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敢、骗、我
妓院里,不能少的是妓女们奶声奶气的讨好,恩客们那财大气粗或促狭或****的调笑,自然,或许还能听到些淫声浪调,可,享月楼里,这一晚,忽然听到了堪称怪物级的哭声暴走,正给恩客倒酒的妓女惊得把酒直接倒在恩客裤裆上,给恩客夹菜的,一筷子捅进恩客鼻孔里,坐在恩客大腿上调笑的,不小心一巴掌扇到了恩客的脸上——真是,猪般的哀嚎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至于源头处,某人正头皮发麻且手心抽搐着。
“主子,没事吧?”
门外,飞鹰担心的叫声响起,他没好气地说了句没事,然后,猛地蹲下,瞪着那个号啕大哭,本来尚算好看的小脸如今完全毁容的朱槿。
眼泪,鼻涕,还有足以夹死蚊子的哭纹。
根本就是他记忆中的灾难性哭相,就连那声音,也是灾难级的!
该死,姑娘就该给他好好的水灵水灵,哭起来梨花带雨引人犯罪!哪有哭得这样的恐怖倒胃口的?而更该死的,这样的朱槿竟然是女的?!
猛地,他把朱槿扛到了肩膀上,直接走向窗边,“霍”地把窗户打开。
冷风灌入的一刹,灾难级的哭腔断点般地止住,只见朱槿飞快地瞄了一眼窗外的世界,瞬间紧张地回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哭声又起,“暖灯、暖灯哥哥,我怕、怕……”
只是,这一次不是灾难级的,是绝对、十分、非常讨好的猫咪般的哭腔。
“拜、拜托你,暖灯哥哥……我、我畏高。”
切,他自然是因为知道才这么做,不然谁要抱起她?
“那我问你,你是女的?”
“小槿……从来都是。”
“你说什么?”他问得咬牙切齿,而她,在他的怀里抖得秋风扫落叶似的,却不知她表现得越是可怜,他越是生气,“老头呢?老头知道你是女的吗?”
“知道……”
“他知道!”
“是爹……要小槿女扮男装。”
那岂不是说,在老头的眼底,他这个长子竟斗不过一个迟早泼出去的亏本货?!
“而且,其他兄长都知道……当然,对下人、外面的人是保密的。”
她还敢不知死活地给他补充!
既然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凭什么就他不知道?!对下人、外面的人是保密的……该死,她在暗示什么?说他不及下人,还是说他也是外面的人?!
而且,该死的是那老头刻意要她装成儿子,脑壳子坏了吗?莫不成就那么喜欢那个一天到晚冷着张脸,趾高气扬当自己是女王,无论他如何勾引就是不理他的七娘?!喜欢到为了把一切交到这朱槿的手上,不惜要朱槿珠钗易容的地步?
但,等等!
是不是有哪里说不通?
如果朱家老二、老三都知道她不是男的,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家业,干吗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大钥匙落她手里?而且老三干吗还送她女人?!
要他相信所有的一切是因为朱家兄友弟恭?不贪图钱财?
没门!
歹念,在脑海里成型,上演了数十种的方案。
终于,他把抖个没完的朱槿放下来,也不顾她是否能站稳,转身就往舒服的躺椅走去,经过八仙桌时,不忘抄了酒壶,待跷着二郎腿坐在躺椅上时,他一边以糜烂的姿态喝着酒,一边盘算着事儿。
无论他想要做什么,第一步,要如何设计朱槿让他重返朱家呢?
“暖、暖灯哥哥……”
蓦地,听见朱槿蚊子般的声音,他斜眼过去,只见朱槿狼狈地跪坐在地上,用他的外衫紧紧地缠住自己裸露的肩膀,但捏着衣物的小手却仍然是抖个没完。
倒是一张被鼻涕、泪痕彻底毁容的小脸,开始有了些血色,“暖灯哥哥,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噗!”
正倒进嘴里的美酒,呛得他直吐了出来。
狼狈地咳嗽了好一阵,用手背抹过湿腻腻的唇角,他心怀芥蒂地眯眼再眯眼,“朱槿,你要我回去想干吗?”
莫不成这一看就懂的小鬼其实心中包藏祸根?
也对,能够骗了他这么多年,一下子从弟弟变成妹妹的身份,害他适应不良,单凭这,就叫他这个号称情场浪子鬼见愁的人英明尽丧!
“因为……其实耀爹爹一直很想把暖灯哥哥你找回来。”
“老头要找我回来?”
随便编个借口都比这个强!
“嗯,耀爹爹嘴上不说,但其实一直很后悔把暖灯哥哥你赶跑了,所以这些年来都在四处找你。”
“喔,老头在找我?那真叫我感动。”
说的还真是比唱的好听。
那老头从小就把他视作眼中钉,每次都骂他是孽子、野种,就连下人也经常在他背后大做文章,还污蔑他早逝的娘背夫偷汉!
要他相信老头会想他,不如让他信了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比较快!
回神,见着她往自己这边走来,他略略一想,把酒壶推到她的面前。
“暖灯哥哥?”
“你若是能把这壶酒喝光,我就随你回去如何?”
“可、可是我不大会喝酒……”
瞧她脸上没长半根毛就知道她不会喝酒,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要她喝的,“把酒喝光,我马上随你回去。”
见她迟疑,他继续说:“怎么,不是很想我随你回去吗?”
“那……当真只是喝了这一壶?”
“哼,你以为我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你是。”
求他还敢逆他意思?!虽然,他确实是,“我只骗男人,你又不是男人。”
“可你也骗了四娘,还有五娘、六娘,娘说了,你还想骗她……”
她说的都是事实,他眯眼,才盘算着要怎么让她相信他不会骗她,然后趁着她喝醉酒再狠狠灌她喝更多的酒,当作小小的报复。
孰料,她竟敢给他继续说下去:“而且娘说了,你若不是瞧着二娘太丑,三娘嘴巴太臭,一定也会骗了二娘、三娘的。”
他的亲娘韩霞,毕竟是落霞城第一美女,不但带着巨富嫁给老头,还百般忍让,但那老头偏不惜福,在他的亲娘身怀六甲之时,便执意要同时娶那以无盐之名闻于落霞城的二娘,性格奇差无人敢娶的三娘,让他的亲娘韩霞成为整个落霞城的笑柄,还因着娶妾的事情,硬生生地气死了他的外公外婆!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怒火攻心,无法自已,“不要给我提起那两个恶心的婆娘。”
见她看过来的目光越发的迟疑,他道:“怎样,我就是这样出尔反尔,又不是我自己说要回朱家的,是你,是你朱槿一头热地说要我回去,条件我说了,你要喝就喝,别妨碍我喝花酒的兴致……”
“娘说了,不许我喝酒。”
娘说了娘说了,该死的娘说了!
“再说你娘,你就给我滚出去!”
他现在改变主意,不回朱家了,免得见到那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七娘!
不过,就当他要把手中的酒再次灌入自己的口中时,酒壶却蓦地被那老说“娘说了”的小鬼抢了去。
“朱槿!”
“我喝!”
他看着她那仿佛豁出去的表情,扬眉,“你现在喝光光了我也不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呢,那小鬼竟真给他“哗啦啦”地往嘴巴灌酒,如此豪迈的喝酒方式,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不过,让他介意的却是——
“我喝完了!”
那小鬼喝了几乎一壶的酒,竟敢给他面不改色!
“你说了你不会喝酒。”他说罢,又忍不住咬牙切齿着,“你、敢、骗、我?”
而那小鬼,还敢给他咧唇嘻嘻笑着,眼见着他黑着脸走到跟前,还给他装熟的,亲热地拉住了他的手臂,“暖灯哥哥,你说的,我喝酒,你跟我回去。”
“哼,你不也说了,你娘说我是个出尔反尔的……”
猛地,手上一沉,他脸色一变,看着她竟在他的眼皮底下脚一软,身子往前栽去。他赶紧伸手拦住,才扳过她的身子,却听她狼狈地“恶”了一声,随即,哗啦啦的,拉开他的衣襟就给他狠狠地吐了进去!
刹那间,恶臭,湿腻恶心的呕吐物,还有那斗胆安然在他怀中睡去的始作俑者,使得他俊逸的脸庞数度变色,终究狰狞了起来。
不过,眼见着她昏死过去的小脸,他的脸上忽然又缓和了,起了歹色。
“飞鹰!”
“是,主子。”
飞鹰推门而入,迎面扑来强烈的呕吐物酒臭,脸色微变,待看到朱槿和他的狼狈后,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主子,你们……”
“给我吩咐下去,准备沐浴!”
“可这里是妓院……”
他扬眉,“那又如何?对了,还要准备干净的衣物,一套是我的,另一套嘛……你上朱家大宅要去,就说朱家四小姐要的。”
说罢,注意到飞鹰满脸的错愕,他没耐性地道:“还不去?”
“是。”
飞鹰赶紧退了出去,而他,瞧了被吐得乱七八糟的胸膛一眼,嫌弃地努了努鼻子,更是把那硬是压在他怀里的朱槿给推了出去,脚起,想踹,但想起她是个女的,只好作罢。
不一会儿,妓院的龟奴抬了个双人用的浴桶进来,一边倒入热水花瓣,一边好奇地过来——两个男人呢……
“还不出去?”
估计是他的声音够阴恻恻的,吓得那两个龟奴赶紧支吾着退了出去,而他,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一边看着那双人用的浴桶,然后,若有所思地瞧着被他丢在地上脏兮兮的她。
如果被那个七娘看到他跟这朱槿坦诚相对,一起泡浴,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还有那把朱槿宠得像天上明月似的臭老头……
于是,他转身,把瘫睡在地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她扛起,猛地抱起,然后撒手丢到了那大得有点夸张的浴桶之中。
“哇!”
烫热的水,唤醒了醉醺醺的意识,她在水中,害怕得手舞足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浴桶的边缘让自己浮起来,迎面就被带着酒臭的衣服盖住了脑袋。
她胡乱一抓,把那衣服抓起来,才觉得那衣服上的华饰有点眼熟,本来泡在脖子的水位,忽然一升,毫无预兆地漫过了她的鼻子。她呛了好几下,抬头,当男子****的上身映入她的眼帘,她吓得赶紧转过了身去。
“暖、暖灯、暖灯哥哥……你怎么、怎么……”
“吵死了,闭嘴。”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浴桶里,浴桶虽大,是双人份,但却是为了妓女与恩客的鱼水之欢而设计,所以当他坐在里面时,她根本就无处可逃,腰肢,甚至是腋下,无不被他贴得紧紧的。他毫无所谓地用双膝夹住她那单薄得可怜的身子,然后,他发现,膝盖抵住的位置,虽然不明显,但确实有着属于女子该有的柔软,忍不住讪笑道:“你娘身段不差的,你怎么干扁豆似的?”
被他这样子逼死在浴桶里,她的小脸本就红得不成话,乍听到他这么说,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朱暖灯的嘴皮子有多坏,心眼有多坏,她从小就深受其害,但是,那并非建立在男女之别的欺负之上,第一次,她为自己身为一名女子,有了实在感,在如此狼狈的境况底下,“暖、暖灯哥哥,你让小槿起来好不好……”
“不好。”他打趣地看着那背对着他,却紧张得直打哆嗦的小脸,“干净的衣服还没送来呢。”
“床上、我拿床上的被子裹住就好……”
“妓女嫖客用过的你也敢碰?”
“我没关系的,我……”
瞧着她越发紧张的侧脸,他眼底歹念升温着。
“啊!”
蓦地,被他恶趣味地用双膝夹了夹,她吃惊地低叫了出来,又羞恼得赶紧捂住自己的下巴,生怕外面的人听到了冲进来,那她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忽然,听到他发自喉咙深处的浑厚笑声,和那仿佛故意的,很有节奏的拍夹过来的膝盖,她更是羞恼得只能咬紧牙龈。
“朱槿啊朱槿,这就对了,不想传出什么奇怪的谣言,你就乖乖给我闭了嘴。”
“暖灯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
他恶狠狠地笑着,当着她那惊如兔子的眸子,长手一伸,拉了她的领子,硬把她扯了过来。
啊啊,那清澈的眸子又沾满了无辜,就像是那一夜——
他,被老头新接进府的歌妓勾引,两人前脚才进了柴房,还没有来得及亲热一番,柴房的门就被老头命人踹开。
永远记得,当柴房的门哗然倒下,弥漫着灰尘的视线之中,他看到的,就是小手拉住老头的衫角的她,那张分明做了亏心事的苍白小脸,哆嗦的小嘴,还有在他的瞪视下,如同眼前那样清澈,装满了无辜的大眼。
他,做事向来谨慎,就连与他有私情的四娘、五娘、六娘,也以为他只有自己,没有别人,唯独这朱槿,总是撞破他的好事,每次想来个杀人灭口,就是时机不对,所以,给他装无辜?!以为他傻了,不知道是谁告的密?!
“你别忘记了,是谁……把我的衣服吐得那么的脏。”不过,现在可不是报复的时机,就先来点饭前小菜开开胃吧,于是,他抢过她手上的衣服,硬塞她闻,“敢吐了我一身,还给我晕死过去,难道还要我洗完了帮你洗?既然浴桶那样大,自然是一起泡进来方便了!”
“暖灯、暖灯哥哥,我透不过气来、来了。”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摁得她窒息,不过,杀人可是要填命的,他有的是报复她的方法,“是臭得透不过气来吧?”他阴恻恻地说着,手上衣服一甩,丢到地上去,然后,向着还是满眼戒备的她,堆出了仿佛宠溺但恶狠狠的表情,“笨小槿,矮冬瓜,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装了十几年的男人,若是我让别人给你换洗身子,岂不是给你捅出娄子来了?”
“暖灯哥哥……”
果然,马上就给他露出了感动的眼神,真是好骗!
“其实啊,我一直很想回来看看老头,也顺道看看你这个矮冬瓜……”眼见着她的眼中掠过了一丝的怀疑,他赶紧又堆出恶狠狠的声音,“没想到啊,你这矮冬瓜还是那样的愚蠢,怎么,都快十八了,你还畏高?”
“我、我也不想,但是我一旦站在高处,我就怕……”
该死,干吗啊,他对她好一点,她就怀疑他,他语调凶些,她倒是相信他来着?这朱槿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猪公子,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吗?
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再说些违心之论了,“我听说老头要你继承家业?哼,堂堂朱家未来的接班人,竟然给我畏高,你岂不是太丢脸了?倒不如给我来做这个当家的好!”
话才说出口呢,那本来为着那莫名其妙的男女之防缩得尽量远的她,突然反常地主动凑前来,还充满了期待地握住了他的双手,恶心得,叫他汗毛直竖!
“暖灯哥哥!”
现在是汗毛掉光光了。
“少恶心,有话就说!”
“你肯回来当家,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眯眼,充满怀疑地看着她——什么叫做他肯回来当家,再好不过?她想把家当拱手相让?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只听老鸨拔尖的声音鬼叫着响起:“这位夫人,不行,你不能乱闯,我们享月楼可不是你一介女流可以随便进来的地方……”
“让开!”
就当那冷淡却充满着威严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本来握住他的她忽然一惊,狼狈着就要从浴桶出去。
“你急什么?”他倒好,长手一伸,直接把她扯回来。
不过她挣扎,小脸尽是铁青,“不急不行,是娘来了!暖灯哥哥,我得赶快逃,不然……”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蓦地,眼前一暗,唇上一紧,她飞快地眨着眼,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未被撷取过的唇,已经教他恣意地啃吻着,而本是关闭的门,被人推开——
“朱槿,你在哪里?”
是娘!
她吓得头皮发麻,就在同一时间,身子被他硬是板了过去。
他,一边狠狠地吻住她的小嘴,一边邪气地,抬起了野气的瞳眸,锁住那因为认出了他,而满脸震惊的中年贵妇,却不忘用手托起那僵硬的小脸,好吻得更舒服些。
“你是……灯少?”见他眼中腻渗着邪气的笑容,仿佛挑逗,七娘冷淡的脸也忍不住热了热,但还是淡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收回目光,不打算回答那高高在上,仿佛恩赐般的问话。
果然,七娘冷哼一声,转头便瞪着追在身边的家丁,“你,快带我去找槿少爷!”
“可是、可是……七夫人,那报信的人明明说了是这里……”
“那我问你,看见槿少爷了吗?”
“可是、可是……”
“还可是什么,走!”
眼见着那七娘女王似的领着人走了出去,老鸨赔笑着进来,“大爷,不好意思,打搅了,如果有什么需要……”
见他不耐烦地摆手,老鸨赶紧笑着退出去,顺道把门带上。
而他,也终于放掉了僵硬如石的朱槿,忍不住吐槽:“我说矮冬瓜,你这样真无趣,当女人的,应该要迎合男人才行,像块木头似的,你将来要嫁人了,是会被夫婿嫌弃的。”
回答他的,是她仍然很木头的反应,他不禁皱眉,伸手去弹她的脑门,见她因疼痛开始有点反应地眨了眨眼,他不禁好笑地抱胸,“干吗,被我吻得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她飞快地眨着眼,指住他,想说话,可是、可是她因刚刚的事情震惊得脑袋空白,说不出话来。
“怎么?意犹未尽,想再次回味?”
话音才落,脸已经凑前去。
不过,就当她紧张得又僵硬了起来时,他的唇,却停在她的唇前,没有再贴近的意思,而他那双野气的黑眸,也越发焕发了逼人的邪气,“虽然你是我的妹子,不过,我实在对木头没啥兴趣哎。”
“啪!”
左脸上,蓦然一痛,他错愕地瞪着她那装满着委屈的大眼,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只听“嘭”的一声,门再次被推开。
他或她,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
只见,七娘向来冷淡且高傲的眸子,瞪若铜铃,看着两人暧昧泡在浴桶里,脸又贴得那么的近,唇一咬,狠声道:“把槿少爷带回去!”然后,对上他那分明写满了讪笑的眼,冷冷地补充:“灯少,我看你也不想回家,对吧?”
“娘,暖灯哥哥已经答应了……”
“闭嘴!”
眼见着依然被他搂在怀里的她被呵斥得面无血色,他忽然,感到很不快,大手伸去,重重地压着那半湿的小脑袋,说道:“矮冬瓜,我跟你一起回去。”
然后,挑衅地看向那女王般的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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