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死胎
由于怀孕的关系，蒋小书被禁止上网，被禁止玩手机，一切不利于胎儿发育的行为，完完全全被禁止。真，真的是无聊透顶。
“叮咚”，门铃又被人按响了，蒋妈妈忙阻止要起身的蒋小书，快步厨房出来去开门。瞧见葛菲和赵飞一起来，蒋小书一下子愣住，没反应过来。才几天的事儿，两人就好起来，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赵飞被葛菲赶去跟蒋爸爸下棋，她将蒋小书拉到蒋小书的房内，递给她一张票道：“李宇春的演唱会门票，送你。”
蒋小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抬眼看她道：“我不是玉米啊。”
“哪有什么关系，我是玉米，我坚决支持李宇春。”
葛菲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蒋小书真的有些受不了，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葛菲羞红着脸道：“以前真是对不起。”
“呃”蒋小书更是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葛菲跟自己道歉。葛菲是打死都不会认为自己不对的人啊。
葛菲低着头看着地板道：“小书，你接了这张门票，就算是原谅我了。”
“哦。”蒋小书接过来，呆呆地坐着，等着葛菲继续发话。
“小书，宝宝还好吧？”
“……嗯，好呢，不过现在还不会动。”
“哪要多久？”
“还要两三个月吧。”
“我可以摸摸吗？”葛菲羡慕地看着蒋小书还没有凸起来的肚皮。
蒋小书点了点头，葛菲笑了笑道：“真羡慕你，可以做妈妈。”
“葛威说的那事儿是真的……关于你不能生育的事儿？”
“……嗯……”
“对不起。”
葛菲给了蒋小书一个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但也有些释然。
“你还没手机啊？”
“我爸妈不让用，说有辐射对小孩子不好。”
“也是，我说这几天给你发短信都不会。”
“你给我发短信？”
“我怕你不原谅我，所以就先提前给你发短信了。”
蒋小书摸了摸葛菲的头，道：“怎么会不原谅你呢？你和葛威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我和他的事儿，你是不是知道？”
蒋小书点了点头，葛菲自嘲道：“所以你才去南方读书的吧？”
“……都过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呢，现在很难说啊。”
葛菲捏了捏蒋小书的脸颊，笑道：“为什么不有信心一点呢？我和赵飞打算去北京，以后一家三口好好生活。”
“那挺好的……说实话，我现在都觉得有点不太适应，你们变得是太快了……我完全就是隔着纱看你们的人生……”
“本来就是那样子的啊，谁又能参与谁的人生一辈子的，总是会有好好坏坏的内幕引诱着我们……若不是我好奇赵飞，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
“你挺好的，我蛮高兴的，除了前一阵子觉得难过以外倒没觉得如何了。”
“你现在又有了孩子，更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是啊。”
蒋小书的母性越来越严重，想到孩子，就忍不住摸摸肚子。葛菲也伸手摸了摸，笑道：“若不是我们年少，我和葛威的孩子也该快十岁了。”
“……”
“我妈很不喜欢葛威，我和赵飞去北京的时候，会带她一起过去的。葛威让你在爸爸去世这段时间回来是为了保护你。我们两个人中，小威爱的那人永远都是你……对于他来说，我才什么都不是……”
蒋小书对葛菲笑了笑。葛菲瞧她困了，便让她去睡觉。很快睡着的蒋小书，却没有像往日那样睡去得安稳。而是一直在做噩梦……梦中葛菲一直在笑……笑声很凄厉很诡异……
“蒋小书，你以为葛威真的喜欢你吗？哈哈哈……那是骗人的，骗人的……他是为了你的孩子，等到你的孩子到了他的手中……哈哈……你就会被踢出家门，我们就会带着你的孩子，双宿双飞……蒋小书，我永远都是赢家……永远都是……”
被噩梦吓醒的蒋小书，瞧见葛威，猛地往后退去，胆怯地对他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在做噩梦……到底怎么了？”
蒋小书紧紧地抱住自己道：“你出去，离我远点……”
等到葛威走了，蒋小书又躺下来，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烧。下床拿体温计的时候，不小心被绊倒了，她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不多时候就不醒人事。
吓得蒋妈妈扯住葛威的衣服道：“你跟她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先送医院……”
蒋爸爸吼一声，葛威立马抱着蒋小书上了车，到了医院他慌忙地找妇科主任：“刘医生，刘医生……”
此时的蒋小书满身都是血，处于高烧状态。
蒋妈妈死命地捶着葛威的肩膀道：“你还我女，还我外孙，你还我女儿……”
蒋爸爸要去劝蒋妈妈冷静一点，爱女心切的蒋妈妈又和蒋爸爸吵闹起来了。葛威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医生出来，冷肃地问道：“葛医生，你爱人的情况不好。她怀的是死胎……你们之前没有产检过吗？”
死胎？！
所有人都愣住，刘医生看了看葛威道：“上次，她来的时候，我就有跟她说过，要赶紧做手术。我正好奇怎么拖了那么久，还以为她为了避开你，去了其他医院呢？”
怎么回事这样子？
赵飞也是好奇，那天蒋小书找他的时候，完全像没事儿人似的，怎么会是这样子？
刘医生瞧他们一家人都在发愣，咳嗽一声道：“现在要赶紧去做手术，再晚点，连大人都有问题。还有你们这些照顾她的人到底怎么照顾的？”
葛威毕竟是医生，见惯了这些场面，没像蒋妈妈那样晕过去，反而更加冷静地道：“如何也要保住大人。”
等到刘医生走了，葛威跌坐在地上。他还记得，当时带着葛菲做打胎手术的时候，葛菲很怕地问他：“葛威，我会不会死？”
“不会，痛一下就过去了。”
两个人每次吵架的时候，葛菲就道：“葛威，你都没梦到过孩子来找你，向你索命吗？”
“葛威，你不怕遭报应吗？”
“葛威，你喜欢蒋小书是吧？我偏不让你安心……”
“葛威，你还我孩子……”
手术室内传来蒋小书凄厉的哭喊声：“救我……救救我的孩子……不，不，我要这个孩子，我要……”
葛威捂住耳朵，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不”
葛威大叫一声，从医院跑了出去。赵飞跟出去的时候，车已经从他右侧驶来，他只看到葛威被生生地抛了起来。
医院又是一阵慌乱，葛菲害怕地躲在赵飞的怀里，不停地流着眼泪，死命地抓着他的胳膊问道：“怎么办？怎么办？”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不，都是我，都怪我……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孩……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蒋妈妈不停地大哭着，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蒋爸爸也是不停地摸着眼泪，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青春，是多么美好，多么可怕的事儿。人会为青春的任何一个错误埋单的，任何一个，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等着你……
为你的轻狂……
为你的贪婪……
为你的懦弱……
也为你错失的爱情……
蒋小书躺在病床上，神思一直像幽灵一样游来荡去的。
“别跑，妈妈，在这里，不要跑……”
“咯咯……”
“……别跑，别怕，他们一定是在骗妈妈，妈妈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咯咯……”
“孩子，孩子，别跑，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
都三天了，两个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蒋爸爸和蒋妈妈，还有葛菲、赵飞、葛妈妈都着急了，围着医生问怎么回事。
刘医生把蒋小书的拍的片子递给蒋妈妈道：“手术没什么问题。并不影响病人日后的生育，现在问题的关键是病人不愿意醒来。这种情况很明显是心理受到很大伤害的缘故……”
蒋爸爸问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要等病人醒来才能进一步确定的……会不会性情大变之类的很难确定……你们作为家属还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什么时候能醒来？”葛菲有些焦虑。
“这很难说。王医生已经上班了，你们可以问问他关于葛医生的情况……葛医生是个好医生，只是可惜了。”
众人到了王医生的办公室。王医生看了众人一眼道：“我师公打电话，说要让葛威转院去北京。”
“爷爷……他怎么知道了？”赵飞有些不解地问道。
“葛医生伤的最终的是右手，伤到了神经，以后拿手术刀都是问题。师公说让他转到北京，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你们尽快办理出院手续吧。”
一个月后。
“妈妈，这是哪里？”
蒋妈妈听到这话，一下子愣住了。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女儿竟然活了过来。
“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
蒋小书环视着四周，看到进进出出的医生，才知道这是医院。
“妈妈，我怎么了？”
蒋妈妈喜极而泣地道：“没怎么，你只是生病而已。”
“我记得，我被葛威戏弄了之后，喝醉了，怎么了进了医院？”
“……小书……都是妈妈不好，不该让你嫁给他……”
“嫁？我结婚了？”
说着忙去看自己的无名指，什么都没有啊，随即撇了撇嘴道：“我怎么会嫁给他呢？哎，老妈，我是不是酒精中毒了，老妈，我好想你哦。”
蒋妈妈总觉得蒋小书有些不对劲，忙叫来医生，医生瞧蒋小书的模样，叫蒋妈妈出来，对她道：“暂时不要说孩子的事情。可能是选择性失忆症状，转到神经科去观察一段时间。”
“不去看医生可以吗？我想带她回家。”
“现在出院，万一出现什么事儿怎么办？”
“那怎么办？”
“先和方医生沟通一下，看看方医生的意见。”
蒋妈妈刚出去，上次给葛威做手术的王医生叫住她道：“蒋妈妈，这有蒋小姐一封信。”
接过那封信，蒋妈妈看一眼，没有署名，打开一看，是一张支票。想来该是葛威或者葛家人的手笔了吧。
和方医生一起进了蒋小书的病房，蒋小书忙抱着蒋妈妈的脖子道：“老妈，我辞职，正准备回家呢。上次爸爸电话里说，葛爸爸得了癌症，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葛爸爸已经去世了……”
“真的吗？怎么这么快？”
方医生示意蒋妈妈多和蒋小书互动一下，他好确定病情。
“你都睡了快一个月了，真是要把妈妈吓死了。”
“不会真是酒精中毒吧？”蒋小书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又问道，“葛威没来看过我吗？”
蒋妈妈愣住了，这到底是什么冤孽，都这样了还要记住他，真是作孽。
瞧妈妈不说话，蒋小书皱了皱眉头道：“那家伙，真是太过分了。竟然和他朋友合伙陷害我，说什么我长得丑，气死我了。最好不要让我看见他，不然他死定了。”
经过一番互动之后，蒋妈妈和方医生出去了，方医生对蒋妈妈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蒋小姐是选择性失忆症。会不会好起来，这个真难确定。”
“我想把她接回家，不知道可不可以？”
“再观察两天看看吧。”
连一天都没有蒋小书就偷偷从医院跑出来。蒋妈妈回到家见她大摇大摆地吃苹果，抢过来道：“洗洗再吃。”
“哪有怎么样？”
“小书，你跟妈说，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假的？”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啊。不信你问问，你那次骂我的话，我不记得。”
蒋小书对蒋妈妈多次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甚感不满，大声质问着。
蒋妈妈也不再跟她争吵，而是问她有什么想吃的。蒋小书咬着嘴唇道：“妈妈，你拿主意好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葛爸爸去世的事儿。我都没去拜会过呢？怎么突然生病生了这么久，竟然昏迷了一个月。脑袋空空，脑袋空空啊……”
蒋小书摇头晃脑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上了网，发现很多留言。微博上多了一个新的粉丝，打个招呼吧。
书迷……你好啊！
不多久，书迷就回到，你是不是蒋小书？
你是谁？蒋小书心中打着问号，打了这么几个字。
你别管。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蒋小书撇了撇嘴，打了一个：我才懒得管呢。GJM，你去玩吧，我看电视去。
对方却回道：不许去，QQ聊。
蒋小书懒得理会他，谁认识你。
蒋小书在屋内开着电脑，脑子里总是有些熟悉的画面出现，有时候是葛威出现在她房间，有时候是葛菲，然后还有什么孩子，大笑。不过所有的画面都似乎上了一层水印，不是很清楚，也听不清楚说话声。蒋小书的头实在痛得要死，跑出去找药吃。
蒋妈妈瞧她那么模样，一把拉住她问道：“小书，你到底怎么了？”
“妈妈，我头痛。”
蒋妈妈忙给方医生打电话，方医生说让蒋小书听电话。蒋小书接过电话，方医生问道：“蒋小姐，要不要出来坐坐？”
“不要……”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病情，也许对你有帮助。”
“那好吧，只要不去医院。”
“好的，去kl茶室吧。”
蒋小书本不想去的，可是想了想，算了还是去吧。
可见到的人并不是那个方医生，而是葛威。蒋小书看到他，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医生呢？”
“……瘦了很多……”
葛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蒋小书的脸颊瞧。蒋小书对他做了一个鬼脸道：“我以为你心好了，不再招惹我呢。怎么现在为了戏弄我连方医生都收买了？”
“听说你失忆了？”
“据我妈妈那么说，不过我不认为那样。”
“那应该是怎么样呢？”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
葛威看了蒋小书一眼道：“好吧，我会好好爱你的，好好补偿你的。”
“算了吧，以后咱们谁也不要见谁了，我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瞧见葛威心疼的眼神儿，蒋小书只觉得心怦怦再跳。葛威牵起蒋小书的手，笑道：“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嫁给我吧，蒋小书！”
“想做我老公，不可以太傲慢哦！不然，我就咔嚓掉你。”
瞧见蒋小书双手交叉做出一个“咔嚓”的动作，葛威拉开窗帘，对她大声道：“蒋小书，起床了！”
瞧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作，葛威一把来起他道：“蒋小书，起床，懒猪，等下还要去见外公呢。”
“老公，不许傲慢！哼……”
蒋小书闭着眼睛，小声嘟囔着又翻身睡去。葛威摇了摇头，捏住她打鼻子道：“小懒虫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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