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总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赌,你也许还有一半的机会,不赌,你就什么也得不到。
所以,安心月站了出来,对着那个少年一字一句,却坚定有力的说:“我想,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如果不是她开口,只怕所有人都已经忘了厅里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在。
玉真子的眼睛里跳跃过一点儿慌乱,但很快的那琥珀色的眼眸又变得如湖水般清澈,深幽,却没有一点儿波澜:“夫人的样子可和中了‘幻境幽梦’不太像啊。”
安心月第一次如此舒心地笑了,像一朵迎风怒放的野蔷薇,如此美丽,却浑身是刺:“我先前识得一位高人,他曾提过,凭他与古老先生的交情,想要这样一个人情自是不难的。”
“哦?我怎么不知道家师还有这样的故友?”那好听的声音里已经多了三芬嘲讽,两分戏谑。如此一个女子原来也不过是空落了一副好皮囊而已。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不知少侠有没有听过这幅对子?”一时之间安心月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对方能够了解,他们很有可能是来自同一个时空的人,情急之下,话已经脱口而出了。
不过好在这玉真子算不得太笨,那眼睛里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掠过了疑惑,惊奇,兴奋……显然,他听懂了心月的话,“看来,看来你或许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安静地听着一个优雅淡然的少女和一个清傲如风的少年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一问一答,当然,他们更多的是关心这千年雪蚕是不是真的找到了它的主人,所以,听到这一句话,不少人脸上已经出现了失望的神色。
只有张全,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此时安心月的举动完全是两人计划外的,这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心月却已经伸出了手:“既然这样,那么就有劳少侠了,”她的唇边是淡淡的笑。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大家都不明白只这一瞬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是若能见一见传说中的宝物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空气,就在那一刻,悄悄凝固。
“庄主……”张全惊喜却不确定的声音却先一步打破了沉寂。然后,是更多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虽然说的都是同样的两个字:盟主。但那声音却是层次不齐,各不相同的。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一抹月白色的颐长身影已经坐到了大厅里唯一空着的椅子上。
楼轩,除了楼轩还能有谁!
可今天明明是第九天,怎么会?怎么会?
“张伯,你办事怎么越来越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这样自做主张。”楼轩的这第一句话看似是说给管家张全听的,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安心月也乘着这个机会又悄悄退到了一旁。虽然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解,但至少现在,她可以先功成身退了。
张全既不说话,也不辩驳,只是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了一边,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楼轩想要的效果,而事实也证明,这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既然这位玉少侠也带回来一个楼轩,不妨就把他请过来,有劳各位一辩真假。”
难怪都说地球是圆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盟主所言极是。”
“一切但凭盟主做主。”
“还请盟主定夺。”
虽然无风,但墙头草依旧还是两边倒。
“既然这样,张管家,你先吩咐下去。”
安心月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颇有些王者风范的男子,心头却莫名地涌起了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让她突然有些惆怅起来。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似乎就是安心月对楼轩的感觉,是深深的景仰,深深的崇拜,也是深深的依恋。还有一些她所不能理解的情愫。
张全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时候已经多了一幅担架,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我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咽了气……”
“什么!”
“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
“这可真是奇怪了。”
“既然这样老子就先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不知有哪一个性急的人已经抢上前要去揭开那人的面目,可折腾了半天,嘴里却是发出了一声:“咿?”然后就用极不解的眼神看着楼轩,“这似乎是……是张真面皮呢?“
众人也都在纳闷,那人却突然一阵掺呼,等大家反应过来,刚才还好端端的一只手,霎时间却已经是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那圆晦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那人身边,出手如电,迅速封住对方几处大穴,然后竟是用内力将那一条手臂,活生生给斩断了:“施主,得罪了。”
落在地上一条短臂已经是乌黑发紫。
圆晦看了看那手臂,又看了看担架上的人,轻声说道:“莫非是当年邪宫的易容花又重现江湖了?”
三十年前,武林中曾经兴起过一个邪宫,善用各类奇毒,十之八九是没有解药的,其门人的行事作风又狠辣异常,当年在武林中制造了不少惨案,后来正道人士与邪宫一决生死,双方都是死伤惨重,但邪宫已经在江湖上整整消失了三十年了。
当年的那最后一战虽最后还是邪不胜正,虽然在座的人很多都没有亲身经历那场战役,但听到邪宫两个字,都还是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