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煜这些天日子过得倒是轻闲。在医院总觉呆得难受,早在第三天的时候就回到他家中。没事就叫张虎扎扎马步压压腿,只是看这家伙聪明机灵实际上却是个大笨蛋。一路南拳他打了七天都还没打出拳意来,气得宇煜直跺脚。晚上趁着夜深人静时分便运功治疗左臂。偶尔有些不长眼的人偷偷摸摸地跑进来想夺洛书也被宇煜顺手解决。
慢慢的宇煜也坐不住了,因为毒毒、宇痕、黑牛都没有半点消息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无聊地关上电视朝张虎问道:“你说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半点音讯也没有听到?”
“你都问了上百遍了。”张虎望着宇煜没注意自己便悄悄收回马步,再这样下去一双腿可就变成罗圈腿。心中不满意地骂道:“变态,自己心理不舒服便要我也跟着受罪。”还没等他将马步完全收回空中便传来几声丝丝的破空声,张虎脸色顿时一变以迅雷般的速度在原地扎出最标准的马步。
宇煜头也不回地说道:“练功切忌懒惰,别报任何侥幸心理。否则你在面对对手的时候会很悲哀地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老天眷顾的永远是勤奋之人。”说完话音一转到:“我们又有朋友登门拜访,你去把窗户打开吧,我可不想一天换三次窗户。”
张虎听得如蒙大赦,宇煜话声还没落下他人便已经到了窗户前,刚推开窗户一道精光便从下方直直冲了上来,下一刻对方已然到了沙发跟前,却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胡钍。看见宇煜首先便是虚情假意地问一番手怎么样啥的。
“就不能走正门吗?”宇煜故作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们正道中人也是这般横冲直撞,哪天我非得插一排钢刀在窗户上。现在的你应该在师门缠着长老帮我炼制一批飞针才是,那天你可是拍胸口保证的要给我弄出来?”
“那还用你说。”胡钍根本不在意宇煜那‘恶劣’的态度,左手挥过面前已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便有一水晶球般浑圆地停在两人面前,宇煜知道眼前这当然不是水晶球而是真元一类灵气凝聚而成的球体,里面尽是密密如盛夏夜空的繁星一般多不胜数的白色光点来回穿梭,不断撞击着表面那层白光,似乎想要破空而去。
宇煜惊讶地抬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的东西啊!”胡钍得意洋洋地说道:“这是当年蹎角道人使用过的戮魔刺,长不足一寸细若毫毛,乃是当年蹎角道人用碧磷沙、冰蟾眼、幻虫螯、皓月石以及北极冰源的髓石锻造出来的,为着锻造这些飞针蹎角道人当年还偷偷摸上丹顶从崆峒长老的练功室里面盗取出禹鼎才得以练成。”
“禹鼎?”宇煜惊异地望着悬浮在面前的这团真元道:“可是除神农鼎之外号称能炼天下万物的禹鼎?我曾经听说过那东西得好处,便是混沌初期便已存在。只是没想到崆峒还藏着这样的好家伙。”
胡钍也羡慕地叹气一声道:“是啊,他们崆峒可真是得天独厚,竟然藏有神龙鼎这般奇物,也不知蹎角道人是从那里打听来的消息,列子。汤问里面曾经有言:‘海外有仙山名曰崆峒,仙山有泉名曰不老。泉边有族人护守奇物。其上刻塑有五方天帝形貌,并有玉龙盘绕。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天下,拥有者可不老不死,施奇术印身即大至千里,所盖之下火海即成,赤地千里人畜尽灭。’这便是崆峒印最早的文献记载。自古许多术士都纷纷上崆峒找寻此印,可都被崆峒的人一一阻拦回来。崆峒也屹立海外千余年不倒,不知道他们还拥有些什么样的奇宝。
“你们也不差啊!”宇煜笑着说道:“你们派中不是有面昆仑镜吗?传言还是从天庭里面遗落下凡间的宝贝,拥有劈开各界的神力,半点不输于他们崆峒印。”
胡钍哈哈的打着马虎眼道:“传言、传言!这都是那些修道之人愚民的空话,一块破镜子除了能正衣冠之外便没有其他用途了。既不能像刀枪一般厮杀也不能像炉鼎般炼制东西,拿来有何用?”
就连旁边的张虎也不相信他的鬼话更别说宇煜了,既然他不愿承认宇煜也懒得追问。直直望着面前这团如水晶一般的真元,里面那些穿梭不停的每一个光点便代表着一枚飞针,至飞针表面闪出一些蒙蒙的光华朝着真元团四周散去,混混沌沌并不十分透明。再仔细注视,那光点却有分离出点点青光,煞是好看。宇煜情不自禁的抚摸着那团真元:“戮魔刺,戮魔刺,单是这名字便让人好生喜欢,这针我要了。”说完便把那团真元抓在掌心。
“不急不急。”胡钍呵呵笑着递过去一张纸片道:“这是记载收炼那团真元的口诀,你估计还不明白这东西的妙处,这是从禹鼎里面分离出来的一团灵气,当时蹎角道人炼制出戮魔刺的时候便有这一团灵气,估计是上天也觉得这东西有干天和才有此物包容。你只需根据这上面口诀施为便能流畅使用。”
宇煜接过纸片看了一会才一运真元将它化为灰烬,右臂一挥一道真元便如破鞘利刃般至他体内发出。胡钍眉头一皱道:“这家伙莫是怪物不成?受伤一次不但真元不打折扣反倒变得更加浑厚。咦!这是什么味道?”说完便抽动着鼻子如猎狗一般再空中乱嗅一气。
张虎也有模有样递学着抽动两下鼻子道:“死老鼠,估计是有老鼠死在屋子里面了。”
“不是死老鼠发出的味道。”胡钍把眼睛盯着盘坐在沙发上的宇煜,神情凝重道:“是尸气。没错,这便是尸气无疑。”
“尸气?”张虎连走两步靠近胡钍问道:“你说是尸气?可是师父身上发散出来的?”
“正是。你看见他手指了吗?那四根指甲上隐隐泛着一道紫黑色的雾线,那便是最纯正不过的尸气。”
张虎顺着胡钍所指的方向望去,的确如他所说,宇煜四根指甲盖下都隐隐盘踞着一道紫黑色的雾线,连忙问道:“这便是尸气,在师父身上出现是什么意思?莫非便意味着…”话还没说完脸色顿时变得一片阴沉。
“不错,尸气断然不会在活人身上出现,它的出现便是意味着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你的师父。”
张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压根都在簌簌颤抖,不由自主地裹了一下身上衣服道:“不是师父那还是什么?你不是要告诉我师父已经…”
“已经死亡!”胡钍点点都道:“他身上的尸气便是不争的实事。若是尸毒还可以例外。但是尸气或者尸斑便只能在已经死亡很久的尸体身上出现。”
“你说我师父已经死了?”张虎如白日见鬼一般惊恐地吼叫起来:“不是的,不是的!你没见师父仍旧好好的站立在我们面前吗?他还是一般的说话、吃饭,甚至连睡觉也还在打呼噜,你怎么能说他是一具尸体呢?”
“事实上你也同样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胡钍疑惑地望着面前的宇煜道:“难道你没觉得他和你以前在日本的时候认识的宇煜比较起来更少了一点人情味吗?是不是感觉他比较起以前来更加冷一些,脸上总是写着距离和陌生?有时候陌生得让人不寒而栗?”
胡钍说出来的正是他最近感觉到的一般无二,张虎扑通一声座在地上喃喃道:“师父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好好地活在我们面前吗?对了…”无神的眼珠突然之间精光暴增:“你也看见他对宇痕的态度了吧?谁说他没有人情味了?他对宇痕还是那样的关爱,这难道不能说明一切吗?”
“我不想和你争辩!别忘记了我远远比你更加了解你师父。”胡钍横了张虎一眼道:“不要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面前这个怪物,实际上你这个师父早在你们认识以前便已经死亡过好几次,甚至有次连法医都已经鉴定为:心脏停止跳动,所有生理机能消失。但是最后他仍然是无缘无故地活了回来。”
“借尸还魂?”张虎觉得自己呼吸陡然之间局促了起来。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我总觉得他应该不适合存在于这个世间,人间界不应该还有他宇煜的存在。但是他却照样好好活在我们眼前,甚至还练成一声好本事。谁不会打上几套拳术?神州大地会者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但是却没人能将体术运用到向他这般挥洒自如,挥手之间取人首级。莫非真如胡金郁说的那般入了真魔道。”
张虎愣愣地望着盘坐在那里的宇煜,最后银牙一咬道:“不管如何他一天是我师父便终身是我师父。”
宇煜根本便没有听到刚才胡钍和张虎之间的那番对话,依照那张纸片上的记载默默运转着真元。突然一声暴吼道:“破!”说话间从掌心处射出一道赤红的真元在空中迅速凝成一道剑气朝着前面那团灵气劈去。
“不好!”胡钍看得宇煜这般肆无忌惮地取里面飞针连忙惊叫起来,瞬间已经提着张虎的脖子从刚才进来的那扇窗户上倒飞出去。
就在他人刚好掠出窗户之时,那道灵气已然被宇煜劈开一道口子,霎时,无数的光点便如同九天之上的银河倾泻一般带着无数的光斑朝着四周飞射,整个屋子便似囚住星光的天宇,针上的精光透墙而出如冰雕玉砌一般。盘坐在那里的宇煜收手一扬,手心的两道红光陡然一转便朝着在空中胡乱穿梭的那些飞针笼罩而去。
那些戮魔刺便如同有灵性一般,一旦脱离了先前的那道灵气束缚便四处逃逸,一见着有东西要阻拦自己更是贸足了劲横冲直撞,宇煜打出去的那两道真气瞬间便被破除,更有源源不绝的戮魔刺从宇煜破开的缝隙中射了出来,一个个呼啸便朝外面逃逸。
宇煜看得焦急不已,这些飞针一旦脱离了这间屋子必然会本能地在空中飞行,现在正是下午六点过,平常那些上班一族也都纷纷走上街头趁着这夜幕前的有限时光好好感受一下北京的时代气息,若是让它们这样飞射出去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
真的,宇煜觉得自己都已经快立地成佛了,再这紧要关头脑袋里想到的居然是这样的无稽之谈。他从来便以为自己不是善良之辈,好人两字距离自己也异常遥远,可是这时候竟然首先相到的便是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钢牙一咬,也顾不得心血翻腾连忙依照那张纸片上的方式掐动手诀。这时已经有无数飞针洞开墙壁要朝外面窜去。
“天官赐福!“一个清脆而有熟悉的声音陡然从旁边响起,霎时四周被一种柔和的真元充斥着。那些戮魔刺便如同听见母亲召唤的孩子一般在那声轻喝中乖乖停在原地。宇煜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扭头,却正看见一张恬静而有熟悉的面孔。正要张嘴对方却抢先道:”还等什么?先收了这些飞针再说。”
宇煜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再次凝聚起真元,有文妍出手帮忙那更是再好不过。宇煜也轻松地将飞针尽数收回才起身。他一直一来便反复推敲着这蝴蝶主人究竟是谁,不过压根便没有把她和自己邻居联系起来,若不是突然见着文妍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把这个邻居给忘记了。嘿嘿地干笑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文妍很大方地朝着宇煜点了一下头道:“没想到我们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见面,数日不见你的修为又上得一个台阶了,可喜可贺!”
“那又怎么样?”宇煜自嘲地笑笑道:“比起你来我只能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的修为却是高到了我不敢想像的一个地步。”
“谁要是相信你的话,真以为螟毫是一个小人物谁便是傻瓜。”文妍皓齿轻启间宇煜便觉得有一窜清脆欢快如小溪一般的乐章至文妍嘴唇间留出。宇煜还是第一次这般近地注视着文妍,越看越觉得对方异常熟悉,模糊中便觉得自己师父曾经经历过这般情景,一种熟悉所特有的味道渐渐包围了他,他甚至还隐隐知道下一刻的情形将是如何发展,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