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索爱(大女人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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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索爱(冬令)

第一章 好,我们结婚

咖啡的醇香浓浓上升,擦得干净透亮的玻璃橱窗外可以看见路边来来往往不断的车流,顶着明媚的阳光,这是一个好天气。

咖啡已经续上了第二杯,地道的蓝山咖啡留在唇舌之内,可是她却品不出什么味道来。对面的女人面色有点紧张,一双眼睛不时地察看她的神色,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良久,她的眼睛垂落在手腕上,视线瞟过精致的女士手表,才淡淡地开口:“如果李小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允许我先离开。”

“不是的,我有事情。”听见她要离开,女人着急地开口,“我知道这样说很无礼,可是我是真心喜欢蓝先生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她平静地开口,“每一个来找我谈话的女人都会说这句话。”

“不是的,我是真心喜欢他,我不要钱,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不要钱也不要名分?”她喝了口咖啡,说话的口吻实在太过平静。

女人苦涩地摇头,“不要,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不,你要,你在索求。”她终于将视线落在女人的脸上,眼神锐利而清晰,“你在向他索求感情,你在向我索求公平。”她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她缓缓地说:“你只是他在外面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或许你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你大可以在他身上花工夫,让他也对你付出同样的真心,让他心甘情愿为了你抛弃家庭来成全你所认为伟大的爱情,但是你没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要求我接受你破坏我的家庭为前提下的爱情,你的表白不应该在我面前说,那只能显得廉价。”

女人张了张嘴,眼里的泪水率先涌出。

她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又转开了视线看向窗外,“说吧,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你要的他给不起,我更加不可能给你,请你最好认清楚状况,我知道他外面的女人不止你一个,我也知道他一定给了你丰厚的费用,如果我是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索求无度。”

她将几张红色的钞票放在台面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拿起背包,准备离开,“如果李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你难道不爱他吗?”女人在她身后追问,“你明明知道他在外面还有这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顶着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却宁可装作不知道?这是你的精明还是你的无心?”

她的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往外走去,推开拉手门,外头刺目的阳光将她照得几乎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用手挡在额前,脚下有些虚软。这样的场合已经不下十次,每个月她都会面对女人各种各样的哀求和威胁,她都可以平淡以对。

她问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忍耐?因为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因为她还爱他,所以她愿意给他放纵的空间。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追上她的脚步,缓慢地停靠在路边,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来,“少夫人,老太太让我来接您回去。”

她认出对方正是老宅的司机,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咖啡厅,知道今天的事情又是瞒不住了,其实根本就不用隐瞒,那个男人是什么本性,结婚之前他们早就知道了,在他带着歉意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样的生活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

“麻烦你了。”她坐进后座,松软地靠在椅背上。

“老太太说晚上让少爷回来一起吃顿饭。”

“真一晚上可能有应酬。”她闭着眼睛,知道老太太这么做的用意。

“老太太说她会去通知少爷的。”

“嗯。”她没有再回答,事实上他今晚没有应酬,他的行程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他从不对她隐瞒,这才是最让她为难的。她宁可他背着她偷情,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在她眼皮底下偷情。

白色有些脱落的小洋房,墙壁上爬满了藤,尖尖的屋顶带着她记忆中的影像,熟悉而温馨,黑色奥迪在梧桐树下穿过,最后开进白色铁门。

车门被人从外打开,胖胖的佣人笑着对她说:“老太太在屋里等你好久了。”

她笑着走出来,“我进去看看。”

“快去吧。”

房内的装饰带着浓重的中国风,在小花园里,她找到了躺在摇椅上的老人,老人的脸上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茶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乌龙茶。

“奶奶,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老人回过头,脸上的褶皱随着笑容的展现而更加深,朝她伸出一只手来,“来,陪我这个老太婆晒晒太阳。”

她走近几步,拿走了老人手里的书,“您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道不能在太阳底下看书吗?家里的佣人怎么也不提醒您呢?”

老人笑了,“没事,没事。”然后回头朝着身后喊,“给少夫人送些点心来。”

佣人很快为她递上一小盒精致的小点心,香喷喷的,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我知道你今天心里一定不舒服,奶奶知道你的委屈。”

她微微一笑,“我若是说没事,奶奶一定不相信是不是?”

“你每次都这么说。”

“可您也每次都不相信。”

老人无奈地笑了,“小时候你总是护着他们这群玩疯了的孩子,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没想到现在长大了,还让你这么护着他。”

“小时候的事情奶奶还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奶奶的记忆力果然堪称一级棒。”她握住了老人的手,细细地摩挲着手上的皱皮。

老人笑了一阵,又叹了一口气,“从小我就将你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真一的妈妈去得早,我们几个家里都是男孩子,难免对他有些疏忽,周围就你一个女孩子,你也一直谦让着他,让他越来越没了分寸……”

“奶奶。”她打断了老人的话,垂下了头,平静地说:“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后悔。既然选择了,我就不后悔。路该怎么走,您就让我们自己去摸索吧,是好是坏,我们也能承担。”

老人看了她好一会,才摇头笑道:“你就是这副脾气,认定了一条路就会往下走,真一那个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放在心上。”

她点头,“我知道。”她知道他一直以来只是逢场作戏,而他对她的婚姻只是一场带着责任的逢场作戏,他,还能认真吗?最起码他对她是不同的,这点对现在的她来说还算满意。

“你去给真一打个电话,让他晚上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

“好。”

“即使有应酬也让他想办法推了。”

“好,再重要的应酬也比不上奶奶的一句话。”

老人灿烂地笑了。她蹲在老人的身边,脑袋枕在老人的腿上,小时候她以为她会是这个老人的孙女,却没想到会成为她的孙媳妇。她以为她和蓝真一这辈子只能是姐弟,没想到她会等到他的求婚,让她震惊万分。

银色宝马开进小洋房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她搀扶着老人走进餐厅,伴随着开门声响,她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朝门口望去,见到了他挺拔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她仿佛看到了两年前在庄严的尖顶礼堂内,他穿着白色的礼服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的模样,有些滑稽,有些感动,有些梦幻,最终她强迫自己相信那是现实生活,他真的成为了她的丈夫。

那一刻,她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不是他口口声声叫着的苏曼姐。

那一刻,他是她即将牵绊一生一世的丈夫,而不是总是闯祸后需要她来善后的小男孩。

“奶奶,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有空就带着小曼多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你爸爸整天在外面旅游,一年也难得见面一次,你们两个小的就常回来看看我。”

“遵命。”他在她对面坐下,紧挨着老人家,陪老人说说笑笑,他笑的时候脸上很天真,仿佛又是小时候那个只会顽皮闯祸的男孩子,整天脏兮兮的模样在她面前跑来跑去。

“怎么不多吃点,难道是阿姨的厨艺下降了?”他突然转过头,看见她放下了碗筷,又朝着一旁的厨师阿姨笑道。

“哪里是我厨艺下降了?是你们来得少了吃不惯家常菜了吧。”厨师阿姨辩解道。

他们都笑着,她为他和老人夹菜,做足了妻子该做的贤惠。

饭后老人困了,他和她才准备离开那栋小洋房。

“不然今晚就留在这里睡吧,你们的房间我都让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老人走在楼梯上,回过头说。

他们对视一眼,他点头,“那好,我们今晚就留下来。”

老人这才满意地往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说着:“你们都结婚两年了,什么时候给我添个曾孙子啊?老太婆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尾音一路消失在楼梯的转角,楼上的房门被轻轻地关上,彻底切断了一切回音。

他们站在楼下,一只手静悄悄地握住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手,不曾改变过的暖热的温度迅速传来。

“走,我们回房。”

她任由他牵着她一路往前走,小时候都是她牵着他的手,辅导他的功课,在他被父亲责罚的时候出面维护,现在竟然已经是颠倒了。

房间还是那个样子,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他们的婚礼举行得太仓促,两家的家长都不太明白他们怎么会突然凑在了一起,但还是乐见其成。

因为新房还在装修,所以他们那时候先住在老宅,两个月后他们才陆续将东西搬去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他一进门,就脱下了西装,伸手扯着脖子上的领带,那条淡蓝色的领带是她为他选的,他身上的衣服裤子也都是她为他订制的,这么多年,唯有一点他们都不曾改变,他还是让她插手他的生活,只是这回她的身份更加名正言顺。

“我来。”

她上前一步,伸手为他解下领带,顺便解下了他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他的手习惯性地圈住她的腰际,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他的身上干净如初,没有烟草的味道,没有酒精的味道,更加没有香水的味道,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来老宅之前先回家洗过澡、换过衣服。

他和她之间不存在秘密,他这么费尽心思不过是不想让老人生气,表面工夫还是要做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明的女人,只是老了,所以心也向往了安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的吻不知不觉间落在了她的脖颈间,痒痒的,热热的,湿湿的,他的声音也伴着不清不楚地响起:“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将她抱上了床,她靠在他结实伟岸的胸膛,感受着他给她的温暖。

她还记得两年前的那一天,她刚从公司下班回来,洗了澡窝在沙发里翻看着股价信息,门铃就这么带着急促地响起,很焦急,一下刚停一下又响起,他索性再用手敲起了防盗门。

她开了门,看见门外的他颓丧的表情,眼底带着阴郁,低着头看着地面。

她吓了一跳,赶紧让他进来,“怎么了?”

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那一整夜他都留在她的房子里,和以往一样,他有什么事情总是会来找她,有什么迷茫的时候,总是需要她来给他指点,她一直都很理智,最能清晰地说出最有用的办法。

可是那天,他自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于是在隔天的早上,在她上班之前,他说:“苏曼,我们结婚吧。”

她站在玄关处,怔怔地看了他好久都没办法找到自己的声音,心隔着一层皮肉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知是为了他的那句结婚,还是因为这二十多年来的第一声苏曼,而非苏曼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以为他又是以往的闹脾气。

“我知道,我想得很清楚,我们马上去登记结婚,我把户口簿身份证都带齐了。”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

她则将他推进了洗手间,“给你15分钟的时间洗漱,等会我送你去公司上班。”

他扭转过头,撑着她欲关上的门,认真地看着她,“我说真的。”

她也认真地回看他,“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你需要清醒。”然后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将他和她阻隔在门内,也将她一颗跳动异常的心稍稍平静一下。

她坐在沙发上,10分钟后,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洗了脸,精神看上去好多了,只是眼底还是带着一层阴郁。

“我替你请了半天假,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如果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来结婚,那么,我们结婚吧。”

她挑了眉,安静地看着他,然后冷静地说:“你因为娶不到你喜欢的女人,所以打算找我来充数,那么我又凭什么答应你呢?”她看见他诧异的眼神,不由在心底苦笑,是她太宠他了,让他以为无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却忘了她并非他的个人专属,“即使是门当户对,我也未必是你最好的选择,你也不是我的最终对象,要是以后发现对方根本就不适合婚姻,或者你又在外面找到了真爱,那么,这段婚姻又该怎么办?两个家族又会同意一句简单的离婚吗?蓝真一,你也不小了,结婚毕竟是大事情,你应该想清楚。”

他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撑头,苦闷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清楚。”

她冷眼看着他的痛苦,脑中回想起他16岁时兴高采烈地对她说他找到了喜欢的女孩子,他兴奋地带着那个女孩来到她的面前,带着淡淡的炫耀说:“怎么样,很漂亮吧?”那个女孩在她的面前羞涩地低下了头,那个时候他要的是漂亮,那次是他的初恋。

他18岁时又交往了一个女孩子,他说:“她很聪明,以后能陪着我考入同一所大学,以后我们还能在一起,谁也分不开。”那时候,他要的是一个聪慧能与他并肩站立的女孩,可是最终在他们步入大学之后,还是分手告终。他懊恼地来找她寻求安慰,说:“爱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他20岁时,他又得到了一份爱情,“她笑起来很漂亮,她为我织围巾,为我做爱心便当,尽管很难吃,但是她对我很温柔。”集合了漂亮、聪慧与温柔之后,他和那个女孩一直交往了好几年。

她相信他是喜欢那个女孩的,他将他的快乐毫不遮掩地展示在她的面前,她也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所以她不去阻止这份感情的持续,即使知道他的这份爱情最终不会得到众人的支持,不仅仅是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更是那个女孩接受了另一个高官子弟的追求,而当时的他正在公司中从最基层的小职员做起,成年的男女有着不同方向的压力,她有更好的选择,于是不愿意等他成长,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于是她错过了他的真心。

他26岁的时候向她求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也能算是漂亮,但更多人喜欢用女强人形容她,只因她在公事上的不容情,在处理事情上的决绝,在能力上的不断提升,过分的冷静自持让众人都认为她是个无爱无恨,甚至是没有强烈感情的人,工作似乎成了她的一切,她在他眼里是一个能为他分担烦恼,阻挡一切的姐姐,而不是一个女人,她在他心里连一个玩伴也算不上,顶多是一个保镖,保护着他的心。

“为什么是我?”她躺在沙发里,看着对面沙发上垂着头的他,他没有看见她眼底的愁绪,她也会难过。

“我只想到了你。”

她低头苦笑,原来只是一次利用,就如同商场上的种种利益关系,他和她,原来到了最后只是一场利益的结合。

“和你结婚,我能得到什么?”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他。

他抬起头看向她冷淡的侧脸,眼底闪过诧异,没有料想她会有一天对他说出这样势利的话来,震惊让他迟迟没有开口。

她看着他,又问了一遍:“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张了张嘴,“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蓝真一,蓝真一,你果然是不把我当女人来看待,不打扰她的生活又何必要和她结婚?他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她又何必去强求呢。

“你是想说你不会打扰我的生活,还是说不让我打扰你的生活?”

“结婚后,我们依然像现在这样过。”

她失笑,低着头,肩膀颤抖着,他看着有些心惊,坐到了她的身旁,一遍一遍地唤着她:“苏曼,苏曼……”

“如果我跌倒了,你还会背我回去吗?”她垂着头,耳侧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眼睛,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一句。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会。”

“无论多远的地方,都会背着我回来,不会丢下我?”她问得很仔细。

他重重地点头,“以后无论你有什么事情,无论我在干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你。”

她的脸躲在长发里,嘴角却笑了,一滴晶莹的水珠掉落在白色毛毯上,融入最深处,一瞬间消失不见,只因他这句承诺,她点了头。

“好,我们结婚。”

他一定忘记了,那年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去海边玩,她负责看护他们,一路跑一路玩,她慢慢地跟在后面,他们疯狂的时候,她坐在岸边的石头堆上,等到要离开了她才会慢慢地站起来追上他们。

他们走远了,而她却因为石头太多而不小心踩空了一脚,拐痛了脚腕没有办法跟上他们。

她坐在沙滩上,轻轻地揉着脚腕,头顶移来一片乌云,她抬头一看,他正低头看着她的脚腕,眉头紧蹙。

“喂,真一,我们要去那边灯塔的地方玩,你快一点。”那边,已经走远了的男生们叫着他。

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他们喊道:“你们去吧,别管我了。”

他们吵吵闹闹,越走越远,他在她面前弯下腰,将背露在她的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你这个样子天黑都没办法走回去。”

那天的天空蓝蓝的,海浪一声一声地传入她的耳中,鼻息间闻到的是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一点大海的清新,衬托着他的背脊也变得伟岸了不少,仿佛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手上的女人伸出厚实的掌心。

那时的他很瘦,很长一段路,他背着她在海边慢慢地走,双脚深陷在泥沙里,她靠在他的背上,回头看一路走来每一个深深的脚印,那么深,好像一辈子都不会磨灭掉。

“对不起,原本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去玩的。”她在他背上道歉。

“说什么傻话,苏曼姐受伤了是大事情,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去玩呢,又不是小孩子。”

她抵着他的背闷闷地笑,他还不说自己不是小孩子,明明14岁了还整日和男生们玩得乱七八糟地回来,有时候还躲在她那边不敢回家呢。

那是她第一次被男生背回家,也是第一次靠着别人的力量走回一段路,他整整背着她走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家,几次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坐在沙滩上,看着日头渐渐西下,染红了西边的大片云彩,渲染了美丽的色调。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瘦瘦的背脊,却发挥着强大的力量。

他们去登记结婚,然后正常上下班,双休日的时候他们请两家的家长一起吃了顿饭,结婚的消息让很多人都吓了一跳。

“既然都这样了,我让人找个好日子,蓝家的孙子结婚,婚宴更要大办。”老太太率先开口,然后面对另两位,问:“你们看这样怎么样?”

“好,都听您的。”苏家的父母对老太太很尊敬。

他们的婚礼中西式合并,庄严的钟声响起,神圣的圣歌在教堂里回荡着,他们穿着礼服在众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却未必能过上众人所认为的幸福生活。

他们彼此都忘不了那一场婚礼,那是他们的婚礼,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是他们彼此见证了这一切,他们也没有办法去遗忘在热闹的婚礼过后,在安静沉默的新房中,他们又是如何的局促不安。

他的不安来自于他的新娘,等会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是他二十多年来叫着姐姐的女人,他过不了心理的那一关,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和自己一直叫着姐姐的女人结婚上床,他有这个准备却无法真正面对这个事实。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的局促感到好笑,他们都是成年人,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该尝试的都尝试过了,只是今天的对象不对,也没有办法做到以往的感觉。

她站起身,“我去洗澡。”

那晚,她睡在床上,他睡在沙发上;第二天晚上,他们都睡在床上……两个月,他们从未发生过任何关系,只是单纯地睡觉,那种生活让他们都感觉不舒服,尴尬无处不在,所以在两个月后,在他们搬出蓝家老宅之后,他就开始了自我放纵的生活,声色娱乐,晚上几乎都不曾回来,而她也过着她结婚之前的生活,只是对生活的放纵少了。

他和她的生活,正好成了反比。

婚后,第一个来找她的女人,就是他20岁时告诉她集合了漂亮、聪慧、温柔于一身的女人,她在她面前哭泣不止,抽抽噎噎地诉说着她为了他所做的事情,包括离开了她的未婚夫,甘心情愿地做他这个有妇之夫的情人。

她冷眼看着女人的哭泣,她心里清楚那个男人是在报复这个曾经为了利益而离开他的女人。

她给足了她演戏的时间,然后起身离开,在外面见到了停在路边很久的银色宝马车,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脸沉默地抽着香烟,烟雾顺着车窗不断往外冒,缠缠绕绕的像一对不断纠葛的情侣暧昧不清,他手上的烟蒂很长,却久久没有掉落下来。

她来到他的车前,他拿着香烟的手指一松,指尖的烟就落在了地上,灰白的烟蒂散落一片,任人糟蹋。

“上车。”他为她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她坐了进去。他关了门,刚想绕回驾驶座的时候,女人哭哭啼啼地奔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他。哭泣声刺痛了她的耳朵,她看着他任由女人抱着他的腰,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他会就此抛下她带着女人远走高飞的时候,他挣脱开女人的手,进了车内,徒留车外的哭声回荡在空中。

那哭声,又何止是女人一人的呢,有他,更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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