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一切都准备就绪的第十一天,安心月千盼万望等来了楼轩要出门两天的消息,她知道,这两天,这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是上天赐给她的,绝无仅有的上佳机会。
所以,那一天,刚吃过早餐,她就对小翠说:“今天,我们出去上香祈福,早就想着要再去一次,我看,就现在吧。”
小翠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只说:“不过,今天张管家在。要像上回那样找两件男装,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安心月揉着太阳穴,窗外的阳光大片大片泻了进来,在她眼前的铜镜上折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也把整个屋子烘烤得暖洋洋的。安心月对着镜子里的小翠道:“自从落了水,我的身子也不太好,干脆,让张管家准备轿子吧。”
“哎。”小翠清脆响亮地应了一句,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安心月看着小翠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对她,心里真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的。
其实,她曾经不止一次想过要把自己离开的计划告诉她,她甚至想过,如果小翠愿意,甚至,可以带她一起走,但思量再三,最后,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打算。
一来,这件事实在关系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自己会多一分危险,而这样的危险也有可能给小翠本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来,逃出“御剑山庄”后,除了一处张全早就替她安排好的房子,她对未来还没有任何具体的打算,带小翠一起走,对她未必好。
一直到坐在了那颠簸的轿子里,安心月都有些精神恍惚,她知道现在的她必须尽快集中精神,可脑子里就是乱糟糟地响成了一片,浑浑噩噩的,连一点思考的能力也没有。
"主子,您没事吧?脸色似乎不太好呢。"一直坐在身边的小翠自然轻易就注意到了安心月异常的神色。
“没有,可能不习惯坐轿子吧。”安心月虚弱地笑着,笑意只是虚弱的浮在眼眸里。
“喝口热茶吧,这样可能会舒服一点。”小翠递过来一盏茶,另一只手则在安心月背后体贴地抚摩着。
“恩。”安心月索性开始闭目养神了,也许她是真的“晕轿”了吧。她不知道是这蓝陵城里的道路都不太平坦,还是但凡是个轿子都是这么左摇右晃的,她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的胃恐怕就要抽筋了。
当轿子剧烈晃动,然后停下,安心月甚至没有意识到,她邀请的“刺客”,终于,来“绑架”她了。
刀剑激烈碰撞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安心月的神经,她好半天才回过了神,一颗心,一下子就窜到了嗓子眼,随时随刻都会从她的嘴里跳出来。小翠一脸紧张的护着安心月,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心月泛起一阵感动。
突然,寒光一闪,一柄散发着杀气的刀已砍开了门帘,安心月和小翠都吓得叫都不敢叫了,只是死死盯着那把刀。小翠几乎是在刀进来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主子护到了身后。
那刀却是停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往前一寸!
轿外炙热的空气一点一点逼了进来,透过那被划开的缝隙,偶尔可以看到有极块的身形闪过,还有刀剑相交所碰发出来的火花,看来这沈莫竟也是找来了帮手的,只是这“御剑山庄”的家丁功夫似乎也不太弱,一时好象也逼退不了。安心月心中暗暗叫苦:这戏,会不会演得有些过了?
眼前一花,一个黑色劲装的蒙面人已经闪进了轿子,安心月一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心情立刻放松了下来。若不是小翠在旁,她恐怕就要高声欢呼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腕都被小翠握得已有些发紫了。
沈莫扫了一眼,拉过安心月的手就要往外跃出。
安心月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还被小翠死死拽在手里。一时间,她有些进退两难,总不能自己挣脱小翠的手吧。
还在犹豫,黑衣人的软剑已经出手了,剑,如银蛇般绕过了安心月,在她眼前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挑开了那握紧她的手。
小翠的手被剑气所逼就渗出了鲜血,只好吃痛放手,安心月知道沈莫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一点伤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也就放心不少。两人刚出了轿子就被五六个家丁团团围住了,众家丁见安心月已经落入了“刺客”之手,神色都显得有些慌张。
不远出有几个家丁想过来帮忙却被其余几个黑衣人缠得脱不了身。
沈莫冷哼一声,就势把安心月往后一带,软剑一扫,竟把眼前家丁中的五个的腿齐刷刷斩断了,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只有一个身形较快的,躲过了这一剑之噩,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又极平静地扫了扫那一地的断腿,脸上竟然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也没有要退开半不的意思,一根两尺来粗的钢丈直点沈莫的门面。
眼看就要碰到沈莫的鼻子了,安心月却觉得腰上骤然一紧,原来沈莫双足发力,借力打力,从那钢丈上掠过,还借势跃上了不远处的马背。
一到了马上,安心月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俯身大吐特吐起来。沈莫一夹马肚,那马立刻撒开蹄子向前奔去。只可惜,没跑多远安心月就觉得整个人一轻,险些摔下马来,原来那马的后腿竟然被人齐膝削断,用的就是刚才沈莫出手时的手法。
而出手的竟然是另一个黑衣蒙面人!
难道,他们竟不是沈莫请来的帮手?难道,真的有人要劫持她,安心月疑惑地想着,那黑衣人的声音却给了她最好的答案:“云火教要的人必须留下。”
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云火教!
沈莫琥珀色的眼睛深了又深,安心月离得近,她可以感觉的到那身上凛冽的杀气,她几乎都不敢相信那个如风的少年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沈莫却只是左手一扬,不知撒出些什么粉末,安心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昏迷中,她知道绅莫正以轻工带她狂奔,身后渐渐已经听不到声音了,她,应该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