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的隐情
晨曦刚至，太阳还泛着有些冷冽的光，战王府的下人们却都忙碌了起来。夜别离一手将挂着毛巾的水盆夹在腰间，一手轻掩小嘴，双眼微眯地打了个呵欠，一阵冷风袭来，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现在好想念温暖的床！
推开房门，看着睡得像死猪似得男人，别离从胸腔中生起一股不平，使她好想把手中的脸盆砸向那让人嫉妒的被子上！
“喂！该起床梳洗了！”顶着眼屎出来人家会说她照顾不周！
“喂！”推了推床上的隆起，别离想要一脚踹下去的欲望越来越强！“起床了！”
“嗯~！”战秋珉咕哝着，转过身去。
“爷！起床！！”
“……”
别离挫败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真是头猪！！”
“嗯~”又一阵咕哝声响起。
瞅着他睡觉也不拿下来的面具，她无奈地坐到床边，盯着……盯着……她的双眸瞬间明亮起来！
悄悄地放低身子，别离伸出手靠近那银色的面具……既然这么早的起来服侍这家伙，不拿点好处还真是说不过去。
冰凉的触感刚传到指尖，别离整个身子便被压在了床柱上，而前一刻还雷打不动的男人却利落的站在床边，一双惺忪的绿眸迷蒙地盯着她。
“啊！”被吓一跳的夜别离愣愣地觑着掐住自己脖子的黝黑大掌……
“是你？！”战秋珉懊恼地松开手，迷离的眼瞳逐渐清明。
举手摸着连得好好的脖子，她轻喘着气，“当然是我！！要不还会有谁？！”
幸好师父保佑，她武功不弱躲得快，要不她可爱的脑袋就要离家出走了！
“以后别在我睡着的时候拿开面具！”
“哼！我还想留着我的脑袋笑傲人间呢！”在见识到他的那一记漂亮的擒拿手后，她不准备牺牲自己的脖子。
拳头握紧又松开，他薄唇一掀：“我，不会伤你！！”
眼露怒意得将脸盆往凳子上一放，她非常好心地提醒他，“爷！那您能告诉我，您刚刚在干嘛？”
解下面具，他迅速掬起盆里的水净完脸，盯着她脖子上的淤青，飞扬的浓眉皱的像是垂死的毛毛虫！
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别离看看房门目测步数，他的眼神好像在告诉她，他很生气似的！
不语地将擦过脸的毛巾扔进水盆中，战秋珉转身朝床边的柜子走去。
摸了摸被洗脸水溅湿的脸，别离眼冒怒火的瞪他！
“拿去！”
“什么？！”视线瞄了瞄男人从柜子里取出的小瓷瓶，她并没有接过的意思，只是满脸气愤地盯着他！
“这是宫里御医特别调制的百花露，对活血散瘀有奇效！”瞄了瞄她的颈子，战秋珉胸臆划过一抹心疼与自责！“你的脖子上有淤痕……”
接过瓷瓶，她在桌边坐下拔掉瓶塞闻了闻，一双小腿在桌下踢呀踢，并不急着为自己上药，“其实，你还是挺温柔的！”面冷心热型。
“你想太多了！！”微僵着脸，他坚决否认对她的似有若无的特别！
“别不好意思……”身子一僵，感觉到自己的脚好像踢到了什么，她迅速跳起来，“这是个什么鬼！！”
战秋珉冲上前，搂住她的腰，顺着她的视线往桌底看，“该死的！你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从容地从桌底爬起来，脸上印着某人脚印的叶总管掸了掸裤子上的灰尘，“爷！早安！”
“早个屁安！”眼神狠狠地往他身上一扫，“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轻轻一颔首，他答道：“回爷的话，离儿在叫您起床时，小的见门没关就进来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后就顺便躲到桌子底下偷听？”眼一眯，他口气轻的让人浑身冒冷汗。
“小的是看到桌子底下有蛛网，就想帮着离儿打扫打扫！”一个姑娘家家的，干起活儿来也是很辛苦的！孔老夫子教导他要乐于助人！
别离眼角抽了抽，“那真是谢谢叶总管了！”
“离儿你不用跟我客气，咱们互相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瞧瞧那见到爷的脸都面不改色的胆识，就跟勇敢的他一样！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啊！
“以后，你们都要改口叫她离儿姑娘！”脸色阴郁的男人将手搭上身畔女子的肩。离儿、离儿的听得他好不舒服！
“是！小的会传达爷的意思！”叶总管笑的异常灿烂！他得赶紧向大伙儿宣扬宣扬，他们的爷终于识得“情”字了！
古怪地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回头望了望笑得像偷吃灯油的老鼠般的总管，别离有种乌云兆顶的错觉！
怨恨是一种魔魅的诱惑……
它像是埋在心底的一种蛊，平时毫无所觉，然一旦有了诱因，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绞拧起来，尖锐地疼痛着！以为自己放下了，以为自己不在意，可是没想到只是听到别人提到那个人，她就痛得快要死掉、怨得快要死掉、恨得快要死掉！那个人是她一辈子的梦魇，束缚着她，让她永远也洒脱不了，只为他沉沦在怨恨的深渊里……
秋意轩中，战秋珉惬意地看着兵书，修剪得整齐漂亮的手指优雅地翻着，一页又一页……
夜别离看着他，不禁有些痴了，这男人除了那张脸外，原来手指也是这么漂亮，不知道握上去的感觉是不是如想象般的温暖。
“怎么？现在对我的手感兴趣了？”停下翻书的动作，战秋珉忍住盈上心头的笑意，看着她一副马上要流口水的模样。
“你的手很漂亮！”她答得诚实。
端起旁边的茶一口饮尽，战秋珉有着得意，他上前握住她的手，那嫩软的葱白柔荑让他心神一荡，“没你的手漂亮！”
像是一道电流划过，惹得别离的心儿一颤，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掩饰似的提起一旁的茶壶替眉眼含笑的男人倒茶！老天！心跳得好快，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如果不是刚刚的情况有点暧昧，她真的不想从他的手中抽出。
“爷！楚相爷派人送来帖子，请您过去参加相爷府公子的十二岁生辰。”叶总管匆匆赶来，将楚承悔府中下人送来的帖子呈了上去。
接过帖子，战秋珉眉头皱了起来，“帮我准备份贺礼送过去，就说本王身体欠安，不克前去！”这种无聊的场合，他一点也没兴趣！
瞄了眼走远的叶总管，战秋珉这才松开眉头，转头看向旁边的女人，只见她一脸惨白的模样，手中一壶茶直直往自己的手上浇，弄得自己的手背一片红肿而不自知，只是傻愣愣地站着！
夺了她手中的茶壶，往桌子上一扔，战秋珉抓着她的手，身体紧绷，“你！去端盆冷水过！你！去那边的柜子把治烫伤的药膏拿来！要快！”
两边被点名的丫鬟，身子一颤，赶紧去做事！
楚相爷……夜别离的脑袋中一直响着叶总管所说的话！楚相爷的公子十二岁生辰……楚相爷的公子十二岁生辰……
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他抛弃了娘亲和自己，另娶别人，他一定会有孩子的！十二岁生辰啊！他从来不曾帮她过过一次生辰！从来不曾！但他却为了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过生辰！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吝啬于给她，又怎么会帮她过生辰！早就劝过自己不要在意他的不是吗？早就发过誓只要他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不理会他的一切，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心中的怨恨那么深、那么沉、那么痛……
“离儿！离儿！！离儿！！！”战秋珉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样子，连他喊她那么多次都没有反应，脸色白的像个鬼！“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
抖颤的声音，让她的话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忍着怒气，战秋珉闷不吭声的将她被烫伤的手自冷水中拿出、拭净，然后拿起丫鬟送过来的药膏为她抹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看到她明明心事重重，却怎么也不肯跟他讲，他就觉得胸臆间燃着一把火！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叶总管来了一趟就弄成这样，等等……难道，“你和楚承悔是什么关系？”
身体猛地一僵，夜别离一脸错愕地望着他，“我不认识他！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说谎！！”就她现在的表情怎么可能什么也没有！！
将手从他的掌中抽离，别离纠紧了胸前的衣襟，唇无血色，“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在这里质问我！！”
额侧的青筋浮起，战秋珉脸色铁青！不是她的什么人？！对！她说的该死的对极了！！他不是她的什么人！
泄愤似的一掌拍在书案上，战秋珉踢倒椅子，连带的旁边凳子上的水盆也被打翻在地，厌恶的看了眼满室的狼藉，他袖子一甩负气而去！
面对凌乱的一切，夜别离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过分的话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无法在他的面前坦然面对有关楚承悔的话题，那是她一辈子的痛啊！让她如何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将之示人！蓦地，她想到了战秋珉脸上的胎记！如果楚承悔是她视为禁忌的话题，那么那个恶鬼胎记又何尝不是他的禁忌！她不肯将楚承悔的事告诉他，她又有什么理由要他抛弃顾忌的摘下面具！原来，她也是一样的咄咄逼人……
夜色凉如水，而战秋珉只是站在夜别离闺房的窗外，听着从里面传来的低低的啜泣声！心又没来由地刺痛起来！他不懂自己为什么要像个偷儿似的在她的房外徘徊！明明做错事情的是她啊！房中压抑的低泣再次干扰着他的思绪，他握紧了身侧的拳头，这个女人到底是在哭什么？！他一没打她二没骂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伸手戳开窗纸，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夜别离抚摸着胸前挂着的玉佩，眼神呆滞的像是看着遥远的时空，脑海中一幕幕全是母亲临死前的情景，她手中的玉佩本是楚承悔的，楚承悔将它赠给了娘亲，从此后，她娘亲就像是宝贝似的贴身收着，直到临终前才将它交给她，她不懂，权势财富就那么重要吗？让楚承悔可以那样子的抛弃如此深爱着他的娘亲，她不懂！真的不懂！
战秋珉的脑中“轰！”的一声，愤怒炸开！他以为她的哭泣是因为他今天的脾气失控！现在他才发现，他简直就像个傻子一样！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居然真的不在乎！！看看她现在在干嘛？！拿着一块男人的玉佩无助的哭泣着，而他居然会为了这样泪流的她感到心揪着！
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站了多久，里面的哭泣声止了、灯灭了！他只是楞楞地站在外面，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他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轻手轻脚地用匕首挑开别离房间的门闩。就着月光，他看到了她就算是睡着了仍紧紧握在手中的玉佩！他试着想从她的手中将玉佩拿出来，可是刚抽了一点，床上的人儿便睡得极不安稳的又将玉佩握紧，仿佛这样能让她的心情平静一般！试了好多次，战秋珉终于还是将玉佩抽了过来，拿着玉佩，他悄悄地掩上门，正打算离开之时，好巧不巧地撞着了门扉，他赶紧将门一关，飞奔而出……
一向浅眠的别离睁开眼，看到月光将一道人影投在窗上，随即一闪而逝，是她的错觉吗？怎么那人影那么像战秋珉的！思及此，她不禁摇头苦笑，怎么可能是他！他现在肯定气她气得要死，一定是她红肿着眼睛才会看花眼的，那也许是树影，翻了个身，她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别离起床梳洗准备着去伺候战秋珉起床，可当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佩时却摸了个空！玉佩呢？！顾不得得马上去伺候战秋珉，她跑到床上翻找着，莫不是昨天晚上睡觉时不小心掉到床上了！将折好的被子里开使劲儿的抖了抖，没有！接着枕头底下、床底、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找过了，可是还是什么也没有！颓然地跌坐在地，她想不起来将玉佩丢在哪儿了！忽的，昨晚的黑影从她的脑海一掠，天啊！难道是战秋珉！！
慌忙地爬起身，她直奔战秋珉的卧房，可是卧房内空空的！这个怪异的现象让她生起一股子的不安，顾不得什么礼不礼数的，她边跑便喊着战秋珉的名字！这举动惹来许多下人的侧目！抓起对面刚打扫完听雨楼的丫鬟，别离急急地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战秋珉？？”
被她如此大胆地直呼王爷的名讳吓到，身穿翠色衣裳的小姑娘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你到底有没有见到他啊？！”握着她的双肩，别离忍不住摇晃着。
咽了好大一口唾沫，小丫鬟这才嗫嚅地道：“爷、爷在湖心小桥上！”
战秋珉手里抓着那块湖水绿色的玉佩，他研究了一个晚上，却只得到一个结论——这玉佩真的不是普通的烂！不仅颜色不够剔透，里面还含有很多的杂质，雕工也粗糙得惨不忍睹！不过就算这粗制滥造的东西满大街都是，可是别离却将它当宝，对着它不住垂泪！最后他还是决定不能将它留着，怎么着也不能让别离对着它睹物思人！思来想去还是扔了得好！为什么不想让她想着别的男人，他自己归纳了一下，大抵上是她是他府里的丫鬟，而且是他房里的丫鬟，她必须努力地为了他办事，而不是让一个外人影响她的工作效率！想到不用再面对她恼人的泪水，战秋珉不禁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他将手伸出桥外，想把玉佩扔入湖中……
“住手——！”夜别离一脸震惊地大叫。
猛然回头，见到惊诧不已的人儿，战秋珉下意识地松开手，玉佩直直往湖里坠……
三两下地步上小桥，她探出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佩没入湖水！她全身颤抖地转过身，愤怒让她握紧了双拳！
啪的一声。
又狠又重的巴掌落在战秋珉没有戴面具的右脸上，明显的五指鲜印当下浮现，占据了他大半张脸，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个所谓的弱女子之手，这一巴掌落下去的震撼力绝对不容小觑。
她瞪着他，先前因为说了伤人的话而对他的歉然，此刻已荡然无存！
战秋珉简直不敢置信！他攸地靠近她，热烫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夜别离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他有力的大掌擒住，“你打我？？你居然敢这么做？！！”
迎上他的眼，她怒道：“我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个偷儿！！！”
“偷儿？”眉一挑，他抓住她的力道蓦地加重，“连你的人都是我的，更何况是你的东西！！”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啊！！”
“你进府见到我的时候说的！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我……”夜别离有些心虚，她挣扎着要挣开他的箝制，“你放开我！！”
“如你所愿！”手一松，夜别离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去，她抓住桥墩，这才勉强稳住身子！咬着下唇，恨恨地看他一眼，别离灵活地爬上小桥，直直跳了下去……
当战秋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之后，粉桃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水面！
没有多余的时间弄明白划过心中的惊慌是什么，战秋珉的身体已经比意识早一步有了动作，他紧跟着她跃入湖中！
这王府中的人工湖少说也有四五米的深度，别说像别离这样的高度了，就连他也露不了头！，这该死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不就是一块烂到不行的玉佩吗！她要的话，他可以一口气送她百八十块！而她居然就这么跳了下去！！
冷……
刺骨的冷……
夜别离努力的摆动着身子，冷，是她唯一的感觉！
她必须将玉佩捞上来，即使那是楚承悔的东西！幸好这湖水澄净，她很快的就看到了玉佩，她伸手捞起，就在她准备浮出水面的时候，她看到了战秋珉正朝她的方向游来，她下意思地想要避开他，可是转身的动作太大，小腿传来一阵抽痛，她狠狠地抽了口气，瞬间湖水从她的鼻子、口腔涌入，那股呛然让她感觉到窒息，她本能地开始挣扎……
好难受……
好难受……
不能呼吸了……
挥舞着手臂，她似要抓住什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可以捉牢的东西！
头顶上，湖面的光亮似乎开始旋转……破碎……坠落……
战秋珉迅速地游到她身边，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摘掉左脸上的面具，他拥住她，唇，覆上她的……
一口氧气，带回了夜别离的迷蒙的意识，她只能睁着眼，呆呆地盯着他的左脸，他左脸上的恶鬼胎记在水中，像是有生命般鲜活，她不禁有些痴了……
拖着她浮出水面，战秋珉迅速地将面具戴上，他抱着她飞身上岸，早春冷冽的晨风一吹，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夜别离咳出了一些湖水，整个人冻得脸色发青，她抬起手，将手中的玉佩放到眼前，看到它安然无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她不禁长长地吁了口气，“呼……还好，还好……找、找到了……”
战秋珉从背后拥着她坐下，心中的怒气再也隐忍不住，“你这个可恶的蠢到极点的蠢女人！！你知道现在是几月吗？！！你知道现在的湖水有多冷吗？！！你就是为了这块便宜到令人发指的玉佩送死！！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面对着他的指控，夜别离颤着唇辩驳，“现在是三月……湖水冷不冷，我现在知道了，还有，既然这玉佩便宜……那你为什么还要偷……”
嘴巴开启又合上，战秋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握紧手中的玉佩，别离定定地看着他，“这是我娘、我娘的遗物……请你以后不要、打它的主意……就算它真的很便宜，但是在我的心里，它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它是你娘的遗物？”他问着，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见他僵硬的点头，战秋珉突然将她拥紧，低沉的笑声由胸臆间溢出，震荡着她的背……
天啊！那是她娘的遗物，居然是她娘的遗物，不是什么野男人的东西！没来由的他的心情大好，就连脸上被她打了一巴掌，现下也变的不痛不痒！
夜别离不解的缩在他的怀中，一头雾水，这是她娘的遗物让他这么开心吗？好歹这代表了她娘已经没了，他居然还笑得这么张狂！“我娘死了你就这么开心吗？！！”
“啊？没有……没有……”哈哈！真好，不是其他的野男人！！
没好气地拧了他一下，夜别离觉得他或许被冻傻了！
“哈啾！哈啾！”擦擦鼻水，夜别离一脸忍耐，她居然感染风寒了！整整五年没有生病，怎么就会因为那小小的湖水而中招呢！
“怎么了你？冻着了？”
白了说话的男人一眼，夜别离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都接受了湖水冷的教育，而只有她一个人喷嚏不住、鼻水不断！“你说呢！我喷嚏是打假的啊！”
战秋珉吃吃的笑开了，她鼻子红红的看上去真……可爱！
吩咐丫鬟去煎些治风寒的药，他正色道：“你的身体太差了！才会这么容易生病，从明天开始本王帮你补身子！”
拿出秀帕，继续与鼻水奋斗，她说的好不埋怨，“我身子不好是怪谁哦！还不是你没事惹来的事！”而且，每天她都起那么早的伺候他，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缩水一圈了，他还好意思说她的身子差！要是在暗夜门，现在她指不定被师父、师兄和师姐喂的多富态呢！
“你是在埋怨本王亏待了你？”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这段时间是不是他给她的事儿太多了，或许改明儿调个丫头给她！
“谁敢埋怨您啊？小的可没这胆！”都怨你！都怨你！
食指往她的额头一戳，战秋珉眉眼间不自觉地露出宠溺，“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哈啾——！”好大的一个喷嚏，别离的鼻水不受控制的喷到战秋珉的手上！战秋珉身子一僵，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
不怎么有诚意的道了声歉，她拿起自己的手帕就是胡乱的一抹，湮灭证据！
咬牙切齿的扯过她的衣袖，他一脸厌恶的乱擦，嘴里还振振有词，“让你得意！让你得意！”全擦你身上！
救回自己的衣袖，夜别离道：“没你得意！健健康康什么病都没有！哪像我、我哈啾——！”
话还没有说完，夜别离又一个喷嚏打过来，这次战秋珉有所防备的往旁边一闪，看得夜别离窘的不得了！而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所察的笑得特别大声！
丫鬟端着药，愣愣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从她们进府就没见过她们爷笑得这么开怀过！
敛了敛嘴角，战秋珉不耐的看了进来的丫鬟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药端过来！你要本王亲自过去吗？！”
“是！”丫鬟抖着身子，将药端给战秋珉，果然！她们的爷还是那个人见人怕的恶鬼！刚才的笑声一定是幻觉！
遣退丫鬟，战秋珉端起那碗黑摸摸的药，示意夜别离坐过来，他舀起一匙药，吹温，送到她的唇边，“喝！”
厌恶的瞅了眼他手中的药，别离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入口的苦涩差点让她将药给吐出来！
“你要是敢吐出来，我保证你会喝到更苦的！”
手一抖，别离眼一闭的将药整个吞了下去，那股苦涩让她的鼻子眉毛全都皱在了一起，“好苦！好苦！”
欣赏着她逗趣的表情，战秋珉眼神不自觉一柔，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女人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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