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正望着熟睡中的龙祈欣慰地笑着。
“玉儿,如果风天涧并不相信吴梦非说的话,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你,怎么办?”
李墨含轻轻地问着玉儿。
几个月了,苏玉儿从来没有开口提过风天涧,但李墨含知道,玉儿总是会时常想起他。
在玉儿看着龙祈笑得很灿烂的时候,有时,她的脸上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阴影,李墨含心里,那就是玉儿的心里想起了龙祈。
玉儿脸色惊变,“墨含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几个月来,李墨含从未提到过风天涧,如今,他突然提起,玉儿有一种感觉,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吗?
李墨含的神情极为地平静,“没有什么,只不过突然间想起,随便地问问。玉儿,如果有一天风天涧真的找到这里该怎么办呢?”
“那我们就不让他找到。我们换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如今,玉儿不知道该如何再去面对风天涧。
“你想这么躲他一辈子吗?”如今的玉儿和风天涧,两个人就像都堵在了死胡同里一样,一个要躲,一个要找。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能躲开他,就躲开他,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就算是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
李墨含看了看玉儿,她的无奈让他心疼,他会按照玉儿的意愿帮她去做任何,他希望能够帮到玉儿,只是,她和风天涧之间的事,李墨含真的无能为力。
“玉儿,你有没有想过像龙傲那样,忘记所有的事情,一切重新开始。”
也许只有忘记了从前的所有的一切,玉儿才能得到真正的宁静吧。
玉儿摇了摇头。不要,她不想忘记。虽然,过去有着太多的不堪与痛楚,但是,她并不想忘记。
“我不想忘记,你、龙傲,还有风天涧,每一个人,我都不想忘记,我就是要带着这些记忆真实的活着。”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逃避风天涧,不去面对他呢?”
“我……只是不想忘记他……而已……墨含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瞒着我?”
“没有。”
如果玉儿真的不想见到风天涧,李墨含也就不想告知苏玉儿实情。
这三天,李墨含总是找一些借口天天去镇上。
虽然李墨含不说,但玉儿已经有所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的确是出事了。
风天涧已经派人全天下的发告示,如果苏玉儿不回去,风天涧会杀了苏炎焕全家。
风天涧这样做,无非是要引玉儿出来。
风天涧曾经答应过李墨含,再也不会拿玉儿的家人来威胁她。可是,风天涧失信了。
对于风天涧的做法,李墨含的胸中升起一股愤恨。
不过,李墨含在心中笃定,风天涧决对不会真的杀了玉儿的全家的。
“玉儿,我一些事要去处理,你一个在这里单独呆几天,可以吗?”李墨含问道。
玉儿清楚,一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李墨含决不会离开她们母子的。
玉儿一笑,毫无芥蒂的,“墨含哥哥,你去吧。放心吧,我会没事的。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好的。”
李墨含当即收拾东西,便离开了。
在李墨含离开的第二天,苏玉儿便清楚了李墨含离开的原因。
就算是她不想知道都不行。有官兵到村子里发贴了告示:在六月初五之前,如果苏玉儿不回保平王府,那么,苏炎焕全家就会被斩。
告示连这么僻远的地方都发到了,看来,风天涧是打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了。就算是找遍全天下,风天涧也是要将她找出来。
玉儿首先为她所听到的这个消息而震惊,风天涧要杀了她的父亲?难道因为她的离开,风天涧将所有的怨恨都牵怒到父兄的身上了吗?
依风天涧的个性,这样的事,不是做不出来的。
风天涧不是在找她出来,而是要将她逼出来。
墨含哥哥没有告诉玉儿这件事,玉儿却已经猜到,李墨含一定是为了这件事而去找风天涧了。
玉儿所想到的是,她不能再连累墨含哥哥了。
看来,就算是她不想见到风天涧,如今,也是躲不过了。
玉儿简单地收拾了一些小孩子必须的东西,带上龙祈,便离开了依水村。
一路上,玉儿听到了太多关于神秘地“保平王妃”的事。
刚离开这个小镇不久,玉儿就感觉到仿佛是有人一直在跟踪着她的马车。不过,那些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暗中跟着她,更像是在保护她。
既然他们并没有恶意,玉儿便不再在意,而是继续前行。
三天后,玉儿来到了皇城。
离风天涧所定下的六月初五日还有两天。
玉儿在皇城的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
玉儿穿了一身黑衣,黑纱遮面。一身农妇装扮,带着一个孩子,没有人对玉儿特别的注意。
用不着打听,苏玉儿已经知道了她所要知道了所有的情况。
风天涧真的抓了苏炎焕一家关在保平王府。
如果,两天后,苏炎焕交不出苏玉儿,风天涧就以谋害王妃之罪杀了苏炎焕。
这是整个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是天下人都有疑惑的地方,苏玉儿是保平王的王妃,是怎会失踪吗?苏炎焕是苏玉儿的父亲,是怎会谋害自己的女儿呢?
似乎凡是和这位保平王妃有关的事情,都像是在云里雾中一样,让人看不真切。因为看不真切,所以,人们也就愈有兴趣。
皇城的客栈在这两天之内突然爆满。许多的人都是专程来看六月初五的这个结果的。
有人甚至还为此设了赌局。
有人赌苏玉儿会出现,有人赌苏玉儿不会出现。
有人赌风天涧会杀了苏炎焕,有人赌风天涧不会杀了苏炎焕。
皇城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如果苏玉儿不出现,风天涧真的会杀了苏炎焕一家吗?
苏玉儿也想知道这个结果。
李墨含应该是早就到了皇城了。
可是,还有两天的时间了,保平王府里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
看来,李墨含也在静观其变。
不到最后的关头,李墨含也不准备现身。
李墨含在心里笃定,风天涧决不会杀了苏炎焕一家。
风天涧为了玉儿,连龙傲的孩子都不忍心打掉,怕伤害到玉儿,他又怎么会杀掉玉儿父兄呢?
如果玉儿不出现,李墨含想要看看风天涧该如何收场。
南平王宫。
风天澈拥着水夕韵,正在池边喂鱼。
风天澈望着水中的鱼,竟是十分的专注,仿佛心无杂念。
水夕韵侧目,探究似的研究着风天澈。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终于被水夕韵盯得有些不自在,风天澈开口问道。
“你真的不去看一看,不去管一管,就这么任由他胡闹下去?”
“他?胡闹?韵儿说的是什么,朕怎么听不明白?”风天澈装傻充愣。
“风天涧啊,我不信你不知道,为了逼苏玉儿出来,他竟要杀了玉儿的全家,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如果,那时候苏玉儿就是不出现,风天涧该怎么办?他岂不是骑虎难下?难道他还真的想要杀了玉儿的全家不成?”
“你怎么知道苏玉儿就不会出现呢?如果她知道了,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到时,她一定会出现的。”
“可是,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呢?如果她躲在一个无法知道这件消息的地方呢?”水夕韵只是觉得万事皆有可能,凡是不能太过笃定。
风天澈宠溺地摸了一下水夕韵的头,“放心吧,苏玉儿一定会出现的。”这个动作,似乎已经成了风天澈的一个习惯。
风天澈言语中那百分百的肯定,不禁让水夕韵怀疑。
“皇上见过苏玉儿?”水夕韵脱口而出。
风天澈干笑一声,“怎么会?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不为什么,就是也肯定。”
“我听说城中,很多赌坊都设了赌局,如果皇上这个肯定,不如我们就会大买一笔,为她为国家库增加一点收入,皇上,你看怎么样?”
“我看,是你想出去看看热闹吧!”风天澈竟是不自觉地又摸了摸了水夕韵的头,她的头发在他的抚弄下,竟有些凌乱。
“是又怎样呢?皇上,皇宫里太闷了,你说,行不行啊?而且,我就不信你真是的无动于衷。”
水夕韵有些撒娇地说道。
风天澈也知道,整天呆在宫,水夕韵是有些烦腻了。
“好吧,为了你,我们那天就出去凑凑热闹。”
水夕韵鼻子一拧,“说得好听,分明就是你也想去。哼,真是老奸巨滑!”
风天澈的手指轻轻在水夕韵的鼻子上一刮,“亏你是位公主,居然敢和皇上相公这样说话。”风天澈的眼里却是含着满满的笑意与宠溺。
“你为什么就认定苏玉儿一定会出现,说,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水夕韵太了解风天澈了,如若不是掌握了什么,他决对不会说得那么肯定那么干脆。
“没有。”风天澈矢口否认。
“你真的不说?好,那我亲自去问风天涧。”水夕韵作势要离开。
风天澈一把将她拉回。
“好,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我的人,已经查到苏玉儿已经来到了皇城。如今,她就在皇城。”
“为什么不告诉风天涧?”
风天澈坏坏地一笑。“他都等那么长时间了,再多等一时,也不算什么?而且,梦非的人也已经知道了,可是,梦非竟像是和我心有灵犀一般,没有对涧提起一个字。”
“你们两个……真是……亏得涧还是那么信任你们两个……你就不怕他知道了,回头找你们两个人的麻烦?”
“他若是找到了苏玉儿,便会一心放在苏玉儿心中,心里哪还会有我和梦非?”
风天澈的语气中,竟像是有一些隐隐的酸味。
水夕韵张大了嘴巴,夸张地说道:“不会吧,你们两个在吃醋。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两个小气的男人?”
“什么,你这丫头居然敢说我小气,看我怎么收拾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