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情的投资项目
老太太只在海南待了一个月不到就回来了，蓝真一有会议，所以由她去接机。老太太一到家就直嚷嚷着，还是自己的家里舒服，她在旁边看着笑了。虽然老太太嘴上这么说，可看她面色红润，应该是玩得很不错。
星期天的早晨，窗外雾蒙蒙的，天气不是很好，她坐在卧房内的贵妃椅上，手上翻看着财经杂志，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回头看去。
“昨晚还想着若是今天天气好，就让你陪我去外面逛逛呢。”老太太让佣人搀扶着走进来，她立刻起身将贵妃椅让出来，扶着老人坐下。
“奶奶想出去，等下次，有机会的。”
“就怕我老了，以后都不知道还能跑多远。”
“远的去不了，我们就在近的地方逛。”她笑着安慰。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拍起来，“小曼，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孙女一样喜欢，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真一现在过得怎么样？”
“很好，真的很好，比以前要好很多了。”
老太太一双眼睛没有离开她的脸，“我知道他最近都回家，也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之前好一点，可是显然这些你还不满意，是吗？”
她没有否认，在这个老人面前她没有必要隐瞒。
“小曼，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真正放开心？”
“还不是时候。”她含糊地一句带过。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顾忌，但是有的时候是要给他一粒糖吃的，不能总是要求，你懂吗？小曼，你很聪明，但是对于夫妻之道你还需要再研究。”
“我知道。”她轻声应答，“可是如果没有解决掉这个疙瘩，我会不安，这段路也就一直停在那里走不下去。”
“我大概知道你心里的疙瘩是什么，你去用你的方式处理吧，奶奶支持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给他也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也别让我这个老太婆等太久啊。我就怕自己等不了太多时间了，这个世上，什么事情都是说不准的，说不定我明天还没见到天亮，眼睛就永远睁不开了呢。”
“奶奶，您别胡思乱想。”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这两个孩子，当初真一说和你已经登记结婚了的时候，我当时就在心里担忧，可一想，你们两个的性格倒可互补，或许还真能一直走下去。没想到两年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奶奶……”她无力地低喊。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又是嫌我这个老太婆想太多了是不是？好，那我就不想了，你们就顺其自然吧。实在过不下去了，你也还是我的好孙女，这点不会改变的。”
她该感动的，她有这么一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一直在背后支持着她，这段感情到底该往何处发展，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就看那个男人到底是何决定。
晚上，蓝真一回到家，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厨房里也有个人在忙碌着，他脱下了西装扔在沙发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往厨房走去，靠在门框上，看着里头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他和她几乎认识了近三十年，她在他的面前总是端庄淑女，靓丽而干练的，像现在在腰间系着一条围兜的模样他还真是没有见过，她带着波浪卷的长发没了往日整齐的发髻，只是在脑后随意挽了起来，很多碎发都逃出了发绳的束缚，带着家居生活的散漫。
他有些迷惑了，面前的这个在料理台前忙碌的女人真的是苏曼吗？真的是那个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女强人吗？真的是公司里决策快速说一不二的女经理吗？在她的身上，他只见到了一种叫做温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他差点忘记了她的另一个身份。
“回来了？怎么都不出声？”
她在忙碌中抬起头，常年架在鼻梁上的精致眼镜也没有了，鼻梁上空空荡荡，却恰好将她的一双明眸清楚地显露在他的面前，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同在公司里的凌厉。
“刚回来，看你忙着就没有打扰你，在忙什么？”他走进厨房，看见燃气上正煮着些什么，而料理台上红红绿绿的一片，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
“上个礼拜从阿姨那里学会了炒饭，饿不饿？给你当宵夜吃啊？”
“已经烧了？”他的视线瞥向锅子的方向。
“不是，那里在煮猪脚汤。”她将料理台上的食物分碟子装好，然后转身催促着他出门去，“我要动油锅了，快点出去待着，别打扰了我第一次下厨的成果。”
他笑着连连应是：“遵命女王陛下，小的这就在外面恭候您的成果。”
厨房的门关上，从玻璃门外可以看见里面的身影，他真的有些不太习惯，但是他知道以她的聪明即使是第一次也能烧出美食来，从小她似乎就有与生俱来的超高天分，学什么都很容易上手，而他们这些小屁孩就只有在旁边干瞪眼的分了。
炒饭的香味很快就传了出来，看着桌上盘子里油光灿烂的饭米粒，能和饭店媲美的技术，他心里清楚她为了这顿饭一定在私下里尝试了好几遍，她一向追求完美，不容许自己有失败，可是这样的她会不会觉得累？
“怎么不吃只看着它发呆？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她解下围兜，洗了手回到餐桌上就看到他没有动筷子，她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变得轻松，而不将心底的紧张泄露出来。
他抬头朝她一笑，“开动啰。”
说罢，一汤勺下去，直接将一大口的饭放进了嘴里，然后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
“怎么样？”她偏头问，头上的发丝跟着她的动作往旁边一偏，露出她白皙的脖颈来，眼内是满满的期待，看上去干净无比。
他半眯着眼睛，心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捶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嘴里下意识地说道：“好吃，很好吃。”
她笑了。他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她微笑时的眼睛是弯弯的，如天上的弦月，却依旧明亮无比。
“我去盛汤，应该好了，你慢点吃。”
她起身离开，他愣愣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背影消失，他低下头看着面前香喷喷的热饭，家的定义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下班回家有可口的热饭热菜能填饱一天的疲劳，身旁有温柔的妻子给予细声细语的安慰？
他有些不敢置信这些会在苏曼的身上找到，今天是一个例外，他从不否认苏曼会是一个工作上的好伙伴，会是一个能给予建议的朋友，但她却不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她有太强的工作心，她放不下工作，无法在工作与家庭之间两头兼顾，那会让她疲劳。
他们之间的现实问题，似乎一直都存在着，尽管他不止一次地想要去忽略，就像那次情人节，见到自己丈夫外头的情人时，她还是能保持着她工作上的冷静来处理。
“趁热吃吧。”热气腾腾的汤放在他面前。
他抬头，“你不吃？”
“吃不下，我看着你吃就好了。”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累。
他低下头，他今天因为晚上有事情所以没有和她一起回来，她第一次下厨，尝试做一个普通的妻子，这回她应该尝试到妻子的疲劳了吧。上班后还要做饭，她每天的工作量又那么大，她的性格力争完美，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不是神，总是会顾此失彼。
“怎么突然想到下厨？我们请的保姆不是每天都煮饭吗？你累了一天了，何必自己亲自下厨呢？”他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问。
她的神情有些僵硬，“就想试一试，你要是觉得不好吃，我就不下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忙抬头辩解，“我就是怕你太累。”
她笑，“没事的，你要是真喜欢吃，我可以回老宅多学些菜，以后我多下厨，就怕你的胃受不了。”
他绕过桌面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苏曼，谢谢你。”
“夫妻之间为了一顿饭说谢谢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他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加紧，她的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奶奶说得对，夫妻之道她还需要学习，她是想和他生活一辈子的，她会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现在身边的他，在她能力所及的地方，尽量维护这段婚姻，若是在她努力过后，事实证明依旧是一段无法弥补的错误决定，那么她只能选择潇洒地退出。
婚姻只是人生中的一项投资，或许是占了重比例的项目，但是未必能有正确的眼光和正确的选择，若是错了，也只是赔上了一部分的青春和喜怒哀乐，生活还应该是继续的，她学商从商，所以她知道投资的风险，也清楚地知道怎样去争取最后的胜利和若是失败后自己应做的措施。
他们都说商人是最现实的，或许是正确的。
人们也都说爱情是最自私的，这也是正确的。
而她的身份既是商人又是一个妻子，所以她该为了维护她的婚姻做一切保护措施，来确保这项投资的最后胜利。
“经理，刚才您的母亲打电话来说，您有一封信寄到了您母亲家，让您有空就回去一趟。”秘书说。
“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离开后，她拿起电话拨了家里的号码，响了几声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喂，你好。”
“妈，是我。”
“小曼啊，现在是在公司上班吗？怎么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对了，昨天钟点工说有一封挂号信寄过来，我就帮你签收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回来一趟吧。”
“嗯，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今晚回来，妈，那封信您就放在我房间里别去动，我回来自己处理。”她交代。
“知道了，你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动，我是你妈，你还担心我偷看你的东西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埋怨，“到底是什么东西，拿在手里还蛮重的，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
她笑了，“好了好了，您不是常常对外说您女儿从小就不让您操心吗？现在长大了也不用去操心，反正我也没胆子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安啦。”
“你这个孩子，有空的话叫上真一回来吃饭，我让你爸把今晚的饭局给推了，一家人好好地吃顿饭。”
“嗯，到时候再说吧。”
“那好，晚上过来的时候自己小心，我在家里等你，你就工作吧，我挂了。”
“嗯，拜拜。”
挂了电话，她靠在椅背上，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从抽屉中拿出一瓶滴眼液舒缓一下疲劳的眼睛，不一会，桌面上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是一条短信传来。
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按照地址寄过去了，你记得去查收，别忘了我们的酬劳。”
她按动手指回过去一条短信：“如果东西符合我的要求，酬劳不会少。”
手机安静下来，她随手扔回桌面，发出“砰”的一声，看来那堆东西里的内容有很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厚的一叠了，真是个麻烦的事情。
蓝真一走出办公室，一边穿着西装外套，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等他的苏曼，觉得有些惊讶，通常下班都是他去找她。
“真是稀客啊，要不要重新进去坐坐，顺便喝杯咖啡？”他开着玩笑。
苏曼站在门外朝他微笑，顺便和身边经过的员工点头打招呼，客套却又不失礼貌，这一向是她的作风。
她抬起左手，撩起衣袖，在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只精致的女士用表，看了眼上面的时间，“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蓝先生用晚餐？”
还没有离开的总经理秘书恰巧听到了这句话，低头传来闷闷的笑声。
蓝真一笑着走上前，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拉着就往电梯走去，还不忘朝身后的秘书交代：“王秘书，祝你今晚和男朋友的约会顺利，但是别忘了明天会议需要的全部资料，出了纰漏扣你这个月的奖金。”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弯腰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我今晚所有的时间就是为蓝太太所准备的。”
她含笑，和他一同步入电梯，电梯门合拢，给了他们一个封闭安静的空间，任由他们自由暧昧地发展。
电梯直达停车库，他为她开门，她坐进车里，他回到驾驶座，一边倒车，一边问她：“蓝太太，你想请蓝先生去哪里用晚餐？”
“蓝太太的娘家，是不是一个好地点？”她微笑地看着他一脸的苦脸。
他大叹了一声：“还以为今晚是我们的二人世界呢，没想到变成了四人世界。”
“那不是很热闹？我还以为蓝先生喜欢热闹呢。”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他唉声叹气：“也罢，也罢，蓝太太没有浪漫细胞，幸好蓝先生懂得浪漫，以后就由蓝先生来安排吧。”
苏曼的工作很忙，几乎大学毕业之后她就靠着自己赚的钱在外面买了一套小住宅，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和工作，偶尔回一趟家里，后来结婚了就搬去了蓝真一的公寓，虽然说生活上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住处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但她还是很少回家里，不是不想父母，而是每天成堆的工作量让她一回到家就想睡觉，再也管不了其他的事情。
苏母和苏父见到他们夫妻两个人结伴回来，心里都很高兴，餐桌上热闹不断，两个男人谈着商场上的事情交流心得，而她就陪着苏母在沙发上嗑嗑瓜子看看电视聊聊家常。
苏母突然提议：“我们正好四个人，拼一桌搓麻将吧。”
“我才不和你一个女人搓麻将。”苏父立刻驳回，却在苏母的怒视下，只得妥协，“走走走，去里面的房间。”
里面有一间娱乐室，苏母是家庭主妇，平常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喜欢约上几个朋友来家里打牌搓麻将，每天的时间就这样打发了。
“我技术没你们好，我不玩。”她说道。
“那多扫兴，三缺一还怎么玩？”苏母不同意。
“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找个牌友，你们先去里面坐，我让邻居来凑个人数。”
……
房间里除了说话声就是麻将碰撞的声音，她看了一会后就退了出来，转身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大尺寸的信封，看样子果真如妈妈说的很厚。
她打开信封，拿出好几张用回旋针分类夹着的A4纸张，上面印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她随手翻看了一下，不由苦笑，这么多，还真是资料丰富啊。
“东西我看过了，很满意，辛苦你们了，钱我明天会让人汇入你们的户头，最后请管好各位的嘴巴，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有别人知道，谢谢。”
信息很快回复过来：“客户满意就好，做我们这行知道保密的重要性，要是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找我们。”
她没有回复，将手机放回手提包中，回头看着散落一床的A4纸，叹了口气，再重新细看起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她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耳中隐约还能听见外面麻将的声音。
她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
“杨律师，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但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没关系，蓝太太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尽管很困，但杨律师还是打起精神来应对。
“事情有些复杂，若是杨律师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会去事务所找你。”
“好，那么明天见。”
挂了电话，她今晚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将床上的纸张整理好，重新放回信封里，再将信封夹在文件中放在公文包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才开门走出房间。
屋内的四个人围绕着一个麻将桌坐着，说说笑笑，蓝真一正好对着门口，一眼就看见她走进来，“消失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是偷偷去睡觉了呢。”
她移了张凳子坐在他身边，探头看着他面前的几张花色，“蓝先生不在身边，蓝太太怎么睡得着。”
闻言，他咧嘴一笑，像个抢到玩具的孩子，他的一只手探到桌子底下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
苏父和苏母见到他们之间的互动，互相对眼了一眼，了然于心地笑了，只要他们过得快乐，做父母的就会感到欣慰。
那晚他们没有回去，就在她的房间里睡，蓝真一第一次走进她的卧房，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整排书架，他吃惊地回头看她，“这么多书都看过了？”
她点头，“我这里没有准备你的衣服，明天让司机从老宅那里带一套过来吧？”
“你安排吧。”
他已经站在那排书架前细细地看了起来，他们公寓里的书房也有一大长排书架，这是后来她搬进去后买了书柜让人搬进去的，他常常感叹她工作这么忙怎么还会有时间看这么多的书？以为家里的书已经够多的了，没想到她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书。
“你哪里有时间去看书？”他忍住不惊叹，这里的书的种类很多，几乎什么都有涉及。
“以前一个礼拜最起码能看三本书，现在一个月也就三本，已经看得很慢了，很多书已经看过，只是时间久了就忘了里面的内容，于是又重新翻看，最近已经很久没有看新书了，书局也很旧没去了。”她通常就在网上购书。
他叹了一声，转身抱住了她，“你真把自己当机器人了吗？”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舍，于是笑得很开心，“我的生活很枯燥，以前除了上课实习，余下来的时间就待在图书馆里。工作后，除了上班偶尔一两次应酬，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回到家就是看书了。”
她在那边说的时候，他就在脑子里过滤自己的那些岁月是怎么过来的，“我读书的时候，除了上课之外会和朋友去打球，什么球类运动都玩过了，有时候会谈个恋爱，工作了之后，下班会有各种各样的应酬，生活好像也很忙的样子。”
她静静地待在他的怀里，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听见他说起自己以往的感情时，她也只是笑着安静地做一个倾听者，以往她在他身边扮演的也是这个角色，唯一不同的是以往他会和她对面坐着交谈，而现在他们是相拥着坐在床沿，亲近地说话。
“苏曼，你介意过我以前的生活吗？你生过我的气吗？”他低声地问。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地回答：“结婚的时候我们就有过约定，这是我们的婚姻模式，我既然答应了你，就应该去遵守。”
他扳过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你在避重就轻，生气就生气，我们是夫妻，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看着他的脸，突然笑了，“无论以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以后怎么样。”
他咧嘴笑了，赞同地点头，“对，最重要的是以后。”他后重新抱住她，“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地做一个丈夫，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
“不再出去应酬？”
“是不再灯红酒绿了，但是应酬还是需要的，不然公司的业务怎么发展？”他笑嘻嘻地抵着她的脸。
“不再和其他的女人纠缠不清了？”她又问。
“有一个老婆就够了，玫瑰只需要一朵，多了也是麻烦，这不是你说的吗，忘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她在他怀里一顿，情人节那天的情景再次展现在眼睛，那么清晰而真切，真正的幸福恐怕就是这样的了，她被他抱得太紧，没办法扭头去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原来他一直都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这就够了。
“苏曼，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苏曼，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嗯。”只要等她解决了一些事情之后。
“苏曼，我们睡觉吧。”
“嗯。”