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债务
方晴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空气中陌生的味道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她的心一惊,急忙从床上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一阵摸索之后,除了她的外套之外,她其余的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奇地转动脑袋四下观看。
天蓝色的窗帘拉着,没有一丝光亮的透入,可见天已经完全黑了,在一片漆黑中,她只能隐约见到家具的轮廓。
“聂小楼,你这个只长年纪不长脑的小白痴,如果你再闯祸的话,我就把你房间里所有的猛男照片统统没收,让你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对那些猛男流口水!”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嗓音,这个声音吓了方晴一跳,奇怪,这不是聂微辰的声音吗?
奇怪,他在骂谁啊?聂小楼,好可爱的名字,和他同姓聂,是他的家人吗?
“行啊,让我帮你解决麻烦也行,但是你要把你银行帐户里的钱和你钱包里的钱全给我……不要讨价还价,全部的就是全部的……”
她有些头重脚轻地爬下床,循着声音走过去,缓缓地推开房门,外面客厅的光亮使她的眼睛有些承受不住,她用手挡着眼睛适应了一下,这才能缓缓地把眼睛睁开。
可能是发现了她的出现,正坐在客厅沙发中的讲电话的聂微辰没好气地对电话里的人道:“好了,我还有事,先挂电话了,记得,不要通过银行转帐,会扣手续费的,直接把现金从银行里提出来然后给我送过来,还有,替我跟爸妈说圣诞节快乐。”
他将手机丢到茶几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方晴身边把她扶住,皱着眉头打量着她满头大汗的憔悴模样,“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身上没有力气,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在他的搀扶下,方晴坐到沙发上。
“这里是我的公寓,你在医院打点滴的时候睡着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聂微辰从茶几上拿过一支温度计,用酒精棉消过毒以后塞进她的嘴巴里,“含着别动!”
也许是因为生病没力的关系,方晴乖乖地闭紧了嘴巴,看着聂微辰走向大门。
他拿起衣架上的白色羊绒外套穿到身上,“等我五分钟,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匆匆地开门离去,方晴虽然不明白他干吗去了,但嘴巴里面塞着温度计,也没有办法开口问他行踪。
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然后独自一人无聊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大约三十多平方米的公寓,但是小小的客厅却有一扇落地的玻璃窗,透过干净透明的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的灯火阑珊。
客厅的墙体色调是淡紫色的,家具则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窗边是一个干净的白色小饭桌,桌子上铺着白色蕾丝桌布,桌旁只有一把椅子。
她坐着的沙发是米黄色的布艺双人沙发,上面摆着两只蓝绿色的靠枕,她眼前的圆形玻璃茶几小巧迷你,上面摆了一个装满了药的塑料袋。
墙边是一个白色的五斗橱,上面摆了一台不大的电视机,电视机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白色的时钟,时钟上的时间指向晚上九点钟。
这是一个虽然很小,但是却很干净整洁的房子,不,不是很干净整洁,而是太干净整洁了。
这里干净整洁得不像是一个家,有点像是旅馆的感觉,因为这里缺少了一点家的温馨。
公寓的大门突然打开,聂微辰冲进来的同时带进来一股寒风,他跺着脚,将一个便当放到小餐桌上,脱掉羊绒外套挂到衣架上后一阵风似的冲到方晴身边,把体温计从她的嘴巴里拿出来,在灯光下眯着眼睛看了看上面的刻度。
“还好,退烧了,洗手间在那边,你去洗个脸刷个牙,然后喝点海鲜粥,休息一下,我再送你回家。”
他的话让方晴猛然间想起了什么,该死,她睡醒以后样子一定很狼狈,而她竟然毫无所觉地顶着睡眼惺忪的模样被他看了这么久。
天哪,还是让她烧死算了!
她连一秒钟都不敢耽搁,飞一般地冲向他指向的洗手间方向,动作之敏捷压根看不出来她是个病人。
冲进洗手间,她一眼便从盥洗镜中看见了自己的狼狈。
凌乱的头发,因为她出了很多汗的关系而变得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眼窝深陷,左眼角竟然还有一坨眼屎……
哦不——
她沮丧地抬手捂住自己的憔悴,老天,她竟然被他看到了她最狼狈最邋遢的一面,她没脸见人了!
但是,虽然话是这么讲,该见人她还是照样得见。
因为她不可能真的去死,所以,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起盥洗台上他提前为她准备的牙刷和杯子,努力地把自己打理得至少能见人,这才走出洗手间。
“你可真慢,你要是再不出来,粥都凉了。”聂微辰埋怨地瞪了她一眼,拉开小餐桌旁唯一的一把椅子,按她坐下。
看到香味四溢的海鲜粥,方晴顿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她急忙拿起勺子舀了几口粥进嘴巴里。
今天是圣诞节,可是她却凄惨得只能喝粥,连一个蛋糕都没得吃,她在心里碎碎念着,希望老妈有在家里帮她留好吃的饭菜还有蛋糕。
“喂,你慢点吃哪,又没人跟你抢。”聂微辰坐进沙发里,好笑地提醒她。
方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为什么把我带你家来,你又不是不认得我家,干吗不直接送我回家?”
她很不习惯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醒过来的感觉,很奇怪,很别扭。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啊?你家门口根本就不通公车,我要抱着你走十几分钟耶,你想把我累死吗?”聂微辰露出夸张的表情。
“拜托,我只有四十五公斤而已,你竟然还嫌我重?”方晴差点被他的言论气死,她一六三的身高,四十五公斤,分明就是已经瘦到皮包骨了。“而且没有公车你不会叫出租车吗?难道你的IQ低到连出租车都不会叫的地步了吗?”
“出租车很贵啊,从医院到你家至少要三十多块钱,我这是在帮你省钱耶!”聂微辰振振有辞地反驳着她。
帮她省钱?当这四个字钻进方晴耳朵里时,她无力地把额头搁到了餐桌上,天哪,她就知道,她绝对不该对他抱有什么幻想。
抬起头来,她认真地问:“请问,我一共要付给你多少钱?”
漂亮的薄唇开心地咧开,两排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我已经帮你算好了,医药费,公车费,你用了我一把牙刷一条毛巾,这碗海鲜粥的钱,外加你刚刚洗脸刷牙和上厕所冲马桶的水费,一共是一百六十八块。”
“有没有搞错?聂微辰,你住在这么精致的公寓里,每天换一件衣服,衣服从来不重样不说还件件是名牌,你分明有钱到爆,竟然还跟我这样斤斤计较,就连我洗个脸刷个牙冲个马桶的水费你都要跟我算,人家开旅馆的也没有你这么能算吧?!”
方晴被他气得顾不上喝粥了,忍不住站起来和他理论,这段时间,她已经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歪理邪说坑了不少钞票了,心里的那股闷气积聚到现在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
“抱歉,你可能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有钱人,相反的,我还欠了人家一笔巨款,这间公寓不是我的,是我跟别人借的,我每天换一件衣服则是因为这是我的兼职工作,我只要每天换一件衣服在街上走来走去就会有钱赚,不和你斤斤计较,我就没办法及时存够钱还债了!”
聂微辰将两条笔直修长的腿跷到茶几上,一边自在地晃悠一边向她解释自己爱钱的原因。
听到他的解释,方晴有些呆住,好半天以后才支支吾吾地问:“你……你欠了别人的钱?欠了多少?”
聂微辰环起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吊儿郎当的道:“也没多少,一千万!”
扑通——
方晴很没出息地腿一软跌坐进椅子中,她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谈,圆瞪着双眼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说什么?一千万?你欠了人家一千万?你干了什么坏事了竟然会欠人家这么多钱?”
难怪他张口闭口都是钱,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利用学校那群女生对他的迷恋来赚钱。
“这个世界上,我只会告诉我老婆我欠人家一千万的原因,如果你想知道我欠钱的原因的话,可是要嫁给我的。”聂微辰坏坏地向她挑了挑眉,嘴角扯出邪恶的笑容。
“谁要嫁给你这种邪恶的贪钱鬼呀?你少臭美了!”方晴的小脸在转瞬间涨得通红,她轻啐了他一口,有些不自在地抓起了勺子埋头继续喝粥。
讨厌,要不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好端端地也会和她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聂微辰在一旁噙着坏笑欣赏着她脸红的小模样,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会害羞。
突然,方晴停下喝粥的动作,扭头看向他,还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聂微辰,既然你欠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考虑去做牛郎呢?以你的姿色,一定可以引诱到一个超级富婆看,到时候,别说一千万,哪怕一亿的债富婆都会替你还……”
“臭丫头,竟然敢调侃我,我看你是欠教训!”聂微辰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冲到方晴的身边,狠狠地敲了她一记响头。
看来他对她还是太过和气了,竟然挑唆他去做牛郎,真是欠扁。
“痛——”方晴可怜巴巴地抬手揉着头上被敲到的地方,仍然不怕死地挑衅,“事实上你平常的行为也和牛郎差不多啊,请你喝口水都要付钱给你……”
聂微辰又高高地抬起手来作势要敲下去,但是方晴机警地抬手抱住自己的头,“聂微辰,我是病人耶,你怎么可以对病人施展暴力?”
她不光是个病人,还是个女人耶,他怎么敲得下手?!
“叫学长!坏毛病就是改不了!”拿下她护在脑袋上的手,再敲一记响头。
“我才不要叫你学长,你明明和我年纪一样大,搞不好生日比我还小,要是叫你学长我不亏死了!”方晴一边揉自己被敲得很痛的地方,一边嘴硬的不肯改口。
反正他最多也就是敲她几下响头而已,也不会吃了她,她才不怕他。
因为怕她会感冒,所以聂微辰特地找了一件带帽子的厚外套给她穿上,把她裹得好像一个木乃伊才送她回家。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高大,这件外套穿在他的身上算是很短的款式了,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变成了一件又肥又大的大衣,她需要把袖子卷好几卷才能将手露出来。
坐在公车上,她突然想到,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送她回家了。
自从她第一次遇到他之后,每个晚上的回家之路都有他陪在她的身边,而被他送回家,也几乎成了她的习惯。
虽然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跟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跑步,而且他对她还很严厉,总是会用恶毒的语言来讥讽她,但是有他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好有安全感。
偷瞥一眼身边环抱着双肩,维持着一副冷酷姿态的俊美男子,方晴的心猛然间一阵乱跳。
她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伙的一举一动竟然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地刻下了烙印。
公车突然停下,聂微辰起身,随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到了,我们下车!”
他的手仿佛是一个带电体一样,将一股强烈的电流带到方晴的心中,她一语不发,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下车。
她微垂着头,视线紧紧地盯着他抓着她手腕的大掌,不知不觉,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痴了、醉了……
下车后,两个人站到人行道上,聂微辰松开她的手,走到她的眼前,背对着她蹲了下来,“来吧,我背你!”
“什么?”方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话语吓到,不敢相信地问。
“我背你!”聂微辰蹲在地上没动,只是没好气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拜托,他不久前才嫌她四十五公斤的体重太重了好不好?万一把他压成残废,她一定会被他的粉丝团们拆成碎片的。
“别说废话了,喘成这个样子还想逞强,快上来,不然的话我借你的这件外套要收费了,这件衣服可以法国罗杰斯大师的杰作,三千九百八一件!”聂微辰头也不回地威胁着她。
“三……三千九百八?”一听这个数字,方晴吓得急忙趴到他的背上。
开玩笑,花三千九百八找他借件衣服穿,就算她很有钱也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事,更何况她根本就是一个小穷丫头。
聂微辰莞而一笑地站起来,他就知道用钱威胁她最容易了,他所认识的女人当中,她抢钱的功力算是相当高的,只可以比起他来还差那么一点点。
不过,如果他不是需要那么一大笔钱来购买他的自由的话,也不会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动用一切手段来赚钱。
方晴趴在他的身上,伴随着寒冷的风,涌进她鼻端的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他的身上有一种好闻得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的气息,似兰如麝,时而浓郁,时而淡雅,每每闻到,都会使她回味好久。
但是以前她都是在无意中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可以像这样仔细地、肆无忌惮地闻着他气息的机会却只有眼前这一次。
她的心中不由得涌动出无限的感动和幸福,环着他脖颈的手不由得微微用了一点力,她将脸孔舒服地贴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却很认真地问:“聂微辰,你真的欠了人家一千万吗?”
“是啊!”他简单却肯定地给了她回答。
“喔——”她沉默,乖乖地趴伏在他的背上,再也没有言语。
寒冷的圣诞夜,路边晕黄的灯光拉长了他和她的身影。
伴随着由短至长再由长至短的影子的是他有力清晰的脚步声,还有他与她的呼吸声。
聂微辰心情愉快地走在路上,因为昨天没有回家过圣诞节,他刚刚被老妈叫回家狠骂了一顿。
不过他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绝技,老妈的数落听在他的耳朵里和没有听到一样。
倒是回家一趟的收获不小,跟大哥打了一场拳赛,他赢了一千块赌金,本来想挑战老爸的,可以多赢点,但是老爸借口年纪大了死活都不肯和他打,害他懊恼半天。
最好的是人管家张妈,在他临走的时候偷偷塞给他很多好吃的东西和一个蛋糕,他本来不想要的,因为他住的地方没有冰箱,这些吃的东西一次吃不完的话会坏掉。
可是他突然想到生病在家的方晴,她好像对昨天圣诞节她却只吃到一盒海鲜粥的事情有些不满,所以决定大方一次,把这些吃的东西免费给她送去,就当探病了。
站在方晴家门口,他大方地按下了方晴家的电铃,但是很奇怪,她家竟然没有人开门。
他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就忍不住开口咒骂:“方晴,你这女人脑袋有问题哦,生病了竟然不在家休息,你跑去了什么地方?”
(“你……聂微辰?”)电话中的方晴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对啦,是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你公寓门口……”)
聂微辰被她的回答搞得一愣,“你去找我了?”
天,有没有搞错?他跑来找她,她却跑去找他。
(“呃……是啊,我有点事想找你……”)
“别乱跑,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回去!”聂微辰收起手机,撒腿跑出这条小巷,抬手便拦了一部出租车。
开天辟地一般,他决定乘出租车回公寓,因为那里有个女人正在等他,他突然之间有一种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的感觉。
很快地,出租车在他的公寓门口停了下来,他付过车资以后下了车,像百米冲刺一样冲进电梯,然后按下自己所在的楼层。
电梯停下,电梯门开启,他一眼就见到蜷缩成一团坐在他公寓门口的小女人,急忙冲了过去跪到她面前,丢下手中的东西,第一件是抬手摸向她的额头。
直到确定她没有再发烧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板起脸孔开始骂她:“你这女人白痴哦,明明生病了却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我?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啊?”
方晴皱着小脸儿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的声音好大哦,耳膜快被你震破了啦,我好冷,可不可以让我到屋子里面去再说?”
奇怪,这家伙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凶?平常就算他再尖酸刻薄都不会这么大声地骂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聂微辰气呼呼地拉她站起来,从裤袋里掏出门钥匙把门打开。
方晴奇怪地看着被他丢在地上的几个高级木制便当盒和蛋糕,“你不把这些东西拿进去吗?”
“你先进去啦!”小心地把她推进公寓里,他才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关上门,他把食盒和蛋糕放到餐桌上,看到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忍不住沉下脸呵斥道:“你还站着干吗?坐啊!”
“喔——”方晴听话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有些紧张地揪着衣角。
聂微辰走到五斗橱前,拿起上面的遥控器,打开电暖气的开关,一阵暖风从暖气机里吹了出来。
他又走进厨房,没一会儿端出一杯热水塞进她的手中让她捧着暖手,这才坐到她身边,紧紧地盯着她冻得有些通红的小脸,“你几点来的?”
“大概是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吧,哦,对了,我找你有事?”方晴将装满热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裹的大纸包举到他眼前,“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聂微辰奇怪地接过纸包打开一看,不禁呆住,报纸包裹的竟然是五迭捆得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
他疑惑地扭头望着她,“你干吗给我这么多钱?”
“那个……你拿这些钱去还债吧……”方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搔了搔头皮,“我知道这五万块和一千万比起来不算什么,但是我只有这么多了……”
“你……让我拿这些钱去还债?”聂微辰神情古怪地瞪着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怪恐怖的……”方晴被他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向外侧坐了坐,故意离他远了一点,继续道。
“还有喔,我先说好,这些钱是借给你的,等你把一千万的债务还清以后就要来还我的钱了,到时候我会按银行贷款利息给你算利息的,所以,你最好不要瞎想些有的没的,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通财之宜……”
厚,讨厌啦,她最不会讲安慰人的话,她现在好怕他会因为她拿钱给他这事而觉得伤自尊,除了牛郎和小白脸之外的男人好像都不太喜欢用女人的钱。
昨天听到他说他竟然欠了一千万的天价债务之后,她整个晚上都没睡好,一想到他是因为欠了这么多债务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来赚钱,就觉得他很可怜。
所以,她一大早就拖着大病未愈的身体爬起来,拿了存折去银行把所有的现金都提了出来。
她生性节俭,勤于打工,再加上脑袋天生有点小聪明在股市里还小赚了不少,所以虽然她还在念书,却也算是小有积蓄的人。
此时,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聂微辰古怪的脸色,唯一希望的是他不要因此而觉得自己是在施舍他,因为她真没有这个意思。
她只是心疼他的辛苦,单纯地想让他可以少些压力。
被他古怪的眼神盯得她有些心慌,霍地一下站起来,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反正,这笔钱你拿去用就对啦,我先回家了……”
但是她刚刚抬步离开这里,就觉得手腕一紧被他捉住,紧接着一股大力从手腕上传来,她被这股力气扯得站立不住狼狈地跌进他的怀中。
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下子涌进她的鼻端,让她的心忍不住的一阵狂跳,她在他的怀中抬起头,猛地对上他一双黝黑深邃的眸。
他的眸色深沉,仿佛一潭看不到底的湖水,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认真。
她猛然间惊觉到什么,脸孔刹时感觉到热辣辣的有点想要出汗的感觉,她惊惶地伸出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扭开脸孔躲开他怪异认真的视线,“聂微辰,你快放开我啦!”
聂微辰一手将她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捏住她尖巧的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眸在这一瞬间染上一抹笑意,“但是我并不想放开你,怎么办?”
“你别闹了啦……”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使她心慌意乱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仿佛期盼着什么,又不敢去期盼。
聂微辰没有让她再有机会说些什么,因为他已经吻上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声音全部封进了她的肚子里。
他想要这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值得他付出感情。
就在他的唇吻上她的这一刹那,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心跳也在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的吻狂野又霸道,不停地掠夺着她口中芬芳的甜蜜,而她在他的狂野霸道下,赫然失去了她纯纯的初吻。
他突然呼吸急促地离开她的唇,颜色深沉的眸在紧盯了她红肿的唇三秒钟以后,毅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走进他的卧室……
就在这一天,她彻底变成了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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