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一事并非组织上本意,在那样情况下任何个体也会被放弃,大利与小利之间的厉害不用我再多说。”
宇煜想伸手去抓胡钍衣领才发现浑身使不上劲,只能叱咧着牙朝胡钍吼道:“出卖就是出卖,没有任何理由。”
胡钍一声长叹:“谁叫我们还不够强大!”
肉身既然带回来,剩下的事自然就简单多了,复原还要花数日时间况且流产一事对她打击更是不小整日都躲在屋子里不见任何人,宇煜趁着这空挡往甘孜走了一趟。所幸当初张郎临时起意返身截杀宇煜,剩下的那些前往七杀门的幽影堂自然能应付过去,即便如此也付出了不小代价,山窟倒塌了半截,露出黑崖崖的洞口,如怪兽张着狰狞巨嘴。
博格罗夫四处游目:“这山下那些牧民也不见踪影了,本以为这次还能在灌上一肚子奶酪。”
张虎从车上下了,直接在胸前印下两道符禄,空中蓝光浮动,下一刻他本人已然出现在半山腰之上。对此博格罗夫颇有微词:“师父面前也敢卖弄这些旁门左道,不就仗着两手鬼画符吗?”
“何人擅闯七杀门!”四下里突自爆声骤起,漫天竟是残影翻飞,一道道精光从不同方向奔射而出。张虎想过有人出面盘问,却没想到是这般不由分说便下杀手,情急之下只得催动符咒朝自己眉心点去,层层刀芒中蓝光剧绽,张虎身影早已消失在叠叠精光之中,仅留几片布帛在刀芒下搅成粉碎。
博格罗夫在远处看得连心都崩到嗓子眼了,想要呐喊招呼却见着身边师父不为所动,挠着黄灿灿的脑袋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一道黑影横里山顶之上,手按腰间绣春刀,煞气萧萧:“倒也有三分本事,却不知上我七杀门有何事请教?”
张虎身形还未站稳,立时便又有几道人影尾随而至,二尺有余的精光在刀刃上吞吐闪烁,喉颈胸腹俱被笼罩其中,从这些人身上隐隐有师父那迅猛一击的影子,张虎觉得自己这个‘螟毫弟子’实在窝囊得够呛,师父不只一次告诉他函光掠影要诀,可自己从来就达不到这般程度,甚至只能生涩地幻化出一两道残影罢了,事关性命也只得道:“子夜首领有礼了,张虎代师父先行拜访!”
先行?子夜心有所动,举目朝山下望去,正好与宇煜目光遥空相遇,冷哼一声道:“来便是了,何必摆谱!”声音隔着老远传来过来,宇煜明白子夜是在为张郎袭击七杀门事而怨恨自己,不在意地笑笑信步上山,博格罗夫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首座!”子夜冷淡地招呼了一声:“不知今日上山有何见教?”话音刚落冲洞窟如卷出一道飓风,风中带着极度不满的呵斥:“过河拆桥的小人,难道你忘记自己这一身权利是何人赐予吗?”
“苟兀!”宇煜制止住这无谓的争执。
人影从飓风中显露出来,苟兀愤愤地瞪着子夜:“小人!”
子夜也没和苟兀争辩,只是朝宇煜一拱手:“里面请吧!”随即率先行去,也不理会众人,周围那些弟子也冷漠地四下散去,仅有一两个人在旁边垂手以立。苟兀冲子夜背影唾着口水:“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
“都散去吧,我找师父叙叙话。”虽然宇煜来过数次,但洞窟中路径似乎都是一般摸样,若无子夜在前面领路,宇煜还真不知道该朝什么方向前行。来到一处洞窟前,子夜轻轻扣了几下石壁,里面传来一个老弥无力的声音:“是子夜吗,进来吧!”
子夜躬立门外:“师父,首座来看您老人家了!”
“宇煜回来啦!”那声音一振,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诀声:“让他稍候着片刻!”间歇了一会,石门才缓缓打开,门后走出一素丽女子,蛾眉轻颦。带见到宇煜后才勉强露出一点欢颜:“首座师兄,您真来了,师父先前还叨念你呢!”
宇煜把着对方肩膀:“李珂,你瘦了!”
“进去吧,师父在等呢!”
魏源坐在石凳上,一只袖口空荡荡地垂在腰间,见宇煜进门黯淡的脸色露出几分欣慰:“你来了!”宇煜注意到床上被褥还胡乱卧着,约摸先前是在床上躺着得知宇煜到来才下床着衣。
空气中分明还残留着浓浓的药膏味,宇煜也很快便察觉到师父嗓音有些异样,似乎没有印象中那般掷地有声。旁边张虎连忙上前半跪在地上朝魏源行了一礼嘴上却有些古怪:“前辈安好!”
“好好好!见着你们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你叫张虎吧,斯斯文文的一个小伙子却起这么一个刚猛的名字,这名可不好,须知钢极易折。平日里宇煜恐怕没少训斥你们吧!”魏源连忙扶起张虎,一副唠家常的摸样:“宇煜啊,你收了一个好弟子,上次我见着就觉这两子皆不平凡,看眼下张虎神光内敛明堂之中俱无晦色,分明是实证空明后期境界。弟子的培养却不能一味追求眼前,面对外面你那些师弟们我就极其后悔,初期修为提升固然迅速,不过到实证空明初期便再难有分毫进展。”
张虎呵呵一笑:“谢谢前辈关爱,晚辈也没有什么见面礼,只是会几手鬼画符,还望前辈包含!”说着竖起剑指猛然点在魏源胸口。站在旁边子夜从嘴里发出一声低吼便朝张虎冲去,意念才刚动一只铁掌至侧面斜斜拍来。
宇煜轻描淡写的一拳便将子夜震退数步:“他没有恶意,稍安毋躁,他一时半会不会完,我们出去走走吧!”
山顶上,暖阳照耀!
没有了漫山遍野的皑皑白雪,展眼望去山上竟是黑隆隆的苍胰,难怪有人说雪是虚伪的纯洁,消融后展现出来的便是一片狼藉。宇煜迎着山风而站,博格罗夫远远地站在另一处,对师父不敬的子夜心里颇有微词。
宇煜朝身后子夜问道:“先前我粗略算了一下,似乎只有三十余人,还有些师兄弟呢?”结果他大概能猜到,只是想从子夜嘴里证实!
子夜指着远方一处山顶:“他们都在那里歇着,一共十三位师弟!那天晚上和寻常根本没两样,我们正常地练刀、作息,刹那间无数法剑如蚂蝗般从洞外飞射而来,五六名师弟根本来不及示警便倒在血泊中,你永远不能想像那一战的惨烈,如流星雨般飞坠而下的法剑几乎将整个山窟震塌。师父也在那一战中受伤,平日里都由几个师弟们轮流伺候。”
宇煜想了想突然问道:“事后呢,秘魔殿那些人在占据上风的情形下如何又离去的?”
“魔殿的人突然出现,关键之时帮了我们一把!”
魔殿会好心帮忙,宇煜认为从他袭击万源那一拳之后便再无情面好言,那些人突然又跑来帮忙,自然是不怀好意:“莫非有什么企图!”
“自然是有企图。”子夜丢下半句便转身离去,独留宇煜一人在山顶。既然他不说宇煜再追问也无用,子夜就是这性子!过了一会张虎才来到宇煜身边,宇煜看了看他神情道:“说吧,再坏打算我也能承受。”
“魏源前辈他眼下已是油尽灯枯,三皇符能拖延多久弟子也不甚了解。”
“知道了,下去吧!”宇煜疲惫地挥挥手,他没问张郎是否还有希望,实际上也不需要他这样追问,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张郎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严格上来说魏源也算他师祖。
李珂做完手上活计又马不停蹄地来到一处山坳,山坳处撑着几顶帐篷,里面隐隐有人声传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朝里面钻进去,手才刚掀开布帘恰好碰到一男子出来,一见是李珂立刻连忙躬身行礼:“李小姐,您好!”
“你们堂主呢?”
“仍然在山腰上打坐!”那男子说完又朝李珂躬身行礼后这才离去。
李珂似乎也明白对方所说的山腰,没有半分犹豫便朝绕过帐篷朝后山崖走去。山腰间一个衣诀飘摇的男子正迎风而座,双目微闭,身侧一柄古朴典雅的长剑端端插在石缝中,轻风席来扰动着本已飞舞的头发。
“孔旗,我今日来有事和你说。”一对手镯突然抛在他面前。
那男子将面前手镯拾起交回到李珂手中:“这天下至宝月金轮只有在李小姐眼里才能分文不值。”
李珂不耐烦地说道:“别假惺惺的了,你们魔殿不就是想要这东西吗,反正究竟是谁的我也说不清楚,你要要便给你就是,权当那晚你们抱天堂援手的回报,拿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