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夫君别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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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位于水云镇南郊的钟灵山庄是静谧而神秘的,它占领了南郊的湘山大片土地,站在山脚遥望,你会发现它的外形是古老而巍峨的。

我在钟灵山庄修养已有些时日,渐渐对山庄有些熟悉。虽然钟灵地庄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青山绿水常绕,是一个风景优美,秀色宜人之地,适合养病或休养的居住良地。

钟楚寒对我很好,不但把最好的厢房让给我住,而且将里面的布置一流,檀木香案,红木棋盘,古朴供桌,七弦琴架,苍劲字画,奇异盒栽,无一不将此屋弄得精美绝伦,无可逃剔。就连饭菜,他是请来全城最好的厨子为我单做。

不过,我无心于此,此刻的我,只想替邪洗刷冤屈。因为,每当午夜梦回,我都能清晰的望见,邪那溢满孩子般的纯真笑意脸庞,还有离去前,他说;“只因一个时辰前的那场烟花,我看到你隔世的容颜,与那让我倾心的笑容。此生,我就注定沦陷。”这句话,本是如此的凄美动人,现在,却成了我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魇。

“南儿,你又失神了。衣着如此单薄,注意身体才是!”钟楚寒每次都会在午时过后来看我,因为那时的我总喜欢坐在鱼塘的古雕凭栏上凝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水。那汪湖水,就如邪的眸子一般,总有浓农的忧伤悲愁化不开。

我注视着远方,一动不动。只当那他冷凉的手指划过我的脸颊,我才会无喜无悲的望着他。

钟楚寒,一个名动天下的男子,年纪轻轻,就已是掌管天下的武林至尊,如此男子,有着显赫的背景,有着英俊的外貌,却不是拨动我心弦的男子。

“我没事!”我淡淡的回敬他,刻意回避他灼热的眸光,对于他,我给不起他想要的。

他爽朗的眸子闪过一丝担忧道;“怎么会?你看你的眼睛看上去如此的孤单,就连这里的湖水也因为你而变得寂寞了。你这样,是不是因为对某个人的思念而变成如此?”

“对不起,我不想难过,可是有些事,他注定会让你伤心难过一生,这是命,躲不过的。”我漠然的回答他,随即扬唇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道;“钟公子,你可以教我习武吗?”

听了我的话,他注视我良久,半晌薄唇才扬起一丝自嘲的笑意道;“是为他吗?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如此?”

“不,他没死。”我努力使自己平静的回答他,对,只要邪没有真正的在我眼皮子底下阖上眼,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因为,他是夜的化身,是神派来的使者,他虽孤独,但他傲世,他虽寂寥,但他卓越超群。所以,如此一个出色的男子,我不相信他就此死去。而且,他答应过我,要陪我去看烟花,他还没做到,所以他不可以死,也不能死。

钟楚寒凝视了我片刻,这才喃喃道;“你想为他报仇?杀掉曾经伤他的人?”说到这里,钟楚寒眼里不由一阵无奈与痛处。

我没有说话,然后把脚伸出凭栏,望着天空,思绪随着晃荡在凭栏两边的脚而变得漫不经心。“如果不是你,邪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你是他的恩人,我不会杀你。而吕震,他娘也有恩于我,我只能回报,那就更不可能杀他。我说了,我只想查出真凶。那个真正陷害过邪的凶手!”

钟楚寒听了我的话,他不由自主的揉着我面无表情的脸,随后一脸落寞的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因为相信了,便要相信一辈子。”我呢喃着回他,语气轻缓而随意,但谁也不知道,这是一句饱含了多少辛酸的誓言。

他沉默的敛上眼,随后幽幽问道;“那,你想学什么?”

“最快,最狠,最至命的武功。”只有这样,才能在最快时间将真正的凶手揪出来。

他眼里有一逝而过的惊愕与惆怅道;“你知道吗?习武很累,而且其中的坚难困苦不是你一个女子能吃得消的。”

我苦笑摇头;“没有何事能比我失去邪更苦了。”

“你真的很在乎他?”他眸子黯然销魂,让人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悲伤。

“不错,他是为我而死,没有谁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钟楚寒黑瞳满是憔悴与不甘,幽深如大海般的眸子瞬间变成平静而了无生趣,只有那眉宇间,还有丝丝抹不去的愁思。

“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在最短的时间练成绝世武功,不过有一个条件。”他嗓音低沉,让人难以捉摸。

“你说!”我点头,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似星辰般耀眼的眸子。

“找到凶手后,无论夜冥邪是死是生,你都要嫁给我!”他语气坚定,似决不罢休一般。

我淡然一笑;“这算是交易吗?”

“不,我只是想让你下半辈子过得幸福。”

“你真的会娶一个没有把心思放在你身上的女人?”我浅笑,眼里却又淡淡的暗示之意。

“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是的,时间也许会让我对一个人有所改观,但时间是抹不去心间所受过的伤害的。再说,你是名满天下,当今威名显赫的武林盟主,又何须用如此手段来操控一段没有感情可言的婚姻?这岂不是降低了你的身份?”没想到会如此回答的钟楚寒,着实让我吃惊不小。原以为,他只是一个像孩子般调皮而任性的率真男子,只是对自己没得到过的东西想占为已有罢了,可是今天,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英逸脸庞,那一改平日的顽劣之性,他突然认真的模样,让人仿佛产生错觉。

“可是我不在乎!”他放低身段的在我耳旁轻声说道。

“但我在乎!”

“为什么?”他满脸受伤的扬起脸问道。

“因为,曾经的我是吕震名义上的妻子,后来的我,又将心交给了邪,现在,留在你身边的只是一俱身心皆残的行尸走肉,这对你不公平。”

“可是……”他不满我的说辞,扬起唇想反驳,但终究没有出口,只是轻叹了一声道;“南儿,你总有办法拒绝我,你的淡漠与疏离,总是让我对你无法释怀,你越这样,我就越想把你扣得越紧。试问,我钟谋何曾会有如此占有欲,从小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一样得不到,唯独你!”

我听了他发自肺腑的言语,并不有多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钟楚寒啊钟楚寒,我注定不是你的良人,我的心已似琉璃,空白得现也容不下任何的尘埃。仅存的也只有邪临走前的寂寥而不舍的眸光,还有那张一直微笑却显得那么无助而绝望的脸庞。

一月后,我的身体已经全愈,而钟楚寒也没有食言,他果真请来两位彪形大汉,听说两人力大无边,能举千金,武功更是不可估限,是武林中很受江湖人士景仰的扬州双霸。

两人此次前来,是受盟主夜冥邪之托前来教我习武,起初,二人看了我的姿质,皆露出不屑之态,想必,像我这种一介柔弱女子想要习武,还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他们独门《悍天诀》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吧?

《悍天诀》是一种心法内功,一般所适男子所用,如果练了此诀,习武便会比一般人更轻易如门,而且对于比较高深的功夫学起来更是事半功倍。但是要练此诀,要先打通全身精脉,还有各个血液的循环通道。听说要打通这两个地方,简直比生扒活剐还要痛苦百倍,因此,此诀比起一般的内功心法要难得许多,更不适女子所练。

可是,越是如此,我就越想证明给二人看。因此,二人所说的每句话,每一个教诲之词,我都会放在心中琢磨再三,以防出错,而人瞧不起。再者,我报仇心切,为了尽快洗清邪的清白,我只能不断的在心中鼓厉自己,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了,李姑娘准备好了吗?”

随着二位前辈来了环境幽静淡雅的后方禅院,我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眸紧闭,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开始吧!”其中一位大侠朝另一位说道。

“李姑娘,你别怕,你只要记住,用鼻吸气吸气时气沉丹田,再慢慢呼气呼气时要长而慢,最好能用你的意念将你身体里的浊气呼出。”

我点头照着。片刻,只听一声闷哼,突然,我只觉胸腔一紧,全身血液舒张,随后全身上下似被火焰燃烧,层层密汗布满我的额头。

我被外围传来的热气烤得全身似要爆炸,正想蠕动,奈何外面却似有层坚不可摧的结界将我包围,我不能动弹分毫,嘴角微微抽蓄。此刻的犹如站在火山之巅,下面正有千年烈火万年岩浆将我炙烤,我感觉我已与火了融为一体,不到片刻就已成灰。

一道低沉且蕴藏着浑厚力量的声音倏地在我耳畔响起;“李姑娘,如果觉得不适就缓缓吸气,吸气时让丹田扩张,最好彻底的放松,不要用丝毫多余的力量。你现在要静,不仅身体要安静,内心也要平静,千万不要受外部世界的诱惑,安静忘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然最重要,一切动作顺其天生的本性,不勉强,不造作,不紧张,不违背自然规律。只有做到这样,你的痛苦会消失许多”

听完,我连忙敛下心神,按照扬言双霸的指示呼气,然后气沉丹田。不到片刻,那似要将人燃烧的热度顿时削减大半。

就在我欣喜若狂之时,耳旁然后有掌风划过,全身上下一道暖流注入休内,我还来不及有所体所,这时从头到脚的各处细胞,皆痛得快要裂开。

那是一种怎样的痛?一种仿佛被人抽干了精髓,吸干了血液,再将你的皮肉一块一块割下来的疼痛,我闭着眸,双指痛得紧握,吓着牙,全身上下的毛孔微张,仿佛它们也在大声的抗议,此刻它们的主人,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李姑娘,如果觉得不能承受现在还可以收手!”可能看出了我的痛苦,不似刚才那道强硬的声音响起,说这话的人应该是双霸中那个留着小撇胡子的中年男子,想必他曾经也切身体会过这种痛,所以语气才会如此不忍。

我痛得想就是晕厥过去,我痛得想撞墙了结余生,可是另一道声音却告诉我,我不能死,我还未见到邪最后一面,我还没有为邪洗清冤屈,最重要的是,邪答应过我去看升腾的第一束烟花,所以,就算再多的痛,我也要背下来。

“前辈,不要停!”我坚难的喊出这几个字,立即收心,然后苦苦的练起刚刚那位前辈所提到的缓解痛苦之方。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必须要走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全身撕裂的痛渐渐消失,至极完全不见。全身上下,被一阵暖流与清爽的感觉所包围,我望着神色皆为满意的扬州双霸收功,这才虚脱的倒了下来。

“南儿,你没事吧?”一身躲在门口守候着的钟楚寒这我这副模样,连忙忧虑的冲到我跟前,满是焦急的问道。

我抬起头,有些力不从心的回道他道;“没……。事。”

刚刚那一幕,真是比下十八层地铁还要痛苦。不过看到扬州双霸那充满赞扬的刀刻脸,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的脸色苍白如纸,又怎会没事?”钟楚寒握住我的手,一切责备的当着扬州双霸的面说道。

“盟主,李姑娘并无大碍,她因打通了悍天诀的第一式所以才会如虚脱。”

“但她的模样,真是……。”

“放心盟主,我大哥说没事就没事。李姑娘她只是身体比弱,又加上大病初愈,再者因刚刚那惨绝人寰的疼痛所至,所以才会如此。”钟楚寒话未说完,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那位年纪稍轻的男子就上前解答道。

钟楚寒这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道;“那日后也会如此痛苦吗?”

扬州双霸一齐点头道;“这悍天诀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习会,期间的痛苦虽有,不过会渐缓,至到完全学会,便就再无不适之处。”

“那这么说,阿南还要连续吃一个月的苦?”钟楚寒蹙眉不安的问道。

我惨然的点点头道;“没关系。”为了邪,这不算什么,他受的苦,又何止是我能休会到的?

扬州双霸中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笑着说道;“嗯,李姑娘是老夫见过的女中豪杰,而且你的骨骼奇特,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日后若多加以练习,说不定,会比常人所受之苦少去一半。”

“真的吗?”钟楚寒双眼放光,我猜不透他是因为我会少受一半的痛苦而高兴,还是因为我是一块练武的材料而高兴。

“真的!”那位笑起来稍显温和的大胡子再次肯定。

“那好,阿南真有如此天份,那就请二位前辈上心了,楚某在此谢过两位前辈了,日后二位前辈要是有何难处,或用得着钟某的地方,那钟某一定再所不辞,既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值。”

“哪里哪里的话啊!盟主曾对吾二老有恩,我们今日能略为帮到盟主已是万幸,又哪敢再提条件呢?”

“呵呵哪里,二位前辈真是客套。想必你们为南儿打通血位也累了,现在请随在下到前厅用膳,到那里,我可得好好敬敬二位前辈。”说着,钟楚寒就留给我一记安慰的眼神,然后领着神情满是得意的扬州双霸离开。

我知道,钟楚寒只是想借此巴结那二人,那让他们将所学之物,倾囊传授于我。他的这一片苦心,不仅让我对他越发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