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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辰年

谁的血笼了天空尽头最后一抹纯澈的蓝。弦音微微闭目,眼前是那张苍老的脸。

“弦音,你要帮我,我常家堡这一次输不起啊,我与你爹相交多年,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我们常家堡没落,受人凌辱。”

常依呈那一身碧褐的锦云长袍在他面前隐匿成一层蒙蒙的灰。弦音看到记忆的尽头,自己皱着眉,犹豫着。与结香将近的婚期,必须赶回去成亲的。常依呈看着他犹豫的神色,忽然就那样直直的跪倒在他面前“此事生在我的度地头上,我常家堡要是查不清这案,除不了这事,整个江湖就便要将我们驱逐啊。弦音,你要帮我!”

迟疑的眉眼在这屈膝一跪间,陡然若展翅成火凤般恣意而张扬。

“在下一定尽力。”

年少轻狂,怎知这一句一定尽力,杀却的却是高墙内上千的人命。沧州一案涉及甚广,他自视过高,调查清楚后看不起赋闲局那一群镖师,认为在与结香婚期前定能处理好一切事由。

可是,出了岔子。那一群镖师虽是蛮人,但个个忠心耿耿,他一剑辉斩五人,却没有一人肯退缩,而常家堡那边显然也是出了内奸,与自己一同被逼迫在赋闲局的高墙内。刀光血影,五天五夜,纵是天上的火凤也畏惧了这人世的鲜血。满目的尸体,血腥的味道令人忍不住呕吐,他却连呕吐的机会都没有。只因稍一停顿,死的便是自己。

拼力一战,在第六天他终于横剑砍杀了最后一个镖师,而常依呈依言杀了赋闲局的当家。他再也无力支撑,漫天的血腥使得他无可抑制的呕吐,以至于虚脱的昏倒过去。

这一睡便是三天,而这一天却是他和结香大喜的日子。他仍记得那个昏暗的早晨,他死死的拽起常依呈的衣领。

“为什么不命人带信,为什么!”为什么不派人将这所有的一切告知远在千里外筹备婚礼的结香呢。常依呈面色铁青,只是看着他,苍老的眼中有光闪烁不定。

“弦音,你也知道,这灭赋闲局一事一直对外都是我常家堡一人之力,你也知道,这消息是带不得的,否则我常家堡的面子……弦音你再帮我狠一次心……”

面子!弦音险些气炸了,顾不得多言,一把扔开常依呈,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火速奔赴家中。可是,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鲜红的喜字褪去了灼人的光华,氤氲成了惨然的白,那火凤龙烛变成了灵台前招魂的凄怆,而那青梅竹马的恋人,就那样无声无息化作看不见的衣冠冢。

“你这个狠心的混蛋,你还有脸回来!”岳丈的剑横在他的脖间,他看不见了,他双眼空茫,能望得见的便只有那一片刺目的白。

雨打青衫马千里,灵堂凄然迎故人。

“我来接她回家。”他呆呆言语,一袭鲜红的长袍在这一片凄伤的白中,成为格格不入的妖异和大逆不道。

“你婚礼缺席让她成为笑柄,让她含羞****,是你薄情寡义,是你害死她的,你滚,我们攀不起你这高亲……”岳丈嘶吼着挥剑将他赶出青曦门。

年少如我们,张扬肆意,认为那痴爱的人会一直站在那里安然的,带着甜美的笑容等待着我们。认为他们是定死的契约,任意挥洒在自己的天地,却忽略了她们会不会因为春天迟迟不来,终于厌倦了等待,化作秋天的落叶飘摇而逝……

目沉天阴,清雨淋撒,他在青曦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不求岳丈谅解,他知道他犯了不可宽恕的罪,终其一生他都赎不清。我不奢望原谅,我只求能将她的衣冠冢移进缱疏阁的祠堂。那样,纵是死,你也是我的妻。

“她到死都是我的宝贝女儿,不是你们缱疏阁的……”青曦门的大门在这一句话末“咯呀”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弦音的心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啷当一声,上了锁。

你我痴恋半生,你甚至因我丧命,可到死,你都不是我的妻。红尘阡陌,我们这又是为的什么?

流云带走时光,落尽了叶的树干,丑陋的张望在树身上,他醉眼朦胧倚在她空空的坟冢前。无视青曦门那些驱赶他的家丁,醉影深沉,他痴笑妄语,狼狈不堪,能见便只有那翩然的身姿。

直到师父那一双慈悲的眼,扯开他氤氲不散的黑。

“阿弥陀佛。”

“收我为徒吧。”他横倒在她的墓碑旁,抱着酒坛笑的虚浮。师傅望他,只是微微一笑。

“你红尘未了,老衲带不走你。”

“嗝……谁说的,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走。”他腆着脸打着酒嗝,嗤笑起身,将昔日荣华张扬尽数落入泥土。

“你脚下万千红尘丝,老衲带走得走你的人,那情丝却未必放得过你的心。”师傅依旧静立在墓前,僧袍随风,笑若菩提。这一笑陡然惊醒了那看不见的夜……

思绪随着归来的飞燕戛然而止。弦音怅然低头。我当真狠心?苦涩的嘴角牵扯出浅淡的弧度,微微闭上眼,眼中尽是那一袭阡陌的白,舞在那荒芜的心间。

结香,若是你,你该怎么做?

晚风在葱郁的林间穿缝过隙,猎猎作响。结香轻而易举的就追到了脚步蹒跚的御忌。御忌却打开她的手,柔弱的身子不顾一切的向前走,口中念念有词。

“你们都不要我,都不要我!”

带着伤的脸,被一种古怪的情绪侵染,郁结成心中疼痛的刺。结香停住脚步,看着御忌像迷途的羊,茫然走在凶险的森林,一不小心便要跌进狼口一般。夜已经降临,给那瘦弱的身子更蒙上了一层甩不掉的阴影。

“御忌。”她心间吃痛的唤。御忌依旧不停。“御忌。”她再唤,御忌的头却始终不愿回。忽然,她迈开步子,伸出手抓过那固执的孩子,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你,你……”御忌捂着吃痛的脸颊,隐在夜幕中的眼惊愕,悲伤,痛苦。“连你一个丫鬟都敢打我!”毁天灭地的阴暗,席卷了这个家破人亡,无处可归的孩子,使得颤抖的伸出指尖,厉声尖叫。“你反了,你也瞧不起我……”话卡在喉间,没有说完,那一双温暖的手已经紧紧的将他揽入怀抱。

“对不起,是我错了。御忌,对不起。可是你个死小孩,你为什么不听话呢,你以前很乖很乖的啊!”哽咽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温暖瞬间将御忌包裹,御忌恍惚的依偎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这感觉好香,好暖,好像

“结香姐姐。”

御忌孱弱的声音带着试探,响在结香的耳边。结香身子一颤,恍然忆起种种,猝然的放开手,慌张拭去眼角的,故作灿烂的笑着“你怎么知道我叫结香,哦,是弦音公子说的吧。”

御忌大睁的眼闪过一道光,继而缓缓的沉了下去,他别过脸点了点头。结香下意识抚上他的头。

“恩恩,那你脾气发完了没有,发完了我们回去吧。药还是要上的。”

“不,我不回去,弦音哥哥都不帮我报仇,我不回去。”御忌猝然后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结香一怔,带着温润笑颜缓缓俯下身子抚上御忌的头。

“弦音他只是不想让你受伤,你还小,不能被报仇迷失了心。”

“迷失了又怎样?”御忌忽闪着大眼睛直直的照进结香的心,结香猝然停住手。迷失了,会怎样?会如我这般丧心病狂,让他痛苦一生,亦让自己万劫不复吗?

“迷失了会痛苦。”

“如果痛苦能守卫爱人,那就痛苦好了!”稚嫩的声音响在耳边,使结香微微坐倒在地。痛苦是因为要守卫爱人,而我的痛苦却是要亲手毁灭他。

一时间风流云长勾出那记忆中的脸。耀若火凤的眼张扬在开满花灯的街市。花灯会你怎么可以哭。喝完糖水,心就不苦啦……

时光匆匆,那火凤般张扬的脸已然落定成心间单薄苍白的长衫男子。

“你那么喜欢弦音哥哥,如果有一天弦音哥哥被人杀了,你会不会报仇。”御忌的眼沉在黑暗中突兀发问。

“会!”结香下意识开口,自己却先惊了。但她别过头。我会是因为能杀他的只有我,能让他痛苦的也只能是我。

“那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是啊。”结香茫然看向御忌,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

“那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帮我报仇,那样弦音哥哥是不是也会帮我报仇?”

结香心中一惊。仓皇伸手将御忌揽入怀中,柔声道“笨小孩,说什么呢,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御忌没有吭声,无神的眼笼在夜的阴影下,将寒月的凄冷映得淋漓尽致。

结香带着御忌回到破庙时已过戌时,破庙内火光温暖,弦音白衫盘坐,加着柴火等待她们归来。看到他们,无悲无喜的脸上隐隐升起一丝欣喜。那是平日不曾见到的欢心。结香心下温暖,这笑是为两人而绽,因得他的眼中有着她们两个人的影。

“先休息吧,明天上山。”弦音转过头,御忌气鼓鼓的憋起嘴转过头一屁股坐在了弦音早就铺好的干草垛上。“唉……”结香望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了眼却看到那草垛旁早就碾好的药草,心不知怎的突兀一暖,眉眼间忍不住扬起笑,蹲下身为御忌上药。

御忌看着那药草,开始还别扭的东躲西藏,不安分上,眼睛却偷偷的瞟向弦音,弦音自是看见的却终是只字不言。御忌眼见弦音不做声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双眼无神的看着结香细致的给他擦药。

忽然,他眼睛一亮,将手一把塞进草药中,结香一怔,御忌却想一只猴子般突然跳起,趴在弦音背上,将药草尽数抹在了弦音的左脸上,浓郁的绿自脸上落在那铅白的衣衫上成了夏日熟人脾胃的凉。

弦音先是一愣,,继而反过手一把将没来得及溜走的御忌抓了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好像两军对阵般,一个比一个瞪得大。结香几时见过他们这般模样,好笑的上前劝和,可手刚伸出,御忌却滑溜的顺着她的手,将自己那还抹着药的手擦在了她的脸上。

一时三人,尽数成了花脸的猫。三只花猫围在火堆旁愕然的呢交换着目光。

“哈哈哈……”御忌再也忍不住,大笑着抱着肚子滚到在一旁。刚刚还僵化的气氛瞬间风流云散,结香看着弦音寡淡的脸,强忍着笑,故作生气伸出手作势去抓御忌。

“死小孩,讨打!”话是这么说,眼中那满满的宠溺却是怎样遮掩也遮掩不住的。御忌作势一滚,又滚到了弦音身旁,弦音眉头一皱,微微向后靠去,却不想正靠在了结香的腿上。

登时满脸通红,慌忙起身。

“多有得罪。”结香挑眉,看着面前脸红到脖子根的心上人,仿似回到了那条喧闹的街,那时他也是这般无措的看着自己。繁华绚烂成心间不忘的欢乐,以至于她终是忍不住大大的笑了起来。

“真是笨蛋。”

“笨蛋?”弦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结香却狡黠一笑,再不去理他,起身去逗御忌。望着那打闹的身影,弦音又一瞬晃神,好似面前追逐打闹的,是心间那卓越的身姿。恍然间竟有一种幸福薄如蝉翼,落在心间,成为经久不散的暖。

“结香姐姐是喜欢弦音哥哥的,弦音哥哥也是喜欢结香姐姐的。”窝在结香的怀里,御忌小声的说着。结香一怔看向御忌,御忌却安然的闭上了眼。忍不住微微转了头,便看到那蹲坐在火堆旁的孤单白影。

喜欢,是喜欢的吧。无论怎样的恨,都不能忽略了那爱的本质吧。可是,这局已经开始,御忌已经被带了进来,我现在能停手吗?我不想要御忌受伤,你我的恩怨我想自己结局。思及此,她将目光射向无边的虚无。明日告诉师兄计划取消,重新找出苍家堡的软肋。至于弦音。微微撇过头,陡转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阡陌的影上。

你口口声声对人说爱我,那为的是什么没有来。柴火噼啪作响,映照出那模糊的影,看的是那般的不真切。是不是正因为看不正切才想要去了解,才想着撕开那混沌的外衣,看清他的心,看看那心上到底有没有自己。

御忌那样坚定地说他是爱着她的,可是那年无心兄妹的话语又作何解释,而现在这落败孤单的伤恍又是因何得来?那只张扬的火凤到底是因的什么心死成这般。所有的问题一直潜藏,在此刻却突兀的齐齐涌来。结香吃痛的扶额,忍不住轻轻晃动。

一双温暖的手带着熟悉又陌生的青草香抚上了她的额,微皱的眉眼带着浅淡的关切,却就那样结结实实的砸在心间,让心温暖而踏实。

“怎么了?”弦音问的小声,脸庞微微靠近,温暖的目光迎着火光柔韧成一种奇异的姿态在心间撩动那久久不曾出现的心动。

“没什么,头疼,困,困了,睡觉!”结香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甚至能感到他清澈的呼吸,心突兀的跳漏了节拍,脸嗖的一下红了,慌张别过头,抱着御忌紧紧的闭上眼。

弦音一愣,随即无奈的笑了,慢慢踱会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一双眼也开始缓缓的沉了下去。

烟花春光流转,那一张朝思暮想的脸一点一点的隐在迷蒙的额中,一点一点靠近他。熟悉的身姿袅袅婷婷带着心底无限的爱恋向他走来,只是那张脸却隐隐绰绰的笼在一层轻纱后。

是你吗?结香是你吧!

晨光缭绕,弦音颤抖的伸出手,要紧紧拥住那记忆中的人,一双手却陡然从天而降,生生的分开了她们。

“谁!”他厌恶而烦躁的睁眼,在一瞬间失了平日寡淡的神伤,刹那间仿佛变了一个人。结香一怔,下意识缩回手,心却突兀的钝痛。他厌恶我!昨晚种种皆是假象!

看着那错愕的眼,弦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起身,张嘴要解释,却发现结香身后的草垛空空如也,话锋陡转。

“御忌呢?”

这一问抓回了结香游走的心神,她慌张的抓住弦音的衣袖。“御忌不见了,早上起来他就不见了!”

结香慌乱的说着,如花的脸上泪痕陡转。弦音一怔,继而深深的锁住了眉头慈悲的眼望着结香的脸,突兀的凝结成一种冰寒。

“怎么说。”

“我早上起来,就看见身边没人了,我去林子里找了也没找到……”庙宇空荡,结香收回手急躁的踱着脚来回走着,似热锅上的蚂蚁。而弦音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喂,御忌失踪了,你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啊!”结香陡然停住脚步,拉起弦音的外衫。御忌失踪了,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要是被苍家堡找到,御忌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弦音微微伸出手,拿开她紧紧攥住的手,向后退了几步,沉在阴影中的脸看不真切。结香一怔,恍惚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话音兀自荡在空中,一种无形的冰寒却迅速弥漫在小小的庙宇,将她的话语冻结在半空,结香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唉……”这一声叹仿似九天展翅的飞鸟,疲惫不堪无法继续飞行,只能悲鸣着自九天直坠而下,落成人心间无法释然的惆怅与无奈。弦音缓缓的抬头,慈悲的神色隐在这满室的冰寒中,酝酿成一种无法言喻的锋利。

“戏,该演完了吧。”

结香一怔,恍惚着退后了两步,面上扯出淡然的笑。“公子你在说什么。”

弦音没有说话,只是从袖中拿出那枚浅雕荷梗玉。碧绿的玉身微微晃动,错愕成结香眼中的恍惚。怎么会,这玉不是,不是一直都被师父收着的吗。

“你那日落在了苍家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结香撇过头,要去找御忌,弦音一个闪身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何必再这里假惺惺呢。调朱姑娘。”

结香眼中愕然,下意识退后好几步,忽而淡笑的脸扯出阴郁的光,冷了眉眼瞧着弦音。

“你何时发现的!”

“你不该用结香的名字,不该换了房间里的香囊。你下的是情迷香吧,可惜因为你的名字,无效。”

结香心下一阵发凉。初见以及杀鼠那****都用了情迷香,那香气清凉夺人心神,引起人的注意然后稍加言语接触,便能令闻香者一时意乱情迷,爱慕不舍自己。但这香只能对普通人,若有人心中爱恋坚固,至死不渝,这香便是无效。可这名字……

“你就如此爱恋结香?”调朱霍然抬头,清纯的面庞陡然被一种嘲讽而犀利的笑所攀附成一种妖卓的芳华。

“是。”弦音答得干脆而利落,却使得调朱笑的越发肆意。

“哦,你的爱就是逃婚,让她一人受尽屈辱含羞而死么。”

“不是的。”弦音下意识的上前。“不是的,不是那样。”

“那是怎样!”

“不,我不能说,但我有隐情。”弦音大睁的眼迅速的低了下去,不能说,答应过常依呈,不能说的啊。

“哼,是没有理由吧。只会找借口的小人,念的什么佛。你既早就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看戏吗?”

调朱不由咬牙切齿,恨不得齿间咀嚼的是弦音一般。她怎能不恨,枉她自作聪明,认为自己是这局的主人,却不知局早已破,而自己早就成为别人台面上的跳梁小丑。若这人是别人那也罢了,偏偏这人是自己又爱又恨的人,是一生都纠缠不清的孽缘。

一种被戏弄的恨使得她握紧了拳头,任锋利的指甲刺进掌间,流下暗红的血液。

“苍恒月说是你杀了结香,我不信,也无心看你演戏,只是想帮你。”

“帮我?”

“我想你就是结香的朋友,带你去见师父,修去那满身血戾,或许便可重生。”我不能为你做的,为你的朋友做,你泉下有知可会开心?

“哼,你倒是慈悲为怀的紧,,若真是我杀了结香呢就。”调朱挑起唇角,笑容充满嘲讽。

“你不会。”弦音说的迅速而坚定,眼神略微沉郁。

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不说只因得认定她是结香的朋友,因得她解了自己的心结,却始终没有危害自己的性命,而那玉也不是轻易能抢得到的。所以他想她们是朋友。他什么都不能为结香做,那她朋友的事便是他的事。所以,她要什么,自己都当是结香要的。可是……

“即使如此,为何今日你却要说破。”调朱冷笑,目光咄咄逼人。

“因为你把御忌扯进来了。御忌的身上有香,虽是极淡的香我却闻得到。我不管你们做什么,江湖事我已不管,但若要伤御忌,我却不会放过。”

“香!”调朱恍然清醒,师兄定然是给御忌焚了绿妖,那香燃烧的时间里闻香者会忘记期间的记忆,待到香燃尽了人醒了,这中间的事也就忘了。本意不过是让师兄带御忌出现在她们不远的地方,好引起弦音的注意,以便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不想竟成了把柄。说到香,调朱低垂的眼霍然张开

“不好!”他慌张回神,身形一展向外冲去。弦音也霍然清醒。

“想逃!”展了身形拦截。调朱急躁起来。

“御忌去了苍家堡,再晚就来不及了。”那绿妖香燃尽后会激起一些最凄惨的记忆。调朱说的迅疾,再顾不得许多,腕间一转,弦音一躲,她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弦音眉间一凝,看样子不像骗人,不由的白衣飒沓,紧步跟了出去。

原本热闹的庙宇陡然成了冷风过境的空寒,而那端坐莲台的菩萨,眉眼弯弯却被漾起的帘帐隐去了半边,投下灰暗的阴影,恍然成了一种惆怅而伤怀的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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