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宰相传(全二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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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苏秦

苏秦(?-前317),战国时代纵横家。洛阳人。曾挂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相印。学说取法诸子百家,讲究机谋权变,游说各国,倡导合纵抗秦,被推为纵横家代表人物。

游秦不遇二次苦读

苏秦是东周时期洛阳人,家境贫寒,祖辈皆以务农为生。家里有父母兄嫂、妻子和两个弟弟。尽管家境不好,但苏秦从小志向远大,不甘像祖辈们一般一生务农,他想干出一番事业。于是,他到了齐国,与庞涓、孙膑、张仪一起向鬼谷子学习兵法。

学成之后,苏秦便开始游列国,说诸王,渴望他们能够重用自己,干出一番事业。他先来到周朝,拜见了名存实亡的周朝大王——周显王。周显王很欣赏苏秦机警而有口才,打算录其为官。可周显王左右大臣却不以为然,认为苏秦出身微贱,不配与之同朝为官,所以不愿显王留之重用。苏秦也只好离周而去了秦国。

此时正处于战国的中期,各诸侯国均通过战争和兼并土地来扩大其版图,以期称雄诸侯国。同时,他们还纷纷通过变法来增强其实力。但历史上的每一次变革或改革都不是一帆风顺的,都要付出生命和血的代价。此时的秦国正经历了这样的变革。尽管商鞅的变法使秦国国力增强,但新法还是触及了旧贵族的利益,在旧势力的反扑之下,刚即位不久的秦惠王便杀了商鞅,废除了新法,并把怨恨之心转到了外来的说客身上。苏秦连上十余次奏章,秦惠王都不予理会,无奈之下,苏秦只好离开秦国。这样,游历了多年之后,一无所成。钱也花光了,只好悻悻回家。到家之时,面容黑瘦,憔悴不堪,形如乞丐。

狼狈而归的苏秦受到了家人的冷落,父母背过脸去不理他,妻子正在织布也不迎接,嫂子不给他做饭吃,邻居也嘲笑他说:“咱们不是经营产业,就是经商,用其十之一二利润作为谋生手段,而你不去经商赚钱,养家糊口,还以搬弄口舌为职业,丢了根本,遭受穷苦,真是活该!”苏秦也为此深感自责,但他并不气馁。而是闭门不出,日夜研究《阴符》、《揣情》等书,学习打动人主的办法,时常直到深夜,困倦了,就用锥子刺大腿来警醒自己。就这样,一年之后,学问大有长进,于是他决定二次复出。当然仍不免遭到父母、妻嫂、邻居的奚落,但这并没有改变苏秦复出的决心。直到后来苏秦六国拜相,父母、妻嫂、邻居一改往日的傲慢,无不谦恭地巴结苏秦的时候,苏秦由衷地感叹人间的世态炎凉。

二次复出合纵抗秦

“乱世出英雄”。苏秦二次复出的时候,诸侯争霸已达白热化。诸侯国经过兼并只剩下少数,其中以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最强,史称“战国七雄”。七国之中,又以秦最为强大,楚次之。各国为了各自的利益,尔虞我诈,朝秦暮楚,相互利用,都想在战争中保全自己,打击别人。这也正给苏秦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

公元前333年,复出的苏秦首先来到赵国,但因赵国国君的弟弟寿阳君不喜欢苏秦,苏秦只好离赵去燕。

在燕国住了一年后,苏秦才得以见到燕文公。苏秦先问燕文公:“燕国土地富庶,这些年来人民安居乐业,没有战争的困扰,您知道其中的原因吗?”燕文王摇摇头。苏秦说:“燕国之所以不被诸国侵扰,是因为南边有赵国作屏障啊!秦、赵两国多年杀戮征战,双方都已筋疲力尽,燕国才平安无事。所以燕国不必害怕秦国,因为其无法越过赵国;而赵国若要攻打燕国,则是顷刻之间的事情,所以燕国真正的忧患在赵国。若大王与赵国和好,则燕国没有后患了。”燕文王听后认为很有道理,就让苏秦带上车马、金帛等去赵国活动合纵之事。

苏秦二次回到赵国之时,奉阳君已死,赵国又受着秦国的危胁,当听说苏秦带厚礼拜见时,赵王忙率百官出宫迎接。苏秦向赵王陈明利害,说:“秦国忌惮魏、韩,所以不敢加兵于赵。所以魏、韩是赵国的屏障。因此要结盟魏、韩,如果东方六国合起来,土地为秦国的五倍,军队为秦国的十倍,合力而攻秦,秦必大败。现在您迫于秦国势力割地称臣,实在是下策啊。”

苏秦又说:“天下皆称赞大王的品德。我私下为您策划,由大王发起,邀六国之君,在洹水举行盟会,合纵亲善,共同反抗秦国,并宣读盟誓,不论秦国出兵打哪个国家,其它国家都必须出兵援救,否则,其它五国共讨之,这样一来,秦国军队就不敢出兵函谷关,大王的霸业也指日可待了。”

赵王听后非常高兴,给予苏秦大量赏赐,并让他带足资用以联系各国。从此,苏秦进入了他一生的转折点。

紧接着,苏秦用激将法逼张仪返回了秦国,又游说韩、魏、齐、楚等国的国君,向他们陈明合纵的好处。最终,东方六国的国君达成一致,会盟于洹水,并盟誓愿倾本国所有力量,合力抗秦,听从苏秦调遣,并推苏秦为合纵联盟盟长,挂六国相印。至此,六国合纵成功,苏秦也达到了他事业的巅峰。

忠心事燕二合六国

苏秦合纵六国之后,回到赵国,被封为武安君。由于六国合纵,秦国不敢兵出函谷攻打六国,这种状态持续了15年。后来,六国内部逐渐人心不一。于是秦国国君利用张仪之计,暗施反间计,挑拨齐、魏两国,使之进攻赵国,六国合纵联盟从此瓦解。

合纵联盟解体使苏秦进入了事业的低谷。他不能再留在赵国,只得投奔燕国。不幸,他的保护伞燕文公已经去世,易王继位。后因易王几次想将君位禅让给子之,招来齐宣王大举攻燕,结果易王身死,子之被杀,齐国占燕十余城。燕国国力衰弱。

易王身死,燕昭王即位。燕昭王是位有为之君,筑黄金台,广招贤良。乐毅、邹衍等纷至沓来。苏秦也在此时出使齐国,凭三寸不烂之舌,劝齐王归还了当初占领燕国的十余座城池。燕昭王大喜,正准备奖赏苏秦的同时,又听有人说苏秦是个反复无常的臣子,会出卖国家,因此对苏秦也产生了怀疑,不让其担任官职。

立功而得不到重用的苏秦面见燕王,讲述了一个因忠信而遭恶报的故事:一个人外出三年,妻子与他人私通,当他回来时,妻子备好毒酒准备毒死他。她命侍妾将毒酒端给丈夫,而这个侍妾既不想害死丈夫,也不愿女主人被逐,就假装摔倒,将毒酒洒掉。苏秦并称自己在燕国的遭遇和这个侍妾一样。故事打动了燕昭王,使得燕昭王相信了苏秦的忠信,不仅恢复了苏秦的官职,而且比以前更加优待。

苏秦虽曾六国拜相,现又官居显位,但并不检点个人行为。他常与燕文侯的夫人私通。燕王知道此事,并未怪罪苏秦。而苏秦唯恐因此事被杀,便向燕王请求到齐国作“间谍”,实施“西劳于宋,南疲于楚,则齐军可败”的打击策略。燕王认为这也是一举两得的方法,就假使苏秦获罪燕国而投奔齐国。

投奔到齐国的苏秦受到了齐宣王的重用。不久,齐宣王死,齐湣王即位,苏秦就劝其厚葬宣王以示孝心。后又让湣王广建宫室,大兴土木,实为消耗齐国国力。接着,苏秦又利用湣王想占宋国定陶之心鼓动湣王攻打宋国,利用秦国和赵国都有占定陶之心而从此结怨齐国。不知是计的齐湣王利令智昏,随即派兵攻打宋国。此时,秦昭王自立为西帝,苏秦又建议湣王再次合纵而攻秦。湣王也以苏秦为相游说各国,时魏国、赵国也想借此夺回被侵占的土地。楚、韩也各怀目的,燕国更是为了表示忠心服从于齐,一面派兵攻秦,一面助齐攻宋。于是,苏秦二次合纵成功实现。秦国慑于合纵的声势而取消帝号并归还了魏国、赵国的土地。第二年,齐国攻占了宋国。也正因此齐、秦结怨更深,齐国也成了众矢之的。苏秦达到了陷齐于孤立的目的。

不久,苏秦为燕国间谍的事情被泄露了出去,齐湣王十分恼恨苏秦,立即将苏秦逮捕,处以车裂之刑。一代纵横家就这样结束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