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水浒传(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典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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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宋江兵打北京城

自卢俊义下山后,宋江不放心,派柴进与戴宗往北京大名府打探消息。得知卢俊义被关进死囚牢里,便来见蔡福,请他兄弟二人好生照看卢俊义,不可卢俊义的性命,否则决不放过他二人。另送上一千两黄金,作为谢礼。

蔡福早已听闻梁山泊好汉威名,知此事非同小可,忙回牢中与蔡庆商议。一番计较后,暗中拿了金子上下打通关节,又暗暗将此消息告知卢俊义,每日都买好酒好食与他吃。

那李固常来催促行动,蔡氏兄弟只是借故推托。最后,判决下来了,梁中书以虽有原告,却无实据为由,当厅打了卢俊义四十脊杖,用二十斤重的枷钉了,刺配三千里外的沙门岛,押送公人又是董超、薛霸二人。

原来,他二人当年押林冲去沧州,因在路上没能害林冲性命,回来后,被高太尉安了个罪名,刺配北京。梁中书见他二人能干,就留在留守司当差。此次,便差他二人押解卢俊义去沙门岛。

李固得知此判决,心中恐慌不已。忙暗中请了两位公差来,安排酒食款待,分别送了董超、薛霸五十两银子,要他二人在路上找机会杀了卢俊义,揭其脸上金印为证,事成后再送每人五十两黄金。董超、薛霸二人见钱眼开,当时就答应了。

一路上,董超、薛霸一心要置卢俊义于死地,不顾他当日受刑,浑身疼痛,逼他赶路,还欺凌辱骂,百般刁难。次日,二人准备在前边树林里动手,幸好燕青一路暗中跟随,用弩箭射死了二人。燕青割了绳索,劈开盘头枷,抱住卢俊义,放声而哭。

事已至此,两人无处安身,只得往梁山泊而来。偏在此时,卢俊义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上伤口发作,脚上皮肉破损,无法行走。燕青背了卢俊义,行了几里,累得走不动了,便就近找了个村店,背卢俊义至客房中歇息。要店家做饭,自己拿起弩弓,去射几只鸟雀来吃。

不想有人看见两个公差死在树林中,急忙报知官府。大名府派人来查看,见是董超、薛霸二人,还有人认得那弩箭是浪子燕青的。当下,官府派了二百个公差分头缉捕,四处张贴告示,在远近一带搜捕捉拿。

燕青射鸟归来,远远听见村里传来喧哗之声,便躲在树上,望那看去。只见一二百个公差,手持刀枪,绑了卢俊义在车上,推着走了。无奈燕青孤身一人,如何能救?寻思半晌,只得速速赶往梁山泊,请人相救。

燕青走了半夜,遇到梁山泊好汉石秀与杨雄,听燕青讲了经过情形。当下三人商议,要杨雄陪同燕青赶至梁山泊,石秀则去北京打探消息,见机行事。

石秀到北京后,听人说当日便要斩了卢俊义。石秀大惊,好似当头泼下一盆冷水。急忙赶至十字路口,见紧邻有个酒楼,便上去了,坐在临街的阁子里。

坐了不多时,听到街上锣鼓声响,石秀望外一看,见十字路口被军兵围成了一个法场。十几个刽子手前呼后拥,把卢俊义押至楼前,按他跪下。

那蔡福拿着法刀,蔡庆扶了枷梢,低声道院“卢员外,不是我兄弟二人不救,事情弄砸了。”一个声音叫道院“午时三刻已到!”

这时,楼上石秀拔刀在手,大喝道院“梁山泊好汉全都在此!”蔡福、蔡庆听了,吓得撇下卢员外,转身便逃。石秀从楼上跳下来,手执钢刀,早砍倒了十多个,用一只手拖了卢员外,往南走去。原来,那石秀不识北京的路,卢员外惊得说不出话来,越发走不动了。前面的公差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纷纷抛出套索,当时就把两个人抓了去。

石秀被押至厅前,面不改色,怒睁双目喝道院“你这残害百姓的奸贼,我听了哥哥将令,迟早要率领大队人马,前来将你这城夷为平地,把你大卸八块!”厅上众人见石秀骂不绝口,都惊呆了。

梁中书听了,沉吟片刻,命人先把他二人枷了,关在死囚牢中,吩咐蔡福小心看守。蔡福有心要结识梁山好汉,便将他二人关在一处,每日好酒好肉地招待。因此他二人不曾吃些苦,反倒养好些了。

自梁中书听石秀那日在厅上所骂的话,终日寝不安枕。思前想后,唤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天王李成来厅前商议,把心中忧虑如实相告。李成道院“下官愿带兵出城扎寨,那伙草寇不来便罢,若敢前来,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梁中书大喜。

次日,李成命急先锋索超率领军兵离城,去三十五里外的飞虎峪扎寨。李成自己则率领众将,去离城二十五里的槐树坡扎寨,专等梁山泊大军前来。

自燕青上山报信后,宋江一面商议攻打北京城之事,一面派戴宗再去打探消息。听闻石秀只身一人劫法场,二人皆被捉,宋江大惊,急忙与吴用等众头领商议,留副军师公孙胜和刘唐、朱仝、穆弘四人带兵把守山寨三关,李俊等人留守水寨。

宋江与其余头领,带领大队人马,即刻下山,直奔北京大名府而来。

索超在飞虎峪得报,听闻宋江大军浩浩荡荡而来,离寨只有二三十里,忙派人飞马报告李成。李成派人进城报信,自己赶至前寨,与索超商议迎敌之策。

次日一早,李成、索超带了一万五千军马,赶至庾家瞳,摆开阵势。向东远眺,约有五百余人飞奔而来。为首的是黑旋风李逵。索超部下的一员大将王定,手持长枪,率领一百军马,冲杀过去。李逵等人被军马一冲而散,四处奔走。索超率兵一直追过庚家瞳。

忽然山坡后锣鼓齐鸣,两队人马冲将出来。左边以解珍、孔亮为首,右边以解宝、孔明为首。索超见有人接应,吃惊不小,怕中了埋伏,勒转马头,转身便回。李成听说了,道:“这等草寇,便有伏兵,也不足为惧!”催促兵马,奋力向前追赶。

只见前方摇旗呐喊,又一队人马赶到,约一千余人。领头的却是三员女将院一丈青,顾大嫂与孙二娘。索超举起大斧,冲杀过来。一丈青回马便走。

李成分开人马,四处追赶。不料迎面又来了一队人马,冲杀过来,却是李应、史进、孙新三位头领。正待李成要退回庚家瞳之时,左边冲出解珍、孔亮,右边冲出解宝、孔明,三名女将也回马冲杀而来,把李成的人马冲得四分五裂,杀得七零八落。待那些残兵将近寨边时,李逵又率兵拦住厮杀。李成、索超杀出一条路,逃回寨中。此时,人马损失无数。

李成急忙派人进城报信,梁中收听报,立即差闻达速速领兵,连夜出城相助。

次日,双方又在庚家瞳摆开阵势。宋江大军中冲出秦明、官军中冲出索超,二人交战,众军呐喊。两人斗了二十余回合,胜负难解。宋江队里转出韩滔,在马上搭弓射箭,箭去似流星,正中索超左臂。索超撇下大斧,逃至寨中。

宋江发号将令,众军一齐冲杀过去。官军哪里抵挡得了?四处逃散。宋江带兵一直追过庚家瞳,顺势夺了槐树坡小寨。待闻达赶至飞虎峪,清点军兵,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

闻达刚在飞虎峪寨中坐定,只听有人来报院“东边山上一带起火了!”闻达大惊,忙上马领兵,向东望去,只见漫山遍野,烈焰熊熊。眨眼间,西山一带又一片烈焰腾空而起。正在闻达寻思往哪边去才好时,身后喊声震天,只见花荣、杨春、陈达等人从东边冲过来。闻达慌忙带兵回飞虎峪。西边火光处也早有呼延灼、欧鹏、燕顺带兵冲杀过来。后面又起喊声,原来,秦明、韩滔、彭圮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

顿时,闻达阵中军心大乱,拔寨奔走逃命。忽听一串炮响,撼天震地,却是轰天雷凌振带着人,从小路转过飞虎峪,朝这边放炮。炮声中,早有林冲、邓飞等人在此等候多时,拦住官兵去路。官军吓得四处逃散,慌不择路。

闻达手舞大刀,奋力拼杀,找寻出路。迎面碰上李成,两军混战,且战且走。直至天明,闻达等人才逃至城下,守城官兵忙打开城门,接应败残军马回城,随即紧闭城门。梁中书闻此消息,吓得魂飞魄散。

次日,宋江大军直抵城下。在东、西、北三面所寨,每日带兵攻城。另派人向山寨中催运粮草,定要攻下北京城,救出卢俊义和石秀。

梁中书在留守司急忙聚集众将,商议迎敌之策。李成道院“兵临城下,形势危急,请相公写封告急家书,派心腹之人连夜赶往京师,务必请蔡太师上奏朝廷,急派精兵,前来救应。”梁中书依他所言,写好书信,派大将王定带上几个心腹随从,连夜直奔京师而去。

宋江与众头领每日率兵攻城,对方只是坚守城门,不出来应战。北京城城池坚固,易守难攻。时间一长,宋江心中愁烦。军师吴用道:“我们围攻许久,竟无一人前来应战。当初曾有几骑官兵出城而去,想必是梁中书差人去京师告急,请求援兵。他丈人蔡太师必会调兵救应,其中定有良将。若他用围魏救赵之计,不来这里,反去攻打我梁山泊山寨,那可如何是好?”

正说话间,戴宗来报:“东京蔡太师拜请蒲东郡大刀关胜,率领大队人马,直奔梁山泊而来。寨中头领商议不定,请兄长及早收兵回寨。”吴用道院“果然不出所料!”随即传令,派花荣带兵去飞虎峪左边埋伏,林冲带兵在右边埋伏。一旦发现追兵,即刻鸣炮发令,到时两队伏兵一齐冲杀出来,阻拦追兵。其余人马,于半夜先行退兵回梁山。

次日一早,城上官兵望见宋江人马纷纷撤退,忙报与梁中书。恰逢此时,京师紧急文书已到。梁中书看了大喜,那蔡太师已派兵攻打梁山泊去了。急唤李成、闻达带上人马,出城追杀梁山泊众人。

宋江领兵回山,见追兵赶来,催军速速行走。李成、闻达赶至飞虎峪时,忽听身后炮声震天,吃惊不小。只见左边冲出花荣,右边杀出林冲,杀了李成、闻达等人一个措手不及,情知中了埋伏,火速退兵。迎面却又撞上呼延灼,率领一队人马拦住其退路。三队人马齐上,杀得李成、闻达狼狈不堪,衣甲飘零,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路,逃回城中。

宋江率领大队人马,渐渐靠近梁山泊边,正好碰到官军拦住去路。宋江急忙传下号令,各队人马就近安营扎寨。暗中派人从小路赶至山上,告知留守山寨的头领,安排好水路、旱路两军,相互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