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树林中,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厮杀。一群黑衣蒙面人舞着长剑攻击一商队。
很快的,没有反抗力的人陆续倒下,只有少数会武功的人还在拼死拼活。
其中,一名武功较强的中年男子死命的护着一对小孩。大的不到十三,小的只有五六岁。
“暮白,快带露儿走!”中年男子趁着空档,回头对少年吼。
“叔叔,暮白不走!”少年又惊又恐又怒地叫。
“不行!你要保护露儿!快走!露儿交给你了!”
“叔叔――”
“爹――”年小的露儿同少年一同哭叫。
“走――”中年男子推了他们一把,又与黑衣人缠斗。
少年咬咬牙,拉着小孩转身跃入身后的草丛间。黑衣人见有人逃走,马上集中了过来,中年男子极力抵抗,不让一个黑衣人追杀孩子们。
少年拉着小女孩飞快地奔跑着,一步也不敢停。荆棘割破了他身上的华服,他也不皱一下眉。小女孩被半拖着跑,人小跟不上却不啃声,身上被荆棘割了数道口子,不哭不叫。
他们跑了好久,不敢停。突然,小女孩绊倒了,少年急忙回头。
“露儿!”他扶起她,惊讶的发现她身上满是血痕,连一张粉嫩的小脸上也受了伤。他心疼的抱起她。“疼不疼?”
“不疼。”小女孩摇头,却蹙着眉,想是忍着痛。
少年背起她,继续跑。幸亏从五岁起就跟叔叔学轻功,所以背着一个人也能跑得快,只希望追兵不要追过来。
河流旁,少年护着小女孩截截后退。黑衣人还是追上了。可想而知,商队的人都死了,连叔叔也……
数个黑衣人慢慢逼近,两个小孩像网中之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面对这些杀人魔,少年没有恐惧,只有恨!他怒视他们,只恨自己功夫不如人,否则定可保护叔叔和露儿!
为首的黑衣人玩味的看着这两个漏网之鱼,此时的他们就像箭下的小动物,只能垂死挣扎。然,当对上少年怒不可遏的双眼时,他一挑眉。他不怕他!他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你似乎不怕我们?”他问少年。
少年不屑的唾弃。“你们这些杀人魔,若我千暮白有朝一日还活着,定会索你们的命!”
“好狂的口气!”黑衣人大笑,语气中夹杂着阴森。“可惜不会有那么一天!”
手一挥,身后数个黑衣人已飞身上前,索这一大一小的命。
“铛、铛、铛!”突然一阵金属碰撞声,几个黑衣人皆被挡开了。
白影一闪,一白面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挡在少年面前。
“白鬼,你来做什么!?”为首的黑衣人定睛一看,马上凶焰高涨。
白面书生――“白鬼”扯动皙白的脸,邪笑道:“‘黑鬼’,你不觉得杀了这二人可惜么?瞧这孩子,不到十三四岁,就有一身傲气,将来是个可造之材。”
“你在打什么主意?”“黑鬼”冷哼。
“白鬼”摇摇头道:“我要收这少年为徒,若干年后,他将是个有用的傀儡。”
“哼!”“黑鬼”嘲弄一笑。“你以为你能制得住他?这少年看起来相当叛逆。”
“白鬼”垂下眼睑,诡异的光在眼缝中闪动。屈起手指,瞬间朝少年身边的小女孩射出一枚泛蓝的寒针。顿时,小女孩尖叫着倒地,脸色煞白,昏迷了过去。
少年一惊,蹲下身子抱起小女孩,发现她全身冰冷,他痛心疾首地怒视“白鬼”。“你对她做了什么!?”
“白鬼”残酷的笑道。“她只是中了‘冷雪寒针’,只要我独家解药方可让她活。”
“你倒底想怎样?”少年低吼。
“聪明如你,怎不知我想做什么呢?我说过要收你为徒。只要你乖乖的,她便可以活。”
“白鬼”露出邪恶的表情,俨然如地狱中的魔鬼。
少年痛苦地闭上眼,双手紧抱着小女孩,仇恨在他心中汹涌澎湃。不!他不能死!露儿也不能死!总有一天他会变本加厉地把这笔仇偿还于他们!这些禽兽会后悔不杀他们的。
总有一天,他会报仇!
“鬼煞宫”,这是一个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人间魔鬼宫!一旦坠入其中,只能永远与黑暗相伴,与血腥为舞,身在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每一日都有一场场血腥的厮杀。
这座宫内,以“鬼王”为首,其次是左右护法“白鬼”和“黑鬼”,然后是四大魔人“山鬼”、“天魔”、“风魔”、“火刹”。显然,这是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神出鬼没,只要出得起价钱,它可为你做任何事,不问道德,不顾正邪。宫中的任何一人,都可是武林高手,然他们不求名利,但要快活,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快乐的事!
然,宫内也是个杀戮圈。一入宫中,你所有的仇恨爱憎都要抛开。首先,也是惟一要做的,就是如何活下去!因为如果你弱的话,那么只有被强者杀戮的份!强食弱肉是这座魔鬼宫惟一的法则。
这样的人间炼狱,对于刚入宫的千暮白和紫含露而言是最残酷的折磨,若不是“白鬼”暂时护着他们,二人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
繁茂的树下,几条人影在闪动。只见五六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拳打脚踢。那孩子承受铁般的拳头,弯曲着身子,斜躺在地,不哼不叫。
“小兔崽子,竟敢偷本爷的药材!打死你这小偷儿!”其中一蓝衣少年猛猛的踢上一脚,地上的孩子立即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你们在干什么!”从远处奔来一白衣少年,飞快地跳入圈内,把地上的孩子搂入怀中。
“初火,初火……”怀中孩子浑身都肿了,本来绝美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
“哥哥……”她虚弱地抬起眼皮,眼中泛着泪光。
狐燊忿恨地抬头,黑眸中燃起了两把赤火,狠毒地射向眼前这五六个少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虽然被他怒气所震慑,但蓝衣少年不为所动。“他竟敢偷本爷的药材,本爷不该打他吗?”
其他少年附合着邪笑,看树下拥抱的两人如猎物。
“混蛋!”狐燊狠狠地咬牙,放下怀中的初火,缓缓站起,全身上下散发出慑人心魂的威怒气息。过长的中分刘海半遮愤怒的双眼。“我要你们死!”
他握紧双拳,直直地立着,杀气一下子充满周身。
“怎么?要报仇?你敢跟‘风魔殿’的人斗?”蓝衣少年抬高了头,对他的怒气置之不理。
“敢?有什么不敢?”狐燊深沉地笑了,右手成爪已出招。
蓝衣少年狂笑一声,后退一步,躲过他猛烈的攻击。
“本爷倒要看看,是‘风魔殿’的人厉害还是‘白鬼殿’的人厉害!”说话间,一蓝一白二人已斗过十来招。
“鬼煞宫”分多个殿,每个殿都有殿主,各殿都有各自的武功招势,所以“风魔殿”的武功与“白鬼殿”的武功是截然不同的。“风魔殿”趋于柔,柔而韧,韧而有力,而“白鬼殿”则以刚,强、快、猛为主。这两种相反的武功一相碰,几乎是水火不容。
两人一来一回,过了百招,胜负依然未分,蓝衣少年的招式柔而慢,但总能躲过狐燊的攻击,而狐燊过于急攻,反而处于劣势。
又过了五十招,狐燊躲开一击,侧身飞起,这样不行!柔能克刚,他会输!
立于树枝上,他吸了口气,闭上眼。
“怎么?这么快就认输?看本爷取你的头!”蓝衣少年得意的伸爪过去,直攻他首颅。
“砰――”狐燊用左手单手挡住,闭上的眼已睁开,深邃的两黑潭中有一丝嘲弄。
蓝衣少年惊了惊,但接下去更让他震惊!
怎么会……他竟用他“风魔殿”的武功回击他!
狐燊结合一柔一刚的两种武功,发挥了以往数十倍的功力,击得蓝衣少年截截后退。
“你……为什么……”当蓝衣少年问出这一话时,狐燊已一掌穿过他的心脏,顿时如柱的血自他心口喷出,染红了狐燊的白衣。
狐燊扯动冷酷的嘴角。“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风魔殿’的武功也不过尔尔!”
抽出手,抛下尸体,他转过身,如剑的双眸射向其他五人。即五人早已吓得煞白了脸。
“你们,是他的同伙吧?”
“不……不……”话未说完,五人已瞠目倒地,脸色发黑。狐燊收回指间多余的银针,中了他独剑的“火龙针”,只有死!
他来到树下,抱起浑身是伤的初火。
“为什么偷他们的药材?”
白纱垂挂的棉絮床上,初火全身****地趴卧着,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狐燊跪坐在她身边为她敷药。
“为什么偷他们的药材?”狐燊又问了一次,语气轻柔许多,但充满了危险。
初火眨眨眼,即而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
“哥哥……”一说话,脸上肌肉就会扯动,她闷哼一声,泪都痛出来了。
狐燊急忙抱起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在她脸上敷上一层透明的膏药。
“怎么会惹上那些人?”
怀中的孩子有股慌张,垂着眼,沙哑地道:“火儿想拿‘香菱草’。”
“香菱草?”狐燊无耐的叹了口气,他明白为什么了。前些日子,他在制“冷雪寒针”的解药,却独缺“香菱草”,而此草又是罕见得很,惟独“风魔殿”得了几株。自从露儿也就是火儿,中了“白鬼”的“冷雪寒针”,之后每月十五都会发病,惟有“白鬼”的解药,才能暂时缓住。“白鬼”――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控制着他千暮白。
“火儿知道哥哥不想被‘白鬼’控制,才一心想治火儿的病。”脸部肌肉扯得她又想痛得掉泪,但她必须说完。“火儿不想让哥哥失望,才去偷药材,火儿一点也不想托累哥哥,没火儿就好了。”
“闭嘴!”狐燊凶恶的怒吼,颈部的青筋都跳出来了。“以后不准说这些话,你一定要活下去!”
初火吓得缩成一团。狐燊从盛怒中醒来,方发现自己的怒气吓坏了怀中的孩子。他叹了口气,为她拉过被子,轻吻她的唇,温柔地低喃。“哥哥没有其他所求的,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是为你而活的啊!”
“哥哥……”初火含着泪将头深埋在他的怀中。
“火儿,我的火儿。”他紧紧地抱着怀中的珍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火儿!
“砰――”门突然被打开,他迅速把初火移到身后,两眼怒视来人。
是白鬼!!
他一下子敛去了杀气,整个人变得温驯,连眼神都显得平凡。
“听说你杀了‘风魔殿’的人?”白鬼劈头就是一句血腥的话。
狐燊点点头,没出声。
“啪!”还未会意过来,他突然和初火一起被摔进里床,口呕出血来。
白鬼漠然视之,优雅的坐到椅上,好像刚才他根本未发一掌。他看床上二人的眼神是残忍的。“这么不堪一击,怎杀得了‘风魔殿’的继承人?”他眼中满是阴怒,表情邪恶的像个魔鬼。“敢骗我!”
上前一把扯住狐燊的头发,他露出阴冷的笑。“啧啧,当初的傲气呢?去哪了?你想装成忠实的狗吗?你以为以你那点医术能解我的‘冰雪寒针’?你还嫩了点!”
狐燊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双拳握得死紧,指甲都陷进肉里了。
“真沉得住气,看来你的心府是越来越深了。”他放开他,阴森地扯动嘴角。“我要你在一个月之内挑了‘风魔殿’。初火的药没了吧?这颗是这个月的,下个月的拿你的成果来换。”
抛下一颗金色药丸,他狂笑着离去。狐燊愤怒的瞪着门口,怒火冲到极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叫他好看!他要杀了这宫里的所有人!
“鬼煞宫”这个可以把人逼到绝境的地方,施毒和治病集于一身。宫中的每一个人都能文能武,能毒能医。但它却是最没有温情的冷宫,它甚至是肮脏,血腥,黑暗,邪恶的。它可以把一个善良的人逼进罪恶的深渊!
千暮白,这个当日被“白鬼”带进宫的少年,以他的天资三年内学完了“白鬼”的一切绝学,他甚至自创武功,暗中集各殿的武功,自成一套。他制的毒最阴最狠最毒,他的医术却也最高明。十六岁的他挑了“风魔殿”,成了风魔殿主,两年后,他杀了白鬼、黑鬼、鬼王以及所有不服从他的人。从此,他当上了这座魔鬼宫殿的主宰者,号称“紫风魔”,名曰狐燊。
在“鬼煞宫”待了十年,人的本性早已被磨得一分不剩,他的毒辣是有目共睹的,他把一切都狎玩于股掌之中,没人敢挑他的权威,甚至于紫含露,当日那个他誓死保护的小女孩,也被他摆在手中任意玩弄……
像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星魁悠悠的自梦中醒来。
一入眼即是白色的纱帐。这张床,她很熟悉!她甚至依稀记得往日那种变幻的日子。
每每发病,都是那个人抱着她。在这张床上,喂她吃药,运功逼毒。被宫里的人打得遍体鳞伤时,是他为她敷药,然后抱着安慰她。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人不再这样了!他总是以玩她为乐,多少次曾一度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在这张床上!依赖那人的心渐渐死去,她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像上傀儡任他玩弄。
直到三年前,她背叛了他,甚至遗忘了过往种种,把那伤他最深的人从记忆里连根拔去!她成了星魁,一个玩世不恭的神捕“火神”。
如今,她回来这里,落入恶魔的手中,她只能当傀儡初火?然而她也不知现在的她倒底该是哪个,或者二者兼不是?做最原始的紫含露?
一只白嫩的玉手掀开了床帐,清雅绝伦的美人脸半遮在纱后,若隐若现。
“少主,您醒了?”那是个十六七岁的丫环。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焕散的眼神渐渐聚拢,汇成点点精光。她看向来人,她记得她,从她十二岁起便服侍她的丫环,名叫莫璃。
她坐起身,发现全身都酸痛的要命。手腕处有红紫的勒痕,可以想象腰上、腿上一定也淤青了。竟用一群鸟吊她回来,典型的狐燊作风。
“少主,请沐浴。”莫璃扶她下床,朝内屋走去。
里屋里早已有三个丫环站着,等着她来沐浴。她倒也自然,不用自己动手,全由丫环们侍候着净身。
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丫环们又忙着为她着装。当看清丫环手中的衣物时,星魁整张脸都白了。
“这……这是女装?!”天啊!她有多少年未碰过女装了?
“这是宫主的意思。”莫璃垂着首,无温度地开口。
“本大人要男装!”星魁倒竖了眉。就知道“他”没安好心!竟要命的要她穿女装!
莫璃和其他丫环似乎有点惊讶,大概是因为主子的性格有点变了吧!但她还是冷硬地道:“请少主着装。”
“本大人说了不穿就不穿!”星魁傲慢地喝叱,可惜没人听她的。莫璃向其他丫环使个眼色,四人一起行动了。
“哇――你们干什么!本大人都说不穿了!”星魁被这四个女人制得死死的。
“哎呀!轻点!你们这些女人,想要把本大人勒死吗?我的腰都快被折断了!”
“哇哇哇!还要穿这种裙子?!太累赘了吧!?”
“混蛋!你想把本大人的头发怎么样?不要成髻啦!很重耶!还带珠子插玉钗!……”
“不许动本大人的英俊眉毛!痛――你们要把本大人的眉毛怎么样?我不要柳叶眉――停止――”
星魁一声加了内力的怒吼终于使四个丫环停住了手。
“你们这群女人,想要本大人破相吗?!”她铁青了脸。
“奴婢们不敢。”丫环们看来是被吓住了。
星魁叹了口气,拿镜子一照。
呼――还好及时阻止,英俊的眉毛还在!
全都打理好后,星魁站在全身照镜前,眉毛都打结了!这……这就是女装的她吗?
看起来像一副欠扁的样子!不伦不类,把以往那英挺俊美的潇洒形象全破坏了,可恶!
她气得一拳打过去,“啪啦”,镜子被打的粉碎。铁青着脸,她气势凶凶地转过身,怒视四个始作俑者。
“你们干的好事!这种蠢样,本大人以后怎么见人?”她咬牙切齿地道。
四个丫环的惊愕只是一瞬间。莫璃拍拍手,门“呀”的开了,一架四面都垂白纱的轿子赫然入目,四个黑衣男子各站一方。
“请少主上轿。”莫璃摆手请道。
“上轿?三更半夜的,你们要带我去哪?”狐燊倒底在搞什么阴谋!
莫璃等人沉默着,像没有灵魂的人,就这么直直地立着。触及那一双双阴暗的眼,星魁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打了个寒颤。有多久未见这种死去般的眼神?!
星魁一愣,不知何时,莫璃竟立在身后,而自己连行动的穴位都被她点住。
“少主,宫主在‘白宫’等着您呢!”鬼魅般的话语响起在耳边,她一僵。终究被“请”上了轿。
“白宫”离星魁住宿处有数百米,走过几条弯弯曲曲的长廊,总算到了宫外。越接近白宫,星魁的眉头皱得越紧。虽一路上未碰见一个人,然她却知,暗处有许多的“影子”。奇怪,狐燊不是很厉害么,需要那么多影子?她才不相信当年的“七日断魂散”可使他残废!
一到宫门口,轿子被拦下了,一个男音响起。
“是少主的轿?”
星魁记得这声音,就是“月下论武”大会上,与她斗的那黑衣男子。他便是对狐燊忠心不二的影子--乌魆燹。
“回乌大人,轿里的正是少主。”莫璃回道。
“请少主单人进宫。”
“少主,请下轿。”莫璃对轿内的人道。
星魁冷冷地开口:“下轿?本大人被点了穴,怎么下轿!”
“得罪了。”说话间,莫璃轻轻抚过纱,以隔山之法解了星魁的穴。
星魁活动活动筋骨,伸直麻木的腿,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轿。
当她一下轿,立即引来数声惊叹声,看来那些守门的侍卫都被她的美貌给慑了魂。她露出邪邪的笑容,细步走向乌魆燹,刻意装成娇柔的声音,以纤纤玉指抚着他的胸膛,调皮的抛个媚眼。“乌大人,你还真是条忠实的狗!”
乌魆燹冰冷地眼中窜出两团火,冷冷地沉着脸,抿着嘴。星魁得意的大笑:“气吧,气吧!本大人乐得见!”
眼一转,她阴冷了眼。“你那一掌打得本大人还痛着呢!还有你养的那群笨鸟,总有一天本大人要把它们当‘烤鸡’给吃了!”
傲慢地哼一声,她转头进宫了。走了几步,险些跌倒,她气愤地提高裙子,口中大骂:“混蛋!本大人要把宫内所有的女装全都给烧了!不,是全天下的!”
待星魁的身影渐渐远去,阴暗处走出一名红衣男子,一张过俊的脸充满了邪气,星眸中泛着点点鬼魅的精光。
他看着星魁消失的方向,戏谑地对乌魆燹道:“你确定没抓错人?她真是少主――初火大人?”
乌魆燹沉着脸,不屑地道:“到江湖上跑一趟,你便可知‘火神’星魁是个什么样的人。至于是不是初火大人,哼,那张脸能有第二张吗?”
红衣男子――狄魅猱摸着下巴点点头。“是听到一些传闻,说‘火神’星魁是个放荡不羁的少年神捕。哈,三年前她与宫主倒底发生了什么事?真让我好奇死了!不知,‘鬼煞宫’的风魔与神捕‘火神’斗起来是如何的激烈!”
“魔鬼的玩具就是玩具。”言下之意,“火神”根本没资格与“风魔”斗。
狄魅犹豫高深莫测的挑高了眉。
幽暗的径道上,夜明珠发着冷冷的清光,柱子旁的白色轻纱若有似无地摆动着。阴风使得人脊背一凛,星魁吞吞口水,脚下的步子放得更轻了。螓首不住地转动,心中思绪转千百回。
“咚――”她一震,脚碰到一鼎香炉,手不觉地提起裙。
跨过一道门槛,她转身打量了一番。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那些白纱与地板更苍白了。一阵风从身后划过,她倏的转身,衣袂划出一道绝美的波弧。
“你来了。”耳边一阵热气,男子飘渺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同时腰间一紧,有人自身后抱住了她。
“吓――”她一惊,更骇了。那鬼魅般的声音再度回绕在她的耳侧。
“你这顽皮的小丫头,非要本宫请你回来么?”
他的语气很宠溺,然听在星魁耳中,似有无数的寒针扎在心口。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抖。她怕他!她怕三年后的他!闭上眼,她深深地吸口气,以内力震开了身后的人,一个弹跳回旋,她离他数米远。“若能不回来,我永远也不回来!”
“呵呵……”他半站在白纱后,阴影下他更鬼魅了,尤其那令人发寒的笑声直叫人发毛。
“少装神弄鬼!”她怒叱。
“唰――”纱帐被狠狠地扯下,随着纱帐徐徐地飘落,狐燊的真面目渐渐地露出。
他穿着宽松的白袍,半敞着胸膛,一头过长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身后,直垂臀下,他的脸色似乎有点苍白,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更阴冷。他微垂着眼睑,诡异邪魅的气息在里面流动,身后的黑暗更增添了森晦。
比起三年前,他更危险了!若不是看他胸微伏,她真以为他是鬼!倒退一步,她握紧拳,平日的嘻笑全无,有的只剩阴沉。她喘不过气来!
逃!逃!逃!
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催着自己逃,否则,她将会被藏在黑暗中的野兽碎尸万断。
脚才再后退一步,突然她一震,浑身一阵刺痛。“啊――”
黑暗中,有无数条银线光在闪动。只见狐燊的右手抓着银线的源头,而另一边,则贯穿星魁全身的血肉。他像个主宰者,掌握着一个木偶,嘴角留着残忍的笑,黑眸中敛去了任一感情,剩下的只是无情。
星魁睁大了眼,痛楚爬满全身,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血肉,冷汗无法控制的冒出。她无力地向地面倾斜而去,像个破碎的布娃娃,狠狠地被人扔弃在冷硬的地板上。她抖着无血色的唇,愤恨地瞪向那个残忍的男人。
银丝的另一头,只在轻声地笑,斜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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