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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重生

山,似乎越来越陡了;树,似乎越来越稠密了;身后的狼群,似乎越来越远了……等咱迷蒙的眼睛最后一次回望来路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那些狼群特有的绿莹莹的贼光了!

咱终于瘫倒了!

“师傅,这边山路上躺了个人,好像不行了!”有个银铃似的甜甜声音在咱的耳边回响的时候,咱很想艰难挣扎着站起身,拔着小胸脯向那甜蜜的嗓音证实,“咱好得很呢!我还斗过饿狼呢!”可是,咱的浑身酸疼,嘴唇干裂,肌肉僵硬,连撩开眼皮看一眼面前何方神圣的微小力气都没有。

“我看看,要是还有救,咱就把他拖回观里救救吧。”又一个略显苍老的嗓音在咱耳边响起,同时就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咱的鼻息处轻轻触动,还撩开咱的眼皮看了看——那手指暖暖的,柔柔的,像极了咱娘温暖的手指。咱的鼻子酸酸的,咱很想扑在这娘亲的怀抱里大哭一场才过劲。娘啊,你在温暖的家里可曾惦记着咱,咱的小命只怕没有余力回到你的身边了,你赶紧为咱祈祷吧。

“快!快!快!他还有救,他只是虚脱得太厉害了,瞧这嘴皮子干渴得都起来脓浆泡了,喂点水也许就能睁开眼了!净心,把咱的水葫芦拿来,给他喂些水吧!”那叫师傅的大约很有些此类急救小命的经验,简单地判断之后,还真就找着了咱的病根子。

咱是真渴呀,干渴得嗓子眼真的都要着火了的那种干渴,嗓子眼里都有闷闷的火苗在滋滋嘶鸣,哪一声都有可能要了咱的小命,就是到了阎王爷那边,阎罗问起咱的死因,小鬼还会替咱抢先回答:“启禀大王,他是渴死的!”“那就送到枉死城吧,关在水牢里,天天让他喝个肚儿圆!”娘的,都说这阎罗不是个好东西,还真他们不是他娘正儿八经生的,哪有上辈子渴死了,下辈子就天天被水灌,你想淹死咱吗?

水,一滴清冽的山泉水缓缓滴在咱的焦渴的嘴边,又缓缓渗透过咱紧闭的双唇,一丝丝一缕缕渗进咱的嗓眼里深处。咱好想兴奋,咱好想呐喊:“水!水!给我更多的水!就是一桶,我也能够一饮而尽了!”可是,那水系实在太肤浅了,肤浅得比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更会出卖自己看到的眼前一切。

“师傅,他嘴张不开呀,这样一滴一滴喂着太慢了,一会儿该把他渴死了!”那甜蜜的嗓音又焦急起来,真是个热心的声音,咱这辈子还能得活,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就是不晓得这甜蜜的嗓音,是不是也拥有一双恬美瘦削最符合审美标准的瓜子脸,唇红齿白,樱桃小口的,还有着水嫩水嫩的肌肤。可千万不要异化成那个肥婆肥嘟囔囔的样子啊,咱不看都要恶心死了!

“那你把他的嘴唇掰开喂不好吗,这简单的事情怎么老问,你老大不小了,以后要学会自己个儿处理疑难问题,今天自己也拿个主意吧。”师傅显然有些生气了。

那有着蜜甜嗓音的她,果真将水葫芦放在一边,小指弯曲着来试着掰动咱的嘴皮子——能掰得动吗?你小小的气力,如果能掰得动咱牙关紧咬的嘴皮子,咱还躺在这里任你们摆布吗?虽然,你的手指很温暖,很纤细,除了温暖之外,还要给咱传递另一些咱心惊肉跳的信息过来。

“师傅,不行啊,他的牙齿咬得太紧了,我掰不开!”无谓地试了几次之后,这甜蜜嗓音的主人终于放弃了没用的徒劳之举,站直了等着师傅下一步吩咐。

“真是咬得怪紧的!”师傅凑过来看了一看,大约眉头也紧赶着皱巴起来,话音未转,也就有了主意,“看他这状况,实在耽搁不得的。要不,你用嘴喂吧。”

“什么呀?叫我嘴喂,他可是个男人啊!”我都不用猜测,咱也可以想象,这有着甜蜜嗓音的少女有着怎样惊诧莫名的表情,小脸准比上等师傅烫染的红布还红了。

其实,咱也紧张得厉害,咱的第一次真刀实枪的干活差点儿被那个肥婆夺了去,这一次初吻又要被这有着甜蜜嗓音的少女夺取吗?要是你长得和肥婆一样换换不找钱,我岂不是要亏大了吗?可是,咱有选择,咱有表示异议的资格吗?咱的生死就在眼前这对咱还没有亲眼见过一次的师徒身上绑系着呢。

“难不成你叫师傅亲自喂他吗?他再是个男人,也是咱捡来的病号,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师傅的声音怎么也怯怯的,你的心也比咱跳动得厉害吗?可人家师傅就是师傅,片刻的紧张话语之后就让人家心跳如常了,还能够反过来安慰自己痴呆的弟子,那个有着甜蜜嗓音的她,“他是个还没有长大的男人,你看他连胡子都没有,岁数和你都差不多吧。你就是喂他了,他也未必知道,真要知道,他能任咱摆布呢。”

师傅说得有条有理了,那个有着甜甜嗓音的主人终于招架不住了。在又一次特别的冷场长时间思考之后,那个叫做净心的她终于仰脖噙了一口水,又一点点地把美丽的樱桃小口徐徐弯向咱。有几滴调皮的水滴实在等不及净心的超慢节奏,先于这小口行动之前滴溅在咱的额头,口鼻上。你们瞎倒什么乱啊,你们知道这被香口的滋味吗?

到了,到了,甜蜜的嗓音离咱越来越近了,芳香迷人的少女鼻息离咱越来越近了,真正吹气如兰那种。咱的心跳得更欢了!可惜,那红红的小脸没有立刻扑到咱的面前,和咱来个实打实的长吻,似乎还在犹豫,还在思忖——咱会不会立刻醒来,会不会就此衔住她的樱唇紧紧不放,就此和她弄成一个拼凑的鸳鸯伴侣。

“快些吧,咱这是救命,救命知道吧,你不要想太多!只要人在心在,观音菩萨也会原谅咱们破戒的!何况,他未必知道,是谁救了他,咋救了他。”师傅说得好是轻松,要真那样,你可拿你的大饼脸和咱对贴呢?

净心终于做够了自己的思想工作,一狠心一咬牙,就在咱的心跳正跳在最弱的时刻,樱桃小口松垮垮一击就在咱的唇上实打实地印证了。啊呀,不要啊,咱的美好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吗?连个回响的水波都没有吗?

不过,吻的滋味好美好美,以致于若干年后的咱还常常无穷回味起那集美集美的一幕。净心的薄薄小嘴皮好软好热好……就是隔着淙淙的溪水,咱还迷蒙得时光永远不要走动才好!咱希望永远这样,时光永远在此定格。

要是咱的胳膊能够举动,要是咱的力气足够大,要是咱能够正常人那样平平常常活动。咱一定要揽着这纤细的腰身,立刻弄个反客为主,和这红红的颜面,娇嫩娇嫩的香唇来一个真情实意的香吻,好不负这美好的时光,美丽的世界。

得了水和净心体液的滋润,咱的心跳正常了好多,力气恢复了不少,可惜咱的胳膊依旧不能正常举起,咱的眼睛依旧不能睁开,连亲眼看看这救命恩人,这有着鲜嫩小口,好闻体味的净心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是一个难堪的奢侈品。她,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呢?应该是吧,咱实在想象不起,一个有着那样恬美嗓音,有着悠长心跳和鲜嫩鲜嫩香唇的她,会有一张有负老天爷心愿的歪瓜裂枣脸皮。

“他好些了,气息都喘匀了。咱赶紧把他拖回观里吧,搁在这荒山野岭里,难保不被那些大虫们叼了去吃了!”这位师傅,你的心真好啊,咱要是能够爬起来,一定要嘣嘣给你叩几个响头。那些群狼都让咱筋疲力尽了,如果真有大虫要来偷袭咱,咱真的只有乖乖被吃掉的资格了。

“拖回观里?”那个净心的眼睛准又瞪大了——不得这样的,你刚刚救了咱,怎么就这样翻脸无情呢?是不是你觉得和咱小口对香唇的,你立了大功,也就居功自傲了不成?你委屈,你的第一个香吻给了咱,咱的第一个不也同样补给你了吗?你意思要把咱丢在这疙瘩里喂野狼,还是吊睛白额猛虎呢?

“当然要拖,扔在这儿他铁定要死了。咱不白救他一场吗,我佛慈悲,救人救到家,送佛送到西,不拖回去怎么好呢?”师傅就是师傅,不像你这个良心只好了一半儿的假好人,做个好事咋会那么多弯弯绕绕呢。

“可是,咱观里都是些女人呐。他一个大男人住在咱观里出来进去的合适么?再说,观主会同意吗?”那个美好的她,敢情你在为这事忧心呢,咱错怪你了,咱还以为你豆腐嘴刀子心呢。这就是咱的不对了,等咱能够站起来的时候,咱好好感谢感谢你,你就是要咱爬地上给你当马起,咱也不得皱眉头的。

“这倒真是个问题,师傅刚刚救人心切,也忘了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避讳。怎么办好呢?咋办呢?不脱回去他死定了,带回去呢,往哪里收拾呢?”师傅为难地转起了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