鸦在头上最终我们。”
出租车司机白了封稀一眼,心中在纳闷:“今天运气真TM好,一连载了3个疯子,但愿他们知道打车是需要付钱的。”
宇煜听得封稀一说,猛然扭头望去,车来人往的道路早已将幽影身形掩藏,仔细回味刚才自己所察觉到的真元,的确与那些常见修道者真元有些差异,也来不及打招呼就这么直直地跳了出去,遁着空中还来不及消散的真元及时追上去,在一处僻陋的巷道里终于见到幽影,一个高鼻卷发的男子左手长刀右手握枪与幽影相对而站,正是多是不见的博格罗夫。
见到师父身影博格罗夫自然喜出望外:“师父!”
宇煜脚步有力地迈到二人中间朝幽影道:“这是我弟子,你应该知道。”
“听说过螟毫有两名弟子。”幽影面无表情道:“不过那应该是以前的事了,自从你进入秘魔殿之后,你需要关心的只能是剑尊的吩咐。”
“我说过他是我弟子。”宇煜寸步不让道。
“暂且放过他!只要你保证他不破坏我们的行动。”说完转身走了。
博格罗夫这才上前重新行礼:“弟子见过师父。”
“起来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礼貌了。”宇煜接过博格罗夫手枪看了看又丢了回去:“在国内你竟然能弄到这等货色,只是以后别用这玩意来对付修道者,螟毫的弟子不需要用手枪杀人。”
博格罗夫像献宝一样退下弹夹递过来:“这可是好家伙,前段时间我回去找家族那些老家伙特意仿照着吴胆的法子做了一批,还特意跑到英国在那些骑士身上试验过,绝对能在那些家伙身上留可窟窿。”
“要是你能将心思花在修炼上就好啦!”宇煜眼中却满是责备:“要动手还得堂堂正正地用刀剑说话,这旁门左道的玩意以后少拿出来现眼。”
“这什么时候成了旁门左道,只要能干掉对手无所谓旁门不旁门,先前那家伙不是也差点在我枪下吃亏?”
宇煜突然问道:“张虎近来如何?”
“好!那家伙整日整日的闭关修炼,再加上文小姐不时指点一些,现在几乎快到炼神还虚的境界,他的云笈七箴更是出神入化,若只是用刺枭我已经不能在他手上坚持五分钟,文小姐说他随时都有可能达到什么‘浑人我,天地同’的境界,总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
“浑人我,天地同?贪狼曾经说过只有文相地阙金章才能达到如此境界,莫不成文妍私底下将他父亲的秘笈也传授张虎了,这小子倒是块修道的料。”不过一想起自己两个弟子都不擅长体术,心里多少有些抑郁。
晚上,十余缕剑光在静悄悄的夜空划过朝西南方向掠去。封稀提着笨重铜鞭意气风发地掠在最前面:“这才是老子喜欢的生活,换宇煜那家伙想法非得要像老鼠般摸过去抹脖子,比老娘们撒尿爽快不了多少。”
“闭嘴。”幽影好像从来就没心情好的时候,拉着一张马脸道:“还是多留意地下宇煜动静吧!”
“我就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忌惮他,你这样剑尊同样如此,上次我和他交过手,他速度是快不假,不过就那么一点本事,什么螟毫不螟毫的吹得那么玄乎,我看他也是浪得虚名罢了。”
“浪得虚名?”幽影冷笑一声:“修道界有谁不是浪得虚名?崆峒关怀、二长老、月神这些人那个是浪得虚名的?明果曾经还动用崆峒印也没奈何他,以道心宗掌教通明杂毛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若不是在宇煜手下吃亏会如此容忍他活到现在?你和他交手的事剑尊对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