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1236-1283),理宗朝右丞相,恭帝朝工部尚书。字履善,又字宋瑞,号文山。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其父文仪,母曾氏。文天祥是南宋末年抗金名将、爱国诗人。
少年有志为官出色
南宋抗金名将文天祥,字宋瑞,又字履善,江西吉州庐陵县人,南宋端平三年(1236),出生于一个平民家庭。父亲文仪是个读书人,对于经史子集,无不通晓,天文、地理、医药、占卜等书,都广为涉猎,在乡邑中以有学问着称。良好的家庭气氛,加上严格的家庭教育以及名师教导,使得文天祥在少年时候,就已读了很多书,对经史的钻研成就尤大。
理宗端平元年(1234)文天祥出生的前两年,金朝灭亡后,蒙古发动了征服宋朝的战争,从此,整个汉室江山沉浸到了被北方少数民族侵略攻打的惨状之中。
文天祥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一天天地长大。对于严峻的时局,聪敏而关心时政的文天祥深为忧虑。有一天,他怀着沉重的心情信步来到吉州学宫,看到欧阳修、杨邦父、胡铨这几位本朝先贤的遗像,不禁肃然起敬。他暗下决心,要以他们为榜样,做一番事业。当时他还在县学读书。不久,他转入白鹭书院拜德高望重的书院院长欧阳守道为师。在欧阳守道的教诲下,文天祥学业大进,品德也受到锻炼,更加成熟了。宝佑三年(1255),20岁的文天祥考中吉州贡士,取得了参加进士考试的资格。第二年,文天祥到南宋的首都临安(浙江杭州)应考。黄榜张贴出来后,文天祥考取了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不幸他父亲文仪病逝于临安,文天祥随即扶柩还乡,在家为父守丧。
开庆元年(1259),文天祥被任命为承事郎,签书宁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从此开始了他艰辛坎坷的仕途生涯。九月,由忽必烈率领的蒙古军队突破了长江天险,进而包围了鄂州。南宋朝廷上下震动,人心惶惶,不知如何应对。董宋臣等贪生怕死的投降派主张逃跑,建议迁都四明(今浙江宁波)。力主抗元的文天祥毅然上奏宋理宗,请求斩董宋臣以安民心。可惜他的奏疏呈上去后,就像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景定四年(1263)十二月,做了一年京官的文天祥出知瑞州(今江西瑞安)。3年前,瑞州曾遭一股蒙古兵的烧杀掠夺,此时已是残垣断壁、景况萧然。由于当地郡兵目无法纪,经常对百姓进行骚扰,遂招致当地地痞流氓亦趁机兴风作浪,危害百姓。文天祥到任后,抓住了一批罪大恶极者处以重刑,并公布了很多法令,秩序很快安定了下来。在一年的任期内,他为当地百姓做了很多实事,深受百姓爱戴。
次年,宋理宗驾崩,宋度宗即位,改元咸淳。文天祥被提升为江西提刑,主管司法、刑狱、监察,兼司农桑。因其仗义平反冤案而遭人诬陷被奏劾罢官。文天祥一时心灰意冷,决意遁隐山林,居于文山。两年后,即咸淳二年(1267)九月,朝廷又起用文天祥为吏部尚书左郎官,他几次推辞没有获准,只得去赴任。但文天祥仅上任一个多月,就遭嫉忌被参弹,罢职再回文山隐居。这年冬天,朝廷刚任命他为福建提刑,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攻击,朝廷又收回了成命。从这反复的周折可以看出,文天祥确实在朝中得罪了权贵小人。
咸淳五年(1270)三月,诗人江万里出任左丞相,他一直很器重文天祥的才能,便于四月起用文天祥出知宁国府,一年后又调任军器监兼崇政殿说书、学士院权直、玉牒所检讨官。文天祥再次步入仕途,但那时是小人当道、君子被害的时代,因此等待文天祥的依然是打击、诽谤、谗言。就在他被提任几个月后,因为在为皇帝起草诏书时不小心触犯了权奸“太师平章军国重事”贾似道,被亲贾的御史弹劾罢官。但是,咸淳九年(1273)正月,他又被任命为湖南提刑,渴望能有机会一展抱负的文天祥只得打点行装重新上路。这年冬天,文天祥申请调回江西本省,以便照顾祖母和母亲。获准令下来后,他便回到了江西,为赣州(今属江西)知州。
起兵勤王誓死抗元
咸淳十年(1274)年七月,宋度宗去世,其幼子赵罴继位,即宋恭帝。由于恭帝只有4岁,因此朝政全由太皇太后谢氏主持。同年十二月,元军攻破鄂州,南宋军情危急。十二月二十一日,太皇太后下了一道“哀痛诏”,号召各路军民起兵勤王,保卫京师临安。
由于南宋政治早已是腐败不堪,奸臣当道,是非颠倒,统治政权风雨飘摇,所以,各地将官都不怎么买她的账,再加之元军兵锋所指,锐不可挡,因而个个都袖手旁观。响应这个号召的,只有文天祥和张世杰两人。
元军继续沿江东下,群臣、太学生纷纷要求奸相贾似道率兵抵抗。迫于形势,贾似道不得不亲自出征。他抽召各路精兵13万,舳舻相衔百里,于二月间到达芜湖,和从鄂州败退下来的夏贵会合。伯颜、阿术从江北、江南两路夹攻,结果大败南宋水陆二军。宋军被杀溺而死的不可胜数,以致江水都染红了。贾似道乘小船从鲁港逃到扬州,后来被罢了官。三月初,伯颜大军进占建康(今江苏南京),镇江、江阴等地官吏都望风而逃,威迫临安的形势已经形成,临安第一次实行戒严。
这期间,文天祥在江西全省召集义士,征集粮饷。将家中老母送往惠州交由弟弟奉养,并捐出全部家产充作义军费用。到了四月,10000多名义师已经集中在吉州整装待发,准备火速入京,然而知枢密院(主管军队)兼参知政事(右丞相)陈宜中却从中阻梗,说文天祥是“猖狂”,他的行动是“儿戏无益”,要他留屯隆兴府(今江西南昌)。直到七月间,战事更加紧张,朝廷才颁旨催促文天祥率兵入京。八月十七日,诏令文天祥为工部尚书,兼都督府参赞军事,勤王军抵达临安时已是八月下旬了。
文天祥做了到前线和元军决战的准备,而丞相陈宜中、留梦炎却畏敌如虎,积极策划议和。文天祥上疏说:“朝廷姑息牵制的用意多,奋发进取的主张少,乞斩投降派人物吕师孟,以振作将士之气。”并建议把东南一带划分为四镇,给地方官以实权,让他们去收复失地。陈宜中、留梦炎不加理睬,文天祥十分愤慨。由于常州告急,平江(今江苏苏州)受到威胁,文天祥率领勤王军到平江前线作战。
勤王军在初次作战中表现非常英勇,除守卫平江外,文天祥还派出3000人支援常州。淮军将领张全不能很好配合,让勤王军孤军作战,勤王军在兵力悬殊下,仍然夜以继日地和元军浴血苦斗。有一支由尹玉率领的赣州义军共500人,遭到元军的日夜合围,一直前仆后继进行冲杀,结果除几人冲出外,其他全部壮烈牺牲。
浩然正气英勇就义
但是由于文天祥的义军与强大的元军相比,差距实在太过悬殊。常州沦陷,平江失守,元军兵临城下。以太皇太后为首的南宋王朝决定向元军称臣纳贡,以存宋室宗庙。景炎元年(1276)九月二十日,文天祥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受命出使元营,向元军统帅伯颜呈上太皇太后亲笔签名的降表,伯颜接受降表,南宋朝廷正式投降。伯颜胁迫宋朝一批大臣作“祈请使”,奉表到大都面见元世祖忽必烈。文天祥也一同前往,但他没有使节的身份,形同囚徒。
护送“祈请使”的元军一路对他们非常“客气”,竭尽全力地侮辱、讽毁。他们一行从临安出发,沿运河北上,经杭县到平江。又经无锡、常州,走了10天才到镇江。第二天,渡江到瓜州去拜见元军元帅阿术。一些大臣竭力奉承,唯独文天祥怒目而视,始终不发一言。阿术也看得出来,不过没有采取什么行动。经过周密的计划,文天祥和他的随行人员准备在元军到达镇江稍作休息时逃跑。由于元军江防极严,所有船只都被管制。到了第9天,他们才有了机会,有一个船户因敬重文丞相,甘愿冒死送他们到真州(江苏仪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们从镇江逃脱,来到真州。
由于元军施反间计,诬说文天祥已降元,两淮制置使李庭芝信以为真,误认为文天祥是来说降的,文天祥不得已又逃出真州。此时他听说度宗的两个儿子(即恭帝的两个兄弟)已逃到福州,于是立即上表劝进。文天祥被诏至福州,任右丞相兼枢密院事,后又命为同都督。七月,文天祥便在南剑州(今福建南平)招兵买马,再举义旗,计划以闽赣为基地恢复发展。
1277年三月,文天祥统兵进军江西,收复南部数十州县,同时围困赣州,湖南、湖北皆起而响应,震撼了江南,鼓舞了人民的反侵略意志。文天祥的胜利引起了敌人的重视,他们忙调40万大军来解赣州之围,另派兵5万追击文天祥。八月,元军调江西宣慰使李恒猛扑督府军,义军在永丰县空坑这个地方遭元军突袭,文天祥寡不敌众率军北撤,败退庐陵、河州(今福建长汀),损失惨重,妻子儿女也被元军掳走。
空坑兵败,宋军元气大伤,但文天祥并没有因失败而丧失斗志,他的信心一如既往地坚定。1278年十一月,文天祥收拾残军,加以扩充,移兵广东潮阳,结果十二月二十日在海丰北五坡岭遭元军突然袭击,兵败被俘。文天祥决心以身殉国,当场吞下早已准备好的二两冰片,但因药力失效而没能成功。文天祥被俘后,打定主意,只求一死而不求苟生。降元的张弘范劝降,结果遭到文天祥严词拒绝。他以《过零丁洋》一诗表明自己的心声。
1279年十月,元朝宰相阿合马来文天祥囚所劝降,文天祥长揖就坐,不把他放在眼里。阿合马劈面喝问文天祥:“见了宰相为何不跪?”文天祥说:“南朝宰相见北朝宰相,凭什么要跪?”阿合马见文天祥威武不屈,便讥讽地说:“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文天祥正言厉色回答说:“南朝若早用我为相,你去不了南方,我也不会到你这里来。”阿合马无言答对,色厉内荏地环顾左右说:“此人生死由我……”文天祥立即打断他的话,正义凛然道:“亡国之人,要杀便杀,说什么由不由你!”阿合马自知没有劝降文天祥的本事,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之后,元丞相孛罗前来审问文天祥。孛罗想让文天祥对他行跪拜之礼,但遭到文天祥的拒绝,即使左右用武力强使文天祥作跪拜状,文天祥被拽倒后还是拼死坐在地下,始终没有屈服。他凛然说道:“天下事,有兴有废,自古帝王以及将相,灭亡诛戮,何代无之?天祥今日……至于此,幸早施刑。”孛罗见文天祥宁死不屈,只好命人再次把他投入监牢,囚禁折磨达3年之久,并以其妻女及其弟弟相威胁,以迫使他降元。但文天祥依然没有动摇,即使亲人的安危牵动着他的每一个神经,但国破家亡的仇恨却支持着他不能失去大丈夫所应有的气节。在狱中写下了着名的诗篇《正气歌》,颂历史人物不朽业绩,抒“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之志向。
文天祥忠贞不屈的精神使元朝统治者大为头疼,亦大为赞赏!就连皇帝忽必烈也亲自前来劝降,并以宰相之职作为诱饵,妄图使文天祥投降,但也遭到了文天祥的严厉拒绝。忽必烈问他究竟想要什么,文天祥回答说:“愿以一死足矣!”他的言行使元朝统治者最终打消了劝降的念头,决定处死他。
1283年一月九日,文天祥被绑至大都柴市处死。临刑前,他向着南方故国和苦难的百姓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礼,说:“臣报国至此矣!”然后引颈就戮,从容就义。终年47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