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清子又要起身,撼化上人一挥手道:“不必拘谨,我与你师父当年曾经算得有数面之缘,叫一声贤侄也不为过,我们今日相见也是一缘,有话尽管说来便是。”
誉清子只好坐在凳子上朝撼化上人作揖一下道:“小侄纵然不学但还不至于躲避对手,这次上丹顶实在冒昧了一些,不过事关重大若让小侄会师门汇报恐怕为时已晚。”
撼化上人眉毛一扬道:“何事竟然让贤侄这般慎重?莫非修道界竟然又起腥风血雨或是再出一魔君横行无忌为非作歹不成。”
“虽然没听说又出什么厉害魔君,但是却已经隐隐嗅到了腥风血雨。”誉清子也不在卖关子道:“前辈可知洛书依然再现修道界?”
哐——!
撼化上人闻得这话便如遭受天雷轰击,霍地站立起来。手上茶具一时未能捏稳,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便碎成一团,他却没顾得自己失态连忙追问道:“洛书现世?那持有洛书的扶桑忍者露面了?。”
宇煜微微一笑道:“有人从日本人手上抢来,现在正在大陆出现,但是却又有许多势力的人惦记,甚至连魔殿的人也现身了,虽然还不清楚对方来意,但必然也是冲着洛书而来,只是小侄愚钝看不出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
撼化上人在原地沉吟片刻才哈哈大笑:“万源啊万源,我道你今日为何这般殷勤跑上丹顶和各位老哥哥论道谈经,原来葫芦里卖的这膏药。”
撼化上人这么一说誉清子也明白过来为何没见着其他长老,原来被魔主万源牵制住了。
“那现在书在何人手上?”不愧为撼化上人,很快便从惊讶中转醒过来,一句话便直奔主题。
誉清子微微欠首道:“眼下洛书的拥有者在一个杀手手上。”
“杀手?一个杀手有何资格拥有洛书?难道他还能防备得住那些魔道巨擘们的明刀暗箭,他拿了洛书无疑是自己给自己撅出一座坟墓。”
“也不能这样说。”誉青子到:“前辈有所不知,此人并非世俗界的所谓杀手,关键便是他也是一个修道者,不但是修道者,而且还是体修!”
“体修?”撼化上人惊异地站了起来:“可是七杀门的体修?”随即便紧紧盯着誉清子,直到对方轻轻点头一下才僵直在原地:“一个体修的杀手?没想到现今之下竟然还有七杀门的党羽死灰复燃,这七杀门体修当初便是修道界的耗梦,被称之为杀手也并不为过,不单单是世俗之人,即便是老道也不敢保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能在体修者全力一击之下安然身退。这杀手想来身手也颇为不俗吧!”
“具体修为、身手晚辈还不清楚,不过世人给他冠上‘神州第一刺客’的称号,小侄曾经见过他出手一次,那时他虽然已身负重伤,但是却在瞬息之间便将风火道人首级取下,甚至他连法器也没有施展,便是挥手之间的动作?”
撼化上人注定今日要在不断的惊讶中渡过:“风火上人?莫非你说的便是八百长林的风火老魔?此人一身杀戮无数,手上更是拥有一柄得至域外的离坎折扇,扇身一面可行火雷风雨,其中夹带白骨瘴气等毒雾,另一面者可以聚敛别人法器,虽然魔功不算得出众但是无数得道高手却都在他这一柄折扇下断送修为、性命。谁想到这样一个魔道人物却被别人在转瞬之间命陨掌下。这样看来那杀手也颇有能耐。”撼化上人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也是见不能从他手上硬夺洛书才罢手的吧!”
“并非如此!”誉清子便把宇煜和师弟之间的关系以及当晚所见说了一通道:“后来便是魔殿五狂夫之一的莽夫提着魔尊令吓退霓裳仙子等人。”
“魔殿、黑月盟、七杀门。”撼化上人叹息一声道:“修道界平静不到二十年便又要再起纷乱,洛书是修道界正统法典绝不能让它流落在外!”
※※※
句曲山。
没有阴风怒号、也没有滢滢磷火。山风在青云之下发出轻快的哨声卷向远方,飘渺云间一座山头若隐若现,此情此景与之丹顶那山石的峥嵘比较起来更不知胜出多少。那轻灵飘逸更不带有半点俗世尘埃,若有人告诉你眼前这如海外蓬莱、崆峒一般的仙境便是魔道至高无上的圣地句曲金顶恐怕会让世人大跌眼镜。它同时有着一个更让世人震惊的名字——天崖!即便是这样一座仙云缥缈的处所也没能免俗,因为在山颠之上仍旧有一片宏伟的建筑,那片方物四平八稳地伫立在山峰的最顶端,那一扇朱红的大门便像仰天长嗷的勇士用极端的藐视俯视着下方那喧嚣的红尘。
大殿里面几个男男女女正聚在一张茶几上小声交谈,其中一个男子不断地咳嗽着朝旁边的那些人交谈着什么。忽然至大殿之外传来一阵猎猎的风声,似乎有飞剑在空中迅速朝这边靠拢,那声音至门外嘎然止住。随即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抱天堂左翎有事来报。”
那咳嗽的白衣男子连忙抬头隔着木门道:“我已然知晓。他回来在我意料之中,不过没想到速度这般迅速,你们是拦不住他的,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声音在外面咆哮:“好大的狗胆,难道你们竟然阻挡我大驾不成?让开,不然老子把你们一个个脑袋砍下来做糖葫芦。”
屋子里那几个男子听得着声音连忙起身,其中一个鹅黄水杉女子抢先说道:“左翎,还不快下去传令!再迟缓一些便把你的兄弟们给连累了。”说完又转头朝屋子你众人苦笑一下道:“原本是不想要他知道才早先唆使他下山,没想到这家伙粗中有细。非但没有瞒过去反倒让他偷偷摸上山来了。”
便好像应念了她的话,身后的木门突然之间被一道狂暴如天雷般迅速的真元击得木屑横飞,一个手提长枪得男子冷竣的立在大门之外叫道:“孔旗,你给老子出来。”
原来那个不断咳嗽的男子正是曾经和宇煜有过一段患难的‘病夫’,而那提着一柄黑黝黝的长枪之人正是和他同样有着‘五夫’之名的‘狂夫窦光’,毫无疑问和孔旗再一起的那两个绝色女子便是和‘五夫’同名的‘三公主’中的两人了。孔旗无奈的干笑一下道:“原来是师兄回山,这次下山之行可还顺利?却不知是师弟那里得罪了师兄,让你这般怒火难耐?”
“别给我冒一些文绉绉的话。我问你,为何派黑牛下山却不将此时交给我?洛书这般重大的事却要隐瞒下去。若非我看见那家伙扛着斧头下山还真被你给瞒了过去。黑牛心眼质朴根本不适合抢洛书这样尔虞我诈的事。”‘狂夫’窦光望着孔旗吼道。
孔旗轻笑着道:“我们当然相信师兄有能力将洛书那回,但是抢回洛书后呢?难道师兄还有什么良策不成?”
“难道洛书还能干吗?”窦光环眼大睁:“等老子抢到手就献给师尊他老人家?师尊领悟了上面的奇功自然会传授我们…”
“师兄可曾想过丹顶上的那群人该如何打发?现在全天下皆知道螟毫拥有洛书,我们从他手上前来不是引火上身吗?”
“那又怎样?”窦光满不在乎地说道:“难道我们魔殿便是软柿子不成?我就不相信谁敢冲上天崖来抢书,老子一枪一个将他们全挑下去。”
“难不成二师兄就打算这般提着长枪从螟毫手上抢回洛书?”最先说话的那个鹅黄水杉女子一边说话一边朝窦光走去:“二师兄个别忘记了三师兄曾经说过,螟毫的武功可不在他之下。”
窦光脸上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正要说话,旁边孔旗抢着说道:“不错,我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随着时间的迁移我更相信螟毫本人的修为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将我远远抛在后面。”他这话一出口旁边便传来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孔旗从来没承认过自己不如别人这样的实事,但是自从这次日本回来之后每每提及宇煜便赞叹对方是如何的厉害,今日更是如说酒话一般承认自己与对方之间那天与壤的悬殊,这便令身边的人都觉得他把区区一个杀手给神话了。
窦光站在门外一阵放声大笑:“各位师弟、师妹,你们可曾听见三师弟刚才的言语?他说自己不如一个杀手便是变相地承认我等也被那个螟毫比较了下去?他一个区区杀手有何资格与我等魔殿相提并论?”
“不是杀手!”孔旗想着当初宇煜曾经对自己说的话便同样搬出来:“而是刺客。杀手与刺客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杀手只是为这目标而完成任务,其中方式也很多;但是刺客却不一样,他们已经把杀人的过程升华为一种艺术。当你们遇上他的时候才真正明白我今日并非是长他人志气。我和螟毫算是共同患难过,对他给我带来的一连串的惊讶已经习以为常,他的修为并不高,我敢放肆地说我们在座的每位都有远远超越螟毫的修为,他也只是在半月前才跨入聚丹期,但是我却毫不犹豫地告诉各位,如果你们任何一人单独面对他都将是让你们终身难忘的回忆,即便最保守的估计那也是你们若和他单打独斗他将屹立于不败的境地。”
“三师兄这样说话小妹可不喜欢听了。”旁边另一个浑身山下蓝晶羽衣的女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地说道:“我承认螟毫能在短短三年时间扬名修道界应该是有他过人之处。但是却不敢苟同师兄的说法。相信当今天下年轻一代中能在我们几人手上保持不败的却没有几人,嗯…不二法门的空空和尚应该算得一个,此人是智空秃驴的唯一传人,再加之他拥有佛门第一奇宝乾天火灵珠,自然跨入年轻一辈的高手之林,还有都门的戊旭,此人幼年时巧逢奇缘获得一部删锦木书再加之师门的破芒枪,人也算是勤奋,他也算其中之一吧。黑月盟的右使乌蛮,此人被颂为魔中君子,一柄银环颇具威力,能入青年一辈十大高手榜是自然只事,还有些人虽然未能入得高手榜但却有不输于我等的修为,比如昆仑的首座弟子韩清子、蜀山的第三柄剑郑慰……”
“好了好了。”孔旗连忙说道:“谁不知咱们魔殿的‘盈月公主’百舸是修道界的百晓生。可是师妹你是否便忽略了螟毫此人?他完全有实力与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比肩。你想想单单是让龙一、黑龙损兵折将这一点便当之无愧地雀跃上青年高手榜,从李珂口里我还听得他便是七杀门的首席弟子,将来的七杀门主。”
“师兄这话却是从何而来?我等怎么没听你提及过?”百舸惊异地喔了一声连忙问道。旁边那些师兄、师妹也同样露出一副渴求的模样,对于七杀门他们有太多的好奇充塞再脑海里面。一直原来他们便知道有这样一个门派存在,但是师父似乎不喜欢别人提及到这三个字,更没人敢说出来。所以他们心中对七杀门的神秘、好奇远远大于震惊。
“我随师尊回来的时候他老人家曾经要我别无的放矢。不过螟毫是七杀门大弟子却是实事,你们只需记在心理便是。此人无论是速度、身法、暗器、爪功都能让人瞬间致命,你们今后与他面对能不战便是最好不过,若不可避免地交手就一定要抢先下手不让他有半点机会,龙一曾经便被他抢着先机,结果洛书才被他夺得。若是被螟毫靠近身躯三米范围便绝对不能在战,逃命才是唯一机会。”
对面的窦光冷冷一哼部服气地吼到:“偏偏你把他夸成了一个赤足金人,没有半点瑕疵。我倒要会会这传言中的杀手怎生一个厉害法,抢一本洛书也要你们这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这就给你们取来。”说话中长枪一展,人便划着一道精光消失在大殿之外。
孔旗暗叫一声糟糕便要起身拦截,可是狂夫修为不在他之下,又加之是突然离去,等他驭起长剑的时候字看见狂夫划着一道精光投身向下方的万丈绝壁,知道再追也是枉然便落回地面,望着手上白芒中泛着红光的刺枭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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