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萌爱:误惹豪门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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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这是他的命运么

下雪了,不知不觉,冬天竟然已经深了,虽然严寒和冰冷没有及时的跟上白雪飘飞而来的步伐,但这个,久久等待的冬天,到底还是来了。

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月,关于以沫的死,最后的定义,依旧只是一场不错所料的意外。

以沫的葬礼是夏炎烈亲手操办的,并不浓重,很简朴的一个葬礼,他手捧着她和他们孩子的骨灰盒,他将他们一起葬在了景山之上,他记得,她曾经非常喜欢去景山,常常会在山上待很久,她的那些画,他也一张张,全部都在她的坟前烧掉。

他不知道那种沉痛到底代表了什么,他同样开始变得怯懦了,那些无法再次行走的过去,他已经不敢去触碰了。

几乎,夏炎烈和以沫的所有朋友,都去参加了以沫的葬礼,但是江以恒却没有去。

其实,这一场灾难,真正被狠狠击中的,不是夏炎烈,而是江以恒。

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而当然,现在也已经来不及说了,但是,江以恒耗尽心力,努力接近以沫的那个理由,并不是他权谋的一部分,相反,那是他尽心尽力,珍藏在心中的一幅世外桃源。

虽然,他从来不敢说,让她帮他画一幅他的画像,虽然,他从来不会作画,可是,她,却是他费尽心力,一笔一划,在他心中,最完美的雕刻。

以沫死了之后,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出过门,他昏昏沉沉的,没了精神,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其间,一直是梁敏依再照顾他,他一直努力想要推却梁敏依对他的照顾,但无奈全身实在无力,像是一个糟糕的乞丐,他不想乞讨,那么卑微的活着,如果等待着施与的话,他会宁愿自己,从一开始,就拒绝不要。

“你是想死了,好去陪她么,可是江以恒,你别搞笑了,她不喜欢你,就算是死了,她也是夏炎烈的太太,你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的身边,你醒醒吧,她从来都不属于你,你此刻的伤心,她根本感受不到分毫,所以,少给我装情圣了,早点爬起来吧!”梁敏依的好教养是出了名的,自小,便是一个很讨大人喜欢的孩子,从来端庄优雅,从不忸怩乱发脾气,从不说脏话,也绝不染任何陋习,自小,便是所有小孩子的榜样,虽然成长坎坷,但也算是含着金汤匙,想要的,没有得不到之所。

直到,她开始沾染上爱情。

就像是一个诅咒,她跟夏炎烈青梅竹马,年少时,彼此便已经认定对方,约定牵手一辈子,绝对不分开,可惜,造化弄人,他们最后,还是在那一场灾难里,放开了彼此的手。

而后,时光兜转,她遇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成熟,睿智,风度翩翩,像是一个温暖的兄长,最初接触的时候,他的确是这样子的,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适合加在他名字之前,她从失去夏炎烈的痛苦里,察觉了那一种温暖,从此,为之所吸引,再也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

他对她的照顾,就像只是一个兄长对妹妹的照顾,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不爱她,但那时,她以为这并不重要,她全心全意爱着他,她就一定能用这深情打动他,跟夏炎烈分开之后的那么年,即使她知道,夏炎烈一直在等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她,她也因为待在江以恒的身边,所以,觉得幸福无比,对夏炎烈完全无视。

她像是愚公,她以为,她已经完全浸入了江以恒的生活,她知晓他所有的一切,她让他的生活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她以为,她用那样一种占有他生活的姿态,就能够跟他一直那么平淡的幸福下去。

但是她错了,越走近他,越发现,他像是一处神秘的宝藏,他身上有太多她所不了解的陌生,她的爱情走入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误区。

江以恒的生活里是除了她再没有其他的女人,可是他的心里,却有一个隐秘。

那个人从很久以前,久到,她甚至那个时候,都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叫江以恒的出现,那个人,就已经在他的心里。

他不恋爱,对那些主动贴上来的美女视而不见,她以为那是一种成熟的正派,但最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种巧妙的假象。

他们订婚,他们牵手拥抱,甚至接吻,直至完全坦诚相待,亲密无间,她完全沦陷在他虚无的温暖里,但他,却一直巧妙的维持着一种礼貌的疏离。

他用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为他的疏离做荒唐的借口,但她竟然全都相信。

直到她无意间知道了他心中藏着的那个秘密,那像是一个炸弹,在她的心间炸开,将他们之间,炸得一片狼藉。

“你这是在乱 伦,江以恒,你简直是个疯子,她是你妹妹……”面对她西斯底里的怒骂和质问,他只是冷漠而清傲的看着而她。

她从没有那么忌恨过一个人,“江以沫”这个名字,并不是由夏炎烈带进她的生活的,而是由江以恒,她一直希望江以沫能突然消失掉,她之前,一直活在虚无的幻象里,但自此,她再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理,自欺欺人。

她有过一个狠毒的计划,那个计划,就是冲着江以沫去的。她在得知了江以恒心中藏着一个江以沫的同时,从自己的父亲那里,知道了江以恒父子的真实身份,江以沫的存在对江以恒父子来说,是一个威胁,尤其是江以恒的父亲,他是借助了江慕寻和江家奶奶的势,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步步高升的根源,是因为他是江慕寻的儿子,而如果他的真实身份被人揭穿,那么,他的整个人生,都将是一场骗局,他一定很快就会被人拉下来,而如果,再让别人知道了江家而今只有一个血脉,那就是江以沫,显然,江家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是江以沫的,对于这一点儿,梁敏依相信,江以恒的父亲,一定不会让江以沫回来江家,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但是,让江以恒娶江以沫,却是有可能的,而这一点儿,却非常让梁敏依恐惧。

她想要除掉江以沫,虽然她们之间,之前,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言思佳跟梁敏依父亲梁宏的关系,梁敏依一开始就知道,而言思佳,一直都在努力的想要讨好梁敏依,而那个时候,夏炎烈,却正好是言思佳对外遮谎的关键。

梁敏依很清楚,如果有夏家这个保护伞在的话,江以恒的父亲再厉害,也是动不了她的,只有先让他们离婚,一旦江以沫跟夏家没有了关系,那么,他们动手的机会,就会有很多。

但其实,她一开始就错了,在江以沫不是夏炎烈妻子的那么多年里,江以恒的父亲也一直都想要除掉她,但都没有得手,以沫存活的关键一直都是江爷爷,夏家,只不过是一个名头。

言思佳用自己怀孕的夏炎烈的情人的身份去找以沫谈判,可惜,以沫那时候根本不在乎夏炎烈,就算后来,她们找来了钟绫茵,也是没用的,以沫一开始,就几乎知晓言思佳和钟绫茵对待她,是为了什么。

梁敏依对言思佳本来也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她亲自去找了夏炎烈,夏炎烈一直都在等她,她知道,她只是需要稍微给自己制造一点儿意外,夏炎烈必然会主动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夏炎烈还爱着她,为了跟她在一起,为了偿还她一个未来,她知道,他一定会跟江以沫离婚。

但离婚这件事情实在进行得不顺利,她还以为,她跟夏炎烈之间的约定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但其实,一早开始,她所有的行为,就都在江爷爷和夏爷爷的眼中了。

她不过只是一个小毛丫头,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两个老江湖,他们用她,来惩罚夏炎烈,她遭受了牵连,甚至,还将自己的父亲,也拉下了马。

她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了,她爱这江以恒,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夏炎烈爱着她,不是因为他们需要利用她来制约夏炎烈的话,江以恒,或许,根本不会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这现实就是这样子残酷,她跟夏炎烈是回不去了,虽然她一直告诉夏炎烈,她还一直在等着他给与她一个未来,但这些谎话,渐渐地,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了。

“江以恒……”她讨厌他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向来都是自信满满,无所不能的样子,她最喜欢的是那样子的江以恒,但自从她知道了他心中的隐秘,他对她,就再也没有过任何的温柔和暖意,只是礼貌对待,就跟接待外宾一样,虽然存了礼仪,但却,不带任何的情感。

她试图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她很想给他狠狠几巴掌,但他对她的任何言语,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她只是一个空气一般的存在,就像是,他平日里看着她的眼神,那视线明明是落在她的身上的,但却又飘渺得似乎,根本不存在,她在他眼中,想只是一个虚幻的物体,空落落的一个影子。

“江以恒,她已经死了,就算她不死,你以为,你就能够跟她在一起么,别做梦了,你也知道不是么,她不爱你,就算她不爱颜宴尘了,她也不会爱上你,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为什么还要为她的死伤心。你对她的死,不是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了么,你以为,你真的斗得过你父亲,你以为,你父亲能让她活到生下夏家的孩子么,别做梦了,江以恒,你让我伤心难过,但你的结果,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江以恒,我们都是可怜虫……”

她说到最后,是真正动容了,所以,才那么心伤,她坐在他的床边,他的孤独,和她的无助,每一样都让她痛苦不已。

她眼里有泪,窗外的日光,却在一场声势浩大的飞雪飘落而来之际,缓缓沉入了黑暗。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言语,抽泣,他像是完全不存在,像是透明的水晶,已经融于这轻薄的空气之中。

她很害怕,看着他的样子,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才害怕,她知道他爱江以沫爱得有多深,而一旦这深爱失去了支撑,她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这伤口,到底会有多深多宽。

“以恒……”她转过头去,轻轻的呼唤他,但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的眼睛睁着,墨色的眸子里,只是没有一点儿神采,脸色如铁,像是迷了路的孩子,有一种迷惑的哀伤,在静静的,牵引他的思绪,往着无边无际的虚空走。

不是不知道的,失去对他来说,从来都算不得什么,但是这样子失去的方式,他根本始料未及,所以,无从接受,他向来将他生活里的所有一切,都有计划的规整得很好,就连他的情感,也没有例外,他爱着江以沫,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静静的将她放在心里,偶尔远远看一眼,就已经很知足了。

年少的时候,她的身边有颜宴尘,恩爱无比,他看着她脸上那种幸福的神采,他觉得自己也是幸福的。

他无法预料他们能走多远,但他觉得很满足,他知道让她一直存在在他心上的办法,除了让自己更加强大之外,还要让这段感情,永远处于隐秘状态,所以,他从来不轻易走进她的生活。

后来,她失去了颜宴尘,她那么痛苦的时候,但他却根本不在国内,那个时候,他被父亲送到了美国,他听说了这件事情赶回来,却得知,她已经跟夏炎烈定亲,即将举行婚礼。

可是,那场婚姻让她一点儿也不幸福,他是多么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可是,那一次,他错过了。

他只能继续默默等待,他的官途,走得越来越顺,但他一直都很低调,外界都以为,他能有今天,全是仗着他爷爷和父亲的势,但其实并不是,父亲有多少次,深陷权谋漩涡,选错边站,都是他及时的,将父亲拉了回来。

他一直在努力,他默默注视着她,他知道她身边的危险和陷阱,许多次,他默默配合着江爷爷,护着她。

江爷爷一开始对他并不信任,但是后来,他向江爷爷袒露了自己的真心,因为那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颜宴尘彻底从以沫的生活中退场,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在以沫的心中,除了有一个颜宴尘之外,还有一个夏炎烈。

为了赢得江爷爷的信任,他将梁宏的那些罪证,全部都交给了江爷爷,那虽然需要时间布局,但那些罪证代表了什么,他相信,江爷爷比他更清楚。

他觉得不能再浪费自己的时光了,他已经三十四了,已经老了,他谋求一种安定,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了给与她安定的能力,所以,他跟着她一起去雾灵谷。

她一定都不知道,跟着她的他有多紧张,在车上的时候,她睡着了,他默默的上前,奉献了自己的肩膀,那一刹那,当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春天花开的声音,他带着从未有过的愉悦的笑容。

他甚至握了她的手,像是一个可耻的小偷般,可是,那一刻,他是光明正大握着她的手的,

江以恒真是一个糟糕的男人,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三十四岁,才第一次牵到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手。

比起情感的经营,他的确更适合,在政坛中厮杀。

情商不够,简直无法用任何其他来弥补。

去雾灵谷的那一程,是他人生中,最放松,最开心的一段,背着她,跟她一起行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每一天,似乎都是眩晕的,因为他可以那么近距离的看到她脸颊上小小的,若隐若现的酒窝,能闻到她身上清香的香水味,那么近的距离,而他,还有憧憬,关于他们,他一直精心设计的未来。

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是有未来的。

直到,他偶然察觉了她的心事,在那壁山石之上的神庙里,她对着远处的雪山,对颜宴尘说了道别,她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难过,那反而是一种失落,一种落寞,她小小声的念,“如果能跟他一起来这里,多好……”

那个“他”显然不是颜宴尘,因为在来之前,她将颜宴尘一个人留在了站台,显然,也不是他,因为在那之前,她根本算是不认识他的,他心中一空,他不愿去深想,因为那真相太过残忍,他不愿自己的期望刚刚探出一点儿头来,就被打压下去,就算她心中还有别的人,那也无所谓,因为他给与的,除了这深爱,还有天长地久的陪伴。

即使不爱,他也有办法,将她捆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

但没有想到的是,她怀孕了,她竟然有了夏炎烈的孩子,那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他的感情太过悲催,他被当场怔在当地。

孩子是一个意外的所在,他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果她有了一个孩子,如果她跟别的男人,有了一个孩子……那么,他应该要如何自处?以及,怎样对待她?

在回青恒市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那一路本该是幸福的,因为她在,但其实,那一路,他从来没有那么痛苦过。

但他不是变态,事实上,不管他的爱痴迷到何种境地,他依旧是理智的,他决定尊重,决定,依旧,维持着之前的一切,爱,不需要她知晓,也不需要她批准的爱,但他得在她的身边,因为待在她的身边,那种幸福的滋味,他尝过了一次,便,再也不能说服自己,安然置之不理了。

所以,他跟她说,做朋友,虽然是假话,因为她叫他“哥哥”,那是一种提醒,是的呀,他一早就有出现在她身边照顾她的正当理由,他是她的“哥哥”呢,只是,他一直对他们之间的身份,做了很清晰的划界,因为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点点儿血缘。

那么,就那样吧,以“哥哥”的身份待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也很好,他很满足了。

她并不排斥他,因为他的身份,江爷爷死的时候,告诉她,不准对以沫有其他的念头,因为以沫怀孕了,因为她是夏炎烈的妻子。

他还能有什么念头,他自然点头答应,说:“爷爷,您放心!”

爷爷去世之后,他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他以为,他们会那么一直生活下去,但他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多么狠戾的角色,从很早之前,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开始,就一直想要除掉以沫,因为她才是江家真正的主人。

他用以沫逼迫他,他自然只有妥协,在以沫的身边并不能保护她,只有在她敌人的身边,才能让她一开始,就免于灾难。

在贫民区见到她的时候,真的很神奇,他仿佛是听到了一个诅咒,一个,很可怕的诅咒。

从以沫看着他的眼神里,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了,那一刻,他又怕又喜,怕的是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残忍到冷血的人,因为面对自己的穷困的爷爷奶奶,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离去,喜的却是,她终于知道了他不是她的哥哥,她会不会因此,对他有另外的看法?

他不得而知,因为他发现,在她身上,凡是涉及到自己的,他全部都看不透,但是涉及到别人的,他却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将她的心,全部都清晰的倒映出来。

多讽刺,那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在这最后,他没有想到却是,他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行到这最后,他却,连再见她一面的都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从来对自己的这段感情,不敢有过多奢望,因为知晓彼此的身份,但当一切,开始变得如他所想,她却,又已经变了。

他永远追不上她的步伐,以前不行,现在,他的这段****,更是已经走入了绝境。

这是他的命运么?!

谁赐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