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你
“滚！”
“不！”
两人对视着，蒋小书夺门而逃。逃去的那刻差点撞到蒋爸，葛威发在发愣，蒋妈妈道：“快，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葛威追出去了，蒋妈妈忙问蒋爸爸要不要报警，蒋爸爸看了将妈妈一眼道：“这事儿如何收场。”
蒋小书逃出家门，几乎是慌不择路，跑的累，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街头的人来人往，尤其是看到情侣的亲昵动作，她就觉得恶心想吐。到了一小区附近，头痛难忍地蹲下来，抱着头想哭，可却没有任何眼泪。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葛威，蒋小书扭头就跑，葛威紧随其后。蒋小书在小区内，东拐西拐很快把葛威甩掉了。
跑出小区的蒋小书气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喘气。一个拿着纸条的男子用外地口音问道：“请问你知道马家屯怎么走吗？”
蒋小书闭着眼睛对他摆摆手道：“不知道。”
“小姐，马家屯怎么走，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要问我！”
那人瞧了瞧四周，又瞧蒋小书一个人头摇的跟拨浪鼓子似的，吹了一声口哨。危机意识忽然造访蒋小书大脑皮层。
“老头，最近什么事儿都有，有人竟然以问路为由拐卖妇女儿童。小书，你以后出去注意点。”这是几天前妈妈看地方新闻的时候，嘱咐自己的。
凑见又来了三个人，蒋小书摸了下口袋，糟了，没有手机。见情势不好，蒋小书撒腿就跑。刚才为了避开葛威她跑了那么久，体力实在有些不支，又到这僻静的地方。如此情况又要面对三个彪形大汉，莫非天要亡她。
“你们干什么？”
葛威好不容易找到蒋小书，瞧见她此时的处境大吼一声。
“大哥，有人来了。”
刚才问蒋小书路的人有些哆嗦地说道。被称作大哥的人，却冷笑道：“干掉他。绑架这娘们，估计能赚上一大笔钱。前一阵子我瞧见这小子从帝豪饭店出来，开的是跑车。”
其他两人忙问道：“真的？”
边问边堵住葛威的去路，那大哥吩咐道：“手机，手表，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拿过来。”
葛威早上出门的时候，就有点发烧，现在被三个壮汉围着，凭借蛮力根本没办法取胜。可瞧见那大哥伸着舌头要去舔蒋小书的脸颊，大声吩咐蒋小书道：“踢他裤裆。”
蒋小书忙要抬腿，却被那大哥制止住了。那大哥阴险地笑着道：“你们，两个人看着他。另外一个过来。这么水灵的女人，咱们也给她来个YZM。有了这个，咱们就不怕了，哈哈哈……”
蒋小书真是怕了，眼泪婆娑地看着葛威，哆哆嗦嗦地叫道：“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再过来，我……”
若是此时的蒋小书出了任何事情，葛威怕是这辈子都不能饶恕自己。瞧着蒋小书的小脸，他趁其他两人不防备，猛地挣脱开来，袭向那大哥。那大哥拉着蒋小书一躲，葛威的头就撞在了墙壁上。其他三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打。蒋小书完全被吓傻了，一直喊着：“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们有钱，我们所有钱都给你……”
“晚了，竟然敢打我，没看看老子是谁，竟然敢打老子，不是找死吗？给我往死里打……”
初中的时候，少年都是叛逆的，打架惹事生非是家常便饭。葛威每天都有说不完的理由跟人打架，可没见过他这么熊过。
“我说，你就不能不打架，每次打架回家都被阿姨骂。”
“你听到了？”
“骂得那么响，别说咱们住对门，就算马路上的人也都听得到。”
“骂吧，骂骂就出气来了……”
“……为什么？”
“你少管。”
“懒得管……”
……
“哎，我说，你们别打了。据说他有艾滋病……所以才喜欢跟人打架的……”
那次葛威被人揍成猪头一般，蒋小书在巷子口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当然葛威也没好到那里去，被拉到医院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最后的结论是没有艾滋病。
后来，她被老爸老妈骂个狗血淋头。葛妈妈跑到蒋小书家，厉声警告她不许再和自己的孩子往来了。
蒋小书忽然想起这件事情，对那大哥大喊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逃开他吗？”
“小白脸的那个让你不爽了，等下我让你爽一爽……”
“他有艾滋病，告诉你们，我们两个都有艾滋病。哈哈哈……上当了吧……我们就是为了报复……”
蒋小书作势咬破自己的嘴角，伸着舌头要亲那大哥的脸颊。那大哥忙松开手，对手下的弟兄道：“还不快走。”
等到那四个人走了，蒋小书蹲在地上，捂着嘴哭泣。葛威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血腥，竟然笑道：“你还记得这事儿啊，都这么久了。”
蒋小书起身走到他身边，大声哭道：“葛威，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葛威忍着痛，拉着蒋小书的手道：“恨吧，恨吧！别哭了……”
“就哭，就哭……”
“……哈哈……好痛，哭吧，等我死了就不要哭了……”
“你胡说什么？”
“不哭了，不哭了，送我去医院吧……暂时我还不想死，而且也不能死……”
蒋小书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葛威弄到有人的地方，求人给葛威打120，葛威却坚持报警。等警察做完笔录，他才去医院。到了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嘱咐他要好好休息。
他这一受伤又是劳师动众的。葛妈妈听了事情的经过，看了蒋小书一眼道：“每次，你和小威在一起非得弄出点事儿不可呢。”
“小威，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呢？”
葛菲瞪了蒋小书一眼，哼了一声，转脸去关心葛威。
蒋小书没有说话，转身要走，却被葛威拉住了。对她摇了摇头，痛得呲牙裂嘴，蒋小书要挣脱，葛威如何也不肯放手。医生过来赶人，蒋小书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医生看到葛威紧紧握住蒋小书的手腕，对她道：“等下消消毒就好了。”
葛威昏昏沉沉的睡去，蒋小书只得趴在他的床边，看着这个受了伤的人。也许你喜欢我，也许不，但是你在乎我，蒋小书如此想着。
她的腿麻木了，医生帮她将葛威的手拿掉。到了外面瞧见葛菲在，转身要走，葛菲却叫住她道：“小书。”
蒋小书回头看了她一眼，低着眉头问道：“有事吗？”
葛菲却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道：“对不起。”
“……”
葛菲瞧蒋小书不说话，对她笑了笑道：“孩子没了之后，我几乎崩溃了，但我也认清了自己的心。”
“……是吗？那祝福你……我要回家了……”
“小书，你恨我吗？”
“为什么呢？”
“因为你喜欢的人都被我抢走了，你就不恨我吗？”
“……”
“葛威根本就不爱我，别人都以为他爱我，对我这么好。他根本就没爱过我，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我妈妈而已……蒋小书，你为什么不说你嫉妒我……蒋小书，我恨你，我恨你……”
蒋小书冷笑着，没想到葛菲会恨自己。葛威你真的很失败，我认为你喜欢葛菲，葛菲却在意你对我好，到头来，你两边都不讨好。多可怜的人，至少比我可怜，至少……蒋小书抚摸着小腹，笑了，眼泪却在脸颊上横流。
一个人慢慢走出医院，阳光比早些日子明媚了很多，但她的心情却还是那么阴郁。
“赵飞，你能陪我喝一杯吗？”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第一医院门口！”
“我马上就去。”
赵飞带她去了一家相熟的PUB，瞧她笑靥如花地要酒喝，给她要了果汁，静等她开口。
“最讨厌喝果汁了。”蒋小书努了努嘴，翻眼看了看赵飞道，“你放手吧，去把桑蓉追回来，这样不是很好吗？”
赵飞一下子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蒋小书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蒋小书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头歪在赵飞的肩膀上，发呆地自言自语着：“葛威受伤了，因为我。我居然觉得开心，呵呵……”
“那是因为你还在乎他。”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在乎他呢？他做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事情。”
“小书，其实，你和小威在一起，他才会幸福。我和父母从小在国外长大，爷爷脾气古怪又冷漠。葛爸爸收养小威的时候，葛妈妈就心里不痛快。葛妈妈一直气，气她没有争过我姑姑。我姑姑嫁人了，她觉得安心了，却没想到葛爸爸又收养了小威。”
“所以，表面上对葛威很好，却经常刁难他。每次葛爸爸出差，葛妈妈就教训葛威，声音很大……那时候葛菲还小，每次葛威被骂，她都幸灾乐祸的。高中以后，倒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了，因为她开始妒忌别人给葛威写情书的事情……所以……就算他把我赶出去，我也能原谅他……”
“因为你爱他，只有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体察到他的痛。只有爱你的人，才知道你的痛在哪里。”
“……很多人都知道我爱他，可他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有时候，我们都只看到了表面而已。谁说阿威不爱你呢？若是不爱你，为什么一毕业就去你所在的城市工作。若是心里没有你，为什么知道我们走得近，来揍我呢？若是心里不在意你，为什么死死地要和你结婚呢？小书……很多事情并不是无缘无故的……”
“我怀孕了……”
蒋小书的话震惊了赵飞，他愣愣地看着蒋小书。蒋小书噙着眼泪看了他一眼，笑道：“今天看了医院生。”
“你就这么放弃了？为什么要放弃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来解决，葛菲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暂时先替我保密……”
“……走吧，我送你回家……”
医院，葛威的病房。
“葛威，吃水果。”
“小书呢？”
葛菲耸了耸肩道：“走了。”
“是不是你跟她说过什么？”
葛菲双眼睁得大大的，笑道：“我能说什么？腿在她身上长着，我能说什么啊？”
“葛菲，你闹够了没有？为什么要一直闹呢？你到底怀孕了没有，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是，我是没有怀孕……哪有怎么样？”
“葛菲，我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你还想怎么样呢？”
葛菲定神看了看葛威，瞧他双目紧闭的，似乎看自己一眼都觉得难受的模样。拿着苹果的手一点一点的低了下去，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看着你和蒋小书和美，我心情就不好。”
葛威依旧闭着眼睛，无奈地道：“本来，我想带着你和妈离开这个城市的，但是现在我不想走了。”
“……因为蒋小书……”
“是的。葛菲，我累了，你惹得祸要学着自己的承担。”
葛菲紧闭着双唇，眼泪簌簌而下：“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一个特丑陋的女人。”
“……葛菲，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你自己……”
“葛威……为什么你不爱我呢？若是你爱过我，我就不会那样，就不会那样了……”
哭喊着扑到在葛威怀里，这一幕被送蒋小书回家的赵飞瞧见了。正要离去，却听到葛威道：“因为我爱的人从来都是蒋小书……从来都是……从来都是……若不是因为你高中那件事，任凭阿姨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我是被你陷害的……”
“……葛威，你敢说以后那么多次，都是我陷害你的，你敢说吗？”
“葛菲……你不是爱上了赵飞吗？”
“……为什么你不爱我呢？”
“……你不能怀孕的事儿，我没说过……”
赵飞推开门，瞧了葛菲一眼，道：“葛菲，我们好好谈谈吧。”
葛菲顿时脸色煞白，眼睛睁得大大的。赵飞看了葛威一眼道：“小书，怀孕了，你看着办吧。”
葛威先是惊讶后又惊喜，良久都没反应过来。倒是葛菲脸色更是难看，冷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赵飞紧跟其后，到了外面，他一把拉住葛菲道：“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结婚离婚也不过是过日子而已……”
“……赵飞，为什么我爱上的每一个男人都那么喜欢蒋小书呢？”
赵飞抬头看了看葛菲道：“蒋小书还问我，为什么每一个她爱过的男人都对你那么好呢？”
“葛威对我好，是因为……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你对我好，为了什么？我想是为了愧疚吧？”
“为什么要让自己过的那么辛苦呢？有些时候日子不就是那么过来了吗？”
“从小我就羡慕蒋小书的父母，很少吵架，一家人都是幸幸福福的。我们家呢？呵呵……除了吵架就是吵架，从葛威来了之后，父母吵的少了。爸爸偏爱葛威，妈妈厌恶葛威……日子，有些时候真是难过……”
“……我们……一起吧……”
“……我要想想……”
是夜，蒋小书家。
蒋小书瞧蒋妈妈手足无措的样子，哭笑不得地问道：“妈，你干什么啊？”
“我……你饿不饿？哪里有不舒服的没？”
蒋爸爸拉蒋妈妈坐下，问蒋小书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想哭，又怕对宝宝不好。”
“千万不要哭，对身体不好。”
“叮叮”，门铃一直响个不停。蒋小书要去开门，蒋爸爸按住她坐下来，瞧是葛威，又瞧了屋里的蒋小书，忙对葛威道：“咱们出去说吧。”
葛威探头瞧蒋小书听蒋妈妈再讲授什么怀孕的事儿，点了点头，跟蒋爸爸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两人要了点下酒菜，喝着小酒，唠起来了。
“有了孩子，到底打算怎么办？”
“结婚，结婚。”
“我怕小书不同意。”
蒋爸爸翻眼看了看葛威，葛威有些忐忑地道：“哪该怎么办？”
“就算你们不结婚，我们也能养得起。”
“哪怎么行？”
葛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里的饭菜撑得鼓鼓的。蒋爸爸笑道：“这要看小书的，她说不行，谁也没办法。”
“爸爸，你得替我说好话，我的真的爱小书。”
蒋爸爸摆了摆手道：“这话，不该让我说，倒不如你自己说。其实，我和葛爸爸一直看好的是你和小书。”
“呃”葛威有些愕然，蒋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知道，我，你爸爸，还有你葛爸爸都是你外公的得意门生。哈哈……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葛爸爸特喜欢你妈妈，到最后没想到被你爸爸娶走了。你葛爸爸自暴自弃，后来去了葛菲的妈妈……后来，没想到你爸妈去世，你葛爸爸是从你外公手中求得你的抚养权的……还有你和小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葛菲妈妈一辈子都没得到你葛爸爸的心。得到了人，没得到心，这一辈子也就那样子了，我不想小书和她一样。”
葛威立马向天发誓道：“我保证，绝对不会的。”
“小威啊，你先把你和小菲的事情处理好，小书的事情慢慢来。虽然经过这么多事儿，我和你蒋妈妈没有怪罪你，不代表会一直容忍你。”
“我真的保证，我会对小书好的。”
“过去的事儿，我也不想计较什么，现在有了孩子，不想孩子因为你们的关系而出现阴影。说句不好听的话，葛菲比不上我们小书。她心理没我们小书心理好……”
葛爸爸有些醉了，这么多年对葛菲欺负蒋小书的事情，一并倒了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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