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族之王
冬雨幼儿园B宿舍区职工办公室。
戴了黑色假发和黑色隐形眼镜做伪装的初翼，黑着一张脸，质问面前洗去哥特妆容，一脸清纯无害，眼眸里的邪恶却怎么也隐藏不住的长发少女。
“你这就叫做阴魂不散吧？”
“主人的成语运用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呢！”艾罗嚣张地指着自己胸前的工作证，笑得像朵花一样。
“你到底想怎样……”她工作证上“B组组长”四个字让混了十年仍然只是个“B组组员”的初翼突然感觉浑身乏力。
“把你变得更像吸血鬼啊！”艾罗理所当然的笑着说。
“我变得像吸血鬼，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我不明白！”
艾罗摆手：“完全没有好处。”想了想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激怒你很有趣。”
“我好歹是血族……你别太过分。”
初翼的俊脸凑近艾罗的脸蛋，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激怒你会怎样？”艾罗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少了银发红瞳的初翼一下子杀伤力减半，虽然脸还是帅的犹似天人，但艾罗已经不会像初见时那样单被他的外表和气质震慑住了。
“比如……把你变成干尸？”
初翼冰凉的手探向艾罗的颈子。
艾罗眼神一凛，抓住初翼伸来的手，使尽全力，对其施展出一招完美的过肩摔。
“有本事你就把我变成干尸。”
十年的功夫果然不是白练的！
太多年没喝过人血的初翼体质差得很，根本没力气反击。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像被摔断一般疼痛的腰，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手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懒得和你这种小屁孩打架。”
“那不就得了。只是改变一下形象罢了，你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艾罗放松警戒着的身体，没好气儿的数落初翼的小气。
“说吧，你跟踪到我工作的地方来，到底要做什么。”倒不是他小气，家里的装修和他身上的衣服他都只是气了一下而已，气消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这份工作他实在很喜欢，只有这份工作，他不想被艾罗破坏掉。
“一个称职的女仆应该照顾好主人的生活和工作……生活上我已经做的很完美了，现在当然要来辅佐主人的工作。”
“生活上完美？辅佐？我才不信。我去巡房了，你别跟着我。”警惕的瞟了艾罗一眼，初翼逃也似的拿起手电走出办公室。
“真是的，‘血族之王养成计划’里，怎么可以有‘舍管老师’这四个字存在呢……我可是提醒过你的，无论什么事，我只要开始去做，就会将一切做到最完美……”
眯眼望着初翼的背影，艾罗邪邪一笑。
B宿舍里的2012号房，艾罗捧着一大堆零食来贿赂小女生们。
这幼儿园蛮有意思的。虽然舍管老师按所管理楼号编了小组，实际上在艾罗来之前，负责大班孩子们B组也只有初翼一个人而已。为了小朋友的安全考虑，整栋宿舍楼只有两层，二楼是女生区，一楼是男生区。从前是初翼一个人负责两层楼，现在她来了，就理所应当接管了二楼。
“小美女们！你们喜欢不喜欢小初老师呀？！”
“喜欢！因为初翼长得帅！”四个小女生异口同声的回答。
现在的小孩真早熟！艾罗撇撇嘴：“你们知道什么是帅吗？”
“当然知道啦！”其中一个短发的小女生不服气的尖声大喊：“初翼老师就是帅！没有人比他帅！”
“嗯！老师说‘帅’字就是用他的脸创造的！”另一个小女生争着说道。
喂！那个变态到底都灌输给这些祖国的花朵们什么奇怪思想了啊？艾罗暗暗替这些小姑娘们的未来擦了一把汗。难道他十年来乐此不疲的在幼儿园厮混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帅名远扬？
他该不会是个萝莉控吧？！
危险！那她更应该阻止他继续干这个工作了！
“帅是帅，可他不是人喔！”艾罗神秘兮兮地小声告诉她们。
“老师，你怎么骂人啊！”
“对，我妈说，‘不是人’是脏话，不能说。”
“不是不是，他真的不是人！他是吸血鬼！知道吸血鬼是什么吗？这里有……”艾罗翻出她自制的《吸血鬼图解-低龄版》小册子，发给她们一人一本。
册子上极尽夸张的描绘出吸血鬼帅气一面的形象，几个小女生很快就看入迷了。
“吸血鬼好厉害哦！”
“吸血鬼能一拳打死乱咬人的大黄吧？！”
“初翼老师这么厉害啊！”
见小女生们七嘴八舌的赞叹起来，艾罗满足的点了点头。
转遍了整个二层，这个房间孩子的反应最让她满意了。她的计划实施起来应该轻松不少。
“对啊！小初老师就是这么厉害的家伙哦！可是他怕你们不喜欢他，就一直隐藏身份，你们想不想见到他真实的样子呢？！”
“想！一定更帅吧！”
“那你们明天晚上将这包东西送给他……小初老师会很喜欢的，到时候，他就会给你看他吸血鬼的样子了！”艾罗从背包中掏出四个小礼盒发给四个小朋友。
“记住，明天晚上给他哦！好了，现在上床睡觉吧！”艾罗关上2012房的灯，蹑手蹑脚回到一楼的职工休息室。
一切准备就绪。第一场游戏在明晚正式开始！
会变成怎样呢……艾罗十分期待明天的到来。
“老师老师！礼物哦！”梳着两条马尾辫的小女生奶声奶气的把一个礼盒放在初翼的办公桌上，然后开心的跑开了。
“嗯，谢谢你，早点睡觉哦！”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十九份礼物了。莫非今天又是人类的什么节日嘛？
啊，他陶醉了，小孩子真是美好！又单纯又善良又可爱。
不过让初翼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礼盒的大小都完全一致。大小一样也就算了，居然连包装纸和丝带都是相同的，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从盒子的大小上看感觉像是苹果之类的……初翼一边猜测，一边随手拆开离自己手边最近的那个礼物……
里面赫然躺着一包红色液体。
是人血。
初翼幸福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眉头紧蹙，陆续又拆开了其它几个盒子，还是人血，全部都是人血。
此时，艾罗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嬉皮笑脸的开口：“喜不喜欢孩子们的礼物呢？我告诉她们这个东西对你最有营养……唔……”
一只冰凉有力的手紧紧锁住了艾罗的喉咙，将她狠狠按在白墙上。
这只纤细的胳膊所拥有的力量是艾罗完全没有想到的！任凭她如何奋力反抗，丝毫无用！
扯下黑色短假发，初翼及腰长的银白色头发无风自动，他的眸中发出嗜血的红光，是，它在发光，那红光锐利的连黑色隐形眼镜都遮挡不住它的鲜艳。
宛若修罗。
初翼扯起嘴角，獠牙毕露，阴森冷笑：“艾罗。你不该触犯我的底线。”
那一抹冷笑，震慑住了艾罗。
此刻，她终于完全认同了初翼的身份。
这就是吸血鬼，他就是吸血鬼。
艾罗浑身颤抖起来，那颤抖八分是激动两分是恐惧。她满意的盯着初翼那双摄人心魄的红瞳，狂笑起来。
“‘血族之王’！这个称谓你完全撑得起来！太棒了！”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初翼怒意更甚，提起艾罗，将她摔在办公桌上。
厚重的实木桌子居然在艾罗摔上去之后凹陷了下去，裂纹道道，摇摇欲坠接近散架。
虽然艾罗的身体锻炼了十年已经算很结实了，但仅这一下，她听到了最先接触到桌子的左臂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咳……”
似乎后背也因为撞击伤到了，艾罗皱着眉不住的咳嗽起来。
“喂。”
初翼鬼魅一般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来到艾罗面前，他双手撑在摇摇欲毁的桌子上，俯身注视着艾罗。
“忍耐了十年的欲望，你知道爆发的时候会变成怎样吗？”
看着他陌生的模样，艾罗有些惊恐的摇了摇头。
“啊……我已经十年没有吸人血了。你的那些‘礼物’的确成功诱出了我的欲望，但既然要喝，不新鲜的袋装血怎么能比得上温暖流动着的鲜血呢？！你不是很想被吸血鬼杀死吗？那……”
初翼按住艾罗的脖子，獠牙狠狠刺进她的颈动脉。
这种感觉真奇妙。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离开身体，那两颗利齿刺进身体，她居然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反倒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如果她再不做点什么的话，也许会被吸干吧？！
虽然这种归宿对于她来说可谓是最完美的，可她现在还不能死。
“喂，初翼……你看窗外。”
艾罗有些虚弱的伸手指了指左侧的窗子。
初翼抬眼瞄了一下窗外，他看到一个小红点在闪烁。
“那是……”他的牙依依不舍地离开艾罗的血管，舔了舔唇边漏出的血，他眯眼盯着那个红色光点。
“从电视台借来的摄影机，已经直播出去了哦……在我创建管理的吸血鬼网站上。”早有准备的艾罗从口袋里掏出处理伤口的工具，堵住脖子上正在渗血的两枚血洞。
“那又怎样？！”初翼冷笑。
忍着失血的眩晕感，艾罗冷哼：“我的网站每天浏览量平均在两百万以上，我的粉丝网上网下的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两千万……你说，如果我拜托他们去看今晚的直播，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呢……还有，你回头瞧……”
初翼意识到自己似乎被算计了，缓慢回头看向办公室的门口。
数十个小朋友，上百只眼睛，或疑惑或兴奋或好奇的盯着他。
“呵……很好。”
初翼干笑一声，颓然倒在椅子上。
“艾罗，你被解雇了。兰西娅牧场再也不需要女仆了，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古堡的电话：“兰西娅，接爸爸回家。”
两分钟后，兰西娅从天而降。她停在窗外，墨色双翼柔软摆动使她能够悬在低空。双手抱怀，兰西娅冷眼看向初翼。
“爸爸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被陷害了而已。”初翼无力的起身，爬到窗台，将手伸给兰西娅，“带我回家。”
“你吸了她的血？！”抱起初翼，嗅到血腥味同时也看到艾罗颈上伤口的兰西娅大惊失色，“爸爸，你不要命了？”
“所以……趁毒发之前，带我回家……”初翼伏在兰西娅耳边，轻声对她说。
兰西娅咬着下唇，面露不忍之色，但最后还是像下定决心一般，转身冲到草丛里的直播摄影机前面，将初翼的脸对向镜头。
瞪大双目与镜头沉默对视了几秒，初翼垂下头，语气中透着绝望。
“……女儿，连你也……”
“爸爸，你不要怪我。当演员一直是我的梦想。”兰西娅说完，微笑着向镜头挥手。
两行浊血从鼻孔淌出，初翼苍白的脸透出一种暗灰色。他擦了擦鼻血，抱住兰西娅的手更加用力：“没时间了……快点……”
“嗯。”兰西娅不再对着镜头挥手，认真的点了点头。
“等一下马上回来接你。”
转身对艾罗丢下这句话后，兰西娅振翅飞远。
初翼面若死灰的躺在床上，像一具永远不会苏醒的尸体。
“初翼不会死掉吧？！”坐在床头守了两天未合眼的艾罗带着哭腔问身旁的兰西娅。
这已经是她第四百九十五次问这句话了。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吸血鬼这种动物本来平时就和会行走的尸体没什么两样，如今他一睡不起，她又怎么分辨的出他是沉睡还是死去？！
“你的血液里，含有某种对吸血鬼有杀伤力的毒素。”从接艾罗回来后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兰西娅，终于开口说出了事实。
“怎么会？！”艾罗下意识的抚摩着脖子上创口已经凝结的牙印，无法相信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吸你一滴血就会立刻死掉。”兰西娅从冰箱中取出一袋血，倒在初翼唇上。腥红的液体沾上他乌紫的唇，立刻就像清水滴在炽热铁板上一般，“蒸发”的无影无踪。
“但是爸爸的话……多喂一些人血，稀释一下体内的毒素就好了。”兰西娅疲惫的叹了口气，望着地上堆成小山的空血袋，“这些应该足够了。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醒过来。”
“但是为什么我的血会有毒……”艾罗充满愧疚地握住初翼的手，第一次表现出后悔的心情。
等他醒来她一定要好好认罪，这次似乎因为贪玩闹大了，她艾罗向天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你以前见过吸血鬼吧？”兰西娅来到艾罗背后，撩起她披散在背后的墨色长发，她的后颈上，躺着一枚六芒星纹身。
“嗯。十年前曾经被一个吸血鬼救过……我留在这里当女仆也是为了打探恩人的消息。”
“我奉劝你不要再寻找你的‘恩人’了。”兰西娅抚摩着那枚纹身，冷冷说道：“你只是那只吸血鬼的玩具。”
“什么……意思？”艾罗奇怪的问。
“还不明白吗？”兰西娅为她的愚蠢叹了口气：“这毒素，就是那只吸血鬼注入到你体内的。”
思考片刻，艾罗坚定的说：“那他一定是怕我被其它吸血鬼攻击，这一定是他送给我的护身符。”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见到他。你身体内的毒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它可以让别的吸血鬼退避三舍，但引爆按钮，握在为你施毒的家伙手中。只要你一接近他，他就会发现你的存在，并且，随时能够要了你的命。”
其实艾罗早就发现那个莫名其妙的纹身状印记了，她一直隐隐觉得那印记代表不详，却没想到会是这样有趣的东西。
艾罗并没有感到害怕：“但他也不会百分之百引爆，对吧？”
兰西娅颔首：“嗯，我猜对方会玩腻了以后再抹杀你。”
艾罗松开紧握初翼冰凉手掌的双手，伸了个懒腰缓步走到窗边。
今夜没有月光，厚密的乌云统治了天空。
远方的山头，有电光一闪而过，接着是一声低闷的雷鸣。
恐怕，暴风雨快要接近了。
艾罗目光坚定的轻声道：“我还是要找到他。如果恩人喜欢玩，我就陪他玩到腻为止。”
艾罗创立的“血族同盟”网站上，那天晚上的直播视频让该站的点击率瞬间成倍暴涨。
论坛里，博客中，大家讨论的都是初翼和兰西娅的真实性，还有视频中被兰西娅“掳走”快一个星期的艾罗如今到底是生是死。
作为被艾罗吸血鬼文章洗脑的粉丝们，大多数都愿意相信那是事实。只有少数人一直在质疑这到底是作秀还是拍电影。
直播的事，艾罗这个始作俑者自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这可忙坏了被吩咐善后的艾新。这些天光是网站的维护工作就让他忙得一个头两个大，先前雇佣的管理人员也明显不够用了。
而艾新还有另一个艾罗事先交代好的工作——远播“血族之王”的美名。怎么夸张怎么说。
这工作说起来也蛮简单，不就是夸张嘛！
在网站上搜罗了一大堆资料后，艾新为初翼编造了如下“身世”。
初翼是该隐与莉莉丝的儿子；
初翼是现今血族的秘密领导者；
初翼是引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幕后黑手”；
初翼拥有的财富足够买下整个欧洲还有富余；
初翼是太极剑法的真正创始者……
虽然这份身世假的不能再假，但那些数以万计的粉丝们根本不在乎真假。
他们只在乎他的“光辉历史”听起来够不够酷。
艾新在主页显眼的地方用了大半页来展示这份假资料，附上几张当晚初翼狂暴吸血时的视频截图，和数十张艾罗偷拍的吸血鬼父女生活照。
做完这些后的十分钟，艾新进入论坛随手点开几页帖子，“血族同盟”的热度无疑被这番资料炒到了制高点。
艾新满足的点了一颗烟叼在嘴上。名来了，就有利跟着送上门，他会这么支持艾罗的胡闹，为的也不过是借着吸血鬼风潮狠狠捞上一笔。
不过，就连艾新也似乎有点迷上兰西娅了呢。
那天更改过古堡装修之后，仅仅因为怕担心那些工人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困扰，兰西娅居然以双翼为刃，轻舞之间眨眼就将数十个工人杀死！然后将他们的血液采集封装起来丢进冰箱，然后焚尸，动作干脆利落冷酷无情。
得知自己是艾罗的哥哥，兰西娅又抛掉那份残忍，和善的与他问好。那美丽的笑容连他这个厌恶吸血鬼到极点的人都为之心神荡漾。
艾新从没想过真正的吸血鬼是外表如此美丽优雅的生物。更没想过这么美丽优雅的少女，居然有顷刻间屠杀数十人的能力……
这种反差……这是太酷了！
怀中抱着他们网站在线商城里正在销售的兰西娅主题抱枕，艾新一脸陶醉。
他终于有点理解妹妹为什么连命都不在乎也要把初翼的形象推上“黑暗王者”的宝座了。
如此耀眼的女儿，怎么能有一个不及她的爸爸呢？！
如蜡像般整整昏睡了十天。
第十一天的深夜，初翼终于张开了双眼。
窗子大开，微风灌进房间，让初翼一睁眼就看见头上正在随风轻舞的黑色床幔。
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包裹着，拉开阻挡视线的幔帘，初翼眯眼看着缩成一团睡在自己床尾，睡梦中双手也牢牢抓着他的艾罗。
月光下，素颜的艾罗脸上蒙上一层美丽的光晕，她长裙下探出的大腿明显瘦了一大圈，略显苍白的脸上眼窝凹陷，明明是素颜，她疲态十足的黑眼圈也像画了大烟熏一般……
看着她左臂上的石膏，初翼轻笑。
这样的手还能把他抓的这么牢，还真难为她了。
抚摩着艾罗的发丝，初翼轻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看你这么关心我，作为奖励，之前的一切，我都原谅你了……”
仿佛听到了他的低语，艾罗眼皮动了动，缓缓张开睡眼。
看到初翼醒了，艾罗兴奋的扑向他，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太好了！兰西娅说你不会超过半个月就会醒，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开眼，等了十天你总算醒了！”
初翼轻揽她明显瘦弱了不少的肩膀，一丝感动和疼惜的情绪流过心间：“谢谢。我的女仆，我决定恢复你的职位，继续留在我身边吧……”
艾罗一脸欣喜的从怀中跳出来，站在床前的地上，她一手提起裙角，另一手覆在心口，对初翼深鞠了一躬。
“谢教主！”
“……教主？怎么换称呼了？”
初翼一头雾水的看着艾罗。
艾罗抬起头，露出小恶魔般的坏坏笑容：“夜曜魔教的教主，就是初翼殿下您喽！”
夜曜！
夜曜！！
这两个字勾出了初翼已被尘封的遥远记忆，他的额头淌下一滴汗，惊恐万分的质问艾罗。
“说！夜曜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被初翼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艾罗退了一步小声嘀咕：“不是谁告诉的啊……是我自己取的。”
自己取的吗……
看艾罗的样子也不像在撒谎，初翼松了一口气。
居然这么巧合，这也称得上是一种缘分了吧？！不过……
“在我昏睡的时候你又干了什么？！”初翼恼怒中带着无奈的问艾罗。
见他表情缓和了些，没有刚才听到“夜曜”二字时那么吓人了，艾罗也松了口气，吹着口哨打起哈哈来。
“没、没干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
“夜曜魔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清楚！”赤色的眸子冰冷的注视着艾罗的脸。
“这个嘛……”又悄悄向后退了两步，艾罗才小心翼翼地说：“是……民间组织？嗯，差不多啦！总之就是……那天晚上你攻击我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之后，网民们自发建立了夜曜魔教，并尊你为教主……”
“这样啊……”初翼沉思片刻，语气和缓了些：“那就不能全怪到你头上了。什么魔教，一群小屁孩瞎胡闹！很快他们就会对我失去兴趣，只要我好好隐藏位置，自然也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干扰……”
虽然已经没办法当舍管老师，这让他多少有些惆怅，不过生活的方式多种多样，只要他还能安安静静低调过他的生活下去，一些小波浪他忍忍就好了。
艾罗尴尬的笑着，向后又退了三步到门边才停下。
她清了清嗓，满怀愧意地开口：“那个……我很抱歉！因为胡闹把你扯进麻烦里我已经知道错了！但是……你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进行了，就拦也拦不住了！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就像脱缰的野马、射出的子弹、拉肚子时的大便……已经停不下来了……”
“你想说什么？”初翼略显不耐烦。
“我想说……教主，你的住址已经被我放在网上了……”
“……理由是什么？！”初翼强压住胸中怒火，故作镇定的追问。
艾罗脸颊微红，挠了挠头发：“你活了这么多年肯定知道嘛……人都是很犯贱的，有时候明明知道最不能做的事，总会犯下贱去挑战它……”
初翼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大度的原谅她：“……那就只能加强古堡周边的防卫工作了。幸好两百年多前我盖这座城堡的时候，故意挑了个偏僻的地方……”
“其实……”艾罗又向后退了一步，悄悄转动门把手，“我的网站名字现在已经从‘血族同盟’改为‘夜曜魔坛’了，而且我举办了一个活动，所有虔诚的教员，只要支付1888元就能够参与‘暗黑古堡一日游’的活动……呃，在你昏睡的时候，整个古堡的房间都住满人了……为了方便教徒‘朝圣’，还专门修了路，做了显眼的指示牌……在电视上打了广告……发了宣传册子……”
初翼脸色一黑，失望的看着艾罗。
“……教主……看在我这几天接待教徒们累的瘦了十几斤，数钱数的几夜没睡好觉的份上……关于我把这当成旅游度假村的事……你会饶了我吧？！”艾罗吞了口口水。
银色长发随窗口飘进的夜风而扬起，初翼的双眼绽出骇人的红光，他绝望一笑，嘴角的尖牙闪着嗜血光芒：“饶了你？！你觉得会吗？”
“呀——初翼我错了！”
看到初翼的脸又变成可怖的模样，心有余悸的艾罗惨叫着快速打开门逃离了他的卧房。
见艾罗跑远，初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